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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怅然若失终释然”

晨光熹微,起床号悠悠扬吹起,徐思落艰难的睁开了眼。感觉眼睛很不舒服,坐起来找到镜子,拿起来一看。

两眼通红,眼皮肿得像鸡蛋似的。她知道是因为昨晚哭得太久的结果,可咋一看还是被自己吓到了。

她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才下床来洗漱。

尽管起床号一直吹着,但是宿舍里的人依然安静沉睡着。

徐思落进卫生间里,反锁了门。拿着毛巾接到水龙头下面,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精神了。用冷水湿润了的毛巾敷着眼睛,冰冰凉凉的。敷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皮没那么紧绷了,很舒服。

周冰铃翻了个身,坐起来,捂着肚子小脸皱着,急忙下床跑去卫生间。用力的转动门把手,却打不开,用力拍了拍门,“谁在里面呀,好了没有快出来啊…”

因为她的叫喊,还在沉睡的人都惊醒过来,李小娜朝她扔了一个枕头,骂道“你个八婆!好梦都被你搅了…”

徐思落急忙开了门,周冰铃一把将她拉出来,冲进卫生间…

徐思落把毛巾挂好,爬回床上,拿镜子看了看,虽然还是肿但总算是没有那么酸胀了。

徐思落收拾好床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沾满了白白的水泥灰。脱下来时,才发现袖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划破了一个口子。

徐思落叹了口气,把衣服塞进桶里面。

洗好衣服后,已经没有时间去吃早餐了,徐思落索性直接上了教室。

走到自己的座位时,愣住了,不知所措。自己的课桌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白白的,干了的胶水。上面还布满了粉笔头,课本一本粘着一本,黏得翻不开。椅子上也尽是脚印,连周冰铃的桌子也沾了许多胶水。

她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傻眼的看着这惨相。

陈铭走进来,看到徐思落愣愣的站在门口,问“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肿,站在这里干嘛”

“我的桌子,都是胶水”

陈铭快步走进去,瞥见了惨不忍睹的桌子,怒气上升,问道“知道是谁弄的吗”

徐思落目光涣散,愣愣的摇摇头,说“不知道”

许盈盈和那两个帮凶也走了进来,瞟了眼徐思落,神气活现的走到自己的座位。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陈铭看了看四周,也没发现什么,桌子上的胶水怕是洗不掉的了。只能先给徐思落换一张了,陈铭把课本和脏桌子搬到了走廊。

从教室后面搬来一张比较好的桌子,帮徐思落摆好。

“你的课本肯定是没法用了,不过也期末了,只能再买一套留着明年复习用了”

徐思落凝视着外面那堆课本,一语不发。

许盈盈见状,气得咬牙切齿,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来上课的老师没有一个人过问走廊外面,徐思落被弄脏的课本,就连班主任也只是叫人搬去丢掉。甚至都没有追究是谁干的。大概是都见惯了这些顽劣学生的明争暗斗,这是让徐思落最寒心的,她也没心情追究是谁干的。

上了两节课,她一句也没听进去,一直趴着桌子。因为她一本可以拿来复习的书都没有,满脑子都是王璐留下的信纸,她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去了哪里…

后背被戳了一下,徐思落直起身,转过头。

憔悴的面容刺痛了陈铭的眼睛,眉头轻瞥,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徐思落摇摇头,不说话,又继续趴台。突然想起那张信纸,还在洗的外套里面,糟了!

徐思落又直起身,回头对陈铭说“你跟我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嗯,不过快上课了”

徐思落径直走了出去,陈铭也站起来跟出去。

徐思落在楼梯的拐角,停下了进步,回过头看着走过来的陈铭。

“怎么了”

“王璐出事了”徐思落斜仰着脸,不让自己再次泪奔。

“她怎么了?”

徐思落抿着唇,强忍着泪说“我不知道…我昨天到她家的时候,里面乱得很,她也不在家。只留了字条,她说…她会在另一个地方生活,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们。我想她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创伤,才会离开,不见我们…”

徐思落心里更多的是内疚,自责。她伤心难过的时候,王璐都在她身边,给她擦眼泪。

而王璐遇到了以至于让她决然离开的伤害,她却没能在她身边,哪怕是安慰她一句,都没有机会。

陈铭怔怔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想起那晚王璐给她发的第二条短信。内疚不已,当时自己是想第二天中午去王璐家找她问问,或者是告诉徐思落。然而当他看到王璐回复的一个微笑,就没有想到太多。

上课铃响起,徐思落揉了揉眼睛,转身走回去。

操场上清风萧瑟,枯叶遍地飞扬,奔跑的人儿裹紧了衣服。灰色的天空,尽是伤心的乌云…

她去了哪里呢…

寻寻觅觅终不见,时光如水不再有。

寒风呼呼,操场上又站满了芊芊学子,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喜悦。

校长先生一身西装革履,格外的精神抖擞,他微笑着拿着话筒走到红旗台旁,抖了抖手中的稿子,开口道“今天,是这个学年最后一次集合大家在这里啦。期末考成绩已经张贴在了公布栏,大家待会儿去看看吧!经历了一个学期紧张又充实的学习生活,相信大家都拿到了自己满意的成绩,能回家过个好年。成绩不理想的同学也不要灰心丧气,继续努力,加把劲,超越自己……”

“落落,我们快过去…”

周冰铃拉着徐思落挤到了公布栏前面,找到了高一年级的成绩排名榜。周冰铃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手指在名单上轻轻游移,视线慢慢的从下往上。

“啊!落落,你快看,快看!我是第38名!我进步了进步了…”

周冰铃激动的摇晃着徐思落的肩,周围的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眼神。徐思落无奈的笑了,拉开她的手,说“进步啦进步啦,真为你高兴呢!”

“快看一下你是第几名…”周冰铃又转头寻找徐思落的名字,又是看到最上面,才看到她的名字。不过这次的第一名是陈铭,徐思落是第二名。

“落落,你真厉害,不过这次第一名是班长呢!”

“嗯”徐思落浅浅一笑,视线在名单上寻找着成旭的名字。

“落落,那在这先看会儿,我去去就回…”

周冰铃开心的抿嘴微笑,钻出人群,欢快的跑出来,目光寻找着陈铭。

徐思落终于看到了成旭的名字,微微一笑,498名。终于不是最后一名了。

成旭也正好挤进来,看到了徐思落,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徐思落回过头,看见了成旭。

成旭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指着名单洋洋得意,说“怎么样,我考得还行吧?”

“嗯,还行吧!马马虎虎吧,不过进步了十几名,还是值得表扬!”

徐思落俏皮的眨眨眼,明眸微敛,漾起笑容。

周冰铃在教室找到了陈铭,满心欢喜的跑到他身边。

“班长,你怎么不去看榜啊,你是第一名诶!”

陈铭正低头收拾着书,一本本的装进箱子里,抬头看了她一眼。

“人太多了,我不想去挤”

周冰铃顺手拿起几本书,帮着放进箱子里,笑着说“像你学习这么好,去不去看都无所谓的,只有像我成绩那么差的才会急着去看榜…”

“落落考得怎么样?”

周冰铃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考得挺好的呀,比我好多了!”手中的书“啪”的一声,猛地丢进箱子里。

陈铭瞥了她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又低头继续收拾书,周冰铃转身闷闷不乐的走出来。

“你的围巾,我还没还给你呢,前几天洗了,昨天才干。你在这等着,待会儿我回去拿给你”

徐思落抱着两本书,和成旭坐在树下的长椅上。

成旭一只手靠在靠背上撑着脑袋,歪着头一语不发,静静的看着徐思落,嘴角的梨窝深深地陷下去。

徐思落往后仰了一下,诧异的看着他,摸摸自己的脸,说“你这种表情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金啊”

成旭仍然不说话,笑得更开心了。

“笑什么笑啊,围巾你还要不要了,再笑我就不还了”徐思落站起来,生气的瞪着他。

成旭收起了笑容,故作高深的勾了勾手指说“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徐思落弯下腰,好奇的把耳朵凑过去。

“你生气的时候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哈哈哈…”

徐思落怒视着他,愤怒的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围巾还没还给我呢,别走呀…”

徐思落头也不回,生气的说了一句“你别想要了!”

看着徐思落走远的背影,笑意盎然。

又慢慢敛起了笑容,目光坚定,我要强大,才能护我所爱的一切!

徐思落帮着周冰铃把行李搬到车上,周冰铃坐进车里,摇下车窗。徐思落站在车窗外,抬头看着周冰铃,微笑着挥手。

“再见…”

周冰铃的父亲启动车子,缓缓驶离。

“落落,明年见咯——”周冰铃探出头,挥舞着小手,满是不舍。

车子渐渐模糊,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徐思落转身拉起自己的行李箱,向着家的方向,慢慢的走回去。

那遥远的天际,是缤纷的未知

对于王璐的离开,时间让她慢慢释然了,她至少知道,王璐是安全的。而且,无论她身在何方,多么遥远,她们始终生活在同一片星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她也相信,总有一天,王璐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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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宝瑞,笔名磐石、秋凉、雨亭等。著名文学家,书画家,社会活动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悬疑推理小说代表作家之一。1982年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历任新华社北京分社总编辑,高级记者,新华出版社副总编辑。中国纪实文学研究会理事,中国武侠文学学会副会长,金蔷薇文化沙龙主席。1971年开始从事长篇小说和影视剧本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