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吴龙驹出生四川军民府统领之后,在丞相刘艺顺的指导之下,大胆使用前朝退隐天府能人,四川军政府的很快站稳了脚跟,及时普施仁政广济天下苍生,深得蜀中百姓拥护,在四川境内十州一百单八县纷纷建立起华明新朝的县、州政府机构,眼看四川率先成为了华明朝庭最完整的建制省,消息传到雨台山,大成皇帝甚是欣慰。
刘艺顺眼看四川大局已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让吴龙驹召集四川各州府统领、号军副都统以上的会议,一时间天府人才济济一堂,刘丞相原本是要协调军政双方关系,自己也好回返雨台山与大成皇上商议拓展别的省份,按刘艺顺的计划,下一部将向滇缅边境的云南进发。可谁知这次会议却成为威名一生的刘艺顺万劫不复的归宿。
四川军政府建立伊始,刘艺顺曾向郭子祺有过许诺,要郭子祺协助吴龙驹开疆拓土,占领四川全境,答应封他为征西大将军,以褒奖他攻占四川稳定巴蜀之功劳,可刘艺顺在与郭子祺深入交往的过程中,渐渐觉得郭子祺野心勃勃,如果让他做了征西大将军,就将成为一匹脱缰野马无法把控。刘艺顺协助吴龙驹在各地建立军民府的同时,加强了各地方城防营的建设,主张各州、县统领都应该拥有本地的军事力量保境安民,在吴龙驹的省府衙门也从何大牯牛的遵义镇守军中抽调了一个团的建制、从德干谢敬尧的队伍中抽调一个营建制进驻成都,以作为四川军情府拥有的军事力量。
刘艺顺此举,明眼人一下就可以看出是利用地方各州县的军事力量牵制郭子祺,以免造成郭子祺以军事力量凌驾于地方政府之上。刘艺顺的想自然没有错,也符合治理四川的方略,他想待自己回到雨台山奏请皇上之后,即便封郭子祺征西大将军之位,再调动他去开拓云南或别的什么地方,那四川就真的稳定了。
功高盖主的郭子祺早就有一腔怒火要发泄,无奈找不到机会。只说吴龙驹要召集蜀中军政要员为刘艺顺饯行,他就更是沉不住气了。
刘艺顺的行装早就打理好了,随从将他的行李放进了事先就准备好的车上,刘艺顺平身爱好书籍,此次进入天府古都自然又有新的收获,马车上没有多少衣服,倒是有不少的书籍典藏。马车就停留在军政府会场附近的地方,他嘱咐随从待他从宴会大厅出来,便连夜离开省府,以免节外生枝。随从自然心领神会,将马车停放在会场外的隐蔽之处,坐等丞相出来。
所谓的会议其实就是一个饯行晚宴,各州县的官员们免不了要向即将离开的刘丞相敬酒,祝他老人家福寿安康,许多从巴蜀各地来的官员也纷纷相互以酒为媒互相结识,整个宴厅场面火爆而热烈。郭子祺原本与刘丞相、吴龙驹坐在主桌,自己率领的十几位副都统以上的军官也都在就近的桌面上,与吴龙驹所辖的全省各州、县官员相比,自己那区区十数人的确有些寒酸。吴龙驹带刘丞相到各张桌面与大家见面去了,军政府的几位要员也随同前往,剩下郭子祺一个人孤怜怜的坐在主席桌上,脸上如鸡S爬一般。脸上实在挂不住了,自个抬起杯到了自己属下的军官们桌上,不知是谁说了句:郭统领为何不与他们一起结识一下地方要员?
这话更是激起了郭子祺心中的怒火,装着没听见强压住怒气举杯与大家干杯,几杯酒下去,郭子祺心中的怒火到了高潮之时,他悄悄对自己属下的一副都统耳语一番,只见那位军官马上离开了宴席朝门外走去。
在郭子祺看来,刘艺顺与吴龙驹有意在让自己出丑。事实上刘丞相与吴统领以为郭子祺会跟随他们一起到各桌去慰问大家,当吴龙驹发现郭子祺一个人孤怜怜的坐在桌面子上吃着菜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可此时已经于事无补了,吴龙驹分明看到了郭子祺与属下耳语的动作,却不知他们商量了什么。
吴龙驹对郭子祺也早有提防,他已经加强了省府城防的巡察与哨位力量,并让城防营一万余众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刘丞相连夜离开的事他是知道的,并在成都城东的资阳给刘丞相安排了下榻的地方。可吴龙驹并不知道郭子祺会从什么地方下手,在军事计谋上,吴龙驹到底顶不过诸如郭子祺这样久经沙场的战将。
郭子祺刚才与属下的耳语内容自然与刘丞相有关,他已经查觉刘艺顺要悄悄离开的势头,让人遛出去查个究竟。郭子祺派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他生死兄弟的苟老七。苟老七出了大厅,在四周转了一圈,突然发现在后门树荫之下一乘马车停靠在那里,两个马夫模样的人蹲在墙根佯装假昧,苟老七叫醒两位马夫问明他在此有何用意,二人不肯说苟老七便恐吓说要将他们作奸细抓起来,二人吓得不轻,只好承认在这里接一位重要客人。
经详细盘问,这两马夫是资阳府衙的,是随资阳府衙陈统领一起过来的,如今马车上装了许多书籍行李之物。苟老七问明情况后称自己是巡防营的,要他们安心等候陈统领。自己却飞马往西城门而去。苟老七出城门时,哨位上的哨兵上前寻问,他拿出腰牌递将过去。哨兵见了腰牌连忙放行……
苟老七重新回到宴厅之时,宴席也接近尾声,郭子祺因派了苟老七出去,对苟老七的办事能力又十分相信,兴趣有所好转,当刘丞相他们回到主桌时,他还主动的与桌上各位碰杯狂饮。当郭子祺看到苟老七回坐,苟老七向他抛来一个暖昧的眼神,他便知道一切都已经妥当了。
话说刘丞相虽与在坐军政要员杯觞交错,心中却感觉到危机四伏,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离开成都,只了出去到了资阳,自己也就算脱离了困境,而郭子祺在蜀中也就翻不起什么波浪来了。吴龙驹与陈统领护送刘丞相从后门出去,大厅里的宴席依然仍在进行。吴龙驹将丞相送上了马车,亲眼看到刘丞相和随从刘管家乘车离开才与陈统领回到宴厅。
吴龙驹告诉大家:刘丞相因明日要起程先回屋休息了,让我转告大家吃好喝好!
郭子祺没事一般,他与手下的将军们反客为主与各地州的官员们打得火热,摆出一副不醉不归的驾式。吴龙驹有些诧意,突然想起刚才他与苟老七的耳语,四处寻找苟老七的所在,终于在角落里的一张桌上寻到了苟老七,才算放心下来。
刘艺顺的马车匆匆离开了省府朝九眼桥方向而去,一路上十分清静连城门的守军见是资阳陈统领的马车只看地了两马夫的腰牌就让通行了。出了城来,刘艺方才松了一口气,在今晚的宴会上刘艺顺似乎又看到了郭子祺虎视耽耽的样子。好在刘艺顺早就协助吴龙驹在各地州建立起不归属于郭子祺的武装力量,他暗中提醒吴龙驹一但郭子祺野心暴露,便可以号召全省各州、县之武装力量讨伐他。刘艺顺在启用蜀中各州县统领、头领之时暗中特别考察了他们与郭子祺的关系,尽管那时郭子祺的野心还没有暴露出来,可刘艺顺必须提前做好防犯,无论在任何一个地方一旦出现大权独揽尤其是军权独揽的时候,野心就会膨胀,让权利分散相互牵制是最好的办法。
刘艺顺哪里会想到,他最终是百密一疏。就在他的马车来到九眼桥附近的时候,一支人马悄悄从侧翼杀出,不问清红皂白劫了马车朝另外的方向而去。这伙人一上来直冲刘艺顺,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用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嘴也让东西给堵住了。刘艺顺不用思考也知道自己中的是郭子祺的招,可他一下子还没有弄明白郭子祺是怎么知道他会连夜离开成都并且会乘女职工统领的马车的。刘艺顺虽然不能看不能说话,可他凭自己的方向感,他的马车正朝温江方向而去,而那里正是郭子祺在成都的行营。
刘艺顺自知郭子祺此举是逼宫而来,是要自己兑现他当初的承诺。其实他何常不想奏请皇上授予郭子祺一个征西大将之职位,可这岂是他个人可以决策的呢,如今在朝庭除徐秉臣官居大将军官居一品之外,其余的诸如彭青元、杨仁炯、孙尚武、徐林举之辈都居于统领之位,官居二品,如果把郭子祺一个降将提拔那自然很寒了开国元老们的心。当然,刘艺顺也认同郭子祺在攻占四川问题上立下的汗马功劳,的确有过向皇上奏请的意思,为了让郭子祺一心一意帮朝庭打江山,的确也口头许诺与他,可他并没有承诺他什么时候,时下朝庭虽然占领了贵州、四川两省,可未来的路还很长。
刘艺顺之所以没有及时的向朝庭奏请,也源于他逐渐发现郭子祺的野心,如果不扼止他这种野心的膨胀,郭子祺便是明末的张献中第二,于是,刘艺顺一边与郭子祺周旋,一边逐步加强各地州自治军事力量。
刘艺顺早前为号军占领四川曾让骆秉章软禁于清朝庭四川省衙,不曾想三年之后自己重又沦入自己的人的瘣掌之中。作为华明老人,刘艺顺从游走江湖传教那天开始,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对于郭子祺此举他一直在尽力避免,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无所畏惧了。
刘艺顺被带进了温江号军军营,他心里觉出一丝讽刺,自己最早发起建立号军,而自己今天却成了号军的囚徒。他泰然自若的应对着发生的一切,我就想好好看看郭子祺能拿他怎么样。刘丞相的随从老管家也让郭子祺的人抓了起来,却让他继续负责刘艺顺的饮食起居。那时眼罩与绳索全都不用了,每天送进囚室的饭菜也还丰盛,只是郭子祺始终不肯露面。
刘艺顺知道郭子祺想消磨自己的意志,可他郭子祺哪里知道作为教主的刘艺顺平生经历过多少大大小小的坎坷,当下的这档事敪虎了什么呢。你越是逼宫我越是看透了你的野心,越是不让你的野心得惩。刘艺顺知道,尽简郭子祺拥兵自重,辖下拥有五六万之多,可其中谢敬尧的那近两万人马是不可能跟着他走的,一旦发现郭子祺反了朝庭,谢敬尧必将与郭子祺分道扬镖,站在朝庭这一边,而吴龙驹定会组织蜀中各地州军事力量讨伐郭子祺的。
在慢长的囚禁中,刘艺顺开始后悔了,早知道郭子祺如此逼宫还不如先应承下来,称此事事关重要需奏请看不起恩准降诏为准,如此自己也算是金蝉脱壳了。可刘艺顺生性秉直,如此岂是大丈夫所为,一个人生命中无价,可名节更是无价,岂能迎合野心者胡乱许诺呢。刘艺顺呆得有些烦了,称要到院子里走走,可守门的士兵哪敢任意做主,只好把刘艺顺的要求秉报给郭子祺,郭子祺知道刘艺顺耐不住了,心里暗暗叫喜以为刘艺顺即将向自己服软。
郭子祺说:量他一介老朽之躯手无缚鸡之力也翻不起什么巨浪,你等就应了他的要求,让他到院子里走动走动又有何妨。
守门的兵士帮刘艺顺打开了房门,刘艺顺在管家的搀扶之下来到院子里,伸伸腿弯弯腰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不紧不慢的来回踱步。郭子祺依窗凭栏远远的看着刘艺顺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吃紧,看来这老东西远非他想象的那么好对付,自己也用不着再扮什么慈善的面孔,是该直接和他摊牌的时候了。
于是,郭子祺假惺惺的来到刘艺顺所在的院子之中,远远的向丞相拱手行礼:丞相大人近来可好!
刘艺顺见郭子祺终于露面了:哦,是郭大统领哟,托你的福,老朽能吃能睡能喝,好着呢,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了呢?
郭子祺:丞相此言差也,前日听说承相为奸人所控,连忙命号军前往抢夺,这不昨日才知丞相被囚在此处,我今天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刘艺顺:哦,原来这样,那有劳郭统领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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