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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分手在冬季

第二天一早,紧张的高三生活又开始了,唐钰和刘欣又开始了每天学习、吃饭、睡觉这紧张而又枯燥的生活。唐钰的学习成绩从小就不错,在班上一直是中上游,而且初中高中一直就读于当地的重点中学,如果继续努力的话考个一般的重点大学是不成问题的,家里的亲戚朋友也都很看好他;刘欣虽然比不上唐钰,但是考上大学还是绰绰有余的。然而,自从2000年的元旦假期过后,唐钰的心思总是不能完全放在学习上,上课也老是开小差,时不时地就会想起那两天假期里发生的一切、想起双方爱的承诺;想必刘欣也是如此。一次物理课上,老师正在讲台上讲例题,唐钰又开始开小差了,

“唐钰、唐钰…”

“喂、唐钰,老师叫你呢!”

同桌刘强推了一下唐钰,轻声说。

唐钰这才回过神来,茫然不知所措。

“唐钰,现在是关键时期,要用心学习啊,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啊!”

老师语重心长地说。

听了老师的话后,唐钰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中午休息时,班主任周老师把唐钰叫到了办公室,一进门,周老师就开门见山地说到:

“唐钰,近来有好几个老师向我反映你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啊。你的成绩一向都不错,老师们对你的期望也很高,能不能告诉老师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听到这里,唐钰不由自主地底下了头,小声回答到:

“没什么事情,周老师,以后我会用心学习的,绝不辜负各位老师对我的期望。”

“唐钰,我还听说你跟隔壁班的一个女生交往过于密切,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可一定要把握轻重啊!”

听到这句话后,唐钰更是无言以对,双方沉默了几分钟后,还是周老师先说话了:

“好了,唐钰,你先回教室吧,好好想想老师刚才说的话,把全部心思和精力都用到学习上去啊!”

唐钰轻声应了一声,低头走出了老师的办公室,回到了座位上。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唐钰每天都在不停地提醒自己要集中精力学习,然而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每天一有空还是想着跟刘欣见面,哪怕只是看一眼,说一两句话也好。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又到了期末考试了,五门考试全部结束后,唐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考试虽然结束了,但是唐钰的心里却一点也放松和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感觉这是这么多年来自己考得最不满意的一次。看见同班的同学一个个兴高采烈、有说有笑地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欢度春节,唐钰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干嘛呢,唐钰,还不走,晚上哪玩去啊?”

同桌刘强对正低头发呆的唐钰说到。

“你先走吧,晚上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有空再一块玩吧!”

唐钰头也没抬地答到。

“哦,那我走了啊!有事打电话啊。”

说完刘强也快速离开了教室。唐钰抬头一看教室里只剩下寥寥几个同学了,再一看刘欣正在门外看着他呢。唐钰这才收拾好东西,起身走出了教室。

“干嘛呢,钰,我看了你好一会了,你不太高兴啊。考得不好吗?”

刘欣关切地问到。

“没事,我们回去吧!”

说完两人朝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唐钰还是少言寡语,到了校门口公交车站后,两人先后上了车。十分钟后,车就到了刘欣家附近的车站。

“欣,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想早点回家休息。”

唐钰总算开口说话了。

“哦,好吧,电话联系啊!”

刘欣显得有点无奈的回答到。要是在以前,每次公交车到刘欣家附近的车站后,唐钰都会跟刘欣一块下车,把刘欣送到楼下后再坐车或者走20分钟的路程回家。刘欣下车后不到5分钟,唐钰也到了,下车后,唐钰却不愿意往家的方向走去。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父母的询问,怎样面对父母那殷切期待的眼神。想着想着又来到了湘江河畔,远远地向江对面望去隐约还能看见那棵许愿树,思绪又被带回到了不久前的那个难忘的夜晚,那也许是唐钰18年来最快乐、也最难忘的一晚。

“唐钰,在这呆着干嘛,赶快回家啊!”

听到叫声后,唐钰回头一看,妈妈正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呢,唐钰只好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跟妈妈一块回到了家中。到家后,爸妈对唐钰的询问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这一次唐钰回答的不像以前那么爽快,声音也低了许多。爸妈从唐钰的眼神中大概知道了这次考试的结果,但是在这关键时期,他们也不想给唐钰太大的压力,所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三天后,考试成绩出来了,五门功课总分750分,唐钰只考了465分,排在全班的第37名,这是一个唐钰怎么也想不到的成绩,这几年来唐钰最差也能排在全班前20名,偶尔还能冲进前十,但是这一次……。把成绩单拿回家给爸妈看过后,爸妈看着成绩单许久没有说话,他们似乎不相信这是自己儿子的成绩单。

“哎……”

在长舒了一口气后,爸爸终于开口说话了:

“钰儿,我不知道这次你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希望你自己心里能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作为父母我们也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不过你要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想想,以你现在的成绩顶多上个大专,离重点本科还差的远呢;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那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就全白费了,我和你妈这么多年来的期盼也要化为泡影了。”

听了爸爸的话后,唐钰低着头回到了房里,轻轻关上了房门。吃完中饭后,刘欣给唐钰打了个电话,想约他出去走走,被唐钰婉言拒绝了。整个下午,唐钰一个人躲在房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自己的成绩单、回想着爸爸对自己的教诲。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晚餐过后,唐钰跟家人一块看了会电视,等家人都睡了后,唐钰又回到了房里。此刻他拿出了那天晚上刘欣在许愿树下送给他的卡片,

“最爱你的人是我。”

唐钰情不自禁地读出了声。然后,他拿着卡片轻轻地出了家门,一个人来到了河对面的那课许愿树下,掏出了那张卡片,

“欣、对不起,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不辜负每一个关心我们的人,我们还是斩断这段本不该开始的爱情吧!”

唐钰含着泪对着卡片说到,说完后他深深地亲吻了一下卡片,然后把它向湘江抛去,让它随湘江一路北上,最后消失在茫茫的江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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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