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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现在我更接近前门,看见他们两个在粉红色的走廊里相互推挤,而一盏挂在他们头上的四十支光灯泡,投射下摇晃而幽暗的灯光。这个场面最显眼的是高大有力的内森,宽肩、强壮,一头黑发,他的外形就像狂热的约翰·加菲尔德[4],英俊而和悦的脸——我该说,是理论上的和悦,因为此刻那张脸笼罩着激动愤怒的神情,怎么也称不上是和悦的。他穿着轻便的毛衣和长裤,看起来年近三十。他紧抓着苏菲的臂膀,在他的粗暴下,她仿佛暴风中的玫瑰般颤抖畏怯。阴森的灯光使我看不清苏菲,只分辨出在内森的肩膀后面,她那头麦色的乱发以及三分之一的面庞——包括一道惊骇的眉毛、一颗小黑痣、一双淡褐色的眼睛和美丽的斯拉夫人颧骨——上面有一滴泪闪着银光迅速滑落。她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般开始啜泣。“内森,你一定要听我说,求求你。”她哽咽地说,“内森!内森!内森!我不该那么骂你的。”

他猛地甩开她的臂膀,向后退却。“恶心!”他喊道,“我恨透你了,在我弄死你之前,我要离开这里!”他转身离去。

“内森,不要走!”她伸出双手拉住他,迫切地央求,“我需要你,内森。你也需要我。”她的声音流露着哀愁,口吻一如孩童般率真。我想着,也许是她的波兰腔使她的声音显得迷人。她叫着:“请不要走,内森。我们彼此需要。不要走!”

“需要?”他转身面对着她,“我,需要你?让我告诉你吧——”他伸出一只手指着她,提高了声音,“我需要你,像我需要任何我说得出口的疾病一样。像痈,像旋毛虫病!胆结石!癞病!脑炎!老天爷,你这个该死的婊子!啊!”最后一声是拔高而颤抖的悲叹——一种混合着愤怒和哀伤,令人为之胆寒的声音。他哑着声吼道:“我就像需要死那样地需要你!死!”

他再一次转身,而她又哭泣着:“请你不要走,内森。”接着,“内森,你要到哪里去?”

他现在已经接近门口了,离我只有两英尺远。我站在门口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慢慢走进我的房间,还是掉头逃开。“哪里?”他叫着,“我告诉你我要到哪里去——我要搭第一班地下铁到佛勒斯山!我要借我哥哥的车回这里来收拾行李。然后我就离开这个地方。”他的声音突然减低,举止也变得镇定,甚至漫不经心,但他的语气却带着狡猾而戏剧性的威胁,“这以后,也许明天吧,我再告诉你我要干什么。我要坐下来写封信给移民局,告诉他们你的签证弄错了。我要对他们说,他们应该发给你一份婊子签证,要是他们有的话。如果他们没有,我就叫他们最好把你送回波兰去,因为布鲁克林的每个医生都能上你。回克拉科夫[5]去,宝贝!”他满足地笑了一声,“哦宝贝,回克拉科夫去!”

他转身冲出大门。与我擦身而过时,他又回过头来,喘着气,仔细地审视我。我觉得他一定知道我听到了他们的争执,不过这并没什么关系。考虑到他的情绪状况,对于他对待我的温文有礼,令我感到十分惊讶。

他喘着气说:“你就是芬克对我说的那个新房客吧?”

我以最微弱最简短的肯定回答了他。

“你是南方人。”他说,“莫里斯说你是南方来的,他说你叫丁哥。这幢房子里怪人够多了,叶塔还找了个南方人来。”他望了苏菲一眼,又看着我说,“可惜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没法和你好好谈谈。和你谈谈一定很不错。”这时他的语气流露出恶意,强装的谦恭化为坦率的嘲讽,“我们可以乐一乐,闲扯淡,你和我。我们可以谈谈运动。南方运动。例如凌迟黑人——黑鬼,我想你们那里都是这么称呼的。或是文化。我们可以谈南方的文化,坐下来听点乡村音乐。你知道金恩·奥崔、洛伊·亚可之流的南方古典文化继承者。”他说话时一直皱着眉,但此刻他黝黑而不安的脸上突然绽开一笑容,猛地握住了我的手,“可惜这些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老内森得上路了。也许来世再说吧,赶车的[6],再见,赶车的!来世再见。”

我还未开口反驳,内森已转身跑下石阶,硬硬的皮鞋跟在人行道上发出“咯咯”的响声,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树木下。

内森的身影融入夜色后,我毫不犹豫地走向苏菲。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疑的是礼貌的安慰——但先开口的人却是她。她用双手掩面,啜泣道:“他这样子太不公平了。哦,我是那么爱他!”

我照着电影上在这种沉默时刻常会安排的情节,掏出口袋里的手帕,一语不发地递给她。她接过手帕拭着眼睛。“哦,我是那么爱他!”她低喊着,“没有他我会死的。”

“好了,好了。”我大概是这么说的,或者是同样差劲的话。

她抬头望着我,眼里满含绝望的请求,就如同一个无辜的犯人在法官前陈述她的冤情。她好像是在说:大人,我并不是婊子。她的直率和激情都使我吃惊。“他这么说太不公平了。”她又说道,“除了我丈夫,我只和他上过床,而我丈夫已经死了!”啜泣使她略微颤抖,更多的泪水泛滥奔流,我的手帕变得像是一块湿海绵。她的鼻子因痛苦而肿胀着,一脸泪痕也破坏了她惊人的美貌,包括那颗痣,浑然天成在左眼边,像一颗小小的卫星,然而我却仍立刻为她着迷。我渴望伸出臂膀抱着她,安慰她,但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使我压抑着自己。而且,我必须承认在这一瞬间,我心里有种自私的计划——愿上帝赐给我运气和力量,让我从那个不知感恩的内森那里接收这个波兰宝物吧。

接着我背上一股刺痛的感觉,使我意识到内森又回来了,就站在我们后面的门阶上。我转过身。他已设法恢复平静,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伸出一只手抵着门框倾身向前。“还有一件事。”他以冷漠的声音对苏菲说,“还有最后的一件事,婊子。那些唱片。唱片集,贝多芬、亨德尔、莫扎特,全部。我不想再见到你。所以把那些唱片从你房里拿到我房里去,放在门边的椅子上。你可以留下勃拉姆斯,因为那是卜列托送给你的。留下它,明白吗?其余的都是我的,别忘了把它们送回我的房间。如果你不照做,我回来收拾行李的时候,会把你的两条胳膊都折断。”他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又低声说,“帮助我吧,上帝,我会把你该死的胳膊折断。”

然后他毅然离去,迈步走向人行道,身影很快消失。

苏菲没再流泪,而是慢慢镇定下来。用一种因为哭了太久而带着鼻音的声音轻柔地对我说:“谢谢你。”她伸出手把湿漉漉的手帕还给我。就是那一刻我第一次看见刺在她前臂上的数字——一列至少有五位的数字,因为很小而难以看出,但显然出自纯熟的技术。除了爱怜之外,我又感到一阵心痛,不自觉地轻握住她的手腕,更仔细地审视那排刺青。尽管这样的好奇可能有所冒犯,我却难以自持。

我问:“你在哪里待过?”

她用波兰语说出一个地名,我听出是“奥斯维辛”。然后她说:“我在那里待了很久。”她停住口。“你会说法语吗?”她说,“我的英语说得很糟。”

“会一点。”我用法语回答,约略夸张了我的能力,“有点荒废了。”我的意思是基本不懂。

“荒废?荒废是什么意思?”她面带微笑,低声说道,“Sprechen Sie Deutsch?”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哦,算了。”我说,“你的英语说得很好。”停了一下,我又说,“那个内森,我这辈子也没见过他那样的人。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可是——可是他一定是疯了!他怎么能用那种口气和别人说话?我觉得他走是好事。”

她紧闭双眼,痛苦地抿着唇,仿佛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哦,他对许多事的看法都是对的。”她轻呓道,“不是指他骂我不忠。我对他一直都很忠贞的。是其他事情。当他说我穿不来衣服,或者当他说我是个邋遢的波兰人,没有收拾干净,然后他骂我是个脏波兰女人,我知道我……是的,活该。或者当他带我到那些上流餐厅去,而我总是向要……”她望着我,带着疑问。

“想要,”我纠正了她的英语。此后,在不过分的情况下,我时而改正苏菲略有瑕疵的英语。我问道:“总是想要什么?”

“总是想要把Carte[7],我是说菜单收起来。我常把菜单当纪念品收到皮包里。他说菜单也是花钱印的,说这是偷。他这么说是对的,你知道。”

“老天爷,我不觉得拿份菜单犯了什么大罪。”我说,“听着,我还是知道这不干我的事,不过——”

她显然决心要阻止我帮助她恢复自尊的尝试,打断我的话,说道:“不,我知道那是不对的。他说的是真话,我做了许多错事。我失去他活该。可是我从来没有对他不忠,从来没有!哦,没有他,我一定会死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有一会儿我真怕她会再痛苦地大哭一场,然而她仅只呜咽了一声,就像是最后的强调记号,然后她别过头去。“你真好。”她说,“我得回房去了。”

她慢慢走上楼时,我仔细地看了她穿着夏衣的身体。她的身材真的很美,凹凸适中,曲线合宜,但却有点奇怪——那是肉眼难以觉察的缺失,但它明确地存在着,我能看到。这种奇怪的本质,经皮肤透露出来。那是一种病态的柔软(在她双臂后侧特别明显),是一个人经历过严重的枯萎之后,而肌肉仍在最后的复苏阶段才会有的现象。另外,我也感觉到,在经太阳照射而显微褐的健康肤色下,仍然留有一份无法从严重迫害中完全恢复的惨白。然而这一切在当时,都不曾使她的性感稍有减损。尽管她曾经历过困厄,她的背部曲线一如名种梨一般完美,它迷人的震颤,使我的内心为之激荡。她上楼梯时,我心想:丁哥啊,在这个背影中必定含有一种刚愎。她上到楼梯顶端后,回过头,俯瞰下方,脸上绽出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悲伤的微笑。“希望我的问题没有困扰你。”她说,“我很抱歉。”然后她走向她的房间,留下了一声:“晚安。”

那一晚,我坐在房间里唯一一把舒适的椅子上阅读亚里斯多芬,由微启的房门,我可以看到楼上厅廊的一角。大约在午夜时分,我看见苏菲把内森命令她归还的唱片,抱到内森的房里。她走向自己的房间时,我看得出她又哭了。她怎么还哭得出来?那些眼泪是哪里来的?后来她一再播放着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的最后一段乐曲,这集唱片是他宽宏大量留给她的。这一定是她现在仅有的一套唱片了。整个晚上,乐声透过薄薄的天花板流泻下来,悲伤而傲然的法国号和长笛的赞颂,交替地在我脑海中回响,使我心中充满一种浓烈的乡愁。

我上床就寝时,乐声仍未停止。每张沙沙作响的唱片播完后,就有一小段间歇时间,可以听到苏菲柔肠寸断的哭声,我辗转反侧,再度疑惑着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负载那么重的哀愁。这样深沉的悲痛,实在令人难以相信竟是由内森引起的。但是事实显然如此,而且也使我碰到了一个难题。我说过,我觉得自己已经浸溺在一种爱恋状态中,如果她这么难以自拔地缅怀她的爱人,我怎么能奢望赢得这份感情?更不用说与她同衾共枕。单是这么想就似乎很下流了,好像想追求一个新近守寡的妇人似的。内森确实走了,可是我想填补这个空位是否也徒然呢?我想起自己身上所余无几。就算我冲破她哀伤的障碍,又怎么供得起带她上华美的餐厅吃饭,或送她昂贵的唱片?

最后音乐停止,她已不再哭泣,吱嘎的弹簧声使我知道她上床安歇了。我了无睡意地躺着,听着布鲁克林柔和的夜声——一只在远处狂吠的狗,一辆经过的车子,公园边一对情侣的一阵轻笑。我想到弗吉尼亚,想到家乡。我蒙眬入睡,却睡得很不安稳。有一次我在不熟悉的黑暗中醒来,发现我把枕头塞在两腿间无意识地摩擦着它的褶皱和缝隙。然后我又入睡了,在破晓前一片死寂中惊醒,一颗心突突跳着,脊柱蹿过一阵寒意,我直视天花板,凭着梦醒时格外清晰的头脑,我明了了苏菲注定的命运。

注释:

[1]罗勃·潘·华伦(1905—1989),美国诗人、小说家及文学批评家。

[2]康宁汉(1774—1842),苏格兰作家。

[3]切斯特菲尔德(1694—1773),英国政治家兼作家。

[4]约翰·加菲尔德(1913—1952),美国演员,好莱坞铁汉的代表。他在影片中的愤怒表情与愤世嫉俗的语气,令人印象深刻。

[5]克拉科夫,波兰南部城市。

[6]对美国南方贫穷白人的蔑称。

[7]法语,意为菜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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