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打从刘筱静封了国岳夫人,成了皇亲国戚,不再担负铜岭岗赵家营的事政事务,赵家营的军政事务便由红号军副统领陈占彪接任。陈占鳌做了黄号军统领之后,赵家的女营一半随刘筱静去了红号军,一半随丙芝进了皇宫深宅。只留下赵小六与货少州两支人马,按刘筱静的想法,想将这两支人马也一并带入红号军彭青元的属下,却让徐秉臣给摊住了,徐秉臣对五葆山陈占彪的为人一直都很清楚,早期他是想打刘筱静的主意,后来知道刘筱静的厉害不敢轻举妄动了。再后来赵丙芝进了皇宫,刘筱静成了国岳母追随夫群彭青元而去,把红号军统领一职给了他,对于虚荣奶油色强的陈占彪而言也算是一种安慰。
可这样的安慰当陈占彪在黄号军的指挥权名存实亡,指挥不动铜岗岭的赵小六、贺少州之后,他才知道其实朝庭一直都在提防着自己,他也想如东、西两路军一样拉出去漂漂亮亮的干上一仗,可朝庭一直没把他的请战当回事,每次都是徐秉臣告诉他,既然雨台山成为了朝庭重地,罗卜汝的防务就更加重要了,要让雨台山、五葆山、钢岗岭、火石岗几个地方形成犄角之势,誓死保护朝庭的安危。
徐秉臣还说,白号军不也没有对外征战的机会嘛,对于罗卜汝黄、白两支号军而言,保护朝庭便是最大的任务所在。陈占彪知道说不过徐秉臣,只好背着个卸林军的名号,与自己之前的声望相比还差了许多。久而久之,陈占彪心里便产生了怨气,认为是徐生子臣与赵丙芝他们把持着朝庭,有意把自己架空。陈占彪矛盾心理一直在滋长,正当有极端的想法之时,朝庭又会通知他上雨台山商讨防务之事,徐秉臣知道陈占彪心里的不平衡,时间一久又会安抚一番。
陈占彪上雨台山的时候,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姨太太赛金花,另一个便是他的兄弟陈占鳌。此二人算是他的心腹,赛金花虽称得上是女中豪杰,可惜生错了地方,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她一定是一位南征北战的巾帼英雄,可惜跟了陈占彪。陈占彪生性好色,早前虽然时时处处报有猎艳的心理,却随时惕防赛金花超过他,尤其是赛金花在雨台山参加干训班那个时候,得知赛金花颇得朱王赏识,生怕这女人超越了自己离自己而去,于是每每从中作耿。当时还是黄号军统领的刘筱静看出了其中端倪,打那以后便很少从五葆山抽调人手。
赛金花本以为自己能像刘筱静、彭碧翠、青儿他们那样施展自己的本领,不曾想身边有了一个醋坛子,注定自己不会有大的前途。既然自己没有前途,她也不让陈占彪出去抛头露面,她知道陈占彪天性好色,当初打刘筱静主意时他就看出来了。只可惜刘筱静之流天生就是做大事之人,才不把他个小小陈占彪当回事,后来赵丙芝进了王宫贵为皇后,刘筱静贵为国岳母之尊,陈占彪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更倒霉的是,罗卜汝打号军进驻开始,再也不是他陈占彪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了,山山岭岭的百姓家中有男丁的大多加入了号军,对华明朝庭的政策都十分了解,陈占彪作为黄号军之一的力量,对百姓就更不敢胡作非为了。
赛金花不知徐统领招他们到朝庭有什么要事商量,陈占彪却有所意识。徐生子臣只说好久不见陈统领了,时下号军战线拉得长,朝庭安危尤为重要,是想邀陈统领一同商讨防务之事。陈占彪上听说又是防务之事,心里好大不情怨,可他在徐秉臣面前还是不好表现出来,他知道在雨台山徐秉臣可以说是皇上的化身,徐秉臣不仅掌管整个罗卜汝的防务,同时还牵制着各路北上、东查、西征、南下的大军。可以说他主宰着整个号军近百万大军的实际指挥权。如果惹上了徐秉臣,要弄死一个陈占彪就如同弄死一只蚂蚁。
陈占彪建议让自己的人马也拉出去煅炼煅炼,即便是与何二牯牛的火石岗换防也行,老是在五葆山呆着,空有一个号军的名头。徐秉臣说:陈统领你可不妄自菲薄,罗卜汝之所以安宁如初,不也有你五葆山、铜岗岭的功劳嘛。如果徐秉臣不提铜岗岭还好,那样一样陈占彪还可以有一个黄号军统领的名头,足以让他感到丝丝满足。一提铜岗岭他更是头疼了,赵小六、贺少州他是指挥不了的,每次外出抽调人马,朝庭几乎都进入新疆定抽这两支人马,进攻玛皇岭如此,攻打野马冲也是如此,事实上也只是告之他一声,反倒是他有时安排给这两支队伍时,赵小六、贺少州二人总是以各种理由摚塞与他。久了,他干脆当铜岗领不存在了。
徐秉臣其是在用话激陈占彪,陈占彪硬晨霭住内心的火气没有发作,可那张脸却蔽得彤红。
徐秉臣一改公事公办的语气,与陈占彪套起了近乎:占彪兄莫急,这次还真有一件事非你莫属,只要把这事办好了,那对于华明朝庭而言,那可是大功一件。陈战彪的情绪方才平静了些,静静的等候徐秉臣的吩咐。
徐秉臣平时雷厉内行,今天却婆婆妈妈的总不愿及时揭开迷底,陈占彪心里痒痒的如蚂蚁爬一般。
徐秉臣:占彪兄早年在江湖上行走,可听说过一个外号叫草上飞的,如今这人让清庭收买,据可靠情报,此人已经潜入罗卜汝地界,今日叫你来就是要研究如何对付此人的,如今雨台山可谓戒备森严,可皇上总是时不时的外出视察,我们总不能因为怕了草上飞而投鼠忌器吧。不知占彪兄有什么好计策没有?
陈占彪除了好女色,同时也是一名好战者,得知有敌人潜入罗卜汝要行刺皇上,心里立即警觉起来,迅速成为出征的斗士,只见眼睛发亮,满脸红光。
徐秉臣见陈占彪的表现,立即补充到:你看做大事者,理应当大事不是!
陈占彪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他们开始部署起防犯措施来,根据陈占彪的建议,应以清除与预防相结合应对此事,预防是治标,清除是治本。这一点与徐秉臣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徐秉臣说预防的事当由雨台山白号军来担负,而要陈占彪负责的就是清除任务。陈占彪的情绪更回调涨起来,之前一切不快都烟硝云散,把一切都归咎自己小心眼。
陈占彪如此这般的与徐秉臣谈了自己的计划。草上飞此人,陈占彪之名并不陌生,早年在江湖上名气较大,不知乍的近十余年却销声匿迹了,如果徐秉臣不提陈占彪几乎都忘记这个人了。陈占彪记得自己当年在黄坪一带行走的时候,一位胡姓朋友提起过草上飞的事,说草上飞是他朋友,轻功如何了得,偷黄坪县衙的大印如探囊取物一般。可那时他知道的草上飞只是一个江湖侠盗,不曾干过杀手一般的行径。
陈占彪想要想弄清引人的各种情况,只要往黄坪走上一遭,问问胡姓朋友即可。
陈占彪在与徐秉臣商谈的第二天便起程去了黄坪,从罗卜汝到黄坪有三百余里路程,要经石冷水、瓮安、旧州方可到达。黄坪的县城先就是在旧州的,正是因为那次遭遇草上飞盗印之后,官府之人觉得不吉利,于是就迁往了边上的黄都镇。陈占彪心里藏着事,骑马奔走也行色匆匆,原本要两日的里程,他当天夜里便赶到了。
陈占彪的胡姓朋友如今已经退出江湖,早已是退出三界外、不在武行中,对草上飞的近况自然也就不再关注了,但胡告诉陈占彪一个关键姓的问题,称草上飞早年与蹇总兵是把兄弟,时常出没于蹇总兵的军营之中。如此说来,这个草上飞当年有恃无恐偷盗县衙大印也就顺理成章了。如今蹇总兵死于号军之手,草上飞产生对号军及华明朝庭的憎恨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胡说当年蹇总兵本有提携草上飞之意,想让他在军中谋个一官半职,可草上飞不愿放弃他的那种自由自在的游侠生活,终究还是惋拒了,好多个年头草上飞似乎从江湖上消失。
陈占彪虽然没有获得更多有价值的情报,但知道草上飞之所以要行刺大成皇上的原因也算是一种收获了。他急匆匆赶回来雨台山向徐大将军得命,并与徐大将军展开了若多有可能的分析。徐秉臣试问陈占彪:如果你是草上飞,潜入罗卜汝,你最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陈占彪想都不用想便冲口而出:军营,雨台山军营。
徐秉臣也觉得陈占彪的第一意识是对的,如果真在军营,那草上飞一定潜藏在新近招募来的军士之中。分析出来的这个结果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之前一直忘记了灯下黑这个道理。
徐秉臣决定,对近两个月以来进入雨台山的新招募士兵进行一次不动声色的清查。徐秉臣让各营头领按照上属时间把名册提交上来。雨台山因属内地,之前拥有的人马足足两万余人,可以说兵力充沛,因此新招募的兵士并不多。从各营送来的名册累计也不足百人,这似乎可以把草上飞锁定在这一百人之内。
二人分别浏看了所有的名册,把那些他们所熟悉的罗卜汝当地人氏给排除掉,余下的也就只有三十人了。这三十人来自不同的地方,有湖南、四川、广西及省内别的地方的,大多称兵荒马乱讨口来到这里的,听说号军为穷苦人打天下,于是就投奔过来了。时值中秋莅临,徐秉臣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当时的新兵并不在雨台山,而是集中在罗卜汝乐水河畔的未育观集训,计划是在训练好之后再回到之前的营帐里去,原本是计划在中秋之前归队的,如今摊上了这事,徐秉臣临时改了主意,想把这事查个水落实出了再让新兵归队。新兵集训十分辛苦,大家早就盼望能够回归营帐了,却突然传来将军府延缓归队的命令,大家心里便有了些情绪。徐秉臣知道士兵中的思想波动,让传令兵传话下去,要在中秋之前亲自到未育观慰问全体新兵。
负责新兵集训的是参谋部的一位千夫长,对于徐大将军的号令自然是令行禁止,及时的传达了徐大将要来新兵营慰问大家的消息,所有士兵并没有感到怎么样的兴奋,对于这帮新兵而言,大将军与他们相隔太远太远。徐大将军先是在未育观的操场上检阅了队伍的操红练情况,随后又进入新兵营帐之中,一一的检查士兵的内务环境。
在队列点名的过程中,有一位名叫曹飞的人引起了徐秉臣的注意,那人回答到的声音虽不算太大,却十分震撼人,站在边上的徐秉臣听到那声音为之一震,凭他的武学造诣一听便知道此人必有深厚的武学功力。徐秉臣顺着声音寻了过去,只见一兵士牵拉着脑袋,爱理不理的耸在那里。此人个子不算太高,清瘦而长相平平,可徐秉臣怎么看都觉出他的与众不同,为不打草惊蛇,他装着什么都没发现,而是悄悄盯上了他。
曹飞的曹字十分怪异,上次在名册里看到时就觉得有些怪癖,一点一横头的曹字怎么也与曹字发同样的音呢,徐秉臣虽出生书香门第,见此字也是第一次,现在见此人更觉为奇了。徐秉臣本想等解散队伍之后下来再私底下接触一下此人,探探他的虚实。
徐秉臣见此人和此名之后,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又晤不出来。徐秉臣带着几分疑惑在千夫长的带领之下,一间房一间房的查看新兵的住处,当查到曹飞的铺位时却不见人在现场,千夫长忙问百长、十长曹飞的去处,谁都不知他的去向。徐秉臣脑子里的那一丝不对劲立即转换成灵感的晤性:曹飞,一点一横的曹,不正是草上,草上飞!
徐秉臣立即命人四处找寻曹飞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