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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一路多少岁月

凯莎上位后第三千五百年。

实际上,贾铭早在之前就搜集好了晋级需要用到的资源,但出于承诺,也由于当时局势不稳,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继续留在天使之城镇压一方。

这个时候,他已在逐渐放权,不再亲自处理事务,单是闯荡宇宙所带来的威名就足以平息许多琐事。

直到现在,凯莎完全掌握了整个天使文明后,他终于可以实施蓄谋已久的计划。

武器大师造神工程!

这将是他由人而神的第一步。这之中究竟花费了多少时间?贾铭偶尔会想想,然后摇头失笑。

真的太久了啊,久到雄兵连战友们的音容笑貌都有些模糊了呢。

出于谨慎,贾铭只将自己离去的信息告诉了凯莎、凉冰与鹤熙。她们不光是他的好友,也是天使文明如今的三王,同时期其余的统领大多被折服,愿意效忠她们。

如果是普通的基因成神的话,他并不需要刻意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因为动静不会太大。

然而,他有种没来由却偏偏又很笃定的玄妙预感——他必须同时踏上两条成神之路。

为此,贾铭甚至刻意压制了真气的突破。所幸付出是有回报的,科学侧和玄学侧的两种力量又来到了同一个起跑线,一切准备就绪。

基因成神,听上去简单,好像网游一键升级一般,实则不然。即使他已经从太空那儿获得了详尽的步骤,但很多事不是知道了就一定能做到。

好在获取的资源从一开始就是富足的,可以按比例取少量用于试验,似乎太空早已预料到此事一般。

……

山巅。

浮云,罡风。

放眼望去,豪迈顿生。

贾铭眼眸开阖,精光乍现还逝。他只是坐在那里,双手自然垂落在膝上,却给人一种圆润如一超然物外之感。

人是属于尘世的,而神不是,因为尘世相对他们来说太脆弱,轻易便能造就一场灭世灾劫。

此时,贾铭正处于一个奇妙的境界,游走于人神之间。

突破与晋级,在此一举!

首先是玄学侧。

境界的突破是种很唯心的说法,尽管生命层次的跃迁确实客观地体现了出来,但“境界”到底算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一点,他还不知道。

第一步是真气量的膨胀。在贾铭的刻意搬运与激化下,体内真气的运转速度越来越快,呈倍数增加,量也逐渐增多。

如果说以前还能用“海纳百川”来形容真气汇聚丹田之貌,那么此刻,他体内任一经脉中的真气流都可说是“江河流转”。更可怕的是,这个增长的过程远未结束。

人体有极限,哪怕有超级基因的增幅,哪怕有平日里真气的温养,贾铭依然存在一个极限,只是上限远远超出常人而已。所以不断地增长下去,结局就是他嘭的一声化为灰灰。

但他丝毫不慌,嘴角甚至流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

量变引起质变,量不足,如何质变?所以增大真气的吸纳势在必行。

然而,真气已臻至极限,却没有破境迹象,接下来如何做?贾铭给出的答案很简单,两个字——压缩。

以神识肉身为载体,压缩真气以容纳更多。

晋朝时葛洪在《抱朴子·金丹》中写道:“九之,三日得仙。”当然,这与贾铭面临的处境并不相同。但,若将修行比作熬炼金丹的话,或许也未尝不可。

九之,意为九次提炼。

如何提炼真气?贾铭想到了一个办法。

模仿人类呼吸,以腹下丹田为核心,不断地重复压缩与膨胀两个过程,在吞吐之间洗去杂质。

试了一次,嗯,很低效,贾铭表示这速度我忍不了。

于是他开始临时加料,以真气化火、真气化雷等进一步淬炼,温度与伤害被牢牢限制在承受范围以内。

这下子,提炼速度顿时上升了好几个档次,相比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另一方面,专注于提炼真气的贾铭没有意识到外界的变化。

真气的本质是天地间的自然能量,修炼真气必然伴随着一个吸收的过程。云雾缭绕幻化成一个漏斗状的白色气流,末端正对应贾铭的腹部,宛如神迹。

三天后的清晨。

真气提炼已经到了极致,但不是九次。贾铭尝试了很多办法,也试验了很多灵光一闪的想法,最终提炼次数止步在三十六次。

到了这个地步后,他仍有新的点子,可实行起来见效甚微,根本没有必要坚持下去。

于他个人而言,真气淬炼阶段的极限就在这了。

第二步是真气的质变。其实这一步已经完成了大半,因为真气的量已经足够庞大,所以质变也就顺理成章。

但按照贾铭的推测,这个质变最终会在完成前自然停滞。理由很显然,体气不自适,简单讲,肉身强度支撑不起完全蜕变后的真气。

第三步,强化肉身。本来贾铭是准备采用真气强化啊挨雷劈啊什么之类的扯淡方式,小说里不都这样写吗?

不过真到了时候,他脑子一热,忽然想到了超级基因,神体作为容纳神力的器皿理论上应当也能容纳蜕变后的真气,不是吗?

于是临时起意的贾铭启动了部分基因成神工程,隐藏在微虫洞空间里的各类资源有序排列着进入身体,肉身强度一步步攀升,气势浑然一体。

神体,成!

这一刻,天地大不同。

贾铭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孩童初次睁眼看世界。

星辰不再是单纯的星辰,生命亦不再是单纯的生命。

只要他想,只要他愿意,眼中的一切都可以用数据来表示,而他……似乎拥有重编程的能力。

之所以用“似乎”,是因为贾铭不确信这一点。世界的本质就摆在面前,但尴尬的是,他所掌握的知识并不能让他直接拥有改天换地的力量。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他看不懂全部,而再编写的前提是要懂。

作为人,他已经走到了尽头;但作为神,他还只是个婴儿,需要不断地学习,一般来说,这个过程会持续一万年。

当然,他还不完整,神力即完全蜕变后的真气还没捣鼓出来,尽管只是时间问题。

“得加快了。”贾铭无声地苦笑,“脑子一抽,科学侧晋级成神已经只差临门一脚,玄学侧的进度大大落后啊。”

神识内视,真气本已停滞的进化再次开启,速度越来越快。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

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场。

精气神,此为修行之根本。如今精气皆已踏上蜕变之途,唯有神,无计可施。

说实在的,神识究竟要如何提升,如何修炼?这个问题曾卡得他欲仙欲死,到最后也没有得出具体的结果。

然而,他始终相信,同时也发现了一点,精气神三者实为一体,存在某种关联。尽管他没有发现这种关联到底是什么,可当精气开始蜕变,神自然会水涨船高,只是幅度不定,速度偏慢而已。

贾铭要做的,就是加速精气转化为神的过程,重新构建三者的平衡。

这个办法很笨,而且超费时间,但胜在踏实,一步一个脚印。

一年后。

精气神终于饱满。

但见他浑身气血滚滚有如沸汤,此乃精圆满;头顶一轮七彩圆环,象征着神圆满;腹下丹田处霞光道道,混沌雾霭弥漫,这是气圆满。

然而,三者虽圆满,却还不是最完美的状态,因为它们之间的联系还不够,未达如一之境。

他手掌翻飞,引动精气神,一声低喝:“三花聚顶!”

精气神三者的象征晃动,人体投映宇宙。刹那间,风云变幻,雷霆震怒。

气血收敛、圆环入体、真气上涌,几乎是同时,它们来到了顶上玄关一窍。

下一刻,一朵三生花绽放开来,无形的波动向全宇宙扩展,每一位神明都感受到了这股玄妙无双且前途无限的力量。

“这是……一位新神?”

“又有生命晋级成神了吗?”

“不,这股力量和我们有些不一样啊……”

很多神在感叹,但也有少数神发现了不对,试图找出贾铭之所在以研究。很显然,他们失败了,真气蜕变后各方面能力更加出众,遮掩信息不费吹灰之力。

“应该是他了。”一颗荒芜的星球上,太空抬眼看向某个方向,“很厉害,短短时间就成神,而且是同时走上了两条通天大道,虽然还不完整,但也只差了一点点。”

“快些,再快些!继续成长吧,世界可不那么美好。”

他太强大了,境界深不可测,贾铭相比而言还很稚嫩。

三花聚顶,成!

“接下来,五气朝元!”

心肝脾肺肾、五脏养五气、五气蕴五行,而五行,是贾铭熟知的东西。

“元”是什么?按照他的理解,其实也是脑袋,有个词叫“元首”,反应的是一个意思。

但贾铭不想让五气朝元,或者说,不想朝这一个“元”,他想以胸腹为第二个核心。

行不行呢?贾铭觉得是没问题的,修行的重点在于“果”的出现,拘泥于形式没太大必要。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一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于是他就这么干了。

如果有修行界的前辈在这里,肯定要斥责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修行的每一步都凝聚了无数前贤的智慧,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贾铭个人对此是很有自信的。

讲道理,科学侧的“果”其实已经出来了,只是被他强行压制,但境界到了就是到了,一些成神后的小福利完全可以动用。

他结合已有认知和算法,计算出了“五气朝元”最佳的那个点,其实是个类似点,但无所谓,本质不变。

这是他对科学和玄学融合的一个试探性的想法,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很快,五气朝元,成!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五气朝元的修行会如此水到渠成。

而就在这一刹那,世界又变了。

一如先前,宇宙本身的面貌已经不再重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神秘的符文,它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代表了一种事物的全部奥秘,小说里喜欢称之为“法则”。

科学侧,基因成神搞定,太空校长似乎还掺了一些有关虚空的私货。

玄学侧,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吗?

毫无疑问,贾铭的身上已经有了两个“果”,这是机遇也是挑战。他需要让两种“果”共存一体,否则彼此抵触之下,他将跌落神坛。

成则旷古绝今,败则仙神无望。

贾铭放开压制,近了,两个“果”接近了,它们彼此试探,气息同源而迥异,可以融合又隐隐排斥。

到了这一步,需要的不再是人力,而是天命。

真正的成功,必然伴随着或多或少的运气,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降低运气在其中所占的比例。

贾铭做得很好了,同样也是极限了。

他枯坐并等待。时光如水东流,再无归期,一层又一层的灰尘覆盖他的身体,直到看不出人样。

抱着向死而生的决心,此番破境,不成功,便成仁!

……

某天。

咔嚓咔嚓……

似是什么东西崩裂的声音传来,随后天地震颤星河摇动。这是庆贺,亦是俯首,有大恐怖诞生。

山崖之巅。

一颗约摸半人高的巨石表面浮现道道裂缝,夺目的光芒从缝隙中隐约透出,像是某种神秘的纹路。

砰!

晴天霹雳一般,巨石倏地炸开,露出其中真容——那是一名如诗如画的青年。

他的呼吸若有若无,绵长细微,晶莹剔透的发丝垂肩,盘坐于地面之上三寸左右的空中。

嗡!

无形中,一道轻微的嗡鸣声传开。

他浑身光芒一闪而逝,墨色双眸微张,其中有无尽威严。

“又过了很久,很久啊……”

贾铭慨叹一声,忽又欢喜起来:“所幸,我已达成双破境。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话音刚落,眉头又皱起,他伸手向前虚抓,竟令空间微微扭曲。

“时空神力的流逝太快了。这样一来,我能逗留的时间将大大缩短,大致只有……十年。”

他初醒来,对情绪的掌握略显陌生,但只需稍微适应一下,便不会有大问题。

“归来,弑神!”

恩怨这种东西,别轻易结,更别轻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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