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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日记里的秘密(7)

雨薰看到这里停了下来,是不是如果当初勇敢一点,一切会更好呢?

某些记忆因为空白,所以显得被动。我的记忆里满满都是龙浩轩,但是他的记忆却只有敏瑜,关于我的一切只有空白。有时候,我想若拉着我的弦松了,我可能就此松开。心存侥幸,一直是自己的姿态,之前一直在等着最终的宣判,留有幻想是拉着自己的那条弦。很多事不习惯去争取,或许因为内心的不确定,或许认为缘起缘灭皆随缘,人力无法驾驭。害怕受伤又害怕伤人,有多少是无意间。

很多时候,追悔过去,可是,那却也是我们当时所能做的唯一的选择,自认为最好的选择,只是我们当初都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但伤害却不约而至。

她是明白的,明白龙浩轩的。我们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只是面具不等于虚伪。我们只是在不同场合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面貌。我们只是选择最安全的姿态,我们只是选择自卫的形式。他从小的经历,让他以冷漠来伪装自己,就算后面因为有了生活的动力,有了积极的追求,却也很难完全敞开。他只能向特定的人群,展开他最真实的一面,展开他孩子气的一面。其实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在寻找这样的人,可以完全容纳完全的自己,不用伪装,不用掩饰。而当感受过爱,不管他的外在形式,以一种怎样的姿态出现,他再也不可能回到之前完全一屑不顾的状态。就像他,对傻宝他们凶,只是换了一种形态的关怀,一种更安全的姿态。否则,他若是真的不在乎,他可以完全像以前一样冷漠,完全不理会。

是不是每一步成长,都要经过伤痛?或许应该是伤痛不一定带来成长,它可能使我们偏离轨道和方向。但成长往往需要经历伤痛,我们在体味失去,感受心痛,体验无常中,慢慢领悟。我和他,我们是否注定需要经历这般的情感之殇,才能寻找到彼此。

她看着他的日记,体会着他曾经真实的悲痛,那一刻,她感觉到他们似乎共同经历着这一切,他们的生命通过这样的形式真实的连接,真实地融为一体。

她愿意随着他的步调去感受这一切,如果这是他们必定的经历的话。

后来的一星期中,可能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在我的梦境中交织。傻宝所说的感觉,我似乎能有所体会。在梦中,我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我感觉一种莫名的力量拉着我,使我坠落,感觉在一个没有尽头的悬崖中不停直坠,什么也抓不住,有一种无尽的绝望,我试图去握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濒临崩溃的窒息感,感觉什么都会在一瞬间消逝不见了。大哥,傻宝,猴子,刘奶奶等等,都在我的生命里逐渐消失,我也想要留住他们,他们却离我越来越远。这样的惊恐,这样的无助,在我的梦中反复的上演,然后有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自己的心里想要着什么,强烈的渴望,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影,越来越清晰,只是自己还看不清楚。

知道第七天的早上,我再一次从梦中惊醒,醒来的那一瞬间,我的眼前浮现的竟是雨薰的身影,她的笑颜,那一刻我的心,出奇的平静。好像一切本该如此,生命的本该如此平静。我意识到,曾经是她伸给我无形的手,让我重新开始,重新体验生活。有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有些事情你一直想不开,可是,有时,就是那么一瞬间,你突然豁然开朗了,一切突然想通了,反而想不起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地想,如此的愤怒,如此的怨恨。很多事情,就是一秒间的事情,突然你看事物的角度不同了,明明还是同一件事情,可是现在摆在你眼前,你会用新的视角去看它了。

你开始理解这样的谎言,你开始明白这背后的深情,你开始被感动,你开始发现一切如此可爱,一切如此值得眷恋。我现在能够明白,有时候,我们经历的痛苦,并非没有依据,并非没有意义,有些谎言必须揭开,有些伤痛必须撕开,有些成长必须经历,或许真的很痛,或许曾经看不开,或许曾经望天埋怨,或许曾经厌倦生活,或许曾经不屑生命,但是,走过,度过,一切会是一片新的风景,一切会是新的面貌。

只是,我虽然不再怨恨,但是我却依旧迷茫。这样的感情,究竟更多是感激还是爱情呢?大哥说的没错,爱恨只在一线之间,很多时候,错把爱当成恨会让你后悔一辈子。而我也知道,给不了爱情,给予感动,同情,比对她憎恨更残忍。我必须想清楚的,我不敢冒冒然行动,不过,至少我能明白,她会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如果不是爱情,如果可以友情,如果她愿意,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将她视为家人。

如果是爱情,我愿意倾覆全部,去付诸一切爱恋,我愿意去弥补我们错过的一切一切。如果不是爱情,我不会以同情的姿态,我愿意真诚地守候她如朋友一般,如家人一般,默默守候,默默祝福。

而我明白的是,敏瑜只是我生命中曾经的年轻,幼稚的青春岁月里,一时想要抓住的人,是曾经的真实,曾经的真情,但是更多的放不下的只是无法获得的不甘心,是错误的幻象换来的情感的延续。只是一个没有真实的存在,曾经的以为一直的共同度过的生活,共同拥有的记忆,都是虚假的,这份以为的爱恋也就没有根基,那份眷恋只剩记忆里的那份幻影,已经没有了真实的躯壳,我们只是陌生人而已。

或许遗憾,但是现在已经淡然。毕竟曾经的生命里,如果不是这般,也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人,这样无所求地爱着你。

这些年,和我真实走过这般岁月的是雨薰,让爱生根的,也是这一个真实的灵魂。只

是,换了面貌,自己的情感还是依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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