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艾莎,今天晚饭可以…”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急事,下次再安排吧。”
艾莎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便立即狂奔了出去,安德烈连她的背影都快追不上了,只能懊恼地留在原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口的话,现在看来就跟个笑话一样,啊,甚至连笑话可能都算不上。
“喂,小鬼,这里是法学部吗?”
安德烈听到这问路的声音,根本不需要看到对方的面容,就已经能猜出对方的姓名了。
“尼克·索里亚,你来这里做什么?”
“哦,你认得我啊,那就方便了。主任让我来问候一下哈维尔的状况,你是他同学的话就直接帮我转告主任的关照吧。”
“他最近精神状态比较差,你去找他也很难和他正常交流。”
“这样嘛,那可真是可惜啊。”
可惜两个字,仔细观察尼克的嘴型,可以明显地看出实际上是想说“活该”。
“对了,我好像也认得你…你是不是,竞选上了学生会秘书的那个家伙。”
安德烈突然露出了极其惊讶的神情。
“看到这表情就对了,我记得当时也是,候选席上一个是死气沉沉的家伙听到主持人念出自己的名字时,也是这副表情,当时还害得我差点笑岔气来。”
安德烈皱了皱眉,但毕竟自己和尼克不熟,只是敢怒不敢言。
“开玩笑的。能选上学生会的都有点本事的,像我这种没有能力的,只能靠自创学生会来谋取出路了啊,哈哈。”
安德烈并不讨厌尼克。当初选举的时候,在所有人尽都离场之后,他一个人躲到角落激动地高呼庆祝,自己憋在心中许多年的心声如今全部通过他人之口而全数发泄了出来,这也是他最近表现稍显阳光一点的原因之一。因此,他总是在找机会试图去接近尼克,去了解一下这个跟自己能如此心意相通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和哈维尔那家伙,以前是有什么矛盾吗?”
“矛盾?怎么可能,那种臭小子我都不想去回忆他的脸,怎么还会去认识他甚至是和他有所关联。唉,说实话开始后悔了,不过那天着实有些不爽,把自己的想法全数说出来倒也是挺爽的。”
安德烈的心中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但是他实在不知道是否应该问出口来。他摸不透尼克的脾气,生怕自己的鲁莽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可总觉得,自己的责任心在促使着自己去开口。
“你创立新的学生会,是为了和我们的学生会作对吗?”
“哦,对啊,你是学生会的人啊。那对我有点意见应该也是理所当然…”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单纯地,觉得好奇。”安德烈说道,“以你的能力,是绝对可以当上任何自己想做的职位不是吗。”
尼克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他对安德烈的态度多半也在这一刻改变了。
“你错了。正如艾里克那家伙在演讲时所说的,学生会内部和体制上都存在着严重的问题,这点我几年前就已经看出来了。不过,很遗憾,我并不喜欢花多余的时间在改善学生会上,这纯粹是浪费时间。以我的为人,我只希望在自己所满意的环境中领导自己所满意的部下,只有这样才能高效率的完成任务,我自己给自己设定的任务。所以,这样看来,倒还不如自己创立一个来得最为方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德烈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起来,“发现了问题却不提出,而是选择做旁观者,甚至是选择无视且回避吗?如果你真是这样子的人,那本就没有资格去做学生会的领袖!”
“发现问题就要去做解决问题的人吗?我不知道你是高估了我还是低估了你身边的人…我只能告诉你,小鬼,这个世界没有你想得那么有序且理想,神代结束并不代表着完美和谐的人类社会开始了,你总有一天会遇到那种,你明明有能力去解决却失败了的事,当你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你或许就会理解我今天的话了。”
“少跟我扯什么大道理了!学生会的事情仅仅是发生在学院里的事件,你所说的什么限制的因素,不就是那些人希望获取的利益吗?要是连这些都不敢挑战,那你所说的那些豪言壮志不都是空话了吗?”
尼克迟疑了,他用带着疑惑以及赞许的眼神瞪着安德烈。
“你要知道,我从来不会自诩自己为优秀的人,因为真正优秀的人能在完美地解决问题的同时不给自己惹出麻烦。我清楚自己的能耐,所以才得以去避免许多恶性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当我向着大家宣讲着自己的理想,批判着那群家伙之后,得到的是什么结果,这才是我感到后悔的原因。我想做的,无非就是安然地度过这段时光,同时去尽可能地实现自己的价值。如果你是因为我的那段豪言壮志而对我心生崇拜的话,那就请放弃这个念头吧。让你失望了,我不过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凡人,我只想在活着的时候多做点事情罢了。”
尼克转身想要离开,安德烈急忙拽住了他的衣袖。
“请等一等,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找你,另一个学生会的会长谈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去我的寝室一趟,让艾里克也得以分享我们的观点。”
“不好意思啊,我还是赶时间的,这种事情…”
“我在寝室内偷偷藏了啤酒。”
“带路吧,我从不拒绝别人对于知识的渴求。”
顺带一提,主任还拜托了戴伦前去寝室探望生病的艾里克,以及一沓需要他本人来审阅的文件,因此他和尼克安德烈等人很碰巧地在宿舍之前相遇了。
“这么说,因为她开学的时候出于热心帮了你还外加了一点鼓励,所以你就死心塌地地喜欢上她了,是这样吗?”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中,尼克已经靠着自己对这个年纪男生的充分了解套出了安德烈无数的小秘密,甚至还在感情方面暂且当了他的人生导师。
“嗯,热心,学习好,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声音还好听,还是你的同学,可偏偏从了你那热心,学习好,长得帅气,身材健壮,还是学生会主席的你的室友吗?那这种打击可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加油吧小子,你要是能挺过这四年,至少在心理素质方面就领先当代人一大截了。”
“少在那边给后辈讲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戴伦略显烦躁地说,“明明你也是去找艾里克,为什么还不肯帮我把文件带过去。”
“多找机会锻炼身体不是你的原则吗?再说了,你我都是突击科的明星,一个脆弱无助的病号小孩如果发现他的两位偶像同时造访他的病榻,这种振奋的效果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在他们尚在楼梯口这样嘻嘻哈哈地开玩笑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再次传来。
狼嚎,狼嚎,不停歇的狼嚎,然后是尖锐的女性惨叫声。
“怎么回事?这不是男生宿舍吗?别说女生了,为什么会有狼的声音。”
安德烈听到后立即加快脚步,朝着自己的寝室狂奔过去。他知道艾莎不会撒谎来推辞自己,所以在这个时间,这些声音的来源一定是来自…
“艾莎!”
安德烈看到艾莎斜靠在自己的床榻边,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臂,上面的伤口还流着止不住的血。
“该死!这是谁干的?”
他愤怒地朝着窗户外望去,试图找到凶手的行踪,但是对方似乎根本没有躲藏的意图。安德烈震惊地,与那从三楼窗户跳下的凶手四目相对。
那是狼,更加准确的说,是一头身高约有两米的狼人。
他急忙把头缩了回去,恐惧地喘着气,然后意识到当务之急是把艾莎送去医务处。
“艾莎,还有意识吗?听得见我说话吗?”
艾莎的意识似乎已经模糊,但嘴巴依旧在那持续但缓慢的动着,安德烈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害羞之情,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总算听清了她的低语。
“艾里克…阻止他…”
安德烈的思维开始快速运转,虽然信息很少,但是稍作思考就能判断出事情的经过。要么是指让艾里克阻止这头莫名而来的怪物,但是现在根本见不到艾里克的踪影,这里仅仅只有艾莎一人的血迹,因此也不大可能已经葬身狼腹,所以,只剩下另一个推论了。
“艾里克…变成那个怪物了吗?”
震惊必然是难免的,但他还是尽可能地保持冷静,然后背起艾莎便冲了出去。
“喂,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尼克和戴伦匆匆赶到。
“艾里克,怪物,医务处,其他人。”安德烈没有停下和他们交代情况,只是这样边喘着气边从嘴边蹦出几个词来,然后就急忙下楼去了。
“艾里克就是发出那狼嚎的怪物吗?”戴伦先自言自语道。
“然后现在就得咱俩来想办法找到并解决它,同时还得疏散群众。”尼克补充道,“想不到咱俩还确实挺有默契,这次也轮到我们两个来当英雄了。”
“赤手空拳地冲上去见义勇为可不是英雄行为。”
“没错,所以现在就去准备下英雄所需要的东西。”
安德烈平时缺乏锻炼,加上自己本身的体能就不好,过快地奔跑很快就让他耗尽了体力,但他还是尽可能地加快步伐,现在他正在教学楼的大走廊中缓慢前行。他的直觉告诉他要避开空旷地带,因此他只能在远路之中选择捷径了。
“艾莎,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到安全的地方了。到时候,我会再把艾里克给救回来的。”
艾莎没有回应,或许是昏迷了过去,但现在也没有时间来确认了。
安德烈低头确认了自己腰间的装备,那是他本来打算在开学典礼那天就使用的东西-一把迷你且做工粗糙的左轮手枪。
“那家伙变成怪物的话,应该是没有本我思维了…不过,虽说是怪物,但至少也应该是血肉之躯。它要是真的再次袭来,我倒是可以…用正当防卫的名义直接…加上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到时候解释一下我的无奈…然后,就可以…”
安德烈没有注意不慎撞到了位于中央的石柱,这也得以让他从这胡思乱想的自言自语中摆脱出来。
“该死…我在想些什么啊!那家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上司啊…至少,我可不能让他以狼的模样这样糊里糊涂地就死了啊!而且…这样的话,艾莎会难过的吧…对,我是决不能让她哭泣的,否则这样还算什么啊…啊,艾里克…你这混蛋,竟然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
狼嚎声从他背后呼啸而过。
他颤抖着回头望去,那头野兽正在自己身后约数十米的地方,正在预备着开始这最后的追击。
“啊,要来了。”
艾里克朝着他们开始了自己的冲刺,安德烈本打算等他靠近之后将六发子弹一次性全数打出,虽然冒险但是胜算颇大。可他想到自己还背着受伤的艾莎,并且不难猜出艾里克是靠着这血腥味而跟过来的。于是,他便谨慎地开始瞄准,然后开始射击。艾里克仅仅跑过半程,他就已经射出了五颗子弹了,其中三颗被他躲过,两颗擦过了他的皮毛与腿部,并似乎明显激怒了他。
已经快到眼前了,多半没有时间了吧,一个飞扑过来,自己的喉咙可能就要不保了。
安德烈这样想着,下意识地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下巴。
“可恶,好像要到此为止了…”
“还早着呢!”
抛掷物命中了艾里克的脑袋,然后散出了不少刺激性气味的烟雾,艾里克在那烟雾中痛苦地哀嚎着。安德烈趁此机会扔掉了自己的枪,又重新背上艾莎逃离了现场,但他记得清清楚楚,在自己刚刚身处绝境之时,尼克那自信的笑容以及向着那凶兽投出那关键一击的英姿。
“我的事情搞定了,接下来看你了。”
戴伦从尼克背后走上前去,手中拿着的,是一根赤红与兰紫交错的长棍,两种颜色组成了科拿特家的象征-蛟龙。长棍宛如庙宇中支柱的缩小版,也寓意着戴伦是作为家族的顶梁柱而远渡重洋,并从未忘却它的姓名-应龙。
“来啊,小鬼。”他正视着那脱离烟雾且怒气大发的猛兽,摆出了作战架势。
安德烈没有直接去到医务处。因为刚才的事情,他觉得但凡是在校内的任何地方,艾里克都能沿着艾莎所流的血的气味而追赶过来。很讽刺的是,这或许就是两人羁绊之深的证明吧。于是,安德烈现在正身处广播室中,试图用广播来向学院内的师生们传达这一警报。
“请各位注意了,我是…”
他停顿了一下,把安德烈这个名字憋了回去。
“我是学生会的秘书长,现在要代替学生会会长,向大家发送警报。目前在校内发现了怪物,请在校的各位尽快回到室内并紧锁上门窗,尚在活动的同学可以赶到体育馆暂且避难。学生会会尽快采取行动对怪物予以捕获,希望各位可以多多配合,也是为了各位的安全着想。”
随后,他又立即抓来一旁的电话,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前不久才离校外出的主任与校长,得到的答复则是需要为他们争取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
趁着这个时间,安德烈又转而去看着墙上的学院地图,规划完合适的路线后再立刻通过广播通告。
“该死,希望他们这次能好好听话吧。”
“你已经…很努力了…”
安德烈听到声音,诧异地回过头去,看到艾莎正勉强地对他微笑着,同时捂着自己之前被安德烈临时包扎的伤口。
“你…什么时候恢复的?”
“可能有一段时间了吧,我也不清楚。听到了很多声音,但是我以为那只是梦境罢了…不过,谢谢你的包扎。”
安德烈继续研究起了地图,背对着艾莎以防她发觉自己现在的脸正羞得通红。
“对了,艾里克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成为了能力者,但是能力暴走了。”
“暴走?是主任今天提到的那个吗?”
“是。大概前段时间他表现出异常的时候,我就去查阅了相关资料,得知人类在获取能力的时候,是基本无法在短时间内予以操纵的,在这种情况下,思维会处于混乱状态,即能力会被随机释放。”
“那解决的方法呢?”
“除了人为干涉之外,只能等能力者的体力耗尽了。”
“该死…那家伙甚至可以三天不睡觉…”
说到这里,安德烈也不由得开始担心起在那边拖延时间的戴伦与尼克。虽说他们是突击科的学长,但与那样的猛兽对抗,似乎还是过于勉强了。
“我…还是搞砸了啊…”安德烈冷冷地说道,“如果我当时可以果断一点,打中它的要害,就不用置他们二人于危险之中了…不,是置全校人于危险之中…如果其他人以为我只是在恶作剧,而不幸出现伤亡…那我,我到底加入学生会是为了什么?关键的时候连什么忙都帮不上…”
“绝对不要这么说!”艾莎用温和但又略带指责的语气说道,“从你开始遭遇这整件事开始,你就一直在为别人着想了。将他人的安全置于自己的安全之前,这已经是了不起的行为了…而且,你怎么会帮不上忙呢。就是因为听到了你的呼喊声,艾里克才拔出了插进了我手臂上的尖牙,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残余的意识所致,但是,安德烈,你救了我,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安德烈的眼角已经有些泪光了,但还是控制住了情绪,进行了最后的紧急路线通告后,继续背上艾莎准备前往体育馆与人群汇合。
“不,你也很辛苦了,只需要搀扶着我就够了。”
“你就当作骑士精神再次显灵在这世界上了吧。”
戴伦躺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他在不久前意识到自己的体力即将耗尽之时,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艾里克以过肩摔的形式打碎了两边的窗户,丢了出去。但那家伙倒是靠着自己灵巧的身手较为安全地落了地,在原地歇息了数分钟后又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狩猎。
“还不错,你这家伙比我预想中能打。”
“德罗维亚…毗邻的就是狩猎之国,我多多少少知道…怎么对付这种猛兽…可是…这家伙,艾里克…他真的好能打啊…”
“高兴吗?突击科的明星这个位置终于有接班人了。”
戴伦与尼克,靠着肉搏与装备,对抗了尖牙与利爪大约近十分钟时间。
离校长和主任赶回学院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此时,拥挤的体育馆中,安德烈总算找到了医疗科的人,将艾莎交给了她们。海伦娜女士也在一旁予以安德烈高度的赞赏,正如安德烈所料,大多数人在听到关于怪物的警报时都以为这是学生的恶作剧,但她在第一时间选择了信任安德烈,于是少有的表现出了严厉的姿态,指挥了绝大部分的师生前去避难。
“现在的情况如何?”
“我不清楚…戴伦·科拿特,还有尼克·索里亚,他们在大长廊那里牵制住了怪物。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状况如何,毕竟艾里克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
“艾里克?你是说那怪物是学生会会长变得吗?”
“啊…是的。”
海伦娜女士看出了他的顾虑,安慰道:
“能力暴走这种事情是难以避免的,没有及时发现他的异常,我们身为教师也有责任。尼克和戴伦都是了不起的学生,我相信他们可以做到全身而退的。”
兰伯在一旁听清了他们的谈话,不过此时最为担心戴伦他们的,可能还是自己身边的多雅吧。她一直闭口不语地在那坐着,像极了等待外出征战的丈夫安全归来的妻子。兰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找坐在另一边的艾伦闲聊。
“艾伦,你也是能力者,你也经历过暴走这种事吗?”
“嗯…应该吧,不过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了。况且我的能力比较没用,因此好像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也就没什么印象了。”
“这样嘛。我主要也是担心,艾里克那家伙的身体素质不比戴伦差,何况暴走的话能力也会得到提升,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啊,多半…”
艾伦突然陷入了沉默,他扶着墙站了起来,一圈又一圈的观察着四周。
“有噪音,很不和谐的噪音。”他嘀咕着。
兰伯见他样子有些奇怪,也站起身来,但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如果说是噪音的话,人群的议论声从来就没停止过,这样拥挤的场合也没人能够怎样嬉笑打闹,这样看来,除了…
兰伯突然脸色大变,大喝道:
“是谁把正门的锁打开了!”
随即,正门被从外向内砰的震开,然后,那头野兽露出了自己那充满着杀意与血性的眼睛。
靠近正门的人群即刻尖叫着四散开来,拥挤的体育馆中突然空出了一大块区域。兰伯还在茫然之中,艾伦已经在一旁拿着木剑戳了戳他。
“这是…”
“人家安排在体育馆避难,不止是因为这边空间大的缘故,”艾伦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武器库”,“禁令这种东西,不会限制正当防卫,所以我想,保护他人应该也不会被限制吧。”
“你是兰伯·托马斯吗?”安德烈也在一旁喊道,“艾里克刚变成这副模样的时候咬伤了艾莎,他追到这里,就说明他将她视作必须到手的猎物了。”
“我明白了,”兰伯下定了决心,坚定地给出了回复,“那就由我来证明吧,骑士精神从未消亡!”
他双手紧握木剑,朝着艾里克冲了过去。
“小本,在前面那里停车吧。”
“您在说什么呢?我们已经是在争分夺秒了,那里还有时间去休息?”
“该休息的不是我们,是这辆车。我还是信不过这钢铁玩意,所以,看到那里的几匹马了吗?”
“可是…马的速度怎么能跟汽车相比?何况我们还要节省体力回去处理事情。”
“这你就不懂了。与其相信这种上限高的,我倒是愿意去信任不存在所谓上限的事物。”
兰伯已然与艾里克交手了约十余个回合,此时的他需要极其注意力度的使用。若是木剑被对方擒住,那断裂必是顷刻间的结果。所以他还是采取了消磨体力的迂回战术,毕竟戴伦和尼克所消耗的它的体力还是很明显的,从先前的几个回合起,艾里克的进攻已经很明显地放缓了,一是因为疲惫,二则是因为疲惫所开始导致的缓慢清醒,它终于要意识到自己到底是谁了。
“加油吧,我会注视着你的。”
艾伦轻轻打了个响指,朝着兰伯的方向无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