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震杰吃饱了早饭就往家赶,拿着他爸给他的1500块钱,一路吹着小风,耳朵冻得通红,他本来有一顶帽子,还是牌子货,据说是时下流行的韩国样式,是方琼给他买的,但也是方琼给他扔到了洗衣机里和不同色的衣服混在一起洗,被染了色,白色羊毛的,很暖和,段震杰将车停好,双手捂了捂冻得快失去知觉的耳朵,他忽然很怀念那顶羊毛帽子,只可惜已经变成了“杂种羊”,但心里仍是欢喜的,等买了戒指,离迎娶方琼就更近了一步,他哼着歌上了楼。
方琼的心始终都悬着,听到开门的声音,迅速跑了过去,看到段震杰像往常一样露出笑脸,心稍稍放了下来,她走过去轻轻捂住他的耳朵,很温柔地给他揉搓着,段震杰把她揽到怀里,问她:想我了吧?
方琼点点头,止不住地心疼,她说:“一会儿出去先给你买个帽子戴,你说给你买个金帽子戴,你也能戴成黑的。”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忘不了开玩笑。
“你这死丫头,这个帽子可是你的功劳啊!”段震杰拿起在鞋柜上的那只被染得面目全非的帽子说着。
方琼没有争辩什么,嘿嘿笑了两声,很多时候,她都忍不住要唠叨段震杰两句,即使是错在于她,也不放过任何机会,也许,这种心态无非就是想要对方变得更优秀吧,然而对于她来说,现在的段震杰的爱似乎没有任何可挑剔的了。
方琼走进卧室,打开大衣柜,翻腾了半天终于找到被她妈吴芬收拾到一个角落里的黑色口罩,那是方琼去年在一家动漫店,给段震杰买到的日本著名的漫画《火影忍者》上的一款高仿货,段震杰一直嫉妒他一个单位的哥儿买到了漫画上的一条发带,方琼记在心里了,没有对他说就买了,尽管不是原版,但看出段震杰很喜欢,像个孩子一样。
段震杰戴上口罩,顺手抄起他们公司发的一顶黑色安全帽,戴在头上,迅速跑到厨房,拿了一双筷子,跑出来对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方琼一声大喝:“不许动!把你手里的苹果给我交出来!”
方琼哭笑不得,她看着他那一身装扮,矫情地说:“讨厌!”走过去抱了抱他:“太可爱了,你就穿着这身出门吧,哈哈。”
段震杰摘掉帽子扔到一边,说:“那可不行,我要为老婆注意自身形象,那样搂着你的腰才般配嘛。”
他换了一件羽绒服,穿了一双大头皮鞋,方琼啃完苹果,稍微化了一下妆容,两人一起出门了,宽敞的路面上,几乎看不到自行车和电动车的容身之处,放眼望去,都是形形色色的高档汽车,披着光鲜的金属光泽,肆无忌惮地排泄着油气呼啸而过。在这座城市,汽车道永远是柏油马路的霸主,甚至没有机动车道,只要遇到红灯,会塞一长队车,歪歪扭扭地像一条很花哨的龙。段震杰载着方琼小心翼翼地行驶在路上,生怕撞了哪个不长眼的行人。
方琼指挥着段震杰径直来到了一家361°专卖店,进了店,段震杰相中了一款棉帽,上面有着蜘蛛侠一样的图案,方琼无奈地讽刺他---心理成熟度还没过青春期,掏出钱来,去付款,段震杰坐在店中间的沙发长椅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他心想,怎么又是她,正想要扭过头去,恰巧影子转过头看到了他,还喊了一声:“小杰!”
段震杰有些不安,尤其是旁边那个男人让他不安,脖子里戴了一条粗重的金链子,皮肤黝黑,留着一个流氓头,看着像个黑社会,说:“这么巧啊!这是你男朋友吧?”
站在一边的大头一脸横肉地打量着段震杰,翟盈盈说:“恩,这是大头,我男朋友,这个是方琼,就是经常跟你提起的那个姐妹儿,她老公。”大头看着段震杰友好地点了一下头,翟盈盈本以为只有段震杰自己在这,不料方琼提过售货员交给她的袋子,走了过来,方琼对大头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心中连连叫苦,翟盈盈刚要说什么,方琼急忙插话说:“你们也来这逛啦!”
“是啊,我陪大头来买个外套穿,我手机号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幸好碰见你了,亲爱的,上次在上岛...”
翟盈盈又想虚伪地客套几句,想说一别几日甚是想念,但此时的方琼尴尬极了,她赶忙说:“你手机号码换得还怪勤呢,怎么不说一声,号码多少!”她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段震杰。
大头走到一边去看架子上的鞋,卖货的小姑娘跟在他屁股后面不停地介绍这个,那个,他也不厌其烦地和她搭讪,随便聊着,比如说今天你粉底擦多了,你的发型很好看,你穿的是你们发的工装吗?那小姑娘脸红到了脖子根儿,眼疾手快地随便拿了两件外套,想把大头支进试衣间,不过大头一脸坏坏地说我来买鞋的,那小姑娘又果断地拿了最新款的鞋递给他,大头脱下鞋来,开始试鞋。
方琼记下了翟盈盈的号码,看到大头在试鞋,于是,急中生智地说:“你家大头在那试鞋呢,一会儿他可能还要去试裤子,还不过去看看,你们慢慢挑,我先走啦。”
翟盈盈听了这话,火突突地冒了上来,朝大头那边张望着,“这个贱人!”看样子又是她买单。
方琼赶紧过去拽起段震杰就往外走,“亲爱的,我们先走啦!”听翟盈盈在后面喊了一句:“方琼,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啊!”像是重点交代了似的,方琼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啊!知道啦!”
她拉着段震杰迅速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与此同时,翟盈盈的姐姐已经坐着火车赶到了这座城市,她在出发之前给翟盈盈打电话不通,这并没有阻止了她,翟盈盈完全低估了她姐姐的魄力。她姐姐坚信只要守在她上班的歌厅那,不信逮不到翟盈盈。翟盈盈也想到了,既然怀疑是店里的梦梦告的密,耍阴招肯定不留情面,梦梦一定会把她所在的歌厅名字等等全盘托出,以增强可信度,她给老板娘请了几天假,想避开她姐姐,她相信方琼的主意,只要不照面,她姐姐肯定呆不长时间,但她忘了,若是遭人算计,那是防不胜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