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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孙尚武力主西征,彭碧翠命丧水田(2)

阿斯头领是彝族水西部落奢香夫人的后代,当年明朝实行流官制度,奢香明面进了朝廷,实则是革了奢香夫人贵州宣慰使之职,明太祖为安抚水西族人,应允了水西部落可以有自己的武装,世袭水西州府衙之职。后来清朝灭了大明,而对水西及西南各少数民族部落实行冷落制度,只以满人为尊,鄙西南及南岭之众为南蛮,水西彝人始终凝聚一处,与朝庭貌合神离,而朝廷派往水西的流官也不敢小视水西彝人的势力,自然也敬他三分。

作为水西部落头领,阿斯克火一边要与朝廷流官周旋,确保部落族人不受伤害;一边还得以壮大自己的势力为己任,希望水西彝人能重振辉煌的时刻。号军起义对阿斯头领触动很大,但他还是犹豫不决,孙尚武前次借道水西按说他可以不应该答应,他的应允直接阐明了自己的立场,好在红号军也只是途经水西没有长久停留。此次孙统领再次涉入水西,阿斯头领从孙尚武提前安排的礼仪、礼物已经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

既然云贵总督苏崇光已经死于非命,林绍年也被华吸朝廷公判问斩,华明朝廷的声势越更大了开来。孙尚武再次西进,其目的不言而喻,赤化贵州全境的野心路人皆知。阿斯头领知道在贵州境内除了朝廷武装之外,那些个保安团、城防营之类的地方武装全都不堪一击,而真正威胁华明的只有如彝人水西部落这样的武装力量。尽管孙氏父子声称借住目的是为了抵御云南朝廷朝廷军队的入侵,事实上号军是要争取自己这支力量为自己所用。此时自己是不能与号军翻脸的,甚至不以礼相待都不行,孙尚武西进的号军是红号军的主力,少说也有三、四万之众,水西族人虽生性骠捍,必竟寓兵于民,多以熟悉地形地势敢与外来者周旋,而对于像号军这样的军队,他们的那些花样似乎不值一提。

阿斯头领审时度事,也有归顺之心,可他此时不能太过热情,须得装着全然不知的样子,他得等孙帅向自己发出信号,那时他才有与号军谈条件的机会。水西彝人头领一向胸怀宽广,阿斯头领并非要为自己争得一官半职,重点是要为自己的族人寻一个好的出路。可孙尚武只说抵御朝廷军队之事,始终不提要水西彝人入伙一说,大家便这样僵持着,彼此心照不喧的相互应付、相互尊重……

彭青元送走了孙尚武的西征大军,便组织人马准备渡过乌江。朝廷军队大败,楠木渡的南岸早无清兵把守,号军渡江没有任何阻碍。彭家军以彭松为先锋,第一日便兵临开阳县城,开阳是贵阳北面门户,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彭松率领的先锋队在城北、城西选了地方驻扎下来,只派探子悄然进入城中打探军情。彭家后续的部队也陆续抵达开阳城外,对开阳围了个水泄不通。开阳城防营仅有兵力三五百之众,都是些残兵或老弱,精强的力量都让林绍年讨伐雨台山时抽走了。早前闻得朝廷军队大败,开阳守军早就人心惶惶,早无斗志。

号军南下直逼贵阳,开阳守军头百左百长早有预料,因此左百长早就做出了降号军的准备。当大军压境之时,左百长带领城中守军数百人举起白旗打开城门迎接号军。彭松已经对开阳四处城门都布置了火力,做好了攻城的准备,谁曾想对方做出了如此举动。此时派入城中的探子也来秉报,证明城中并无埋伏,证明左百长并非诈降之举。

彭松让手下上前缴了城防守军的械,让左百长带路进入城防营驻地,留下部分人陪左百长等降军等候改编,自己带领人马进入城中的各处位置,打开四处城门确认城中并无其它武装力量之后方才放心下来,迎接彭统领入城。

左百长见到彭统领的时候,显得十分虔诚。称自己也是贫苦出生,这些年虽在军中却从未欺压过百姓,早就听说号军是仁义之师,早有投奔之意。

彭统领看了看左百长,一脸的憨厚,凭直觉这的确也是个本份之人,于是暂时选择相信了他。并问及左百长愿不愿意继续从军,谁料不仅左百长,就是左百长手下那些士兵也异口同声的回答“想!”这让彭统领十分兴奋,这可是他遇到的第一次主动投降、又是第一个全员都愿意加入号军的地方。

红号军在开阳城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城池,不仅是城防营的几百兵士,就连城中那些青壮年也纷纷要求加入号军。彭统领让彭福把左百长的人和城中新加入的新兵,组织起来进行短期的培训,培训的内容更倾向于号军驱除鞑虏、光复汉明之类。七日的培训结束之后,原来城防营的兵士个个如脱胎换骨一般,人人精神抖擞,个个雄姿英发。彭统领封左百长为分头领,统领原城防营士兵及开阳新招入伍的士兵,归在彭松部下。

左百长感激不尽,自己的英明之举不仅保全了自己属下的兄弟,同时弃暗投明之后还给自己和兄弟们寻了一个美好的前程。他相信只要紧跟彭统领,改朝换代那是必然的是,而自己一举成了分头领,与自己之前的百夫长相比,相当于晋升了两级。

新提拔的左头领系息烽阳朗人氏,名曰超群,从名字就可以知道祖上对他寄予殷切的希望。在阳朗左姓属孤名独姓,又是从四川彭水迁徒而来,左氏初到阳朗的那些年,人们并不关注他,直到后来左家凭勤巴苦挣积奠了些家业,渐渐富庶起来,将超群送到就近的学堂读书,后来又将他送往龙场驿阳明学堂就读。当地的士绅们看见一个外来户如此发迹神速,便有意的挤对他家,左超群十八那年,正在阳明学堂悉心苦读,当地士绅向与官府勾结让左家派兵丁,左氏爷辈已老,父辈又是家中主要支柱,官府逼着左氏把超群从阳明学堂叫回来,让他从军进了城防营。

左超群进了城防营后,忠诚厚重的德行深得上上下下的人认同,自己苦练军事本领,很快就以文武全才得以重用,慢慢从五长、十长最终晋升为百夫长,开阳城防营头领被抽调讨伐雨台山之后,他便成为了真正管理者。左超群在士兵中的威望极高,即便是城防营头领在的时候,许多兵士也与他走得很近。

按说,清军讨伐雨台山,左超群是开阳城防营选派带兵的不二人选,而当时的城防营头领正是林绍年的亲信,以为讨伐雨台山是稳到擒拿的事,一旦讨伐结束所有将将都将加官进爵,除于这样的原因,左超群也就只能留守城防了。不曾想,事情反而成就了左超群,与林绍年前往的城防营头领及他所带的两千多兵士全都葬身野马冲,而留守下来的人却捡了一条命。

左超群之所以弃暗投明,源于他对红号军早有耳闻,红号军当时驻守楠木渡,与开阳也就半日里程之隔,那些从北岸过来的百姓时不时的说起号军的种种好处,左超群便号军有所向往,无奈头领对自己有知遇之恩。野马冲战役传到开阳,虽然引起了城防营一阵骚乱,却坚定了左起群的信心。于是还在号军未过楠木渡时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彭青元不费一枪一弹稳定了开阳县城,打开了通往贵阳的门户,随后立即组织各路人马向贵阳挺进。

红号军分兵西征之后,只剩下2万余人,幸得左超群率众加入,又在开阳吸纳了许多新兵,一下子又增加了几千人马,大有老夫聊发少年狂之志,于是在开阳西门的碗西坪沙场点兵,发出身贵阳进军的号令。

本次进攻贵阳,彭松是先锋,彭松率领一队八千余人的队伍从南江峡谷穿插而上;彭福率领大队人马从毛云、水田方向挺进;彭三爷老当益壮非要带领彭家合江纵队出征,彭青元担心老爷子身体吃不消,让他作了粮草官,而让合江纵队中轻一班的彭华接任了三爷的分头领之职,彭华是三爷的孙子,自然也赞同彭青地的这个决定了;彭碧翠率领的女营号军如今已经发展到三千人马,每次战役都冲锋陷阵、杀敌英勇,此次担任着号军殿后的任务。

刘筱静与彭青元的红号军总部由青儿率领的百十号人负责守卫,青儿武功大有长进,平日与碧翠情同姐妹共同捍卫着红号军总部的侍卫情务。而此次西征分兵之后,红号军的兵力有所减少,碧翠须担护整支部队的殿后任务。临分手之时,二人紧紧相拥,难分难舍似乎尤如生离死别。不知怎么的,自从听说彭碧翠要担任殿后任务时起,青儿心里就有一种不详的预兆,可她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碧翠安慰青儿:清兵大部队早已经在野马冲全军覆没,现在即便遭遇也只是各地的小股武装,面对号军的强大攻势,那些地方武装叭恐蔽之而不及。

碧翠替青儿擦擦眼泪:你看你怎么哭鼻子了。

碧翠送走了爹娘及红号军总部的人马,嘱咐青儿好好照顾自己的爹娘,然后回头归入自己所率的收容队伍中。

红号军的虎威如雷贯耳,无论是彭松的先锋队,还是彭福彭华带领的主力队伍,所到之处除百姓沿余观望之外,哪里还能看到清军或别的武装阻挡。

红号军的虎威自然是声名显赫,可也有人并不知道号军的威名。就在开阳通往贵阳的余中,有一个地方叫水田,水田位于南江峡谷之巅,是通往贵阳南明的必经之路。

水田一直是匪患频繁的地方,即便是跺阳抚衙的官兵也总拿他们没有办法,每次远远的看到官兵到来,当地圭匪便立即隐匿于深山之中,看在这些土匪只是盘剥过往行人,对官府并不构成任何威胁,官府也就睁只眼装只眼懒得理睬他们。

这股土匪打头的叫牛牛,每次届没最多时纠结土匪达数百人。其实这些人都是水田、毛云一带的老百姓,他们每遇官兵剿杀便迅速散开,让官兵难寻踪迹。此次看到大批号军队从此地经过,其中还有许多女人,牛牛再也刃不住了,他的人马从南江峡谷便注意了号军殿后的女队,于是在水田的峡谷口埋伏下来,他们放过了前面的号军大队人马,牛牛知道数以万计的号军他们惹不起,可他们对号军后援的粮草辎重却十分眼红。

号军前面队伍已经过了水田谷口许久,而殿后的队伍还在艰难的通过水田峡谷。牛牛眼看时机到了,他们企图抢夺了辎重粮草之后迅速隐匿山中,让号军无法找到他们。彭三爷指挥着粮草队的人马小心翼翼的通过峡谷,就在这时从两山之间迅速发起了一阵箭阵,辎重队的人纷纷中箭倒地,而号军粮草队却看不到一个敌人。

此时,殿后的彭碧翠赶到,看见眼前的情景,知道是遇到了当地的土匪武装,立即手下做好迎敌准备。岂知牛牛率领的土匪是有备而来,满山遍野的滚石、暗道机关一齐朝峡谷中袭击,彭碧翠率领的女营拼命护卫粮草队,到底因峡谷之中无法施展开而只用招架之功。

彭三爷在被一支箭射中倒地,彭碧翠挥舞着手中的宝剑一路抵挡朝彭三公靠近,想把三公从暴露的地方抢夺进隐蔽之处,不料一支飞来的竹剑直接朝碧翠刺来,竹箭刺穿碧翠前胸再从后背穿出,顿时一头裁倒下去。女营的姐妹们看见头领中剑倒下,疯狂往上扑腾,这时两山箭雨直冲峡谷,可怜那些风华正茂的姑娘们,在那一声声嚎叫声叫命丧异域荒野。

水田峡谷闹出的动静惊动了前面的彭福,彭福凭着自己的敏感知道是小姐的女营出了事,立即挥师掉头营救,山上的牛牛见前面的号军掉头回来,慌忙逃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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