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见笛宣加入,为首那人给手下递了个眼神,两个手下立刻会意,纷纷将手中兵刃往笛宣身上招呼,只将昌乐留给首领一人。
二人攻势甚猛,笛宣很快便被二人缠住。首领本以为自己一人很快便能降服昌乐,没想到昌乐防守甚为紧密,交手数十个回合仍找不到突破口。情急之下,首领突然用蛮力朝昌乐砍下一刀,昌乐闪身退去,首领趁机从颈间拉出一支如小指般长短的竹哨,朝着黑漆漆的树林吹了一声。
哨声清脆响亮,树林中立刻有了响动,昌乐立刻回头提防。谁知那首领趁昌乐回头,立刻出刀砍向昌乐。
“小心!”
听到笛宣提醒,昌乐已知中计,仓皇回神,却见刀已至身前,她只能仰身倒地,险险避过这一刀。首领见她落于弱势,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提刀再次向她砍去。
“铮”的一声,刀剑相撞,首领皱眉望了拦下他这招的笛宣一眼,顾不上虎口的酸麻,用尽全力与他相抗。
一名手下见状,立刻提刀向笛宣砍去。
昌乐立即起身,提剑刺向那人颈部,将其一击致命,但那人距笛宣本来就近,加上出手在前,笛宣还是被刀砍伤。
首领失了手下虽然痛心,但还是趁笛宣受伤,力道减弱之际,果断撤刀,重新出招。
少了一个劲敌,昌乐与另一名手下过招,很快便占了上风,待将其击毙之后,她又即刻相助笛宣。
二人联手,首领处处受制,很快便被笛宣刺中胸口。
昌乐又将剑架在他的颈上,厉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呵,自己结了什么冤家,不清楚吗?”
“阁下不过也是讨口饭吃,替人卖命值得吗?你若坦诚相告,我可以放了你!”
首领睨视着她道:“我若告诉了你,便是坏了帮中规矩!”
“规矩比你妻儿家小还重要?”
“我死守秘密,帮主会妥善安置我的家人!”说完,把眼一闭,道:“别他妈磨磨叽叽的,要动手就快些!”
昌乐见他宁死不肯泄露,便隔断了他的脖子。
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昌乐不禁陷入了深思。
“你没事吧?”笛宣问道。
“没事。”昌乐回答之后,忽然想到笛宣的伤,“我看看你的伤口。”
笛宣的袍子已裂出手指般长度的口子,血已经染红了整个背,仍不停地流着。伤药都在寄风那里,昌乐只能先撕开自己的外衫替他止血。
“你别担心,我没事,咱们现在去找他们!”
昌乐打量了四周道:“这会儿去哪找他们?我还是先带你进村吧!”
于是,昌乐扶他上马,按着白天的记忆,往村中走去。看着鲜血很快又将外衫浸透,昌乐心中格外担忧,大概走了一刻之后,终于发现了一家农舍。
“有人在吗?”昌乐隔着院外的篱笆朝里面喊道。
原本漆黑的屋子亮起微弱的暖光,一个稚气的女声怯怯地问;“谁?”
昌乐将笛宣扶下马来,推开篱笆门走到正门前,“我们路上遇到歹人受了伤,想借点止血的伤药。”
很快,门被打开,出来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秀姑娘,她看到上半身被血染红的笛宣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十分热心地将二人迎到里屋。
“我们村一向很太平的啊!你们二位究竟遇到了什么人,怎么伤成这样?偏偏阿爹又出了远门,我从没治过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抱来了药箱。
昌乐打开药箱,见里面不仅整齐摆放着各色瓶瓶罐罐,就连剪刀、细布、针线这些工具也应有尽有。
“别担心,他的伤在背部,只不过血流的时间长把衣服都染红了!”昌乐对那姑娘说完,便立刻揭开笛宣的衣带,迅速地帮他把外袍和中衣脱掉。
“我……我自己来吧!”笛宣按着里衣的带子瞬间红了脸。
昌乐双手一顿,停了下来。
可伤处边缘已结了血痂,笛宣一挣,血痂随着衣服剥离,大股鲜血立刻涌了出来,笛宣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别动!”昌乐立即用细布捂住了伤口,然后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衣袖褪掉。
“姑娘,能不能帮我……”昌乐刚一回头,便见那姑娘已经端了一盆温水进来。
“得用温水把血痂化开,才能把衣服脱掉,要不然还会流更多的血!”姑娘说着,拿起一块细布在盆子里浸湿,然后稍微绞了绞,敷在笛宣的伤处。
昌乐见那姑娘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便放心地把处理血痂的任务交给她,自己则重新绞了块细布去帮笛宣擦拭身上的血迹。
待他擦到正面,与笛宣面对面时,笛宣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怎么?觉得我占你便宜,想让我闭眼吗?”
“哈哈……”姑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昌乐顿时也面上一红,只好侧过脸,加快了擦拭。
须臾,姑娘把血痂全部化去,将里衣揭开放在了一边。
“你趴下吧!这伤口光涂止血药不行,还得缝合。”
昌乐立刻扶着笛宣趴下,然后取出药酒擦了自己的双手,将针穿好。可看到笛宣背上那一尺长,半寸深的伤口时,忽然下不了手。
“我只帮风哥缝过一次手臂,他说我下手比暮哥还狠,我弄疼你怎么办?”
“没事,我不怕疼!”笛宣答道。
昌乐看着手里的针尖儿,迟迟不敢下手。
“还是我来吧!”那姑娘从昌乐手中把针线接了过去。
“你……可以吗?”昌乐犹豫地问。
“你们是外乡人所以不知道,我阿爹是村子里出名的神医,我们村老老少少有什么病症都是他给看好的!我打小就跟着阿爹学医,如今他采药、出诊什么的,都是我给乡亲们诊脉抓药!”姑娘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缝了起来。
“这么说,你也是小神医了!刚才真是失敬!”
“起初我见他浑身是血,以为他伤的很重呢!后来见了伤口,发现这点问题,我还是能应付的!你也别叫我小神医,叫我星雨就好,阿爹说过,医术是永无止境的,如果因为别人的称赞就沾沾自喜、固步自封,这辈子是不会有大出息的!”
“嗯,你阿爹说得很对,星雨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代名医的!”昌乐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