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羽衣着急的样子,天雨露出一丝浅笑,但转瞬即逝,重现忧伤:“羽衣,我不知道,这么些年,我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游荡,已学会了一个人的坚强与痛快淋漓的言行,我远离我的家乡,凭着当初他留下的一丝线索到中国来找他,一次又一次地重燃希望,又一次次地失望,我终于确信当年我们在雪山的相遇只是一种幻景,我相信我在他心中不过是他在异国他乡偶遇的过客,要不然,这么些年,他怎么可能不来找我,甚至连一丝音讯也不给我,真的爱一个人,不会如此,他心中早已无我,我心也早已死。”
“你言不由衷,天雨,若你心早已死,今天你怎么可能这样。”
羽衣注意到桌上放着的烟盒,随手拿过来,看到上面的牌子,再明白不过,心痛地对天雨说:“天雨,你不会吸烟,你说过,赫达最喜欢这个牌子的香烟,你连圆谎都不会,何苦呢。”
“可是,……”天雨语塞,知道自己的理由太过牵强,无法令羽衣相信,只好讷讷地:“羽衣,我承认我还爱着他,并且自始至终只爱着他一个,没有别的男子可以取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那些不断邀请我一起游玩或吃饭的男人,只是想从我身上寻求刺激,在我眼中,他们连玩笑都不是,可是,正因为爱他,这么多年我颠沛流离地找他,找不到他,慢慢地我明白了我必须坚强,没有他我一样要活得精彩,这其中的苦他能明白他会珍惜吗?我现在生活得平静而又快乐,我以为我已忘了他,可今天在街上看到他,所有的爱与恨都涌上了心头,我无法承受,如果在他心中我只是个陌路,连记忆都已抹杀,我又何必出现在他面前,奢求在他眼中看到旧日的怜惜与疼爱呢,这份爱在时间长河中已磨砺得脆薄如纸,再也经不起他的轻轻一击,我想保存着这份爱,不敢冒险,也不想再有伤害,我不愿再坠入希望与失望间的轮回了啊。羽衣,我想这种感觉你能明白的。”
“是的,天雨,我明白。”羽衣想到了刚刚发生在办公室里的事,鼻子一酸,已经止住的泪水忍不住又要流出来。
“羽衣,你不要说我了,我看得出,你也刚刚哭过,又是因为商青炎吗?你明知道这样的执着只会令自己更伤心,为什么不痛快地放弃。我们都太傻了,宁愿痴痴地抱着渺茫的希望也不愿面对现实。”天雨站起身,把音乐关了,拉起羽衣的手说,狠狠地咽下泪说:“走,我带你去酒吧,让忧伤见鬼去吧,我们要笑得比谁都开心。”
“好,天雨,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我们出发!”羽衣将眼泪狠狠地收回去,一扫愁容,与天雨哈哈笑着出门。
光怪陆离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被侍者带入酒吧大厅后,羽衣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在昏暗的灯光和烛光下,羽衣看到酒吧中央的方型台子上有人扯着嗓子在高歌,与嘈杂振荡的音乐很相配,四周的桌子上,有三三两两的人,或饮酒唱和,或随着节奏摇摆身体,一副陶醉状,两人找了很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