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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暗疾(3)

大头到了老虎的麻将馆,把窝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老虎揪起来,把事情说了一遍,老虎当时就蹦了,骂道:怪不得今天下午这帮**没到店里来,怎么不早说啊!穿上衣服,钻进门口他那辆改装过的北京JEEP,直奔东关派出所,大头拿着盈盈给他的钱,凑了一桌人,玩了起来。而此刻的翟盈盈正坐在回老家的火车上,心急火燎地想抓个空子借个手机给大头去个电话,但她走到哪,她姐就跟到哪,寸步不离。

翟盈盈就像被发配的囚犯一样,喝口水都要请示一下,说话轻声细语,生怕她姐在火车上扇她,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这辆硬座火车报站,马上就要进入河北沧州站的时候,终于有了机会,她姐忍不住要去个厕所,让盈盈看着行李,盈盈瞅准机会,问对面那个长相憨厚的大哥借了部手机,拨通了大头的号码。

大头正沉浸在赢钱的兴奋中,把桌上的钱划拉到自己的怀里,重新洗牌,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他不耐烦地接了电话:“这TM谁啊,打电话不分时候!”听到翟盈盈带着哭腔地说她正在回家的火车上,来生再见,这是用别人的手机打的,别回了。大头刚要说什么,电话挂断了,他像是遭到了点击,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个左脸有刀疤的男人透过烟雾眯着眼睛看着大头,问道:“看你那猴样儿!出了什么事儿?用帮忙吗?”

大头把钱往口袋里一塞,骂道:“草!盈盈跑了!哥儿几个再找个人吧,失陪了。”

脚上像是抹了油,他钻进他那辆二手黑色桑塔纳轿车里,却发动不起来,连着好几脚踩滑,定了定神,车像是一头迅猛的豹子,咆哮着向他们的出租屋驶去,进了屋一看,屋里一片狼藉,他的衣服散乱地扔在地上,床上,门上还有一件夏天的体恤衫,滑稽地套在门把上,他一把拽下来,扔在地上,翟盈盈带走了所有她的东西,只剩下洗手间门后面一件没来得及洗的半大毛衣,还有她的牙刷,这是她在这个屋里最后的痕迹了。

大头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踢翻了边上的纸篓,竟然从里面跳出来一张手机卡。他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宝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张卡,用手机拨打了盈盈的手机,一个甜美的嗓音告诉他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他迅速把卡装进自己的手机里,果然是盈盈的手机卡!

盈盈她姐在带盈盈走之前,把这张卡从她手机里抠出来,扔进了这个纸篓,没想到还是被大头发现了,但是光有卡有什么用,他依旧无法联系到盈盈。他看到方琼的手机号,迅速拨了过去,被对方挂断了,他心情糟透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琼去位于楼下的永和豆浆,买了两杯豆浆,两笼袖珍小蒸包,伺候着段震杰吃饱喝足,和他商量着今天她想开车去上班,段震杰心想他又要骑那辆没扎的破电动车去上班了,但最主要的是他担心方琼不会开,万一出点事儿什么的,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又不会开,万一出个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爸交待。过两天有时间找个宽敞的地儿,我教教你再说。”

“嗳,你也太小看我了,把车发动了不就完了,我小的时候,我爸开车,都让我把着方向盘呢。”

“掌握方向谁不会啊!你别添乱了。再过两天让你开,看你猴急猴急的,我先开着,别跟我抢啊!”

“我爸是给我买的车嗳,段震杰,你要搞清楚,我有权决定它的所有权,哼!把钥匙给我!”“不给!”“你怎么这样啊,你不爱我了。”“好好好,只要不依着你,你就说我不爱你,给你钥匙!”

段震杰把钥匙递给她,详细说了一下哪个是油门,哪个是刹车,车是自动挂档,在哪个档上比较合适,其他不要乱动。骑着电动车一直跟着方琼,车开得很慢,像蜗牛一样慢慢地挪着,段震杰估摸着上班时间,快迟到了,觉得离方琼的公司不远了,他朝方琼挥了挥手,说了再见,向单位的方向驶去。

段震杰一走,方琼有点慌,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怦怦,怦怦,她小心翼翼地将车靠右行驶,为后面的车让路,她安慰自己下次应该就不会生疏了,太丢人了!实在不行就在后面玻璃上贴上两个字:实习。

前方出现了红灯,她踩了刹车,车猛地停住了,像是一匹马跑着跑着,突然被主人拽住一下脖里的绳子,若真的换作一匹马,非来个人仰马翻不可。方琼吐出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汗,将两手摊在一边,准备放松放松,并排着停了一辆红色夏利,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正盯着她看,透过车窗,方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看什么看,色迷迷的,没见过美女吗!”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也露出头向这边张望着,他们嘴里说着什么,方琼发现那两张坏笑的脸上流露出的表情里似乎还多了几分轻视。

这两个无知的男人或许不知道面前这位姑奶奶脾气一点都不好,只见宝马车的右车窗缓缓地落下来,她斜着眼睛瞪着他们,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把头缩回去的同时说了一句:“又是个二奶!”

这句话迅速传递到了方琼那像雷达一样正在定位目标的耳朵里,到底被她听清楚了最后这句总结性发言,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正抿着嘴,意味深长地冷笑着,方琼伸长了脖子,大声说道:“你见过二奶这么早起来上班的吗?别以为自己没钱买宝马,就可以随便诋毁开宝马的女人!如果你实在闲得没事,就掐着指头算算你的夏利车还有多长时间到报废期,报废之前是不是该准备一辆自行车代步呢!”

说完这番话,方琼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对方的反应,一边不慌不忙地按了一下自动键,车窗关上了,两个男人没想到这张二奶脸嘴茬子还挺厉害,坐在驾驶座的男人竖起大拇指说:“你牛!”

绿灯亮了,夏利车迫不及待地开走了,方琼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忽然听到后面的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她这才发现车不知什么时候熄火了,后面传来了叫骂的声音,方琼彻底麻爪了,越着急车子越发动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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