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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偏山郊结识英雄汉,繁华城俘获美人心【七】

柳常鸣一行人第一次来到京城,颇受稀奇古怪之物吸引,又好奇心颇重,只是陈三娘一路上闷闷不乐,无心关暇。

待至傍晚黄昏时刻,柳常鸣三人牵马来到城西,城西大多数人是平民百姓,此刻天已见暗,人数也渐趋少。四处打探,发现有一老翁闭门而息,打听才知道这明月楼不在城西,而在城东。

三人都又惊又疑,又打听了几个人,都说明月楼处于城东南郊,城西根本没有一个叫什么明月楼的。

柳常鸣掏出刚才那个小仆递过来的那封信,清晰看见明月楼三个字,猜测道:“按道理说王大哥不该骗我们的,可信上明明交代在城西明月楼一聚,莫非北京城有两个明月楼?”

陈三娘本来就怀疑这封信的虚实,此刻听到明月楼地址有误,更是肯定心中想法,接过那封信一看,只看见那城后面那个字已经被墨水涂黑,旁边添了一个“西”字,说道:“师兄,明月楼只有一个,恐怕我们上当了,递信的另有其人,骗我们来这里恐怕是守株待兔。这封信我早就看出问题了,我们前脚刚进京城,这封信就落入我们手中,恐怕这般消息灵通的本事只有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才有罢!”

单天雄听到这里,立马拍拍自己的脑袋,苦道:“哎呀!还是陈姑娘想的周到,只是我们如今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若是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恐怕难以脱身。”

柳常鸣摇摇头,坚定的说道:“就算东厂的人想引我们过来,也不至于犯这么大的错误,恐怕这件事还是有蹊跷。”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不要痴人说梦了,今日就是你们归西之日,哈哈哈哈……”

一阵诡异的笑声,就像阎罗殿的魔鬼在咆哮。

此刻,天已大黑,远处闪现三个身影,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但始终如何都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一会儿走得快,一会儿走得慢,快的像影子,慢的像孤魂。

城西街头闭灯,只留下一轮明月,柳常鸣众人见这三人打扮黑衣直拖入地,只留下一双手来打架,黑巾自遮全脸,只留一双眼睛来看路。

三个黑衣其中一个矮个子的,约莫不止五尺,人家走一步,他要走三步,前面两人平常走,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但是在三人之中,他脾气最急,性格最冲动,所以他武功在三人之中最低,因为脾气越臭往往都是最没本事的。

那矮个子使的九节银鞭,正是补身高之不足,一抡过去,直冲柳常鸣,柳常鸣腰间一附一和,侥幸避开了这银鞭。银鞭前劲不足,后劲有余,劈下将屋顶成片陶瓦打落下来,击在这石地板叮叮当当响,镗亮火花直冒。

柳常鸣避开一招,本欲上前试探,好个单天雄,义字当先,嘴里叫道:“让老子来伺候伺候你这孙子!”

单天雄提刀迎了上去,他也是个好汉,。那日若不是苗符使诈偷袭,他也不至于输给一个后生小辈。单天雄江湖人称“陇西赤龙”,在陕甘一带响有名头,他使的刀法虽然很杂,但也都是少林、崆峒的纯正功夫,其手中的刀法在外家功夫里也算是数一数二。自从上次被梅花针暗中之后,单天雄未曾显露武功,一路走来常见贪官霸主单天雄几次想动手,皆被柳常鸣劝止。此番看见柳常鸣稍有不敌,他便首当其冲。

那矮个子的鞭法一绝,手上功夫自然不可小觑,几次都是单天雄险胜,他心中也暗自佩服那鞭法厉害无比。单天雄向他卖了个破绽,那矮个子急于求成,好在同伙前耀武扬威,没思考过多。未曾想,单天雄一刀削断了那银鞭三分之一,要知道,那银鞭是那矮个子的至爱之物。没想到此刻他既没有伤了单天雄半根毫毛,还害得他在同伙面前失了脸面,更重要的是损了那九节银鞭。那矮个子越想越气,越想越恨,那手中的功夫也没有一点耽搁。

那矮个子吹了吹嘴边的胡须,“咿咿呀呀”大叫着,空中不停地划来一条鞭痕,那矮个子越追越急,单天雄越躲越喜。无奈那矮个子使的招数格外精妙,看来是使出了看家本领,一个霹雳过来,那九节银鞭已划到那单天雄的肩头。单天雄“啊”的一声,鲜血直流下来,想是那伤口极痛,绕是那单天雄顶天立地的汉子决计不肯口头认输的。那银鞭打在身上,深入骨髓,痛不欲生,那单天雄吃了一招,后退了几步,使剑的那肩膀已经不能动弹了。

柳常鸣急忙掏出止血药给单天雄敷上,三娘见自己这边已经吃亏,迎了上去,柳常鸣担心三娘不是他的对手,安抚好了单天雄之后,也跟了过去。

二人第二次临敌使出了这“阴阳双贯剑法”,柳常鸣眼看自己这边少了一个人帮忙,那单天雄的伤情也不知如何,一心挂念,反而乱了阵脚。那矮个子功力不在陆振之下,见柳常鸣心不在焉,恰逢刚才已经争了面子,平日里总是被瞧不起,厂公刘瑾也不受待见,此番一见他们尚未出手,自己便立了一功,更想乘胜追击。

那柳常鸣见落在自己身上的鞭子几次被三娘挡了过去,才发现那矮个子转个方向朝陈三娘动手。这“阴阳双贯剑法”最重要的便是这个“贯”字,若是一人没有配合好,那剑法便失了这威力。柳常鸣见三娘有些支撑不足,立马抢上前拨开那银鞭,那矮个子见柳常鸣多了几分威风,反而自己多了几分泄气,那“阴阳双贯剑法”也当真威力无比,杀得那矮个子毫无还手之力。

那矮个子的同伙见他有难,飞冲过来,这二人一个高个子,是名男子,使的是双钩。另外一个长得普通,却是名女人,赤手空拳。那男子在三人武功最高,见识最广,看出了“阴阳双贯剑法”的破绽,这剑法两个人使才有这般威力,若是其中一个人那这剑法自然作废。所以他首先向柳常鸣发力,那女人见陈三娘盯着柳常鸣目不转睛,口中呵呵一笑,也冲陈三娘打来。现在一对一,他们的“阴阳双贯剑法”无法施展开来。

不到一会儿功夫那柳常鸣的衣服到处可见破口子,显然都是被那男子的双钩所伤,差之毫厘,必入血肉。看看这边,陈三娘也不好过,原来那女子虽然没有兵器,但擅于使暗器,认穴位又准。沙石、瓦片、桌角等等都被她用来打出去,这些大的还可以躲开,一些小的东西三娘如何也躲不开,都打在身上,显然也是受伤了。眼看胜负已分,柳常鸣、陈三娘自知临死之日,也不负隅顽抗,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单天雄刚才肩头受伤,也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那男子认脉点穴,分别点了三人的肩井、璇玑两处穴位,令他们动弹不得。那男子手擒三人,以为大功告成,颇为得意忘形,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已经在这等候各位多时了!”

那矮个子刚才落了下风,又见那男子大出风头,不高兴地说道:“刘大人交代,见过徐之晦那老贼的人谁也活不了,包括王鹿青,下一步就是王鹿青的死期。”

柳常鸣说道:“我还有一事未明,你为何给一张假地址给我们?”。

那男子惊道:“什么假地址?”

陈三娘也是不解,问道:“那信不是你们写的吗?”

那矮个子笑了笑,道:“什么信?我们从来没有写过什么信,莫名其妙,你们是不是想拖延时间等救兵,我看呐,这是多此一举。”

柳常鸣看了看他们三人全无半点欺骗之意,心想:信不是你们写的,那是谁写的?莫非真的是王大哥写的,那写这封信又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王大哥已经到了京城又为何不出来相见,难道正如信中所言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男子见三人心如死灰,更是大喜,说道:“受死罢!”

一切真相大白,又尽归尘土,三人视死如归,那男子准备将那双钩刺入柳常鸣的喉咙时。一颗石头飞出打到那男子的持钩那只手,那手一麻,一松,那钩已掉入地上,这三个黑衣人心情紧张,呼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远处没有回声,那男子大怒,那矮个子急躁脾气,骂道:“那个龟孙子,缩头缩脑,不敢现身,净在背后偷……袭。”

这个“袭”字还没有说完,嘴巴已被一个石头所伤,满口鲜血,要想再继续说下去已是不能。

那女子见自己这边两人受伤,说道:“在下不知如何得罪前辈,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说罢,她听风辨物,朝刚才发石头那地方发出一枚梅花镖,那是一种梅花形状,用纯铁打造,花瓣十分锋利。一眨眼功夫,只听“叮”的声音,显然那梅花镖已被什么利器打落,又一颗石子打到那女子的左腿,那女子架不住疼痛,竟单膝下跪。

那三个黑衣人知道那人有心偏袒柳常鸣他们,与自己作对。如今敌暗我明,他们全然不知道那个人身在何处,若是贸然冲动,恐怕性命难保,但是这三个人又是刘瑾吩咐的,踌躇不前之时,他们决定保命要紧,思虑过后,落败而逃。

三个黑衣人逃后,三颗飞石分别落在柳常鸣、陈三娘和单天雄的肩井穴,三人穴位自动解开。

柳常鸣立马站起来抱拳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那深远处久久没有回声,柳常鸣才知那人早已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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