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昌乐回来道:“伊沄不在,但她房间的茶盏中也有和景榭哥哥一样的茶水。”
“她若也被下了药,怎可能走出去?”笛宣也十分惊讶。
“恐怕是下药之后,被人带出去的!”昌乐做出了推断之后,立刻又将客栈的伙计喊来,问他今晚都有什么可疑之人进出过。
伙计冥思苦想之后,答道:“晚饭后来了两个演皮影戏的,他们抬了一个大木箱进来,过了半个时辰后,又把木箱抬了出去。我当时见他们抬的吃力,说要帮忙,他们还不乐意!”
昌乐已经肯定伊沄是藏在箱中被带出去的,“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朝哪个方向?”
“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我看到他们把木箱抬上马车之后,往西去了。”伙计答道。
“你快去煮一壶浓茶送过来给孙公子。”昌乐嘱咐完伙计之后,又对笛宣和景榭道:“我去追他们。”
“我跟你一起!眼下不知对方身份,你一个人太过冒险!”
笛宣的话昌乐深以为然,“我们都不确定劫走伊沄的是不是昨天那帮人,更不知道他们他们的意图,偏偏这个时候风哥也不在。”昌乐又想了想,道:“这样,你先去酒肆找风哥,我会在路上留下凌风阁的记号,风哥会带你找到我!”
“那好,你万事小心,一定等我们到了在行动,千万不要自己行动!”
昌乐策马一路向西,若不是经受过十年训练,早在大雾中迷失方向。幸而那辆马车因雾行驶的慢,几番周折之后,昌乐终于追上。
因不敢打草惊蛇,昌乐只能放缓速度远远跟着。
当看到马车驶进一个僻静的农家宅院,她远远将马拴在了树上,然后悄悄跟到了院外。
马车停在了院北的屋子前,接着,从马车上下来两个汉子,抬着木箱进了屋子。
隔着院子,昌乐看不到也听不到里面的状况,她正想方设法接近,院中忽然有了动静。
院北的屋子猛地打开,二人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前面的那个一边走一边骂道:“不过是靠媚术爬上我们老大的床榻,还真把自己母子当回事!就凭你也配对我们兄弟呼来喝去的?”
另一个也跟着道:“若不是我们老大心善收留你们,你们早成了路上的饿死鬼!”
“滚!你们都给我滚!”屋内传来一个男子歇斯底里的怒吼声,接着则是屋内各种瓷器被砸的声音。
门外二人似乎没有骂够,继续道:“拿物件出什么气啊?是男人的话,自己抓人去?”
“哎,可别这么说,昨天咱们两个兄弟都折了,你让他去不是送死嘛!再说,他现在也算不得什么男人啊!”
“哈哈哈哈……是我失言,失言,哈哈!”
二人一唱一和之际,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从相邻的房间走过了来,柔声道:“二位别再说啦!”
前边那人转身看着女子,道:“哎呀!可惜了这朵鲜花呀!要不是肚子里有了种,跟着咱们老大不比跟着这个废物强!”
“老天真是无眼啊!给了那废物有这么娇艳的女人,他还想吃外面的野食!”
“说不定这肚子里本就不是他的种,所以才找别人呐!”
“哈哈哈哈……”二人更加放肆地大笑。
“滚!都她妈给老子滚!”屋内男子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指着二人骂道。
“哈哈!咱兄弟跟个废物较什么劲儿!还不如回去喝酒呢!”
二人这才上了马车,离开院子。
男子跟身怀六甲的女子进屋之后,昌乐才悄悄进院,半蹲在窗下侧耳倾听。
方才那女子不知为何哭了起来,男子不耐烦地问:“你又哭什么?”
女子抽泣着说道:“你不是说自己会好好陪着我跟孩子,再不做那些事了吗?”
“是,说过,怎么了?”
“那你为何又叫他们抓这姑娘回来?”
男子还未回答,屋内突然响起第三个声音,“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这声音正是伊沄!昌乐仔细辨别,又觉得那对男女的声音也十分耳熟,但一时又分辨不出是谁,只好接着再听。
“你是谁?”发问的竟男子。
“你抓我来这儿还问我是谁?”伊沄恼怒地问。
“你不是我要抓的人,我手下的人弄错了。”
“那你赶紧放了我!”
“不行!”
“为什么?”
“我虽不知你身份,但我确定只要有你在,那个人自然会来找我!”
身怀六甲的女子再也忍不住,大声地质问:“陆离!你还想干嘛?”
屋外的昌乐瞬间明白过来,屋内的那对男女正是李季的外甥陆离,和徽音的替身阿芳!
屋内,伊沄问道:“你就是李季那个臭名昭著的外甥?”
“什么叫做臭名昭著?你可不要听人瞎说!要知道那些跟我亲近过的女人,可是一个个都对我赞不绝口开口呢!要不,你也试试?”
“阿离,你说过……”阿芳唤道。
“给我闭嘴!”
接着,便听到伊沄的怒骂:“滚开!不许碰我,你给我滚开!”
这声音在昌乐耳中格外刺耳,她的脑中突然想起了陆离之前将她抓走时发生的事,一瞬间,她的脖颈仿佛再次感受到陆离近在咫尺的呼吸,浑身立刻起了冷颤,内心的厌恶感让她想要远远逃离,可此刻她若逃了,又有谁能去救伊沄?
“你这个畜牲!快滚开!我要杀了你……”
屋内伊沄的怒骂,阿芳的哀求,对昌乐都是极大的折磨。但她还是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起身走到门前,一脚踢开了门,走进去拔剑指着正欲轻薄伊沄的陆离说:“放开她!”
陆离立刻抽出袖中的匕首抵在伊沄颈边威胁道:“你若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昌乐不敢再靠近,“你抓她不就是为了等我出面嘛!现在我来了,你快放了她!”
“你以为我傻?放了她就等于把自己的脑袋捧到你的剑下!”
“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你陪我去死!”陆离此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惊。
阿芳扑在陆离的身边哀求道:“你不能死!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你放了她吧!”
“滚开!”陆离一把将阿芳推了出去。
“我并不打算死。”昌乐道。
“居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哈哈……”陆离几近癫狂地大笑几声,接着又道:“不过像你这样的美人,死了当真可惜,你想要我放了她也行,只要你把这药喝了,乖乖留下来陪我,她现在就可以走!”陆离从怀中摸出一包药粉,将它扔向昌乐。
昌乐接了药问:“什么药?”
“自然是让你乖乖服侍我的药!”
昌乐十分厌恶地将眼神从陆离那张得意的笑脸转开,然后看向伊沄,她手脚被缚,只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自己,口中喃喃道:“救我……求你……”
昌乐再将视线转手中的药包,将它展开,摊在自己的左手掌心,然后将左臂伸开,对着陆离和伊沄,缓缓翻过手掌,将所有药粉洒落在地。
“你!”陆离冷笑道:“既然你不想救她,那就亲眼看着她与我欢好!”
昌乐浑身的血液瞬间凝滞,手脚僵硬不听使唤,满腔的怒火都化为凌厉的眼神刺向陆离。可陆离抵在伊沄颈边的匕首未丝毫放松,另一只手也开始去解伊沄的衣带……
“我恨你……忘恩负义的小人……你们都去死……唔……唔……”
陆离捂住伊沄的嘴,侧过头用极其暧昧的眼神看着昌乐道:“怎么?是不是想起了当初的自己?”然后又转回头打量着伊沄,“当初,你可没她这么闹腾!”说完,用原本捂在伊沄嘴上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自己的头凑了过去。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