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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识雪莲妹妹

吃完饭后,已是上午十点半了。艾玉洁准备了两份饭菜,嘱咐牛瑧昱与杨金环送给杨雪莲和杨显珍吃,之后,就与牛汉卿到鸭场去了。

“奶奶,我虽然知道祖爷爷是杨显珍先生,但并不知道杨显珍先生是谁。他怎么了?怎么要雪莲照看——雪莲才多大?”牛汉卿、艾玉洁走后,牛瑧昱边起身将饭和菜放到饭盘里边说,“对翠兰奶奶我也不太清楚。”

“我刚才说过,祖爷爷是文丽姑姑的伯祖父,也就是文丽姑姑的妈妈——翠兰奶奶——的伯伯,是我父亲的远房堂兄弟;他在我们这个地方遐迩闻名。”杨金环说,“早年,祖爷爷在外读书,读完书后去省政府工作。据说,你自家的祖爷爷牛东海当上特务连长后不久到省城执行任务,不幸被国民党特务盯上了,最后,就是在这位祖爷爷的帮助下才摆脱特务的;你自家祖奶奶在大闹日军司令部后之所以安然无恙,也与这位祖爷爷有关——你小时总爱追着我和你爷爷刨根问底地问你祖爷爷、祖奶奶的事,嫌我们讲得不够清楚时还吵吵闹闹的,这次你可以好好地问问这位祖爷爷,他比我和你爷爷知道的多多了。”

“你问翠兰奶奶是谁?我刚才也说过了,她是祖爷爷的侄女——她因为是独生女,便留在家里和文丽姑姑的爸爸结婚;文丽姑姑又是独生女,便又留在家里和莲儿她爸结婚。”

“新中国成立后,祖爷爷先在省里的‘革命大学’工作,后来下放到县里来工作;退休后又到省里的一所大学里上班。前年,祖爷爷中风了,可他的亲生儿女都不管,翠兰奶奶就把他接到自家奉养;平时,文丽姑姑也经常回来侍候祖爷爷,还请一些民间名医给祖爷爷治病,从锦都、省城给祖爷爷邮购特效药……”

“在翠兰奶奶、文丽姑姑的精心照顾下,祖爷爷便慢慢地好起来了——能清楚地说话了,胳膊、腿都能动了,能自个儿翻身了,手也能松松地拿东西了……今年春上,文丽姑姑去世后,翠兰奶奶悲伤得病倒了,后来精神出了问题,便被送进康复医院,于是,照顾祖爷爷的事就归莲儿做了……”

“雪莲不上学吗?”

“上学呀!怎么会不上学呢!在莲儿上学的时候,侍候祖爷爷的事就由你三伯、三妈和我轮流着做,莲儿每天骑自行车上学——早出晚归的,但只要莲儿在家,她就抢着侍候祖爷爷……听说翠兰奶奶病好得差不多了,如果翠兰奶奶回来了,莲儿就不会再这么累了……唉!这些日子来,不仅莲儿累够了,你三伯、三妈也累够了——他们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可把祖爷爷抱上轮椅、抱上床这事我和莲儿都做不了,只得靠你三伯、三妈做……”

“那我们赶紧把饭送给祖爷爷和雪莲吃吧!”牛瑧昱说,“别把他们饿着了!”

“不用急,早晨我们去接你之前,三妈给祖爷爷做过早餐了,刚才,你又给莲儿和祖爷爷糕点了——祖爷爷应该饿不着!”杨金环说,“祖爷爷长时间地生活在大地方,现在虽然行动不方便,但头脑还是清醒的——总保留着在大城市里养成的一些习惯,吃饭、睡觉等很守时,我们一般都是十一点半左右去侍候他吃。”

“啊!……”牛瑧昱若有所悟地答道,随后又问:“那文丽姑姑是怎么去世的?”

“文丽姑姑?”杨金环说,“嗨!真是可惜——春节过后,她去上班;在路过岳家店村西边那大藕塘时,她听到藕塘对面有孩子大声啼哭着呼救,便停车循声赶过去,结果发现两个孩子掉到冰窟窿里去了——原来,一家两小姐妹去藕塘边找民工们挖藕时舍弃的残藕剩藕;家里没人看弟弟,两姐妹便把弟弟也带上了;弟弟很调皮,见藕塘结着冰,便跑到冰上去了,大姐喝止时,冰已现裂痕,便伸手去拽弟弟,但她不但没把弟弟拽上,反被弟弟拽进了冰窟窿,二姐吓坏了,便大声地啼哭,边啼哭边呼救;也许是藕塘离村远了点,来不及叫人施救,也许是觉得藕塘不会太深,没危险,文丽姑姑便下水施救,结果,两个孩子得救了,文丽姑姑却没了。”

“藕塘不就是比水田深一点儿吗?”牛瑧昱有点儿纳闷地说,“前几年暑假时,我每次回来三伯都下水帮我摘莲蓬——水深好像不超过他的腰……”

“一般来说,藕塘是不会有多深的,那藕塘也确实没多深——文丽姑姑很可能也是这么认为的!”杨金环说,“可那孩子掉下去的地方却偏偏很深——那是一个挖过藕的地方,可能那地方的藕长得很深的缘故,所以那地方挖得很深;不过,文丽姑姑也可能是被冻僵了,上不了岸才被淹死的——据说,那地方水深也不超过文丽姑姑的脖子……两个孩子都掉进去了,文丽姑姑那么瘦弱,捞了一个还要捞另一个,可能救起第二个孩子时就没劲了,也冻得受不了……唉!文丽真可惜……”

杨金环边说边用手背拭泪,牛瑧昱赶紧掏出纸巾给她拭,边拭边说:“是啊!真可惜!”牛瑧昱顺着杨金环说。

“莲儿也可怜!”稍稍停了一会儿后,杨金环又说:“莲儿的爸爸到美国去后就没回来过——这么多年来,都是由文丽姑姑带着,可现在文丽姑姑也不在了……”

“那她爸爸怎么不把她接到美国去?”

“听说她爸爸在美国又结婚了——可能又有孩子了吧……莲儿也懂事了——可能是怨恨她爸爸的缘故,她从来都不提她爸爸……”

“啊……”

“过去总听人夸莲儿,说她长得俊俏、心灵手巧,成绩也好——总排在快班的前几名,不知现在怎么样——过去有文丽姑姑护着,她能一心一意地学习,可现在她不但没人护着了,而且还得把很大一部分精力花在侍候祖爷爷的事情上——只要她在家,端茶、送水、喂饭、喂药、洗衣服、晒被子、做清洁,什么都做;而且,一有空就去帮三伯、三妈做鸭场里的事……”

“莲儿才多大——这怎么行?”

“莲儿马上就读高三了——应该快十七岁了吧?”

“十七岁?读高三?这么小怎么就读高三?”

“咱们这里的孩子都上学早——家里没有专门看孩子的人,就尽可能早地把孩子送进学校;你爸爸当年上学也很早——你爸爸小时由你三伯看,你三伯上学时就把爸爸带到学校,放到教室外不安全,你三伯就把你爸爸带进教室,于是,你爸爸就和你三伯一起上了学,当时,你爸爸很小——才四岁……好像你也是四岁多一点儿开始上学的嘛!”

“我是五岁就上学的——但上的是‘试验班’,不是正规的小学一年级;再说,我就在家门口上学——我们家和附小都在师范大学校园里,两个地方相距就三四百米……”

“莲儿也是在家门口上学——岳家店小学和中学就一墙之隔,文丽姑姑在岳家店中学教书,你到锦都后,我闲着没事,加上文丽姑姑刚生莲儿,而莲儿的爸爸在锦都读研究生,我便去照看过莲儿一段时间;当时,我常抱着莲儿到小学里闲逛……”

“啊……”

“莲儿小时就和别的孩子很不一样——我去照看她时她就三四个月吧,可她会牙牙地说话;不过,她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干净——像她那么大的孩子,很多都常常是鼻涕兮兮、眼泪汪汪,可莲儿却好像没有鼻涕和眼泪似的——她从来都没鼻涕兮兮、眼泪汪汪过;她也从没尿湿过裤子或尿过床,我给她洗澡的时候总觉得她像刚洗过似的,而且她身上总有一股特别好闻的香气——她浑身都是香的,甚至连腋窝的气味都是香的;她的衣服总是干干净净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说的还会是假的吗?莲儿还非常乖巧伶俐——”

“怎么乖巧伶俐?”

“怎么乖巧伶俐?莲儿三岁那年的暑假,你文丽姑姑去省里阅高考试卷,便把莲儿放在我这里,她当时虽然才三岁,但就会自己穿衣服;你爷爷在睡凳上午睡时没用枕头,莲儿见状后就拿了几本书搁在你爷爷头底下;我背上痒,伸手去挠,莲儿见状也给我挠;莲儿第一次见到鹅时,兴奋地拉着我的手叫道:‘奶奶!鹅——快看!’接着,就用稚嫩稚嫩的声音悠悠地念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如此说来,她真是乖巧伶俐!”牛瑧昱情不自禁地说,接着脑海里浮现出刚刚见到的雪莲——

非常自然地从奶奶手中接过奶奶脱下的衬衫后,随手把一把蒲扇递给奶奶;不声不响地给来人端座椅;微笑着用眼神制止小孩子的叽叽喳喳;好像怕伤着糕点了似的接过他给她的糕点;一声轻柔而又清晰的道谢从微微翕动的像抹了一层淡淡口红似的唇吻间发出;道谢声发出时,一种充溢着迷茫神情的眼风与他的眼风相向略过,同时,她那嫩稚瓷白的脸上泛上了一抹水莲花红一样的红色;她离去时步履飘逸、衣裙飘逸、长发飘逸、回眸一笑也飘逸……简直像但丁的贝雅特丽齐一样美丽!

“真美!真可爱!”牛瑧昱在内心深处自语道,“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妹妹,那该多好呀!”随后,他又进一步地问杨金环道:

“刚才三妈说祖爷爷常叨念我——他从来没见过我,怎么会叨念我?”

“啊!祖爷爷是没见过你——可他见过你爸爸呀!”

“见过我爸爸?”

“岂止见过——还帮过你爸爸!祖爷爷也非常喜欢你爸爸!”

“啊?”

“恢复高考那年,祖爷爷给村里每个可能有孩子要参加高考的家庭都免费寄赠了一套高考复习资料。你二伯、三伯照常理来看是会参加高考的,于是,祖爷爷也给我们家寄了一套。可是,你二伯、三伯上中学时基本没上过课——不是在这个村支农就是在那个村上劳动课,而且你二伯根本就没上过高中,所以,他们都没参加高考,于是那套资料就归你爸爸了。你爸爸当时才十三岁,但已经读高一了……”

“十三岁读高一?”

“是的,我刚才说过了,你爸爸是随你三伯一起上学的——最初是你三伯读书,你爸爸只是跟着,并不是读书;当时,上完课后是不考试的,所以,你三伯升学你爸爸就跟着升。那个时候,小学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所以,你爸爸十三岁就读高一……不错!你爸是十三岁读高一的。”

“啊——是这么回事!”

“你爸爸虽然有了一套复习资料,但觉得自己是第二年考试,考试的内容会变,于是就写信给祖爷爷,请他帮忙弄一套更新了内容的复习资料……这样,你爸爸就和祖爷爷联系上了。你爸爸很勤奋、刻苦,也虚心好学,祖爷爷很喜欢他……祖爷爷恢复说话能力后,经常说到你爸爸;听说你爸妈有你后,祖爷爷又不时说到你——说是很想看看你,看你是不是也像你爸爸那样努力、上进……听说你要回来了,祖爷爷说你就说得更勤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祖爷爷那儿吧——饭菜都快凉了!”

“啊!你说的也是!光顾闲谈——忘了还有正事!”

杨金环边说边起身,牛瑧昱连忙把手伸过去搀了奶奶一把,并顺手背上了小皮包。

牛家大湾虽然总的来说是沿汉江北岸朝南一字排开的,但实际上又是由若干单元组成的——一般来说,小则五六十户人家为一个单元,大则七八十户人家为一个单元。“文革”结束之前,“单元”以“队”相称,比如,“第一单元”称作“第一队”,“第二单元”称作“第二队”;“文革”结束之后,“队”改称“村”。一个单元内的人家基本上属同一族,是由同一个祖先繁衍而来的,但是,也间或掺杂着一些他姓,比如,牛瑧昱的奶奶这一单元就掺杂着杨、岳、敖、韩等姓。一个单元内的人家,一般来说是前后两排平行朝南,但有的单元也可能是三、四、五排平行朝南。单元与单元之间,或以坑、塘、河、堰相隔,或以农田相隔……

牛瑧昱的奶奶所在的村为牛家大湾的第八村,通常,人们径直以“八村”称之。

“八村”为大村——八十多户人家,其中,杨姓、岳姓各四户,敖姓、韩姓各两家,其余的为牛姓;雪莲家姓杨。八十多户人家分五排平行朝南排开,牛瑧昱的奶奶家位于第一排的东部,杨雪莲家位于第二排的西部,两家直线距离大概有六七百米。牛瑧昱提着饭篮,牵着杨金环的手,出后门后,穿过两排房子之间的街道,绕过一个一米多高的土堆后,再绕过一滩浑浊的积水。与积水相隔二三米的是一个积满了水的房屋台基,台基的西边是几间彼此相连的破败的房屋,紧挨着积水的那间房屋,其东墙上爬满绿黄相间的野生植物;其正面是用树枝搭建而成的棚架,棚架上缠绕着丝瓜藤,丝瓜藤上结满了丝瓜,有的老得枯黄了,但更多的是处在正当食用的时期;棚架和丝瓜藤上有不少蜘蛛网。走过丝瓜棚架时,杨金环提醒牛瑧昱猫一下腰、低一下头,以免碰着蜘蛛网了,可牛瑧昱还是碰着了,头发上还粘上了一些蜘蛛网丝——一米八的个儿,他要想不碰着至多也就一米五六高的纷繁的蛛网,确实有点儿难,加上他是第一次走这种险道,没经验,碰着蛛网丝也在所难免。

“奶奶,这路怎么这么难走了?”走过破败的房屋后,牛瑧昱舒了一口气后,有点儿纳闷地问杨金环道,“我记得小时候,这路是好好的——爷爷、您,还有伯伯、伯母们经常带着我从村东头走到西头,我还一边走一边唱儿歌呢!”

“你小时候这路确实很好!”奶奶悄声道,“可这些年,村里能够出去的人都出去,只有岳宝、岳强、杨志、杨财等人没有出去;出去的人很少回来,他们走这路的时候不多,眼不见心不烦,当然不会管这路!”

牛瑧昱和杨金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着,边走边闲聊,忽然一群硕大的老鼠从街心长满了将近一米高的草丛中“嗖”的一声蹿了出来,牛瑧昱吓了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正在那时,一声饱含着担心的提醒飘然而来:“小心——哥哥!”

牛瑧昱抬头一看,只见在十米开外的杨雪莲正向他和杨金环走来,边走边说:“我在晾晒祖爷爷的衣服和毛巾,见奶奶和哥哥来了,我便来了……”

“你又洗衣服了?”杨金环说,“我不是说了,祖爷爷的衣服、毛巾让我洗吗?祖爷爷年纪大,衣服上有股难闻的味,你们孩子很难受得了。”

“没关系——自家的祖爷爷嘛,有什么受不了的!再说,也不能总让奶奶洗嘛!”

“唉!你这孩子——”

“奶奶,祖爷爷今天像忽然好多了——能独立地扣扣子、吃药、吃东西……还能在我的帮助下起床了!”

“真的吗?”

“真的!我告诉祖爷爷哥哥回来了后,祖爷爷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后来,我搀扶着他的一只胳膊,他用他的另一只手按着床沿下床了——嗨!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杨雪莲满脸兴奋地说,“哥哥回来了!祖爷爷也好起来了!真是双喜临门!”

杨雪莲边说边在前头匆匆地走,走到家门口时,她冲屋里叫道:“祖爷爷,奶奶和哥哥来了!”

“祖爷爷好!”牛瑧昱走到杨雪莲家门口时,还没进屋,就冲坐在堂屋靠近大门口的杨显珍老人问好道,“我是牛瑧昱!”

“好!好!”杨显珍老人用他那一点儿也不显苍老的声音还礼道,接着又非常兴奋地说,“小伙子长得好高呀——比你爸爸高多了!真是‘一代比一代强’呀!”

“是高一些,但并不能说是‘一代比一代强’——主要是生活条件好,营养跟得上,才比我爸爸稍稍长高了一点儿!”牛瑧昱笑道,“我爸爸常说,他当初要是有当今这么好的生活条件,他说不定可以长得像姚明那么高呢!”

牛瑧昱说完,杨显珍、杨金环、杨雪莲都大笑起来,牛瑧昱跟着也大笑起来。随后,杨雪莲走到门外去晾晒刚才没有晾晒完毕的衣服、毛巾,晾完之后又赶紧返回堂屋与牛瑧昱、杨金环一起侍候杨显珍老人吃饭,并将本是属于自己的那份饭菜中的一块蛋饼夹到杨显珍老人的碗里。

“高考考得怎么样?”杨显珍老人一边吃饭一边问牛瑧昱,“还行吧?”

“感觉还行!”牛瑧昱小声答道,“不过,感觉未必可靠。”

“应该可靠——将门出虎子嘛!”祖爷爷笑道,“你爸爸、妈妈怎么样,都还好吧?你爸爸过去每年都要送我一本书,可这几年没送书给我——大概已经忘掉我了!”

“没有!我爸爸没忘记您!”牛瑧昱急忙说,“我爸爸让我带给您他刚出版的两本书……”

牛瑧昱说着,连忙从小皮包中取出两本由锦都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书,恭恭敬敬地搁在杨显珍老人用餐的简易桌子上。

“我爸说,祖爷爷应该以静养为主,所以,这几年没寄书给您。”搁好书后,牛瑧昱又解释道,“临走前,爸爸还特地交代我,如果我觉得您适宜看书了,才可把这两本书送给您……我现在觉得您可以看书了……”

“啊!看来是我错怪了你爸爸!”杨显珍老人笑道,在瞟了一眼书的封面后又笑道,“两本都是锦都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看来你爸爸当初没上锦都大学,现在还在记锦都大学的仇呀!”

“我爸哪敢记锦都大学的仇!”牛瑧昱笑道,“他是向往、崇仰锦都大学!”

“你爸爸现在也很好嘛——”杨显珍老人又说,“村里后来也有几个人考进锦都大学,可都不如你爸爸干得好!当年,我帮他们买复习资料,录取时又找过人,可至今没听说他们干出了多大的成绩,也没收到他们一句半句的问候!看来,人是否有出息,并不取决于你读多少书,也不取决于你上哪一个大学——像你三伯,没有上大学,可比我那几个上过大学的儿子都强!”

“我三伯确实很了不起……”牛瑧昱顺着杨显珍老人的话说,接着想起了自己一会儿前说过的要到鸭场帮牛汉卿、艾玉洁干活的话,同时,见杨显珍老人把饭菜都吃完了,便对杨金环说:“奶奶,我刚才对三妈说见过祖爷爷后就去鸭场的,现在祖爷爷吃完饭了,我就去一下鸭场——一干完鸭场那边的事,我就来陪祖爷爷。”

“我也去!”正在收拾杨显珍房间的杨雪莲说,“三伯、三妈太辛苦了——忙里忙外,没完没了;我现在放假了,一时也没什么十分急着要办的事……”

“你还是在家做功课吧!”杨金环说,“马上就要进高三了,要高考了,你得在功课上多花点儿时间。”

“我的功课没问题。”

“这些日子来,每天早出晚归的,功课没受影响?”

“没有。”

“这次期末成绩怎么样?”

“比上个学期进步了一点儿——由第四名升到第三名了。”

“啊……”杨金环还没把话说完,杨雪莲已经拿起了草帽,走向大门口,牛瑧昱也赶忙跟着杨雪莲向大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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