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大会这种事情似乎到哪里都避免不了。风扬沙向来不在意这些名誉什么的,前些年没有徒儿的时候,一到日子她就跑得没人影了,清波长老身为师兄早年也去找了她几次,从街头到巷尾,最后在破村的酒家找到了酩酊大醉的她。
然后这要死不死的居然还笑嘻嘻地跟他说:“不醉不归!”
清波:“……”
姑奶奶你醉了更不归好吗?!
不过这么逍遥自在的日子自从有了挽歌后都是过眼云烟了。风扬沙只得悠悠地叹了口气。
然后让挽歌去打个酱油。
挽歌“谨遵师命”地去了。
然后一不小心拿了个第一回来。
风扬沙觉得他是故意的。挽歌表示他十分委屈:不是他太强,是对手太弱。
好吧就是他太强。
反正这对师徒算是出名了。
面对各仙家各峰的“盘问”,风扬沙恨不得把整个山封印了,破罐子破摔似的道:“我不知道我都没怎么教他,但他自己什么都会了我有什么办法!”
然后把一干人关在门外。
此事并未因此一了了之,反而舆论热潮一浪更比一浪高。但是风扬沙师徒秉承着“走自己的路,让他人说去吧”的良好传统,也不管他。
这天风扬沙被长老叫去了。风扬沙本来已经做好了被训一顿的准备,结果清波长老直接塞了个人给她。
“这孩子叫之言,你收下吧。”
风扬沙整个人都懵了。
之言这个孩子,长得文文弱弱的,脸色苍白,看着就是个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纵是风扬沙放纵座下徒弟,也不能收个不健康的,还不知道哪天养着养着就养死了。于是她皱眉道:“师兄,这不妥。”
清波长老说:“受故人所托,这个孩子你一定要收入门下。”
风扬沙:“狗屁故人,与我何干?您怎么不自己收了?”
清波长老看了她一眼,假意咳道:“对方指名道姓要你。”
风扬沙:“……”
得,任人宰割的白菜是吧。
选派不慎啊摔。
总之风扬沙脸色不怎么好。
“长老,我这毓秀峰养两个人已经很紧张了,这经费……”风扬沙心知推不得了,索性先敲诈一番。
清波长老淡淡地说:“没钱问你两个徒儿要。”
风扬沙:“……?”
清波长老淡笑:“你那大徒儿挽歌十二岁那年下山就开了个庄子,若不跟着你,这五年下来,他要么身居高位,要么富可敌国。”
其实……就算跟着这么不靠谱一师父,挽歌也已经“身居高位,富可敌国”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而已。
风扬沙领着之言到了挽歌住处,一路上心情颇为复杂。她想:“我是不是耽误徒儿了?”
之言似是害羞,也不看她,只低头走着。风扬沙带他来到弟子居,挽歌正在裁剪花枝。手法比花匠还娴熟,却没耽误一点公子哥的贵气。
之言好奇地看着他这师兄,只是当那人回头看他时,他又把头低了下去。
挽歌笑着向他们走来:“师父,这位是?”
风扬沙言简意赅:“你师弟。”
挽歌笑容凝固了:“什……”
“他就交给你照顾了,嗯……他年纪小,你别欺负人家。”
挽歌的笑容完全僵掉了。
风扬沙装作没看见:“他叫之言。之言,头抬起来,这是你师兄,挽歌。”
之言怯怯弱弱地叫了一声:“挽歌师兄……”叫完就往风扬沙身后躲。
挽歌笑着“啧”了一声。“怕生?”
风扬沙淡淡答道:“嗯。”说着,转身揽住之言,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挽歌心道:师父都没对我这么温柔过,哼。
“别怕,你师兄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很厉害,你有不懂的就来问他。”
之言点点头。
风扬沙蹲下来,拉着他的手,指尖在他手心来回划了划,有安慰之意:“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来跟我说。”
原本挽歌听到师父夸他,心里才开朗几分,这下又开始自闭了。他哭笑不得地问道:“小师弟,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吗?”
之言用力地摇了摇头。
挽歌失笑。
风扬沙觉得很奇怪:这孩子千方百计地拜过来,不就是想跟挽歌学术法吗?怎么这么怕他?
而且,他家人舍得给他磕那么多药送他来,想必也极其宠爱,他怎会是这个性格?
疑虽疑,她却不说,只吩咐了几句便走了。
挽歌又继续裁剪花枝,之言就站在一旁看。
一朵白芍药,他轻轻划过它柔软的瓣和叶,温柔细致不比其他。
之言很客观地评价:他专注的样子很吸引人。
“白芍药,是师父最喜欢的花。”挽歌轻声地说。
他跟谁说话,显而易见。
之言抿嘴一笑:“师父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未了,还补了一句:“师兄也是。”
“哦?”挽歌放下剪子,偏头看他,似笑非笑:“对了,我给你收拾间屋子出来吧。”
之言笑笑:“那有劳师兄了。”
挽歌叹了口气。
唉,不行。
这小子是个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