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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富丽堂皇的古堡里,极尽了人间的奢华,让你仿佛置身皇宫的错觉。

然而那只是错觉,当惨淡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的时候,毫不掩饰地泛出阴冷刺骨的感觉。

点点凡尘粉碎的月光下,飘洒着幽幽的檀香。

叮咚叮咚,漫漫长夜,回响着的古老的向日踏上的金钟,旋刮起莫名的气流,一股摄人心弦的寂静萦绕在,天国的羽翼。就这样,在这座无人问津的城堡里,只剩下籍籍无名的黑夜,无边的冷漠,难以抗拒的萧瑟。

升起的阳光笼罩着广袤的森林,穿过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透过密密的树枝,可以看到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环绕下,矗立着一座古老的城堡,古堡似乎年代已经很久远了,高高的灰色城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蔓藤,如此之多,都快把窗子全包围了,有的甚至钻进了窗子里,透出几分阴森。

房间里欧式贵族风格的落地镜前,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男子,他有着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桃花眼尾上挑却不显得他轻佻,而使他多了些许魅惑之感,挺直的鼻梁,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贵族优雅,看了叫人难以抵抗那魅力的诱惑。

薄薄的唇瓣像沁染鲜血般殷红。他修长的手指抚上白色衬衫上精致的扣子一粒一粒慢慢的系上,遮住了那因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近似透明隐隐露出的漂亮锁骨划出优美的曲线,他看着镜子脸带着温和的笑容,却让人觉得无端心底一凉。

人正因为有了欲望才有恶魔的存在,恶魔带给人黑暗,黑暗带给人的是一种死寂,如同冰冷的深渊,将周围的一切贪婪的吞噬。但是却有人需要恶魔,那些是被抛弃在深渊里人的绝望,哪怕呐喊,也无人来救。这时,恶魔该出场了。

希洛斯,就他本人来说,滴水不漏的优雅讲话处事方式正是他谈吐的美学品质的标志,至于他内心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希洛斯,一个以美学来要求自己的恶魔执事,当然,同时他也是一个恶魔,一个追求完美的恶魔。当然,他的本质更偏向恶魔。

窗外,点点的星光逐渐暗淡了下去,远方的苍穹幻化出金色的华彩,一点一滴铺散开来,成了黎明。

希洛斯张开修长的双臂,背部缓缓伸展出漆黑入墨的恶魔之翼。他修长苍白的食指在空旷黑暗的屋子中更加显得诡艳异常。

他的金色瞳眸看向了窗外,那里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

茫茫大海中,一片汪洋,一片空虚,一片神秘,海平面上有时风平浪静,有时波涛汹涌,而海底的深处,人们究竟能知多少,见多少。

海,是温柔的,它像母亲抱着婴孩一样托着轮船,帆船。

海,是凶残的,它有时突如其来的冷酷,无情的将所有在它的环抱里的人们抛向海底深处。

灰色海鸥从一艘轮船后面飞来,用同样缓慢的速度,又一次沿着横弹道线飞翔两只翅膀动也不动,向两边展开,构成两个弧形,两个翅尖稍微下垂,头向右侧倾,用一只浑圆的眼睛观察着水面--不是水面就是那条轮船,或者什么都不是,那是一艘法国贵族乘坐的观光轮船。

一个人自呱呱坠地那天起,就永远属于他父母所在的阶层,除掉某些偶然情况外——譬如在某个行业中出人头地,或者同门第不相当的家庭联姻,此外再没有别的途径能跻身到高一等的阶层中去。

而贵族也同样,他们自出生起就可以无所事事的,别人在辛勤的工作,在抛洒汗水,而他们在游玩。

而,在这艘游轮上有一个极度愤恨贵族的底层人,他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心里翻腾。这中情绪正是恶魔所需要的,不过也只是低等恶魔所追求的灵魂而已。

当然,排除有些高等恶魔闲来无事。

这个怨恨所有贵族的人,在谋划一个计划,一个可以让这艘华丽的轮船上所有人彻底灭亡的计划,为了这个计划,他甘愿将自己的灵魂献给恶魔,他认为肉体只是一个躯壳,是生命的载体,它的确是脆弱的,很容易破损。但是,寄寓在这个躯壳之中,又超越于这个躯壳,更有一个不易破损的内在生命,这个内在生命的通俗名称叫做精神或者灵魂。他认为他是在做一件伟大的将被载入史册的壮举。他和日常一样在黎明前祈祷,别人是祈祷上帝,而他却在祈祷恶魔的来临。

终于,这一天来临了。

希洛斯飞到游轮的上方听到游轮上传来了悦耳的小提琴声,抒情明快的旋律传达着对新生活的追求,热情奔放的节奏好以一曲胜利的凯歌,歌唱着贵族游行路程……这些贵族们是多么的欢快啊!多么的开心啊!可惜……希洛斯来了。他来捕食了。

不是因为饥饿,而是因为无聊。

他习惯在黎明的时候出来逛逛,看看能不能获取一些有趣灵魂作为吃食或者是一段短暂时间的玩具。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所有佣人都早早起床。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地走动着,烤面包,煮贵族们早上起来要喝的粥,厨房里水汽弥漫,有人往灶眼里塞柴火。

因为总有些许贵族习惯吃碳火弄出来的东西。他们的说话闲聊声和松枝燃烧的劈啪响声,混合在一起模糊不清。

唯独一个人静静的在一个角落里面前摆着六根燃烧的蜡烛不知在念些什么,所有人都很忙,都认为他疯了,都没有理他都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

“恶魔,我敬爱的恶魔啊!请您快些到来吧,救救我吧,我敬爱的恶魔啊!我是如此的尊敬您,如此的希望您的到来,我将献上我的灵魂作为报酬。”

那人念叨完便以刀割破自己手腕,以血为笔,在燃烧的六根蜡烛中间画了一个六芒星。完成的瞬间,六芒星阵金光乍起,仿若神明圣光。

“如果生命的最后一天给灵魂带来的不是毁灭,而是换一个地方,那么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向往的呢?我敬爱的恶魔,我迫切的希望您的到来。”

那人完成后跪了下去,对着六芒星阵诉说着。

希洛斯眸光微动。他感觉到了有人在召唤恶魔,而且在这艘游轮上。

作为一个美学至上的恶魔,他平时是不予理会这些灵魂是浑浊灰色的人。

因为这样的人,社会的臭虫太多了,使人感到厌烦,厌恶。

诉说了很久都没有动静,那个人的声音忽然变得苦涩,那面容也变成了扭曲的,眼睛布满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恶魔啊!我如此的期望您的到来,您为什么听不到我的请求呢!”他的声音干涩而沙哑低吼道。

周围人全部转过头来来看着他,有的人小声嘀咕道:他不会是疯了吧?旁边人接过话头:有可能,看看他一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哪儿念什么。

四周有人纷纷把目光投过来,伴随着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汝愿,吾已聆得”六芒星阵中金光更胜,磁性低沉的声音从那里穿出。那人看着周围的人,那些人听不到一样还在对他指指点点。

那个人猛然抬头看向六芒星阵,呆呆地凝望着。

之后,他兴奋得手舞足蹈,浑浊的蓝色眼珠放出了光彩。他一下子扑倒在六芒星阵,他撕心裂肺地吼着,狂叫着,高兴得在直在地上翻滚。

六芒星阵上,一道黑色燕尾服身影逐渐显现出来。

希洛斯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因为他的到来而激动不已的人。

他抬手止住了人的不住翻滚。手指搭在他的肩膀,隐约察觉他肩膀微微的颤栗,眼底玩味一笑,闪着古怪的光泽,语气轻柔而带着神秘的蛊惑意味

”现在,我的孩子,我来了,正如你迫切期盼的那样。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那人很激动,嘴唇有点颤抖,想说什么,可又因为激动而不得不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的。

噢!我的恶魔,我敬爱的恶魔,您终于听见我的祈祷而到来了。我愿意献出我的灵魂,我的愿望是……我敬爱的恶魔啊!我的愿望是希望这艘万恶的轮船从这里沉到海底一个人都不能活!

他说这话时目光像狼一样凶狠而阴沉。语气阴冷。一股股寒气像千百条冷蛇缠绕在身上,使听到这话的人的筋骨僵硬,血脉也都在凝固。可惜这话连让希洛斯神色微动的意思都没有,他这种人,希洛斯在漫长的岁月里见得多了。

他降临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一时无聊而已。

但他面上浮现怜悯的神情,蹲下身来。“噢,我的孩子,这真是使人叹息。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恶魔根本没有怜悯,没有慈悲心,甚至是没有一点善念。因为但凡有一点儿不忍,他们就不会在契约者无用时无情的杀死。

希洛斯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那人耳边响起,那是可以让人类安心沉沦的声音。

现在的海,温柔得像母亲在哄娇儿睡觉,轻轻地唱着童谣。那声音轻轻地,柔柔的,那么慈祥,那么亲切。可惜……不久它将吞噬整艘轮船的人类生命。

吁!宇宙布满了罗网,任我百般挣扎,努力地追寻,而完整的生命只如昙花一现,最后依然消逝于恶浪,埋葬于尘海之心,自由的灵魂,永远是夜的奇迹——在色相的人间,只有污秽与残骸,总有一天,我将焚毁于自己郁怒的灵焰,抛这不值一钱的脓血之躯,因此而释放我可怜的灵魂!那人激动而热切的大喊道。

希洛斯神色淡然的看着,眸中很快划过厌恶。

“他们每天幻想着不可能的东西,最后变得一无所有。直到精神崩溃自杀结束自己可怜的微不足道的生命。无趣,实在太无趣了”

但希洛斯再次耐心问道:你可想好了?

那人疯狂的点头,希洛斯的唇边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但眼睛没有跟着笑,事实上,他感觉起来似乎相当烦恼。哎呀,这一船人相当的不好办呢。

“看来死神派遣会那群家伙准会找我的麻烦……哎呀呀……真让人苦恼。”

他的目光中满是温柔的忧心,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就能听见他忧愁的叹息。让人忍不住做任何能让他不露出如此苦恼神情的事。那人也和许多他见过的人类一样被希洛斯的神情所感到担心,他小心翼翼询问。

“恶魔先生,请问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您不苦恼呢?”

“你只要去厨房放火就可以了那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希洛斯答道。

“好好好!”

那人激动的连说了几个好。跑进厨房抽出灶眼的正在燃烧木柴点燃了厨房。

燃烧着的木块,熊熊地生出火光。

他状若疯狂叫道——“这是我的花朵,我的死亡。”

周围的人想要大喊呼救,可希洛斯在跟着那人过来落地时就已经使他们无法动弹,让他们无法动作,只能眼珠活动,而无法做些其他妨碍希洛斯的事。

只能活活的被烧死。希洛斯勾起残忍至极的笑意,展翅飞到了轮船的上空。

轮船里的人因为火光都跑了出来,贵族先生他们大声的叫骂着。

贵妇们聚集在一起哭泣着。突然有人向天空一指。

“看”“那里……那里……那里……是什么!”众人齐齐尖叫。

惊恐的嘶喊惨叫声迅速替代了原来怎么听怎么不顺耳的哭声,他们的眼睛里真心实意地给吓出了眼泪。

希洛斯翅膀逐渐外伸,直到翼展达到两米。

猛的向下一扇,一股穿天的火舌舔舐着天空,空间仿佛都变得扭曲了。

希洛斯俯身飞下去一把抓起了那人。接下去,希洛斯和那人看着海水吞噬着轮船,慢慢咀嚼,然后吞咽下去,跟吞咽垃圾一样。

“真是给什么吃什么,好脾气、大胃口的海呀。”

希洛斯如小鸡仔一样拎着人笑意冉冉的俯视下面人的尖叫声呼救声

“轰!”血色的风暴炸开,血浪滔天,残肢断臂,吞天覆地,整个海面化成一片血色的风暴。

希洛斯面色淡然的抬手一挥,海面裂开一道缝隙,巨浪滔天的将所有在海面上的生命无情的吞噬。

希洛斯歪头看向那人。

那人眼神热切的看着轮船被吞噬。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热烈地,狂喜地,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接着他对希洛斯说:我敬爱的恶魔,感谢您,我将献出我的灵魂来作为报酬!

希洛斯虽是笑着,眼中却流露出浓浓的鄙夷与不屑。他拎起那个人直直扔入了还在怒吼的大海中。

那人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大海给吞没了

“这种垃圾,真的是很恶心呐。不过,玩玩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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