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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黎名斗水淹湘军,三参军奇招助阵(2)

锡宝田一直不把旁门左道的东西当回事,在他看来什么奇门遁甲之术只不过是江湖骗人的把戏,真的用在战场上是不顶用的,可自己却真的裁在了这上面,不由得他不信了。

锡宝田一边率领残部往新晃方向撤退,一边在思考如何向卞总督汇报。自己原本就在卞总督面前不被看好,可自己又总以跟随曾国藩执掌湘军时立下的汗马功劳国为荣。卞保弟却不以为然,好在卞保弟对曾国藩还有几分敬畏,对锡宝田才没有过份的贬低,可锡宝田的孤傲与狂妄刚腹自用的作派他却是接受不了的。卞保弟派锡宝田出征黔境,一来算是给苏崇光一个顺水人情,二来嘛也是让锡宝田替湘军去趟事,成了是湘军的功劳,他作为湖广总督自然也脸上有光,如果锡宝田兵败黔境,对他而言也就排除了异己,即便锡宝田能够捡一条命回来,也不再敢如往常一般狂妄自大了。

锡宝田怨愤交加,起初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这下才知道自己中了卞保弟的圈套,他向总督府的汇报也就该有所讲究了。如果如实报告惨败的原尾,卞保弟不仅不相信反认为他是在为自己的惨败找说词;可是,如果不如实汇报,自己又该找个怎样的里由呢,毕竟出来时的三万人马,如今剩下不到一万人。锡宝田的刚腹自用不允许他弄虚作假,可时下不弄假看来是过不了这个坎了。锡宝田叫来自己手下的几位千总商议,大家对这次窝窝囊囊吃了败仗原本就窝着一肚子火,现在还得闪烁其词的向总督府报告战况,心里自然也是不得劲。其中一位千总说:要不我们就说遇自然灾害因山洪暴发而损兵折将,丝毫不要提遭遇敌方奸计和阻击的事。

大家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只好采纳了这位千总的意见,可大家心里感觉依然怪怪的。

锡宝田害怕镇远的余晚亭和黎坪的顾少贵乘人之危,于是绕道避开了这两个地方。

黎名斗原本也可以乘胜追击锡宝田的,可他信奉穷寇不可追的古训,湘军惨败已经达到了这次战役的目的,只要湘军离开黔境短时间内不再来骚扰就是最大的胜利,待华明军队稳定了黔境再行对外扩张之计划,定让湘军及周边的清兵闻风丧胆。黎名斗也专程派人给镇远的余晚亭和黎坪的顾少贵捎去消息,让他们拦截锡宝田,就算不能全歼也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从此以后不敢再小觑号军。当然,黎名斗没有跟踪追击的主要原因还是因姬登科,姬登科道法高明,在他们同门三兄弟中自然以老大自居,据他夜观天相得知锡宝田命不该绝,总会阴差阳错躲过此劫。

事实证明了姬登科的预料,余晚亭和顾少贵接到黎名斗的消息时,锡宝田早已经落荒而逃,因到了湘西的新晃城。顾少贵、余晚亭接到的任务是御敌于湘黔边境,并没有接到跟踪追击的命令。两路兵马长期在黔境作战,对于湘西并不熟悉,如果贸然深入或将成为锡宝田第二。事实上锡宝田早也设防,他之所以往新晃入湘,整个湘西都是他的地盘,还临入黔境作战之际就设下了后路,原本以为这样的后路形同虚设,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兵败而归,此时方才觉得当初的这个部署还是十分前瞻的。

苏崇光闻得川军郭子祺部全军覆没,总兵郭子祺已成号军俘虏,锡宝田又惨败逃窜湘西,自然是十分恼火,本想借周边的势力震慑合围号军,不曾想不仅没有达到震慑的目的,倒是又给号军一次扬名立万的机会。苏崇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贵州境内无兵可派,周边援军又损兵折将大败在号军名下,无奈之举只能向朝庭求救了。

林绍年见苏崇光出了丑心里有一丝欣喜,可那种心怀叵测的笑臆在脸上转瞬即逝。号军日益壮大,直接威胁的还是贵州抚衙,看到各地军政府纷纷告急,即便是省府衙门里的达官贵人们也惶惶不可终日。朝庭下令让苏崇光、林绍年务必组织各地武装,要将号军和华明朝庭一举歼灭。苏崇光、林绍年成了一根滕上的两个蚂虬,不得不暂时放下前嫌共商剿灭号军之事。

林绍年作为一省巡抚,保境安民自然也在他的职责之内,单靠朝庭大军还是不现实的,于是积极配合苏崇光开始布置全省防务和进剿计划。

朝庭虽然对贵州巡抚林绍年、云贵总督苏崇光剿杀号军不力极为不满,可贵州毕竟是一个特殊的省份,数百年的土司制度在贵州各地留下了许多阴影,地方的宗族势力依然强大,民族矛盾还十分尖锐,朝庭亲自下令湖广总督卞保弟派兵征援黔军。朝庭的命令卞保弟不得不执行,上次派锡宝田入黔作战,那只是他与苏崇光的私交,这次朝庭亲自下令却成了皇命,卞保弟不敢掉以轻心。

卞保弟一改早前对锡宝田的冷漠,亲自奔赴湘西当面向锡宝田面授机宜,慰问锡宝田的军队,并根据锡保田部损兵折将的情况,将湖南省内的朝庭军队全部调集过来,封锡宝田为副都统,重振旗鼓统领五万大军朝黔境反扑过来……

川军不能再有军队派出,朝庭也没有对他下任何指令,只希望川军能够将号军辖地形成的武装清剿就可以了。再说川军被俘的将领郭子祺成了号军俘虏之后,心里一直不服气,他就是想不通,号军为何如此神通广大,自己的行动那么隐密最终还是让号军给知晓了,弄得自己损兵折将全军覆没,这于一位军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可如今成了号军的阶下囚,自己也是无话可说。

郭子祺被押回雨台山皇城的时候,刘艺顺正好从四川回到雨台山,正要向皇上汇报此次前往四川传教的事,不料徐秉臣率领的大军押了川军郭子祺在内的一批将领凯旋归来。皇上和丞相二人自然前往山门迎接,徐秉臣雪了前次玛皇岭失败之耻,大获全胜而归自然耀武扬威。随行的白、黄号军也都个个神彩飞扬笑逐颜开。

大成皇上早前与刘丞相也商量过如何处置郭子祺,刘艺顺对郭子祺此人有所了解,此人出生行伍,一向自视颇高,与号军的几次交锋失败可以说都是骄傲所造成的,单说郭子祺个人的军事素养却是很高的,刘艺顺有意荐言让皇上收下郭子祺,华明新朝尚属开元之际,正是用人的时候,恰好刘艺顺刚到四川传教归来,未来开僻四川,郭子祺或许就是可以冲锋陷阵之人。皇上对丞相的荐言有所触动,也觉得能争取郭子祺是一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于是就让刘丞相去做些安排。

如获其人,必先攻其心。郭子祺虽然成了俘虏,可他心里还不服气,认为是号军用奸计才让他全军覆灭,最终自己才成为阶下囚,在捆绑之下,郭子祺还要与徐秉臣拉开架式公开对决。即便是在囚车之中,郭子祺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口口声声要找朱王讨个说法。从郭子祺的种种迹象来看,他的心里处于极度的浮躁之中,逮着谁就要与人理论。致使押解的兵士干脆就不与他说话。徐秉臣暗中交待属下,对他不能打骂,沿途的餐食也都与徐大将军同灶。

号军进入雨台山的时候,皇上与丞相二人在英雄关迎接徐大将军凯旋归来,却对囚车之中的郭祺视而不见,郭子祺本想以破口大骂来引起人们对他的重视,可他刚一开口就让号军士兵堵住了嘴,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号军胜利归巢时的那番盛景,内心里从羞怒到绝望。想想自己耀武扬威时的情景,又看看此时自己沦为囚徒的惨状,他干脆不再吼叫,任随号军士兵把他关进雨台山大营囚房之中。

关押郭子祺是一间相对宽敞的囚屋,室内的陈设也比普通的囚屋要齐全得多,一进两间屋子,里间是睡床,外间还有桌椅之类的摆设。鉴于郭子祺性子刚烈,入住囚屋之后还是让他披枷戴锁,这有些不符常理,郭子祺的内心正渐渐崩溃,一切于他都没了实质性的意义了。郭子祺在这屋子里睡了三天三夜,他在期待中失望,原本以为自己有见朱王的机会,可时下势头正盛的朱王哪里会对一个败军之将感兴趣,自己的那丝优越感正一点点的丧失,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穷途末路。

刘艺顺来看郭子祺的时候,带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几个号军士兵帮郭子祺解了枷锁,还为他洗脸净手,扶他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郭子祺并不认识刘艺顺,那日进雨台山山门时,见气宇轩昂的朱王边上有一个小老头,猜想应该就是刘艺顺了。刘艺顺进来便向郭子祺一番抱歉,称自己怠慢了同乡郭将军。其实刘艺顺是想告诉对方一条信息,自己只是以同乡的身份来看望郭子祺的,但对郭子祺来说这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刘艺顺摒退了身边的兵士,举起一杯水酒就要敬郭子祺:郭将军受苦了,老朽来迟还望见谅!

郭子祺的内心突然涌起一丝久违的关怀,不觉鼻翼一酸一丝泪花从眼眶浸出,连忙举杯迎了过去,语气哽咽道:败军之将,还劳刘教主探视,小可这厢有礼了。

刘艺顺并不提及那场战斗的事,只关心号军士士兵有没有虏待郭将军。郭子祺连连称不曾受到虏待,还称号军是仁义之师。随后,他们相互聊及了四川家乡的许多趣事,自然也聊历史,聊巴蜀之地的人勤勉上进……

二人聊的很投缘,似乎已经忘记了各自的身份,几乎就是望年交的朋友。

直到刘艺顺问及郭子祺接下来有何打算,郭子祺刚才兴奋的情绪又沉闷了下去,沉思片刻之后,郭子祺无可奈何的说:还有什么打算呢,如今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只求教主在朱王面临美言几句,能给郭某一个痛快便别无它求了……

刘艺顺看着郭子祺一副绝望的神情,故作镇静的说:郭将军也不必妄自菲薄嘛,谁人不知郭将军是川军第一猛将,骁勇善战,战功卓越。

郭子祺:刘教主言过了,郭某与贵军相比哪称得上骁勇,如今数败于贵军,更不堪言战功卓越。

刘艺顺:作为同乡,我倒有一建议,如郭将军愿弃暗投明,或许是你一个崭新的起点。

郭子祺稍停片刻:刘教主美意我自然知道,可郭某手上沾满了号军的鲜血,即便我有投靠之意,朱王与号军众将领也未必就饶得了我。

刘艺顺:郭将军过虑了,两军对垒,各为其主,有战必有伤亡,也是常理。那时你代表的是清朝庭出战,哪能归结到你个人头上去呢……

郭子祺一双眼疑惑地看着刘艺顺,对他的话似信非信。

刘艺顺连忙跟踪追击:华明新朝初元之始,正是用人之际,大成皇帝宅心仁厚,只要郭将军愿意改弦异帜,我甘愿做保让你及你属下的将士全部恢复自由,与华明大军共抗异族。

郭子祺听说不仅是自己,连自己被俘的弟兄也可以获得自由,委实感动。他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将军,之所以大帮川军兄弟追随于他,也正是因为于此。

郭子祺似乎还在犹豫,刘艺提及了吴龙驹其人,称吴龙驹便是弃暗投明的例子,郭子祺祺立即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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