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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推荐序四:最初的村民

要我给“沈老板”的大作写篇序言,写什么呢?

就写写我作为良渚文化村最初的村民的生活吧。

2008年农历新年,我把父亲母亲从临海乡下接到杭州。汽车从高速公路下来,驶上繁忙而寂寞的104国道。又开了2公里,车子闪进一条竹子掩映的乡村公路。接连两个转盘之后,车子开进了白鹭郡北的大门,然后一路弯弯曲曲上坡,最后,车子在一片树林前停下,右侧是和山林融为一体的我们的家。父亲忧心忡忡地从车上下来,说:“从乡下来,没想到又回到了乡下。”

初来乍到的父亲觉得良渚文化村太像临海老家了。

我每天就这样先走高速公路,然后走104国道,再走乡间小道,回家。我选择在这里安家,多半是因为脑海里对故乡的记忆。回到这里,就像回到了童年生活的村子。当父亲母亲也来和我们一起住的时候,这种感受就更加强烈了。我喜欢这种感受。

我们也许是良渚文化村最先入住的村民。2006年12月31日拿到房子,第二天敲墙开始装修;次年7月1日,在一番仪式之后,我们住进了文化村。

我们入住的时候,村子里几乎看不见人影,每天与花草树木和各种虫子为伴。

这里的飞虫似乎还不怎么认识人类,成群结队地堵在我们前面,撞击我们的脸。我随身带着一把蚊拍,蒲扇一样挥舞着,所到之处,是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虫子终于不敢近身,只是远远地围着转。

最难对付的是臭屁虫。一年四季,房间的墙壁,浴室的玻璃、纱窗都爬满了臭屁虫。你不能吓着它,更不能打死它——会臭死你的。在用尽各种方法之后,最后我们采取了一种比较温和的办法——用柔软的面巾纸捉住它,像粽子一样包得严严实实,迅速扔进垃圾桶里。

2008年8月,儿子在良渚文化村降生,我们发现了臭屁虫的妙用。寻找臭屁虫、捉拿臭屁虫成了每天最令儿子激动的游戏。一旦发现臭屁虫,儿子就会两眼放光,咿咿呀呀地指挥我们把虫子拿下。后来他自己会走路了,最喜欢的游戏仍然是捉拿臭屁虫。

我们的房子是西边套,站在窗前,可以看见整座山脉从不远处一直绵延到房子的两侧,悠园就被它们紧紧地环抱着。悠园正中间,有一座四方形的凉亭。我们经常坐在那里,春天听雨,夏天乘凉,冬天看雪——其实大多数时间,都只是傻乎乎地坐在那里,虚度时光。悠园的南边,一半是原生的树林,一半是新铺的草坪,有时,我会和儿子在那里把皮球当足球踢。悠园的北侧,是新植的茶园。沿着茶园中间的台阶拾极而上,是一扇通向山上的铁门。周末,我经常走出这扇门——不,是走进一扇通往寂静、纷繁的乡野山间的门。

出了门,原本是当地农民的地盘。但自从良渚文化村出现以后,当地农民搬走了,外来的“村民”开始进驻,废弃、荒芜的田地被重新开垦。你在乡野山间行走,经常会看见正在地里忙活的戴眼镜的人们。一个周末,在茶语古道的走廊里,我遇见四位正在闲聊的文化村“村民”,他们的老家分别在山东、湖南、江西和江苏。这真是当代城镇变迁的奇迹。

在现在的随园嘉树小区的位置,曾经是临时菜场。但更多时候,我会开着车到良渚镇上去买菜。那里的菜场足够大,在菜场的西南角,每天早上会有很多农民在那里出售自己家的蔬菜、水果、土鸡蛋。我通常会买够吃一个星期的菜,把一台对开门268升的冰箱塞得满满的。

村子里陆陆续续搬进一些拖家带口的村民——老人、年轻人、孩子。白天,年轻人上班去了,老人和孩子留守在村子里。傍晚,年轻人下班回家了,老人和孩子就聚集在村口,不时地朝小区大门张望。

有一次我遇到万科的吴总,我说:要是村口放几张桌子、几把椅子,那该有多好。

不久,白鹭郡门口喜事多便利店的门前,果然就多了几张桌子和椅子。那里成了老人和孩子们最喜欢待的地方。

以上这些,都是2009年以前的记忆。2009年,因为儿子要上幼儿园,我们搬回了城里。但是周末,我们会回到良渚文化村住。每次去,都会发现村子又不一样了。村子越来越大了,越来越多的亲朋好友住进了这个村子。寂寞的村子正变得越来越热闹。出了小区大门,除了乡野山间,有越来越多的热闹的地方可去。是啊,它是村子,可是,它也是城市的一部分。也许,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吧。

对我来说,最难忘的,仍然是2009年以前的日子,那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记忆。

19楼创始人

林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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