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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罗卜汝暗潮涌动,徐秉臣明察秋毫(2)

千夫长立即命带兵的百长、十长他们各自带一队人马沿乐水河上游、下游寻去,即便是河边的那些刺巴林也不肯放过,可怎么查找也没曹飞的踪影。此时,徐秉臣敢完全肯定,所谓的曹飞便是草上飞无疑,看来他是想通新兵进入雨台山军营中然后接近行刺于皇上。

当时已是傍黑时分,天渐渐暗了下来,出去寻找曹飞的各路人马纷纷徒劳而归。徐秉臣安慰大家,不要着急,曹飞轻功了得,一定是发现发现自己遭到民怀疑提前脱逃了。

徐秉臣回到雨台山,重新部署了王府的防务。让肖占武派出一个营二十四小时在王府周围巡逻,同时在王府的各个角落布置了暗哨,即便是在皇上的寢宫也有专门的保镖值守。徐秉臣做好这一切安排主要是怕惊驾,按说皇上、皇后的武功均介上乘,一般的刺客哪里近身得了。可皇上日里万机,需要一个清静的环境,徐秉臣做出这些安排事先并没有与皇上秉报,也是出于怕惊扰皇上的原因,这是一个作为臣子应有的担当。

草上飞此行的目的自然是为他的义兄蹇总兵雪仇,当然也不排除他已经为清庭所收买。如果单是个人的雪恨寻仇而来,应对起来自然好办得多,戒备森严就足以抵挡。如果说草上飞成为了清庭的爪牙,那他的行动就绝非一个人的孤军奋战。徐秉臣甚至在想,那日从未育观逃脱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草上飞还说不准,没准是敌人障眼之法,以一个人的逃脱来掩盖真正杀手的藏匿。一想到这里,徐秉臣刚刚放下的纠结又重新点然起来。

徐秉臣命传令兵火速赶往五葆山邀请陈占彪前往雨台山商议。陈占彪以为是让他协助捉拿草上飞的事,自然立即赶了过来。谁知徐秉臣要与他商量的却是关于未育观新兵集训营人员的去留问题,徐秉臣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陈占彪,认为这伙新兵当中不知有多少人与草上飞有着牵连,而真正的草上飞未必就不在这批新兵之中。徐秉臣找陈占彪的目的,是要与他商议把雨台山的这批新兵悉数分配到五葆山去,即便真正的草上飞或他的同伙没有机会接近雨台山王府。

陈占彪听了徐秉臣的分析更是毛骨悚然,他原本没有想到那日逃走的不是草上飞,经徐秉臣一说他也觉得完全有可能了,作为下属陈占彪对于将军府的部署是不折不扣执行的。当陈占彪带人来到未育观与石千总做兵源交接的时候,不要说那些新兵,就连带队的石千总和几位百长、十长也颇觉为奇,不知是什么原因让雨台山把这批兵士或给了黄号军五葆山踞点。陈占彪本想说让这批兵士去铜岗岭贺少州、赵小六的部队,可徐秉臣不加思索就否定了,指定这些人要进驻五葆山,进入陈统领的谪系部队。

在陈占彪看来,这批兵士就是一只火药筒,没准什么时候就会暴发出来。陈占彪把这支些人马编进了至儿陈至诚的编队里边去,并且把他们打散编入各自的十长、五队,并狂怒套卡咐这些头目随时关注他们的动向。赛金花不知丈夫意欲何为,对丈夫的这些做法极不理解,在往常有新的兵源补给都是从老营里抽出精兵强将来带队,这次反其道而行之,将所有的新兵各个击破分派到各个小团里边去,赛金花有些为大家抱不平。

那些被分散的新兵更是不解,原本自己是雨台山招募来的,以为新兵集训之后就可回到原来的队伍上去,雨台山是皇城,雨台山的白号军算是华明朝庭的禁军。不曾想将军府一纸号令他们只得被分派到雨台山对面的五葆山来。罗卜雨当地的那些兵士在未加入号军之前就晓和五葆山的陈统领在朝中其实没有什么地位,虽说身居统领之职,事实上手里的权利太有限,新兵如今轮为他的部属心里有些委屈却无处诉说。士兵中也有议论,说他们之所以如此不受朝庭重视,怀疑是因为曹飞那件事。

这帮新兵当时也到处查找过曹飞,可最终因天黑能见度差而未能找到。将军府为何对一名新兵的丢失如此的荤师动众,不要说他们这些新入伍的兵士,就是之前的老兵也不曾见到过。于是大家怀疑曹飞是清军的奸细,是打进号军内部的细作,可曹飞都离开了号军为何不宁如此兴师动众的拿他们当替罪羊呢。陈占彪悄悄把事情的原尾告诉了赛金花,赛金花似乎明白了朝庭的良苦用心,也就不再说话了,苦了那些新兵刚步入军营中就只能在五葆山上做一些看家护院的事情。

当然在这些新兵之中,也有思想不那么消极的,比如一个叫伍少平的就不这样,他一到五葆山就表现得十分积极,还帮助做那些有思想情绪的人的思想工作。五少平的履历表上标注他是湖南湘乡人氏,讲起话来与贵州当地的话有些差异,而伍少平偏偏又是大嗓门,即便他与别人说着悄悄,相隔三五丈的人也能听见。在人们看来这样的人是闹山的麻雀没什么内涵,凡事都挂在脸上,人们也不用提防着他,知道如他这样的人不会有太多的心机。

五葆山的老兵对伍少平的做派不以为燃,都以为这个兵一根肠子拖到屁股丫,没有城府,与他打起交道也很简单。或许正因为如此,伍少平在五葆山很快成为了活跃分子,有时陈占彪本人也时常抓他的公差,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交给他去办理。伍少平在腿脚功夫却不怎么样,每日的操练他都显得笨拙而吃力,人们就更不会怀疑他有什么企图了。

陈占彪暗中观察分到五葆山的每一个人,似乎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渐渐也就对他们放松了警惕,他上雨台山向徐秉臣秉报时,也如实将这时新兵的表现说与徐秉臣听。徐秉臣还是提醒他加强警惕,预防草上飞就在其中。

根据胡的介绍,草上飞的年纪应该在三十多岁,当年在江湖上出道之时也就十八九岁,如果按这个年龄来排查,这批新兵符合标准的没有几个,可伍少平却偏偏是其中之一。陈占彪把伍少平的情况说与徐秉臣听,徐秉臣如当初在未育观一样,总觉得这个人的表现有些反常,于是他决定抽时间到五葆山再实际接触一下这个伍少平。

其实伍少平就是当年的草上飞,伍少平当年与蹇总兵算得上有些交情,蹇总兵命丧乌江河畔,草上飞知道此事是几年以后的事情,当年草上飞别了蹇总兵浪迹天涯,一走便是十余年,当他回到黄坪地界的时候,早已经物似人非,而自己的好友蹇总兵也死于号军之手。于是,草上飞便想到要为自己的挚友复仇,可草上飞深知单凭自己的力量不够,他听说湘军锡宝田部正在湘黔边境交战,于是他前往湖南常德面见了锡宝田,锡宝田得知草上飞要给蹇总兵复仇,便有意把他留在自己的军中,并让他换一个特殊身份化名伍少平打入号军内部,打探号军机密,恃机刺杀朱明月。伍少平长期在江湖游走,对各地方言有天赋,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他特意学会了湖话,让人真就以为他是湖南人,自然就不会怀疑他的真实身份了。

锡宝田派往打入号军内部的并非只有伍少平一人,累计有四人之多,这几个人都归伍少平统领。未育观清查奸细时,草上飞安排并协助曹飞脱逃,制造兵马精草上飞暴露脱逃的假象,借以麻痹雨台山的人。原本以为此招已经瞒天过海,不料还是让雨台山识破了,所有集训的新兵没有回雨台山,而是安排到五葆山来,这本来就传递出一种信号。伍少平知道自己时时处处都面临着被人监视,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把自己的睿智隐藏起来,谁知他的这一举动又触动了徐秉臣的猜疑。

徐大将军来五葆山的那天,伍少平远远的看到徐大将军的身影,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刻意识到他和他的同伙有可能暴露了,于是他装着什么事都没能姓的样子,老老实实的做着他的事情。直到传令兵把他带到徐秉臣面前,他依然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大将军在上,请受少平一拜。

徐秉臣对他的跪拜并没有当回事,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每一个举动,认真辩别他说话的口音,可再怎么辩别总也发现不了什么异样来。徐秉臣便与他交流起来,有意让他多说话看能否暴露些什么疑点出来不。

徐秉臣问:你是湖南人?

伍少平:是的湖南湘乡。

徐秉臣:可你说话好像不太像湘乡口音。

伍少平:大将军去过湘乡?

徐秉臣:早年从那里路过。

伍少平:其实我们湖南话各地都有差异,单就湘乡就有好几种方言,大将军感觉和讲话不像湘乡地方,说明你所经过的地方并不是我老家。

徐秉臣从对方几句话的交流中,明显的感觉出此人绝顶的聪明,他没有直接回答徐秉臣的话,而是先刺探一番之后再回答。

徐秉臣知道此人难对付,话锋一转:你之前到过贵州?

伍少平:没有到过,一直在老家务农,今年老家发大水,才逃荒到了贵州。

徐秉臣:你今年几岁?

伍少平:今年38岁。

徐秉臣:你是孤身一人,还是有家小?

伍少平:并无家小,兵荒马乱的养活自己都不容易。

徐秉臣:你在贵州有朋友吗?

伍少平:不曾有朋友。

徐秉臣:听说你轻功十分了得。

伍少平:哪里哟,我就是太笨,悟性差,学什么都学不好,只好经常自己多练练。

……

徐秉臣感觉到伍少平的不一般,无论你的问题从哪方来,他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在那里,回答得总是滴水不露。正是这种滴水不露的回答,更加坚定了徐秉臣的判断,他敢说这人就是草上飞。徐秉臣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只见他轻轻拍拍伍少平的肩膀说:听陈统领说你是一个十分勤力的人,做事也干练,我这里一趟公差想派你去完成,要送一份加急文书到黄坪交给一个叫胡万成的人。

伍少平:可我对黄坪并不熟悉呀,这个胡万成是做什么的,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徐秉臣如此这般向伍少平做了交待,原本要讲出胡万成的名字刺激伍少平,再观察他的反应,谁知伍少平并不为所动,问出的问题如此的合符情理。

徐秉臣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封信函从衣袋里取出来,让传令兵弄来文房四宝,现场在信皮上书写了“胡万成亲启”几个字,然后交与身边的伍少平。伍少平接了信函,转身从马厩里牵出一匹成飞身上马背扬长而去。

徐秉臣让陈占彪立即飞鸽传书给胡万成,要他辩认这个送信的是不是草上飞。

徐秉臣断定,无论是胡万成是否辩认出伍少平,他都会回五葆山的,如果他是草上飞,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必须再回来恃机行动。如果他不是草上飞,他就更没有理由逃跑了。

第二天下午,陈占彪匆匆忙忙奔雨台面见徐秉臣,称胡万成传了信息,说这伍少平不是草上飞,虽然身高个头与草上飞相差无几,可语音、长相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徐秉臣获此消息,心里一派茫然,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预感错误?可徐秉臣还是觉得伍少平的嫌疑最大,要陈占彪继续监视他的行动。

伍少平当日看到徐秉臣上五葆山,就知道是冲自己来的,表面上看不出他有什么着急,心里却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伍少平有恃无恐的按照徐大将军的派遣往黄坪去了,他知道即便是胡万成,如今也绝对认不出自己是谁,他刚到黄坪便四处打听胡万成家的住处。其实当年他与胡万成算是至交,胡万成家的住处他哪有不知道的,可他不能这么直接前去,他必须把这些情节演绎得逼真一些。

尽管胡万成提前收到了陈占彪的飞鸽传书,知道有一个叫伍少平的人要送一封信函给自己,要让辩认来人是不是当年的草上飞。胡万成心想这有何难,他草上飞就算是划成灰他也认得出他来,见来人四处打听自己的住处总算找到他的府上,一看就觉出这人并非草上飞。

其实草上飞在打入雨台山之前,早就易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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