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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骆秉章首鼠两端,刘艺顺临危不惧(1)

刘艺顺原本是要回德干行营的,骆秉章以保护的名义,把就艺顺等人接进了总督府里居住,骆秉章告诉刘艺顺在他没有做出决定之前,切记不能让总督府任何人知道他们会晤的事,声称总督府朝庭眼线众多。刘艺顺心里有些犯嘀咕,可到底不便言说,称让其中一随从返回向郭子祺他们报个平安,另一随从便伴随其左右。

刘艺顺他们住的是总督府偏院,院子不大有院墙与其它院落分开,每天到饭点都会有人好菜好饭准点送过来,可当刘艺顺问起骆总督时,那些仆役都说不知道,他们只是听从总务处的吩咐,按时的给明老爷等送饭过来。就这样一连过了七、八日,骆秉章也没有任何新的消息,刘艺顺意识到事情不妙,想让另一随从出去打探,可随从到塔布披风门处,却发现院门从外面锁上了,这让他们意识到面临着危机,难道骆秉章出尔反尔把刘艺顺软禁起来。

刘艺顺乘送饭的仆役进院子的功夫,让随从卡住送饭仆役的脖子逼他说出实情,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从仆役嘴里获得的也只是总督大人有交待,不能让总督府的任何人知道明老爷的存在,也不要让明老爷他们在总督府随便走动,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刘艺顺就不该相信骆秉章当初的话,做出一种决策就有那么艰难吗,看得出从一开始骆秉就在耍花招,可刘艺顺还是不能确定他的真实意图,如果骆秉章是要挟持自己作为要挟号军的法码,那他为何一如既往的好酒好菜侍候着。如此说来就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骆秉章现在首鼠两端,举棋不定还不到他真正翻脸的时候。

骆秉章之狡诈正如当初郭子祺担心的那样,他可不是那种爽朗之辈,单从他和善的面容你是没法察觉他歹毒的的用心的。还在撤开刘艺顺的礼盒时,骆秉章便打定了以此作为法码与朝廷叫板想法,华明王朝许诺他二品大员,他何常不可以将活捉华明丞相向朝廷邀功请赏,没准清朝廷也是可以升他为二品大员的,比较起来清廷的二品大员比华明朝廷的二品大员含金量自然高了许多。可骆秉章也在想,要是朝廷不旦不接受他的邀功,反而要追究他失去川东大片土地的事,那他就顺坡下驴归随华明朝廷。也正是他不敢公开与刘艺顺翻脸又不允许刘艺顺他们出院子半步的原因。

骆秉章向朝廷的奏章发出有些日子,如坐针毯的算着时间,事实上他的日子并不比刘艺顺好过多少,顶多是他尚可自由活动,其内心的纠结十分激烈。刘艺顺自己送上门来之前,他正在为四川丢了半壁江山而忧心忡忡,当初闻得永川军民府成立,自己一时冲动发兵讨伐,不曾想伍胜强不堪一击,时下仅凭临时集结的各类杂牌武装据险而守,而远在广元的王泽廷部又鞭长莫及远水解不了近渴,心中有两怕,一怕郭子祺大军乘胜追击直逼成都,二怕朝廷责怪自己无能。骆秉章在这个时候操办六十大寿,也是在虚张声势,为自己壮威,没想到刘艺顺此时奇迹般的出现了,并给自己带来了福音。

骆秉章终于盼来了朝廷的回函,骆秉章在向朝廷奏报的时候,把华明朝廷在四川的军事力量夸大了两倍,称郭子祺临阵反水,使号军拥有十万之众,川军将士浴血奋战,最终因寡不敌众败退下来,至今还坚守在前方阵地之上,已经调广元王泽廷部火速驰援成都,但与强大的号军相比,川军依然是力量薄弱,请求朝廷派兵征援,据悉在川中指挥号军的是刘艺顺,其人是号军首脑人物,是华明朝廷丞相,只要朝廷发兵援驰,定将粉碎号军在川内的一切行动,活捉刘艺顺押解赴京。

朝廷高人林立,对于骆秉章弦外之意自然是明察秋毫,但考虑四川境内的确再无援兵,要求骆秉章奋力抵抗的同时,拟派陕西总兵邱元双率五万清兵南下,以解成都之围。同时,悬赏缉拿华明丞相刘艺顺,活捉刘艺顺者尝白银十万两,官升两级。看到朝廷的复函,骆秉章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臆。

骆秉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谓精巧,他一边与刘艺顺周旋,一边等待陕西邱总兵和广元王泽廷的援军到达成都,到时他将重新发起讨伐叛军郭子祺的战争,据可靠情报号军在川东的兵力也就五万人马左右,何况分散在重庆、永川、德干各处,而邱、王两支力量到达之后,骆秉章可组织起十分之众的讨伐大军直逼永川、重庆,再以刘艺顺作人质要挟,量号军也还手之力,只要把号军赶往长江以南就是胜利,到时再把刘艺顺押解进京请赏,那他骆秉章就成为了最大赢家了。

半月后的一天,骆秉章终于走进了刘艺顺所在的小院,假惺惺一番晗暄,答自己这段时间如何如何的忙于事务,怠慢了明老爷。刘艺顺从骆秉章的表情和言语中并没察觉有什么不妥,可这时间却是最大的疑问,刘艺顺想骆秉章一定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做了许多手脚,与他交流起来异常的小心。当骆秉章问及归顺华明的细节时,刘艺顺竟然也没有半点兴奋,如此长时间的考虑,刘艺顺已经觉察到骆秉章的不好对付,对于骆秉章问及归顺之事,也只问了句: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骆秉章:考虑清楚了,如今清廷内忧外患民不聊生,朝不保夕,我可不想在这棵老树上吊死。

刘艺顺: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骆总督几时可以改弦更张,挂出华明四川军政府的牌子。

骆秉章:这可以根据华明朝廷的决定,成都历史上也是都城,我希望华明朝廷考虑定都成都,结束现在泫离失所的游牧环境。

尽管骆秉章说得多么诚恳,刘艺顺就是不敢相信他说的会是真的,知道骆秉章只是缓兵之计,刘艺顺干脆来一招投石问路:既然由华明朝廷决定,那我明天立即赶往雨台山,将骆总督归顺之心秉报圣上,连同骆总督所说的定都成都之事也一并列入议事日程。

骆秉章原本就是报着稳住刘艺顺而出现的,现在刘艺顺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他一时却不知如何回答了,只见了他面露难色。骆秉章到底是老奸巨滑之辈,尴尬的局面只停留了几秒钟,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明老爷不必着急,总督府中朝廷爪牙众多,现在你还是不宜露面,再说挂牌成立军政府的许多事还得您老亲自指导呢。

刘艺顺算是彻底看清了骆秉章的嘴脸:骆总督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要不我让郭子祺率军前往成都协助骆总督做成立军政府的准备。

骆秉章:那倒不用了,我已经调了广元的王泽廷回成都,估计就在这一两日就到了,子祺川东军务繁忙,成都就不劳他费心了。

刘艺顺见骆秉章总是躲躲闪闪的样子,自然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是在等待援军。此时刘艺顺有些后悔没听郭子祺的话,更后悔没有乘胜追击直逼成都,当时只是怕赵杰善背后使坏,哪料到赵杰善如此轻松就归顺了华明,是自己想兵不血刃就拿下成都拿下骆秉章,谁知这只老狐狸如此滑头。

刘艺顺派的侍从回到永川郭子祺身边,如此这般讲述了他们进入成都总督府后来又与骆秉章会晤的事,郭子祺顿时就感觉到事情不妙,是骆秉章在玩什么手段,表面上是要认真考虑清楚,实则是在拖延时间,以等待热敷漂亮的到来。郭子祺暗暗替刘丞相捏了一把汗,当郭子祺把此事说与刘武权听,刘武权也知道骆秉章把丞相给软禁起来了。

邱总兵与王泽廷的军队一前一后到了成都,骆秉章的原形终于露了出来,在两支军队休整一日之后,骆秉章开始部署新的行动了,他亲率十万大军以王泽廷为前锋,以邱元双为主力,以伍胜强率领的各类武装作后翼,打出征戒叛徒的名义朝永川方向出发。

此时的刘艺顺和随从遭骆秉章作为人质装入囚车之中,押解着与讨伐大军一起东进而去。

讨伐大军分三路包招永川,好在永川设在内江的防线尚未撤离,苟老七派出的探子前来报告,朝廷军队分三路浩浩荡荡进永川而来,一路从温江出发经新双流新津朝自贡方向,一路从资阳、简阳、内江方向,一路经遂宁往大足之向而来,三路大军目的地直指永川。苟老七连夜差人将此情报报告了郭子祺,郭子祺知道此时刘丞已落入敌手,已经找不到商量的人,于是立即与谢敬尧商议,将号军北路军将士全部集中起来,分别从三个方向迎战骆秉章的讨伐大军。

郭子祺对于骆秉章的手段极为熟悉,此次借了陕西邱元双的五万人马,邱元双与郭子祺还算是认识,早年在大巴山剿匪,彼此之间也不少交接,只是邱元双也就一员武将,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否则也不应该只是一个总兵职位。邱元双此时的身份可不是帮助川军,而是代表朝廷来四川抨叛的,因此他对于骆秉章的诸多指令并不当回事。而王泽廷是郭子祺早年的兄弟,他们几乎是同时进入川军,后来各自发展较好都成为了川军中的显赫人物。郭子祺认真分析了这两支军队的势力及他们有可能做出的反应,在应对时也有了不同的方法与手段。

邱元双担负的是北路讨伐大军,从遂宁、大足方向包超过来。在邱元双眼里,这次进剿川军叛将郭子祺,他是代表朝廷而来的,尽管他与郭子祺之间以往有所交接,可如今一是兵一是匪,完全不在一第战线之上,他不仅要代表朝廷也想替陕军打出些声望来。主帅的想法往往就成为这支军队的整体思维,抨叛是为朝廷出力,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打出陕军的声威那是邱元双梦昧以求的事。

王泽廷的想法却是另一番景象,他与郭祺打进入川时就相识了,尽管后来各自在不同的地方发展,可他对郭子祺的为人是十分认同的,早前得知郭子祺投靠了华明朝廷,他猛然感到吃惊,凭他对郭子祺的了解,郭子祺可不是一个随便就改弦异帜的人,既然投在了华明朝廷自然有他的道理,原本以为自己元离成都谷地,郭与骆之间的争斗他可以不管,等时机成熟时与郭子祺取得联系,也实实在在的了解一下关于号军、关于华明朝廷。可没等他的小算盘开打,骆秉章的军令到了,行伍之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不管你愿不愿意,也必须硬着头皮上。王泽廷担任的中路讨伐军,也就是此前伍胜强走的那条道,这是一条赶往永川最近的路,明面上看是伍胜强的人马在第一次进伐时损失过半,元气有待恢复,实则是骆秉章想利用王泽廷的人马实现川军的翻盘。

骆秉章此次跟随的便是王泽廷的中路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早关注了王泽廷与郭子祺之间曾绵特殊关系,他必须亲自督战,要让王泽廷没有任何机会与郭子祺勾当,让他们在战斗中成为对头,粉粹他们多年的交情。致于伍胜强率领的南路军,其溥仪是造一种声势,伍胜强原有的人马损失过关,现在整合的两万余人马也只是成都周边的武装力量,这些地方力量让他们盘剥百姓还有些套路,真要上战场真刀真枪对阵也只是银枪腊烛头而已。

郭子祺知道邱元双与王泽廷两路大军来者不善,他在部署迎敌之时也做了巧妙的布置。应对伍胜强的南路军,他只让刘武权的永川城防营在泸州方向设防阻击,而对于兵元双的北路军他也只派出小股力量去应付,而把主力集中在应对王泽廷的中路军上,他知道骆秉章亲率大军必将与王泽廷一道出发,是要预防他与王泽廷之间相互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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