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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一样的猪肉(一)

童珂爱装逼,可不喜欢名声太大,因为会有很多麻烦,可有时候又不得不说名声这东西可以带来很多方便。

比如做生意打广告,杨方重新开了一家群郗,但不再有客房,主营餐饮,而饭店名称则直接用麒麟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收集才子的江湖组织,但见小斯卖力的在店门口吆喝,才知道,这就是个吃饭的地方。

又见传说中的麒麟子似乎经常在这家饭店吃饭,不少想要一睹麒麟子真容的人便慕名而来,但坐下看着做工精美的菜单呈上来,上面的菜肴更是五花八门,全是一些没听过的菜。

蒯越也是来这里找麒麟子的,因为刘表想招揽童珂,就让蒯越来试试,只是蒯越进来时,却发现这里的人都只顾着埋头狼吞虎咽,这让蒯越有些不舒服,毕竟他的教养就是应该细嚼慢咽。

当然,他也没太在意,自己坐下也试着点了两道炒菜,一道清炒绿豆芽,一道手撕包菜。

因为做法简单,所以很快菜就端了上来,两道菜的佐料不多,所以即便炒起来也没有什么扑鼻的香味,而且其貌不扬,但依然让蒯越眼前一亮,因为炒菜的手艺确实不是民间能够轻易见到的。

当然,蒯越是见过的,可他见过的那些炒菜,说实话,炒得稀里糊涂的,还不如直接水煮,可再看眼前这两道菜,简约精致,油光闪闪,仔细闻了一下,气味也不像之前见过的炒菜那样味道冲鼻,反倒有一种打开食欲的清新气。

夹了一筷子豆芽,放入口中,蒯越顿时精神一振:“嗯!美味!简直是人间美味!”

食欲大开的蒯越吃得竟然忘了自己名士的气度,与周围那些狼吞虎咽的食客并没有什么差别。

待吃完后,蒯越对这忙得不可开交的店小二招了招手,一个累的又点微微喘气的小斯过来:“客官,有什么吩咐。”

蒯越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意犹未尽的说道:“把你们这最拿手的菜端上来!”

小二:“客官,我们这有两道拿手菜,一道红烧肉,一道北平烤鸭,但这两道菜此时点的人太多,且做工繁琐,您恐怕需要等上片刻。”

蒯越摆摆手:“无碍,你且让人去做。”

小二应命,行了一礼便对后厨吆喝:“红烧肉,北平烤鸭再加一份。”

蒯越等待之时,看到其他桌正在上菜,小二嘴中说着:“您的红烧肉和北平烤鸭,红烧肉没有特别的吃法,只是这北平烤鸭,客官们且这么吃。”

于是小二娴熟的使着筷子,用薄饼卷起烤鸭,放到盘中,食客们新奇之余,迫不及待的自己动起手来,一口咬下,荡漾的表情顿时从食客们的脸上显现出来。

再去夹那红烧肉,因为心急,筷子用劲过猛,竟然把肉给夹断了,那食客连忙减轻力道,轻轻夹起一块放入嘴中,整个人竟开始轻幅扭动起来。

看得一旁的蒯越也是心里痒痒,纠结了半天,终于放弃自己的坚持,不再要风度,对着店小二喊道:“快,快给本官上菜!”

小二为难:“客官,马上排到您了。”

“我乃南郡蒯家蒯越,你且先为我上。”

周围同样还在排队的人一听有人要插队,本来要起哄,但听到是南郡蒯家,顿时庆幸没有出来装逼。

小二是本地人,麒麟阁新招的人,杨方带来的不够用,这才没开几天而已,但因为麒麟子的名头,再加上本就独树一帜的菜品,新客源源不断,回头客络绎不绝,杨方不仅已经着手招新人了,还准备扩充店面了。

所以小二当然知道蒯家,连忙赔罪之后,去后厨跟同样想学几道菜的掌柜杨方说。

因为是杨方和童珂合伙开店,杨方是店长,而童珂却只是荣誉厨师长,这只是他自己恶趣味给自己加的称号,厨师长是已经拜他为师的原杨方群郗里的伙夫屠俊,是个35岁的大胡子男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以前还干过屠夫。

一般平时就是屠俊来主勺,但开业几天,童珂偶尔会来教他几道新菜来充实店里的菜单,今天就是童珂在主勺,所以一般在前面招呼客人的掌柜杨方才会跑到后厨来。

他虽然也是名门望族,以前也自命读过书,不会去下厨,但和童珂相处下来,才发现自己是自命太高了,别人可是当初凭借几个兄弟朋友,就阻止过董卓凉州兵行凶的,后来又以一己之力力抗江东猛虎孙坚,再后来更是被大名士庞德公称赞麒麟才子的人物。

连这样的人物都不介意下厨,自己哪里还在乎那些,听童珂说的,技多不压身,圣人老子也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这炒菜也是门学问,杨方自然也乐得去学。

而且这样,就算屠俊不在,童珂不在,自己也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何乐而不为。

杨方对蒯家也是有所耳闻的,自然是不会得罪别人,毕竟自己现在也不可能依靠杨家的势力,更何况对方是地头蛇。

蒯越见两道菜上来,迫不及待的开动筷子,这烤鸭确实没得说,而闻起来香气扑鼻的红烧肉看上去更是让人食欲大开,左右开弓就开始吃,边吃还边说:“你们这做的真是不错啊,比这襄阳城最大的酒楼好吃百倍,可是有什么秘诀?”

小二摇了摇头:“小的不知道,这些菜怎么做,只有主厨知道。”

蒯越也意识到自己问多了,别人赚钱糊口的本事,哪有轻易跟外人说的,于是说道:“是本官唐突了,不过本官不得不赞叹,你们这红烧肉做的是真不错,入口即化,不知是什么肉啊?”

小二想了想,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蒯越,心道猪肉都没见过吗?觉得有些好笑,但嘴上恭敬的却说:“回客官的话,这是猪肉。”

蒯越一听是猪肉,不由眉头一皱,一般在店里能当小二的,都是些机灵的人,一见客人皱眉,不由心中一颤,再一细想,不由背部发凉:“听闻那些世家豪门,王公贵族是不吃猪肉的,他们觉得百姓们吃的猪,污秽不堪,是贱肉,眼前这位可是南郡大家族蒯家的人,想必也是不吃猪肉的,这下可怎么办?”

正在害怕蒯越大发雷霆,却不料蒯越却疑惑的说道:“这猪肉本官见过,粗糙且味冲,不可能如这般滑嫩香甜啊,这位小哥,可否为本官唤来你们的主厨?”

小二一听没有发火,连忙答应,赶紧去后厨叫屠俊,可屠俊哪里知道?以前自己当屠夫的时候经常吃猪肉,确实那肉有味,可现在的这些肉都是师父弄来的,虽然确实是猪肉,可为什么没有怪味,自己也很奇怪啊。

蒯越没有从屠俊这知道答案,但屠俊却说:“大人,小的虽然不知道,但我师父一定知道,今天也是他老人家掌勺,我且去为您问问。”

“不必,你直接带本官去看看便可。”

屠俊有些为难,后厨师父正在做菜,哪里能让外人看?这都是独门手艺,于是找了个借口说道:“厨房污秽,您是贵人,怎么能让你去那种地方?若是让其他客人知道,不得说小店的不是啊?”

蒯越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笑道:“也罢,那你且为本官叫来你师父。”

在蒯越看来,对方就算菜做的再好吃,也只是个厨子伙夫,也没什么地位,自己也不用那么客气。

但屠俊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个什么人啊,那可是连庞德公称之为麒麟子的奇才,所以对于蒯越的这种怠慢的做法,屠俊是很不爽的,但有什么办法?对方是贵族,自己只是个伙夫,老实去叫呗。

童珂听到屠俊的抱怨,笑了笑,把锅铲递给屠俊:“没事,不说这麒麟子的称号我受之有愧,便是我真有那才气和名望,也不能骄傲自满,成天不可一世吧?只是见个面,哪有那么多尊重不尊重的说法,接下来这些桌的菜就交给你了,我去前面看看。”

一见蒯越,童珂礼貌的拱了拱手:“是这位先生找在下吗?”

蒯越一见来者竟是个少年,不由一惊,这就是那主厨说的师父?难不成此人修炼了什么功法,返老还童了?不禁问道:“你便是这家店主厨的师父?”

童珂:“正是小可,在下童珂,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声音不大,而且店里嘈杂,没什么人听到他说什么,但对面的蒯越却听得一清二楚,当听到童珂这个名字时,蒯越顿时就惊了,眼前这身上还有几个油点子,虽然整了整装束,可仍旧一副伙夫样子的少年竟然是那大名鼎鼎的麒麟子?

蒯越有些不信的问道:“你是童珂?那麒麟子童明好?”

“麒麟子不敢当,只是庞公一句玩笑话罢了,但小子确实是童明好。”

这时蒯越忽然记起来,自己来这里不就是要找他的吗?可自己却找起别人店里的厨子了,但好在阴差阳错,自己找的厨子和自己要找的人,正是同一个人。

蒯越连忙起身:“在下蒯越,字异度,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童珂尴尬的笑了笑,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这么客气,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原来是异度先生当面,珂有礼了,不知本店的菜还合先生胃口否?”

蒯越一听那菜,嘴中不禁又分泌出大量口水,浮想联翩,但立即又平复下来:“人间美味,也正是这人间美味,让越想一睹这做菜之人的真容,不想竟是明好。”

童珂也露出微笑:“先生吃的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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