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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追根溯源:波斯帝国的兴起(5)

这时候的形势发展也有利于米底。公元前630年,亚述各派发生内战,亚述帝国面临瓦解。公元前626年,巴比伦爆发起义,亚述人任命的巴比伦尼亚南部总督乘机宣布独立,建立起加勒底王朝。公元前624年,米底国王库阿克撒列斯击败西徐亚人,将其彻底赶出米底。为报君父之仇,他挥师亚述。大军攻至亚述都城尼尼微,但久攻不克,于是转而攻向阿舒尔城。米底军队破城之后,大开杀戒,居民被斩杀殆尽,城市变为一片废墟。正在此时,巴比伦的加勒底王赶到,米底人和巴比伦人缔结城下之盟,誓灭亚述。为巩固关系,两国大搞和亲,巴比伦太子尼布甲尼撒娶了米底王国的公主。据说,尼布甲尼撒为了取悦来自米底的爱妃,表达自己炽热的爱情,特意为她在巴比伦王宫的西北角建造了著名的“空中花园”。空中花园据说是一座多层塔式建筑。每层内部都有砖拱、石板做成的斜坡式阶梯通向上一层。建筑物内部以芦苇为心,外部堆积厚厚的泥土。花草树木都种植在表面的泥土中。每天,奴隶用提水机、皮桶从幼发拉底河提水到花园灌溉。远远望去,鲜花争奇斗艳,竞相开放。草木郁葱滴翠,十分繁茂,宛如一座花山,煞是好看。正因为如此,这个“空中花园”被列为世界七大奇迹之一。公元前612年,米底和巴比伦再次出兵亚述。在围城三个月之后,亚述都城尼尼微被攻破。国王战死,军士非死即逃,尼尼微也成了一片废墟。百余年后,人们就不清楚尼尼微在什么地方了。

消灭亚述后,米底军队继续向西挺进,先后占领了乌拉尔图、卡帕多启亚。公元前598年,米底又挥戈指向小亚细亚的强国吕底亚。双方鏖战了五年,也没有分出胜负。公元前584年5月28日,对方正在激战时,当地出现日食。太阳突然消失,大地一片黑暗。双方将士被这现象吓得惊慌失措,忘记了战斗和敌人的存在。好在太阳不久又出现了。于是双方认为此乃上天警示,战争不为诸神所喜。米底和吕底亚决定休战,并缔结和约,规定以哈里斯河为两国的界线。

为表示亲善,两国再度和亲,米底王子娶吕底亚的公主为妻,从此米底王国西线无战事。这时的米底已成为西亚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其疆域东到阿姆河或卡拉库姆沙漠,北达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西以哈里斯河为界,西南与巴比伦相邻,南达波斯湾。尽管米底版图辽阔,但其国家组织相当脆弱。国内尚有不少不承认米底宗主权的独立地区和部落。他们不断加强自己的势力,一有机会就力图摆脱米底国王的控制,和国王貌合神离,各打自己的算盘。公元前584年,库阿克撒列斯去世,其子阿司提阿格斯继位。新国王承先王之威烈,出兵征服了原臣服于巴比伦的埃兰国。于是米底和巴比伦同盟破裂,对方积极准备战争。不料米底后院起火,它的属国波斯在居鲁士二世的率领下发动了大规模的起义,不久便摆脱了米底的统治而独立。面对波斯蒸蒸日上的态势,米底国王力图尽快剿灭之。岂知自己的军队里出了个“第五纵队”,以宗室成员、军队司令哈尔帕哥斯为首的米底贵族与居鲁士暗通消息,里应外合,推翻了阿司提阿格斯的统治。至此米底王国灭亡,为居鲁士所建立的新王朝所取代。

米底王国虽如历史舞台上的匆匆过客,很快衰落,但其历史地位却非常重要。它是伊朗语雅利安人建立的第一个国家,是波斯帝国登台亮相的前奏和序曲。米底人的征服活动加速了古代伊朗境内各个民族和部落之间的交往同化过程,对伊朗民族文化的形成作出了重要贡献。米底人对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没有作出多大贡献,但对波斯人而言,米底文化极为重要。从雅利安语言、以羊皮纸和笔代替泥板书写工具,到建筑中廊柱的大规模运用、勤俭持家作战勇敢的道德观念、祆教、多妻制、统治帝国所必需的法律,等等,都是米底人传给波斯人的。犹太人先知但以理对米底和波斯的法律沿袭评论说:“米底人和波斯人的法是不可更改的。”总而言之,米底的历史和文化为波斯人直接继承下来。米底被征服后,在形式上仍保留了米底王国。波斯帝国将哈马丹作为波斯帝国的首都之一,米底在行省的地位仅次于波斯。部分米底贵族长期保留了各种特权,米底的国家制度为波斯人所承袭。米底文化在历史交往中汇入了波斯文明。

四、成熟:波斯帝国的建立

(一)换子事件:居鲁士的离奇身世

波斯人同米底人都属迁入伊朗高原的西伊朗语雅利安人。在亚述人眼中,米底人比波斯人分布更广,势力更大。所以,在古代西亚文献记载中,往往把波斯人也称之为米底人。波斯人在亚述、乌拉尔图和马纳的逼迫下,由伊朗西北部地区逐渐向南迁移。约在公元前8世纪时,波斯人迁入埃兰的安尚地区,并臣属于埃兰。当时波斯人共有10个部落,其中6个是游牧部落,4个是农业部落。这几个部落中以马斯底欧伊人最为尊贵,阿黑门氏族就属这一部族。这些部落结成了一个部落联盟,称为“雅利安”,其首领是阿黑门家族的阿黑门涅斯(约公元前700~前675年)。他是有据可查见诸史册的波斯人的第一位首领。其子铁伊司佩斯(约公元前675~前640年)时开始称安尚王,并征服了法尔斯河谷地区。铁伊司佩斯临终前,又把国土一分为二:长子居鲁士一世(约公元前640~前600年)居安尚地区,号为安尚王。次子阿里亚拉姆涅斯(约公元前640~前615年)得法尔斯地区,号称波斯王。但波斯王位由阿里亚拉姆涅斯传至其子阿尔萨米斯时,两地又合而为一,统一归居鲁士二世统治。这个阿尔萨米斯就是后来大流士一世的祖父。

公元前640年左右,安尚王居鲁士一世将其长子阿鲁库送到亚述都城尼尼微作为质子,表示臣服于亚述。居鲁士一世之后,其子冈比西斯一世(约公元前600~前559年)继位,这时臣服于米底。冈比西斯一世利用亚述衰落之机,大肆发展自己的势力,并侵占了埃兰的领土。冈比西斯一世之妻,乃是米底王阿司提阿格斯之女,名叫芒达妮,他们俩的儿子便是后来波斯帝国的建立者居鲁士二世,又称居鲁士大帝。

米底国王传到阿司提阿格斯时,已是为王四代,国势正盛,统治着伊朗高原和亚述等辽阔地区。史书记载,有一天夜里,国王做了一个怪梦,他梦见自己的女儿芒达妮撒的尿竟成了滔滔洪水,不仅涨满了京城,而且泛滥了整个亚细亚。国王梦中惊醒,越想越不是滋味,再也难以入眠。在当时的条件下,人们普遍相信梦兆。天明之后,国王急忙把会解梦的宫廷僧侣召来,让他好好圆一圆这个梦。那僧侣一听就大惊失色,连说不祥,说公主将来有危及江山社稷的危险,然后又玄而又玄地解释了一番,让这位米底国王心惊肉跳。于是从此以后,阿司提阿格斯便对女儿产生了戒备之心。芒达妮公主成年婚配之时,国王对那噩梦记忆犹新,害怕梦真的应验使他丢了王位,就不把女儿许配给门当户对的米底人,而把她嫁给了他认为性情温和、恭顺老实的波斯人冈比西斯一世。其父居鲁士一世是米底的忠诚属臣。在米底王看来,冈比西斯比中等身份的米底人还要低得多,决无什么篡权之危险。

芒达妮公主出嫁不到一年,阿司提阿格斯又梦见了芒达妮。这次他梦见女儿的肚子里长出了葡萄藤,而且枝叶繁茂,直至遮盖了整个亚细亚。国王醒来,心中疑惑,又把解梦的僧侣召来询问。那僧侣预言说,公主的后代将取代他成为国王。这一解释把米底王惊出一身冷汗,赶忙派人把女儿从波斯接了回来。果不其然,芒达妮已是有孕在身,行将分娩了。阿司提阿格斯下达密令,派人对公主严加监视,一旦公主生下孩子,马上弄死,以除后患。时间不长,公主就生下一个男婴。这个婴孩和所有初生儿没有什么两样。从他的啼哭声里,也听不出将要龙飞九五的气势。但阿司提阿格斯还是把他最信任的王室总管哈尔帕哥斯召来,吩咐道:“哈尔帕哥斯,我请你对我托付给你的这件事情切勿疏忽大意,也不要为别人而出卖主人的利益。不然的话,你将会自食其果。把芒达妮生的这个孩子带到你家里去,就在那里把他杀死。然后,随你怎样把他埋掉好了。”哈尔帕哥斯自然恭顺地连声称是,并答应保证办妥。

于是哈尔帕哥斯把刚生下不久的婴儿带回家。芒达妮失去了儿子,自然悲痛欲绝。哈尔帕哥斯回家后,就把国王的交代给妻子详细通报了一番,长吁短叹,心事重重。他的妻子问他:“那么,你自己打算怎么办呢?”这哈尔帕哥斯在米底宫廷混事多年,自然晓得个中厉害。他对妻子说:“纵使国王神智颠倒,比现在更疯狂,我也不会照他的吩咐去亲自干这杀人的勾当。首先,我和他们有亲属关系,杀死一个无辜的亲属,当然不会合适。再者,国王阿司提阿格斯年迈无子,将来若传位给芒达妮公主,我如果杀了她儿子,自己还活得了吗?可是,就目前状况来说,为了我自己的安全,也得把这孩子弄死。不过这事情须由国王自己手下的人干,而不是经过我的手。”说罢,哈尔帕哥斯命人去把国王庄园的一个名叫米特拉达铁斯的奴隶召来。作为王室总管,他知道,这奴隶住在靠近黑海的山区牧场,那里荒无人烟,常有野兽出没。米特拉达铁斯闻讯急忙赶来。哈尔帕哥斯假传圣旨,下命令道:“国王命令你把这孩子丢到山中最荒僻的地方,让他尽快地死掉。国王传谕说,如果你不杀死这孩子,要是不管怎样保全了他的性命,那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我是受命来监督你完成这一任务的。”奴隶听罢,表示遵命而行,抱起孩子,顺原路赶紧返回家里去。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正怀胎十月,正赶上这几天生孩子呢。

再说,奴隶的妻子名叫斯巴哥,自打丈夫被王室总管突然召了去,一直担惊受怕,担心有什么不测发生。当她看到丈夫又出其不意地回来时,没等他讲话便先问为什么哈尔帕哥斯这样匆匆忙忙地把他召去。他说:“你想都想不到的。我一到哈尔帕哥斯家,就听到一阵哭声。进去后,就看到了一个身穿锦绣、佩带金饰的婴儿躺在那里挣扎哭叫,就是我篮子里的这个孩子。”他指着篮子,把蒙在上面的布揭开。篮内的小孩正在酣睡,红扑扑的小脸,煞是可爱。斯巴哥轻轻把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仔细端详着。只有母亲才会有那种慈爱和温柔。奴隶接着说道:“哈尔帕哥斯见到我后,便命令我把这孩子抱走,放到山中野兽最多的地方去。而且他告诉我,是国王下令要我这样做的。如果我不按他的话去做,便有杀身之祸。于是我就把孩子抱来了。但是我心中一直充满疑惑,这孩子衣饰华美,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在路上,引我出城的仆人告诉我,这孩子的母亲原来是芒达妮公主,孩子的父亲是波斯的冈比西斯,是国王下令杀死他的。”说到这儿,奴隶才突然想起来,轻声问自己的孩子怎么样了。斯巴哥悲从心来,放声大哭。原来,他们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死掉了。所以斯巴哥恳求丈夫,不要扔掉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孩子。奴隶一时颇是为难,对妻子说:“我是没有任何别的办法呀。哈尔帕哥斯会派密探来打听消息,如果我不从命的话,自己的性命就难保啊!”斯巴哥也是急中生智,爱这孩子心切,想出这个主意:“我刚才生的那个孩子是死产,把它放到山里,把这个孩子留下抚养。你就不会由于对主人不忠而受到惩处,我们也能留下这孩子,而我们死掉的孩子将要得到王子般的葬礼。”奴隶一听,倒也觉得两全其美,就立刻照办。

他把芒达妮公主的孩子交给妻子,把自己的死婴换上那孩子的华美衣饰放到来时的篮子里,然后把它放到山里最荒凉的地方去了。第三天,奴隶找人在那里看着那死婴,自己直奔哈尔帕哥斯府上,要他派了他最亲信的卫兵去验看了这个尸体。检查完毕之后,就盛敛埋葬了那个顶替的死婴。而后来叫居鲁士的孩子,就被奴隶的妻子收留、抚养起来,只是给这孩子起了别的一个名字。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十年过去了。小居鲁士已经成了活泼可爱的小孩子了。一件偶然的事情,使小居鲁士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有一天,他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玩耍,被孩子们选为国王。他还真的开始向这些孩子们发号施令起来。他叫一些孩子给他修造房屋,叫另一些孩子作他的亲卫队;叫其中一个孩子做国王耳目,让另一个孩子当传令官。十岁的孩童,安排起来倒是煞有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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