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思南府下江口有一个地方叫牛庄,庄名之由来已无从考证。可牛庄是当地土著人和四川迁涉而来的人杂居的地方却勿容质疑,一个村子二百余户人家近两千人口,在黔地算得上是规模大的村落。一直以来,由于土著居民与迁徒而来的外地人之间生活习惯、风土人情的差异,相互之间矛盾和磨擦一直没有停息过。
就这样,土著人与外来之间经历了长达百余年的交结,依然是磕磕碰碰。相传,这些从外地迁涉而来的居民是前朝播州抨叛时,朝庭刻意留守下来的军队及家小。播州抨叛之前,奋进有历代在黔境实行的土司制度,播州抨叛之后朝庭偶像我也护在黔境的统治,逐步推行流官制,改土归流的过程是一个循序渐进而漫长的过程,朝庭把这些代表王权的军民留守,是为了震慑当地土著居民,确保流官制度的执行。明朝覆灭之后,这些留守的军民并没因为改朝换代而改善他们与当地土著人之间的矛盾,清朝政府也不断的利用两类人间的茅盾来实施相互牵制。
直到咸丰九年,牛庄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此人姓徐名林杰,算是牛庄土生土长的人。此人硬是把长期积聚百余年的土著人与外来人间的矛盾给化解了,让牛庄近二千人众团结得如铁桶一般,就连官府也惧怕几分。徐林杰在牛庄有一种特殊的身份,他是土著人与外人来的结晶,其父亲是明时屯兵之后,娘亲却是当地土著人的大户人王老爷的千金。正由于徐林杰这种特殊的身份,让他与两类人交情都十分深厚,两类人对他都极为认同。
徐林杰的父亲曾做是下江口衙门师爷,虽然无品无级,却因处事圆滑擅长协调各种关系而十分有名气,之所以赢得王老爷认可,也缘于此。王姓在牛庄人口占大多数,在徐师爷之前土著人是不同外来的汉人通婚的,自从徐王通婚起,庄里两类人的关系也就没那么敌对了,自费此之间通婚的现象也偶有发生。徐林杰天性聪慧,从小庄上的私塾里就读,读书破万卷,学识积淀可谓日新月异,颇受汉、苗两种文化的薰染,文韬武略颇具学识。后来,徐林杰按其父徐师爷的安排,先后参加过了县考、乡试,面绩一直名列前茅。徐林举二十二岁那年,徐师爷给儿子准备了盘缠,要他进京赶考,指望他考取功名为徐氏光宗耀祖。谁料徐林杰自此一去就是五年,五年内音讯全无。徐师爷原以为是儿子名落孙山无颜见江东父老,于是向县太爷告老还乡,带上盘缠前往京城方向寻找儿子的踪迹。
熟知,这个徐林杰当初并非是科举落第,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有去到京城参加所谓的科考,如此之举让徐师爷甚为惊讶。原来,徐林杰当初从下江口出发顺江而下,本该转经长江东进,再顺京杭运河北上便可以到达京都。可徐林杰在长江口转船的时候,不是往东走而是选择了西进四川而去。
凡事皆有因由,徐林杰到达涪凌时,恰遇暴雨成灾,山洪暴发后长江之水半月不减,无论是顺水还是逆水的行船都靠了岸,徐林杰只能停下来住进涪凌的客栈,以等待长江风平浪静之后再出发。徐林杰在等候的过程中,认识了同住该客栈的刘艺顺,刘艺顺四十岁上下年纪,一副江湖相卜打扮。为打发时间,二人虽年龄差距较大,可危难时相交甚感莫逆。刘艺顺懂得些面相之术,初次相见便对徐林杰颇具称赞,称他是青年才俊将大有作为。徐林杰以为刘艺顺是在暗示自己科举得中,于是便把赴京赶考的事说与他听。不料刘艺顺听了之后连连摇头否认。刘艺顺说:你虽饱读诗书、才高八斗,可你真正的前程却不在科举,即便你三更灯火五更鸡的熬更苦读,你的仕途依然坎坎坷坷。
如我没说错,令尊应属饱学之士,四书五经可谓了如指掌,可他无缘仕途,虽然为人随和行事圆润,依附别人也可玩权利于鼓掌,可说到底还是没明没份,成事了功劳不在他名下,也只为他人做嫁衣裳,如有错误他便成为替罪羔羊……
徐林杰算是让刘艺顺说服了,他可不想做一个如爹爹式附慵之人。
味口吊足了,刘艺顺自然要给徐林杰指点迷津,声称徐林杰应该走传教之路,为自己将来成大事积聚人脉,刘艺顺算定徐林杰不出三十便能创下京天伟业,有一呼百应,熊霜一方之雄才大略!刘艺顺一相卜术士的话不无故弄弦虚之嫌,刚刚步入社会的徐林杰听的似懂非懂,可刘艺顺提及自己爹爹的命运,仿佛如他亲眼目睹一般,于是信念开始动摇了。
或许,刘艺顺早就察觉徐林杰天性叛逆,越更用语言击将于他,梭使他与自己前往天府之国教化育人。徐林杰想到刘艺顺对自己的预测,心里自然萌发不可一世的野心,哪经得起刘艺顺的一番诱导。于是,徐林杰真的放弃了进京赴考,待长江风平浪尽后,追随刘艺顺顺江而上往四川去了。
刘艺顺把徐林杰带进了灯花教,据说灯花教就是白莲教变系,白连教系在华夏存在的时间比佛教还早。该教教化民众以天意命理学说,不失时机组织教徒对抗朝庭统治,历朝历代都遭受朝庭的打击,于是不同时期以不同变种存在,大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势,时隐时现存活了数百年之久。徐林杰起初并不知道灯花教为何物,拜了师父入了教门,也就更加相信灯花教之天意命理之说了。徐林杰在传教过程中,每到一处均得到民众的呼应,民众对灯花教天意命理学说常人主不疑,于是他相信自己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几年间,徐林杰与先师刘艺顺游走在四川、陕西、湖广等地传教,收纳教徒从数万到数十万之众,徐林杰颇得刘艺顺真传,几年下来便可以独当一面,宣传灯花教天意命理之说。渐渐,徐林杰明白了其中道理,事实上灯花教是利用人们最愿接受的天意命理之说愚化民意,暗中策划着惊天的行动。灯花教的信徒都十分虔诚,只要是神的诣意誓死都要捍卫。于是灯花教一边让教徒认命,一边又大势鼓吹替天行道、天意不可违。
徐林杰继续按照教会的旨意拢络民意,只要拥有了民意,莫说刘艺顺说的一方诸侯,主宰天下又有何难。徐林杰与刘艺顺在四川传教五年,伴徐林杰回下江口时,向乡人谎称当年进京赴考中了举,这些地年一直在外讲学传教。当此之时,徐师爷从京城回黔因没有儿子音讯也没敢声张,只说儿子去了别的地方,徐林杰中举之真伪也就无从查证。
牛庄的人实属纯朴,庄上出了举人老爷,徐氏便扯旗放炮在牛庄村头立了帏杆以示纪念。徐林杰在牛庄的威望立即高了起来。既是以举人的身份回乡教化乡民,庄上的人们自然也十分信服,先是让孩子们拜举人老爷为师,随后成人也时常听徐林杰宣导他的天意命理之说。
徐师爷渐渐发现儿子的异样,觉出他所传导的理念有曲解孔猛之道,可徐师爷还是不露声色,不知不觉间徐师爷也有些动摇了,渐渐也认为儿子所传的教化理念颇有几分道理,于是自己也成为了灯花教的铁杆信徒,有时还陪徐林杰、刘艺顺到上江口去传教。徐林杰在牛庄的威望可能说与他传教有关。当此时恰遇朝庭腐败,内忧外患不堪重负,徐林杰等人便悄悄让教徒传言清庭大势已去,将由新主主宰华夏。
当时,刘艺顺后来去了思南,并在英武溪通过传教顺天旨意拉起了一干人马,率先举起了义旗,众多教徒纷纷前来投奔,远的来自四川、陕西。刘艺顺在英武溪的声势对牛庄徐林杰而言,简直就是进军的号角,徐林杰连夜奔往英武溪,与刘艺顺商议牛庄举事事宜。刘艺顺把徐林杰介绍给朱王,徐林杰得知朱王系前朝皇脉之后,更加信心百倍。朱王此前就听刘艺顺提起过徐林杰此人,尤其对他举子身份十分感兴趣,于是当下允诺牛庄举事事宜,并当场策封徐林杰为号军黄号军总头领,封刘艺顺为左丞相,委刘艺顺前往牛庄协助举事。
三月是苗族人的大节,也是牛庄举起反清复明的时间。这一日牛庄里外如同披上节日盛妆,下江口四乡八里的人都到牛庄赶,牛庄正举办一度一度的踩山坪活动,灯花教徒中无数的善男信女精心装扮前往牛庄庄前的万斤大田,大田之中身着民族服装的苗家男女栽歌栽舞好不快活,男性青年吹响芦笙向自己心爱的姑娘表达爱慕之情,羞答答姑娘悄悄向自己中意的小伙抛出了定情信物,整个场面热烈而火爆。
就在这场群情激奋的场景背后,一场谋划已久的行动正在悄悄推进。
中午时分,在万斤大田中央的旗杆之上挂出了一面精心制作的旗帜,上书“驱除鞑虏、反清复明”的大旗,随后刘艺顺以灯花教教主身份向全体教徒发出号令:如今朝庭腐败、民不聊生,灯花教全体教徒应顺天意而为“驱除鞑虏、反清复明”,并根据朱王圣意,封徐林杰为黄号军总头领,号令国内所有黄号军教徒归徐头领调遣指挥……
倾刻间,所有人众一派哗然,徐林杰现场宣布了各分头领名册及管辖教徒,随后将刘教主随身携来的各类兵器分发给牛庄的众教徒,公开宣布与官府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