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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骆秉章首鼠两端,刘艺顺临危不惧(2)

郭子祺派出迎战北路军邱元双的是德干坝的谢家军,这支军队虽然没有经历过正规的训练,混迹在江湖之中却是游刃有余,面对来势汹涌的邱元双陕军,针锋相对的迎刃而上显然是不可取的,邱元双勇猛无比,巴不得有个机会与号军拉开架式来一场真正的对决,正由于郭子祺懂得邱元双的企图,偏偏就不让他达到目的,在与谢敬尧商议的过程中,从谢家军中挑选出三千兵士前往大足方向迎战邱元双,而在这三千兵士中,个个江湖经验丰富,个个狡若脱兔滑如泥鳅。邱元双的军队在大足刚刚停下来安营扎寨,临夜便遭到了谢家军的袭击,袭击的陕军的到底什么来路邱元双都搞不清楚,陕军营账地突然是从天空飞来无数带火炮的箭羽,火炮之中兼杂有硫磺、燕硝之类的东西,所触碰之处便起火燃烧起来。陕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灭了火,可营帐被烧,士兵们只能露宿在山间的坝子上,而那是已经是初冬季节,大足初冬的夜晚还是有几分寒意的,许多士兵原本就长途跋涉,又遭到火攻的骚扰,累了、困了、乏了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却是四肢僵硬麻木。

陕军的粮草几乎就是在进入大足的第一夜被谢家军给烧掉的,所剩下的不足以支撑几万人的行军与作战,折腾一夜的陕军清早起来,没了粮食没了充饥士气十分低落。邱元双命令部队停止前进,然后让各部军需官员到向地方百姓征收粮食,可大足地方并不富裕,即便有的粮食早让谢家军引领当地百姓藏匿起来了,各部队粮草官回来垂丧着脸,一点办法都没有。邱元双知道自己中了郭子祺的计,是郭子祺有意专挑他的软肋,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邱元双不是那种沉得住气的人,看到各部粮草官征不来粮草,便把气发泄在骆秉章身上,狠狠的骂骆秉章、骂川军、骂川人。邱元双在无奈之下,只好下令在就近的村子里挖地三尺的搜寻粮食,以解决几万人马的吃饭问题,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还谈什么打胜仗嘛。村民见陕军如突村式的洗劫,自然闻风而逃,一边奔跑一边高喊:陕军突村了,陕军突村了……

沿途的百姓也就跟着起轰,这让邱元双十分被动,他知道这不仅败坏了陕军的钟声,对于后面的进攻都遭遇了严重的挫伤。一方面军队没有粮食吃,队伍坚持不了几天,士气与战斗力大打折扣,如不及时解决几镼陕军只能坐以待毙;另一方面,因为粮草之事陕军与当地百姓形成了对立之势,突村抢粮不仅得不到粮食,反而是让军队与百姓之间的关系持续恶化,大大违背了朝廷军队的初衷。邱元双处于两难之际,心里正窝着火,兴致勃勃的讨伐叛逆而来,不曾想连叛军的影子都没看到就中了暗算,弄得几万陕军被困在大足这障丸之地,进退两难,无奈之下只好向骆秉章求救,希望骆总督能够调拔些粮草过来。

骆秉章正打着如意算盘,根据他的估算,不出五日郭子祺的叛军及华时在永川、重庆军政府便会灭亡,自己收复川东失地的目的便达到了。一路之上,骆秉章做着美楚,幻想着各路大军突飞猛进的进程。自己所在的中路军仅用两天时间便到达了内江城西驻扎,吸取上次伍胜强贸然进攻内江的教训,王泽廷让人对内江各地及号军在城中的兵力进行了侦察摸底。根据情报显示,号军在内江城区及周边防线布防的有四万余众,这比王泽廷的两万多人马相比自然是占了优势。骆秉章对于探子侦察来的情报有些生疑,据悉号军在四川的整个队伍也就五六万人,现在要迎战朝廷讨伐的三路人马,无论如何在内江防线也不可能有四万余众。

由于敌情没有弄清楚,中路军不敢贸然行事了,骆秉章上次吃了亏自然不会在同一地方跌倒两次,他动用了总督府的力量再次对内江号军做了侦察,结果统计的人马比王泽廷派出的人马获得的人数还要多,号军有五万之众在内江迎接自己,这让骆秉章一下子慌了神,他苦思眠想之后方才悟出了号军集中优势兵力重点打击中路军的策略。于是他命队伍停止前进,骆秉章还有他的计划,他计算着北路的邱元双部的进程,他期待邱元双的陕军迂回大足率先抵达永川,郭子祺既然把大量的兵力布置在内江,那永川城就会空虚,待邱元双拿下永川之后再挥师西进与王泽廷的中路军两面夹击,郭子祺插翅也难逃了,解决了郭子祺之后再挥师东进直逼重庆,川东局势就可以挽回了。

骆秉章正在为自己的策略沾沾自喜,从大足方向接连来了两波人,一波是邱元双的信使,称进入大足后遭不明身份人的暗算,夜间火箭焚烧了陕军粮草,现在全军将士饥不裹腹、雨步难行,要求总督府调拔足够粮草坚急押运大足,以解陕军大足之困。另一波是大足县令的信使,称陕军进入大足之后,强取豪夺百姓粮食,百姓稍有反抗便大势屠杀,请求骆总督立即下令陕军停止对百姓的骚扰,否则大足百姓朝不保夕。

骆秉章怎委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刚刚有的那阵兴奋一下子烟硝云散了,眼看到如此揪心的问题,他不知如何是好。首先莫说成都总督府无粮可调,即便是可以征缉粮食,可几万陕军却不能饭着肚子等呀,而陕军的过激行为与当地官府、百姓形成了对立,看来这陕军入川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骆秉章有些骑虎难下了,陕军之危不解整个讨伐便是一盘死棋,陕军困兽之师将还会骚扰大足百姓,兵民对立更加尖锐,一旦朝廷知道此事,邱元双罪责难逃,自己也难辞其咎。一头是朝廷派的援军,一头是蜀中百姓,骆秉章此时才觉得自己谁都得罪不起。

可事情总得要解决,骆秉章万般无奈之下,他竟想起起了刘艺顺来,当下的局势他的某种信念开始动摇了,觉得刘艺顺如果此时能给自己出谋划策,自己不是不可能考虑,可他在刘艺顺面前已经铸成了大错,不知刘艺顺还会不会接受他的忏悔。骆秉章豁出去了,他来到关押刘艺顺的地方,让人帮刘艺顺风解了枷锁,摆上一桌丰盛的酒菜来。

刘艺顺即便是披枷带锁的的时刻,铱然表现的坦然和优雅,看到骆秉章的慌乱之神,心里暗暗好笑,觉得骆秉章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刘艺顺面带笑容,没无调侃的说:好多日渐曾获得骆总督如此丰盛的款待了,要不把我兄弟也一并叫上饱餐一顿。

骆秉章表情有些尴尬,但还是让人把刘艺顺的随从也开枷出来一并坐在了酒桌之上。刘艺顺用眼神示意随从,于是根本不管骆秉章存在与否,狼吞虎咽的吃开来,刘艺顺平时不擅饮酒,可此时逍遥致极高,将面前的酒杯满上,再给随从的酒杯也满上,然后两人碰杯一饮而尽,饮了再倒,倒了及饮,如此无所顾怠的吃得极欢,似乎这不是办禁的生活,而是走亲访友吃大户。骆秉章在边上看了哭笑不得。

直到酒足饭饱,刘艺顺打着酒咯,慢吞吞的朝骆秉章发问:总督大人不是有话要说嘛,那就细细道来。骆秉章的表情又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从何说起。过了片刻,骆秉章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遇到的难题,要刘丞相指点迷津。

打骆秉章与刘艺接触开始,他一直称刘艺顺为明老爷,可此时他将刘艺顺称作刘丞相,再愚钝之人也明白他是在向刘艺顺示好,是在投时问路,仿佛在说:如果此时我愿意归顺华明朝廷,之前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刘艺顺分明读懂了他的意思,却假装糊塗不去提供开这层窗户纸,非得逼骆秉章自己说出来。骆秉章到底熬不过老谋深算的刘艺顺,最后直接寻问刘艺顺: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刘艺顺:人在穷途,必革面洗心,今日蜀中之危,原本就是总督大人自己无事找事得来的,如若当初如我们所约,在成都撑起反清复明大旗,如今的四川那将是另一番景况。时下,骆总督弄巧成拙骑虎难下,面对清廷派出的陕军,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呀,稍有不慎骆总督一世的威名都将毁于一旦。如说破局之策,刘某倒是有一个,却不知骆总督敢下这个决心不。

骆秉章:秉章自知鬼迷心窍,误判了蜀中形势,还请丞相立即部署,秉章甘愿追随丞相改弦更张,立即扯起反清复明大旗。

刘艺顺:如此甚好,如今邱元双不是身陷困境,祸害蜀中百姓,你应立即调集王泽廷的人马折转往北,师出替蜀中百姓讨说法,与号军联手趁机灭了邱元双,如此一来你对蜀中百姓有了交待,你对华明朝廷也有了交待,如此两全其美的计划,不知骆总督是采纳还是放弃,此计宜早不家迟,家快不宜慢,错过了时机收到的效果将大大折扣。

骆秉章此时没有犹豫,命五泽廷率兵转向大足,同时派出一队兵士护送刘艺顺前往内江县城,并请求刘丞相派号军内江防线之兵同时折转北上,供=共同讨伐邱元双的陕军。

邱元双哪里知道,看到王泽廷的军队直奔大足而来,本以为是为自己押运粮补给而来,哪曾想是索命来了。王泽廷之前与邱元双之间常因边关事务偶有摩擦,对于朝廷派邱元双入川抨叛元本颇有微词,如今接到对我来说秉章讨伐邱元双的命令,自然是言听计从。邱元双的陕军在大足饥寒交迫,早无战友斗力,王泽廷的大军压境之下,一通攻势下来陕军已溃不成军,邱元双悲愤交加大骂骆秉章背信弃义,无奈之下只好先择力量薄弱的东南方向奔命,而从内江方向转向的号军正好在大足与永川并界的地方与逃窜的陕军遭遇上了,又是番激战,可怜陕军数百里踌蹰满志而来,不仅没有完成朝廷重任,反而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邱元双到底是一介武夫,对时下的惨败岂能接受,一边大骂骆秉章,一边抽刀自吻而去……

蜀中局势的逆转或许全都在刘丞相的掌控之中,否则他也不敢孤身涉险。而骆秉章的投机取巧倒是在关键时刻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大足大捷之后,刘艺顺让郭子祺的军队直接进入成都,而王泽廷的川军改编入号军北路军,华明朝廷任命王泽廷为北路军副统领,在郭祺的统领之下。对我来说秉章期待着刘丞相兑现当初的承诺,做着继续做他的四川王,可在号军进驻成都之后,郭子祺派出部分人马迅速解决了南边的伍胜强,而将骆秉章关入了大牢中。骆秉章此时后悔不迭,知道自己当初的一念差害了自己。

刘艺顺没有再召见骆秉章,而是向大成圣上进言,拟调吴龙驹出任四川省军民府统领,负责四川一省军政事务,封郭子祺为大将军统领四川军事事务。任命王泽廷为北路军统领接替郭子祺之职。

吴龙驹接到圣旨,立即携带家小及亲信一百余众,三日后从遵义出发经泸州过长江直接朝成都而去,沿途百姓听到了四川已归属华明王朝的属地,自然欢欣鼓舞,各地的那些士绅纷纷在驿站码头等地设宴款待吴统领的到来。

吴龙驹到了成都之后,迅速将清廷设在各地的府衙、县衙实施改制,惩办了一批作恶多端的清廷府、县官吏,启用了一批民望高的地方官员,蜀中局势迅速稳定下来。而此首鼠两端的骆秉章朝廷念他在统一四川最后时刻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解出了对他的关押,削为平民赐白银万两告老还乡去到他的老家宜宾养老去了。

为此,华明朝廷势完整占领了四川全境,为光复汉明一统天下奠定了坚家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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