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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三英力战锡宝田,华明公审林绍年(1)

话说雨台山获悉苏崇光要发兵进剿,于是立即做出战友略部署,一方面让红号军做出回朝奔丧的假象,一边命徐秉臣、陈占彪率朝廷军直抵瓮水司里马冲。尤其是红号军班师回朝,做得十分逼真,让苏崇光和林绍林绍年误以为朝廷剿灭号军的机会来了,结果号军在野冲形成合围之势,朝廷军队全军覆灭,苏崇光也在此次战役中惨死,林绍林被俘的参状。

苏崇光并非鲁莽行事之徒,凡事也知道慎密而行,之所以惨败的原因是林绍年中了华明朝廷的间计,误判了华明朝廷皇帝真遇刺的真伪。苏崇光计划在自己亲率朝廷军队进剿雨台山,还让湘军锡宝田从东面向号军发起进攻,以牵制号军东路军的力量。与此同时,苏崇光还向四川总督骆秉章发出了合围号军的邀请,骆秉章却没能理睬他,上次长勾子让川军几万兄弟死于非命,骆秉章心里极为恼火,于是发誓若非朝廷直接命令,他不会再向贵州派出一兵一卒。苏崇光原本也知骆秉章不会出兵,可他还果发出邀请,到时朝廷怪罪下来就不是自己的责任了。

湖广总督卞宝娣让锡宝田出兵侧应,也是出于给苏崇光面子。可锡宝田却是如获至宝,等了差不多一年时间,他总自有机会重新与号军对阵讨回石阡被水淹的面子了。

锡宝田退守新愰之后,对于黔境的号军是只守不攻,大有与号军井水不犯河水的阵仗,相互僵持着谁也不越雷池一步。当锡宝田接卞宝娣侧应黔军牵制号军东路军的命公之后,他苦心打坐的日子总算告了一个段落。他立即调集驻守在邵阳的人马立即出发,发出了向号军东路军顾少贵部进攻的军令。驻守在黎坪顾少贵接到前方控军来报,知道这次锡宝田是要半夜吃桃照软的捏,顾少贵一向行事低调不愿张扬,可顾少贵驻守黎坪两年时间来,早已经是语翼丰满,号军士兵个个摩拳擦掌早就想求一战。

没等锡宝田有任何动作,号军东路军统领杨仕炯便率一队人马日夜兼程往黎坪而来。杨仕炯对锡宝田所在的新愰与号军黎坪、镇远、石阡三处做了分析,如上次一般舍近求远的事锡宝田肯定不会再做,即便是选择进攻镇远他也不会,镇远在黎坪与石阡之间,黎坪与石阡的军队只需两日便可抵达,遭号军东西军三路大军合围,锡宝田还是感觉出有些力不从心。于是锡宝田必将采取避实击虚的战略,率先对就近的徐黎发起攻击,即便是最近镇远余晚亭来救黎坪也要两日时间,而黎名斗石阡的军队赶到尚需四到五日,那时黎坪早就成为朝廷的黎坪了,何况锡宝田此次的主要目的是牵制号军东路军,而是阡灭。

锡宝能想到的,杨仕炯自然也会想到,杨统领刚接到朝廷抵御湘军的命令,立即往各部发出号令。杨仕炯的计划不是让信息港晚亭与黎名斗火速驰援黎坪,而是命黎名斗直奔新愰而去,优做出直捣锡宝田老巢的架势;而顾少贵接到的命令是朝新愰与黎坪之间的天柱进发;让黎平的顾少贵率先撤出黎坪向新愰方向开进,主动迎战锡宝田。杨仕炯这招妙棋是锡宝田万万没有想得到的,而东路军属下的三员大将却心领神会,知道杨统领此着妙棋的真正用途。

锡宝田率两万大军从新愰出发,让邵阳的人马直抵黎坪而去,他料想待号军另外两支人马驰援来到黎坪时,黎坪早就到了朝廷军队手里,再亚招围点打援,全歼东路军的计划也就可以实现了,如果苏崇光的军队能够一举拿下雨台山,而挥师东进与自己合围东路军残部,那么不到一月时间贵州乌江南岸即无战事。

在锡宝田看来,上次石阡一战是号军利用邪门歪道的法术让湘军沉于洪流之中不能施展方才惨败,此次锡宝田刻意让全军将士都配上了一柄桃木剑用于驱邪,要让号军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再也无法施展。锡宝田甚至在挥师南下黎坪的时候还让全军将士饮了鸡血酒,相传鸡血也是可以驱恶避邪的,经过一年多时间的休整,湘军士气已经从当初石阡的惨败中恢复元气。湘军从新愰出发,浩浩荡荡朝黎坪开去,一路之上,各地的百姓无不对这支威武的朝廷军队心生胆寒,暗自以为,这样的军队才是真正可以代表王权的军队。

锡宝田计划两日行军便可到达黎坪,而此番行军又处于高度的机密状态,即便是沿途的百姓也并不知道他们所去何从。锡宝田甚至让前面的人马有意向西拐一段,做出要地攻就近的镇远的假象,目的是想要让驻守镇远的号军立即做出防御的准备。

自古战场就是斗智斗勇,锡宝田哪里知道他此翻遇到的杨仕炯并非等闲之辈,杨仕炯手下的三员大将均足智多谋。东路军各路人马几乎是与锡宝田同时出发向目的地开拔。锡宝田万万没有想到余晚亭与顾少贵正朝自己迎面而来,锡宝田一路之上裘马扬扬一副踌躇蹒志的神情,对这场战役冲满必胜的信心。

不知乍的,锡宝田心里突然有一种预感,眼皮跳得十分厉害,越是离黎坪的距近,那种预感就起强烈,长期行军打仗也相信沾卜之术,急命军师为自己沾上一卦,不沾不要紧一沾竟沾出麻烦来了。卦相所术此去凶多吉少。锡宝田心里有些想不通,自己的决策可谓慎密,无论如何推演都是必胜无疑,怎么又是凶多吉少呢。锡宝田不敢让队伍知道此事,即便是下属的各位副都统、千总之流他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这可是会动摇军心的。

可锡宝田放缓了行军速度,他要思考出万全之策,于是命令部队在锦屏宿营,原计划星夜兼程,打顾少贵一个措手不及,刚才的沾卜不得不让他改变主意。可即便是锡宝田及时做出调整,依然还是于事无补,打从他离开新愰的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这次行动会以失败而告终。锡宝田的队伍刚刚驻扎下来,就有探子来报,锦屏城西二十里有一支军队正在异动,足有一万余众。锡宝田立即掀开地图查看,无论怎么计算也都不知这队人马是何来由。从地理位置来看,锡宝田判断这支人马应该是驻守镇远的余晚亭,可余晚亭如此神速到了锦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有可能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余晚亭早就知道锡宝田要攻打黎坪,此时正要从锦屏经过,可这样的消息余晚亭是如何知道的呢,难道仅是巧合?锡宝田百思不得其解……

余晚亭的军队没有贸然进攻,而是选择城西十五里安营扎寨,这让锡宝田更加恼火,不得不对自己此前的计划重新审慎。他在思考,此时的余晚亭无疑是卡在自己咽喉的一条刺,如果自己按原计划进攻黎坪,他将紧随其后与黎坪城中的顾少贵形成两面夹击的趋势。更让锡宝田胆寒的是余晚亭既然可以提前出击,那黎坪的顾少贵必定早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自己偷袭的计划自然就泡汤了。

事情远远比锡宝田担心的糟糕,当锡宝田的的队伍在锦屏宿营一夜之后,第二日清晨接到探子来报,城南也出现了号军的旗帜,数万之众的号军正往锦屏城开进。与此同时,城西的号军也开始向锦屏靠拢。锡宝田不得命令紧闭城门,让部队严防死守。

锡宝田登上锦屏城楼之上,居高临下俯看城外围城的号军,知道自己之前判断事故重失误,原来顾少贵与余晚亭都兵临锦屏城下,两路人马叠加起来少说也有4万人马,对自己的两万人马形成强大的压力。锦屏只是一个小县城,城中居住的民众不足两万,一下子涌进几乎与城中民众相当的军队,生活物资开始紧张起来。锡宝田担心如此僵下去,自己的两万人马将会饿死在锦屏城中,锡宝田当机立断,立即飞鸽传书让从邵阳的马传学、常德的向秉生转向锦屏援救,然后坐守城中开始计算两路人马的行程。

顾少贵与余晚亭两支人马紧紧围住锦屏,时不时的弄出些动静来。见城中锡宝田既不突围,也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紧闭城门,不用想他是在等待援军。湘军的援军要嘛从邵阳来,要嘛从常德来。邵阳到锦屏较近一些,即便是此前已经朝黎坪方向开进了一段路程,要转向锦屏没有一天时间是不够的。常德到锦屏那就更远了,为救主帅必将劳师动众长途爬涉而来。顾少贵与余晚亭除做出攻城声势之外,把主要的精力却集中对付即将到来的援军上面。

事情正如顾少贵他们预料的那样,邵阳的马传学率先奔锦屏而来,顾少贵没让他站稳脚跟就给他来了一个迎头痛击,马传学的人马一路劳顿奔黎坪而去,临到黎坪了才接到命令挥师北上援救锡宝田。而此时的顾少贵部已经在锦屏休整了一天两夜,以逸待劳的战斗结果不言而喻。马传学属部队伍原本就怨气冲天,对开拔黎坪并无异议,可即将到达又紧急北援,许多战士心里都不能接受,又累又饿,以为到了锦屏可以好好吃上一顿再加入进与号军的战斗。不曾想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已经吃了号军迎头一击。

马传学原本不属锡宝田谪系,对锡宝田也只是上下级之间的从属关系,他对锡宝田早有耳闻,当自己的巡防团划属锡宝田时,尚且颇有微词,而如今锡宝田自己决策失误却让自己受累,心里自然不舒服。立足未稳就吃了败仗更是一肚子火找不到发处,便退出锦屏城南三十里安营扎寨。顾少贵没有紧紧追赶,他想只要自己紧紧守住锦屏,不愁马传学不再度送上门来。

向秉生的队伍从常德往黎坪出发,刚出门一日就收到锡宝田被困锦屏县城的消息,向秉生与锡宝田还算有些交情,可即便如此毕竟常德到锦屏路途遥远,又行进了两日也没能抵达锦屏县城。队伍长途奔袭劳师动众,人困马乏自不必说,即便是钢打铁铸也未必能扛得住。向秉生离锦屏还有五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推测锡宝田在城中已经接近弹尽粮绝,自己如果直接抵达以疲惫之师迎战号军并无胜算,不如在此休整一晚,次日再进军。

向秉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的锡宝田已经招架不住了,锦屏城中的百姓纷纷向锡宝田施压,硬要闯关出城以求活路,许多士兵也扮作百姓恃领土部门城寻找食物,却让号军识破,将他们一一俘获。锡宝田驻守的锦屏城一片恐慌,各处城门时不时的有百姓与湘军的冲突,锡宝田欲罢不能欲放手又无法放手,于是只有硬着头皮扛着。山穷水尽之间,也只能顺应形势发展,走一步看一步了。

锡宝田预测马传学已经到了,没有看到马部的援军,他心里揪得更紧了,凭直觉马部遭遇了伏击,要不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叫呢。锡宝田知道马传学与自并非是一条心,让他侧应攻打黎坪也只是想借他的人马与声势向顾少贵施加压力。锡宝田只能等他的铁杆哥们向秉生了,向秉生与自己情同手足,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只是向部的到来需要些时日。向秉生的确没有负锡宝田,在五十里之外停了一个晚上之后,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朝锦屏出发了。或许因为休整给队伍补充了体能,也因为战场就在眼前,整个部队如打了鸡血似的,士气特别高昂。

余晚亭见湘军援军到来,立即将自己守城的部队闪退开去,有意让向秉生的部队进城,企图待向秉生入城之后迅速形成合围之势,再度将锦屏城封锁。

锡宝田到底身经百战,当他看到向秉生如入无人之境来到锦屏,也明白号军意欲何为。乘此机会让向秉生的部队暂停进城,将城中的军队往城外开拔,让余晚亭的计划赴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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