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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欢欢喜喜过大年

第二天杨柳起来就头痛不已,一量体温三十八度,竟然发烧了,还好杨柳幼时体弱,生病是家常便饭,这才没引起太大的慌乱。不过,这就已经够让姥姥姥爷担心的了,两人知道恐怕这孩子把昨天的事放心里了,这才引发的病,于是决定再也不在孩子面前说这样的话,当下放心那些伤感心思,照顾起孩子来。

杨柳也知道这一病,恐怕是自己思虑过重,小脑袋受不了了,才抗议发烧的。眼看着过大年了,自己得赶紧好起来才是,便也有意把那些思虑都压在心底。一家人不约而同选择放下,姥姥温柔呵护,杨柳也顺势撒娇,哀伤的气氛一扫而空,一家人又开心度日起来。

杨柳吃了两天退烧药,很快就康复了。病好了的杨柳,哪里坐得住,这时候的新年不可比现在,那是真正的年味十足!

从腊八开始,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家家户户都忙着做好吃的。杨柳家炸了丸子,腌了腊肉,灌了香肠,买了馓子,剖了大鱼,逮了母鸡,蒸了馒头和包子,这馒头还有讲究,须得裹着一颗蜜枣或者一块红薯,馒头皮上还得点上红点,看上去不知道多喜庆,吃上去还甜蜜蜜的,杨柳爱不释手。姥姥做的包子皮薄馅多,吃上去满口流油,香得不行!杨柳吃了还想再吃。总之,姥姥手艺奇好,杨柳大饱口福,短短几天,就吃得小脸圆圆,油光满面。那些鸡鸭鱼肉,杨柳倒是没太多感觉,前世吃得腻歪,姥姥手艺虽好,杨柳也不是没吃过更好吃的,反倒是这包子馒头丸子之类的吃食,把杨柳馋得不行,这些可都是长大之后再也吃不到的东西。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了,年货都备得差不多了,大家都纷纷忙着回家过年,各类店铺开了半天,也就关门歇业,准备过年。一大早,杨柳就跑到书店帮忙卖春联。书店里早已贴好一副对联,走进了一看,上书:“朵朵梅花迎瑞雪卷卷诗书透墨香”横批是“学海无涯”

今天可是最后半天生意,那没来得及买春联的人家都匆匆忙忙赶来,凡是进门的客人,都先是仔细看了门口的对联,边点头微笑边进门,一进书店便见一个七八岁,一身红色绒衣的小女孩站在门口,脚下还蹲坐着一只雪白的长毛狗,见了客人进来,那女孩便甜甜地喊一句“新年好!”,可把一众客人说得开心不已,杨柳家的生意也比别家的分外好。

终于到了晌午,姥爷看看天,又看看刚才还热闹喧嚣的大街一会就冷清下来,对杨柳说了一声也准备关门。两人收拾了一会,把货物放好,锁好门窗也家去了。

老远就见小院的大门上一副笔墨苍劲的春联:“迎新春江山锦绣辞旧岁事泰辉煌”横批:“春意盎然”,这纸既不是油纸,也不见描金,更没有那花团锦簇的饰纹,普通极了,黑色的大字隐隐可见晕开的痕迹,却是姥爷亲手所写。推门进去,不几步便见堂屋门上挂着的对联“春满人间百花吐艳福临小院四季常安”横批:欢度春节。其它的诸如厨房,卧室都是一个大大的福字倒贴,跟门上的大字出自一人之手,只有西间卧室门上的那个福字,歪歪扭扭,结构松散,却原来是杨柳自己写的,嘿嘿,虽然丑一点,但是别有一番趣味不是?

姥姥早已准备好了一桌饭菜,见二人回来,说道,“我正准备去叫你们呢,可不就回来了,赶紧洗洗手,饭都好了。”杨柳欢呼一声,飞快地洗了手,冲到饭桌面坐定,姥姥姥爷又是一句笑骂。一家人和乐融融吃了午饭,连糖果都吃得肚子滚滚。

晚上可就是除夕夜,少不了一顿大餐,杨柳抱着圆滚滚的肚皮,连声哎呦,“这可怎么办呢?肚子怎么还不瘪下去呀!你要再不下去,我晚上可怎么塞呀!”姥姥听见了,差点把手上的馒头给抖落,笑骂道,“你这孩子,现在知道受罪了,中午吃这么多干嘛!”

“还不是姥姥害的,谁叫你做的饭那么好吃,害的我就差没把舌头了。”一句话说的姥姥哭笑不得。

杨柳实在是撑得厉害,不敢躺着,便坐起来拿个毛线团逗糖果玩,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杨柳放下糖果,去了厨房,姥姥已经把年夜饭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见案板摆着香酥鸡,焖猪蹄,糖醋鱼,炒腊肠,素三鲜,麻婆豆腐,醋溜笋瓜,木耳鸡蛋,浅蓝的碟碗衬着各色吃食,引得人食指大动。杨柳暗暗赞叹,姥姥实在是太强悍了!“姥姥,好香啊,锅里煮的是不是莲藕排骨汤?”“呵呵,就你鼻子尖~”“哇,还有甜汤,姥姥你太厉害了!”“呵呵呵,喜欢吃就好!”

姥爷去了唐爷爷家,傍晚时分也回来了。七点多,杨柳打开电视,所有安县电视台全部转成了中央一台,不多会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所有的菜已经摆好,万事俱备,只欠动筷!姥爷作为一家之主,举起了一杯茶(嘿嘿,老人家抗议要喝点酒,结果二比一被镇压啦~),故作庄重地咳了两声,杨柳以为姥爷要发表辞旧迎新的演讲,赶忙收回瞄向香酥鸡的视线,正襟危坐,只听姥爷,顿了一会说道,“杨杨啊,今天晚上可别吃多了啊!”杨柳笑喷,这时候外面传来了烟花爆竹齐响的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声音中,杨柳哈哈大笑。一家人吃得热火朝天,电视上也是欢声笑语不断,赵丽蓉奶奶那句“就是一盘大萝卜!”笑岔了一家人,真是一个幸福的除夕夜!

守夜照例是没有杨柳的份的,因为姥姥说小孩子不能熬夜。杨柳一个人乖乖躺在床上,可是小脑袋却兴奋得浮想联翩,想这大半年来的变化和现在得之不易的幸福,杨柳开心极了,烟花爆竹声中不知不觉睡着了,睡梦中露出甜甜的微笑。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天不亮杨柳就被姥姥叫了起来,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鹅黄色的棉服,蓝色的牛仔裤,红色的小皮鞋。这时姥姥拿着一根崭新的黄色丝带给杨柳高高地绑了个马尾,精神极了!

大年初一早晨,杨柳这边的习俗是吃饺子和汤圆,吃了早饭,杨柳就拉着姥姥姥爷坐到了堂屋正中间的两张大椅子上。姥爷高大一身黑色的棉服,姥姥娇小一身红色的袄子,坐在一块,说不出的和谐。杨柳看着高堂之上的至亲,二话不说,就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姥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姥爷也哈哈哈大笑,杨柳跐溜站起来就伸着小手道,“嘿嘿,姥姥姥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吉祥如意,心想事成,一帆风顺,恭喜发财拿~钱~来!”“我就说你这丫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是看上姥爷的钱包了!哈哈哈,说得好,姥爷高兴!”说着递过来十元钱,姥姥早在杨柳站起来时就把钱塞到杨柳兜里了,杨柳又是一串吉祥话,只把姥姥姥爷乐得哈哈大笑,杨柳自己也跟着嘿嘿傻笑,她已经多少年没收过压岁钱了!

姥姥姥爷辈分大,大年初一却是不用出去给人拜年的。杨柳赖在家里也不愿出去玩。天亲地亲,姥姥姥爷最亲,这种时刻,杨柳就想窝在二老身边,哪儿也不去。拜年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波,吉祥或说了一波又一波,一个早晨就笑笑闹闹过去了。

接着就是初二,初二本来是闺女回门,可是杨柳妈妈不在,姨妈远在外地,一家人也不再提二人,也算是欢欢喜喜。接着初三初四……接待亲戚,走亲戚,都是杨柳认不太熟的。不过杨柳乖巧又嘴甜,看着笑眯眯的,就像个年画娃娃,大人们没有一个不喜欢的,压岁钱自然给的那也是大方,杨柳看看鼓鼓的小钱包,乐得像只偷吃的小老鼠~

嘻嘻哈哈,吃吃喝喝,新年就在鞭炮声中走远了。紧接着就是元宵节,晚上,街边挂满了大红的灯笼,红红的灯光把行人的脸色都映得红光满面。清冷了十几天的街市一下子热闹无比,喧哗声,笑闹声,喊人声,吆喝声,声声不断,人挤人,肩碰肩,简直寸步难移!到了广场上,各种灯笼滴溜溜穿成一串,五光十色,挂满了广场的各个角落。有纸做的,玻璃做的,塑料做的;有点蜡烛的,有点油芯的,有充电的;有猫的,有鱼的,有花的,有鸟的,简直是包罗万象,五彩缤纷,只看得人眼花缭乱。杨柳一家都怕挤,索性站在自己家店铺门口,远远地望着人群喧嚣,灯光璀璨,也是自得其乐。

这个年过得真像是一场繁华美丽的梦,杨柳深深陶醉其中,只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一直一直这么欢欢喜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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