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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马致远:黄粱梦中的沧桑往事

【双调】清江引·野兴

樵夫觉来山月底,钓叟来寻觅。你把柴斧抛,我把渔船弃。寻取个稳便处闲坐地。

古人说,荒凉是一个人明月之夜斟酒赏残花,不小心打碎了杯盏,便止不住的流泪;而我则以为,荒凉不过是最后的孤单,只道是寻找儿女情,纠结了太多的破碎的风月,不能彻底的理清,不能释怀。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无法释怀的时候,马致远也不例外。

马致远,这个漫游在元大都之外的年轻人,怀着忧伤上山了。天色如此之好,他想趁着明月夜,上山寻找多年前雪夜里的樵夫,以及有点野逸、独行侠色彩的钓叟。年月久了,人心的苍老也是无法抵挡的,当年对饮的人如今独坐空山,多少山野间的野狐、云朵,随着时间去了,留下尘埃在那冷清的石阶上面,他也没要把握能确定找得到昔时的美好。

我在读元曲的时候,时常会有这种感觉。本来元曲的世界应该是向关汉卿那般生动、具体,但遇到穿着灰布袍的马致远,一下子就陷进元代那忽隐忽现的世界。曲子里的伐木者,他在悬崖和树林里等待爱情的到来,钓叟则是过着一种平淡而知足的生活。仿佛马致远一下子就把我们带到了久违的世外桃源,远离人间烟火味。

依稀之中,可以看到元代那些黄粱梦中的士子,提着酒壶,挑着灯笼,打渔、晒网、夜读书,个个是温情的男子。远远地看着他们在城墙的一角,山野的一隅,在屋檐下,遮风挡雨的人赫然便是马致远。那城墙是青灰色的,衣袍也是枯槁之色,人来人往的闹市,祥云似的一朵朵的青灰色,飘到屋顶,长长的一声唏嘘,雨停了,那影儿忽地闪去,一壶温热的酒,月光是醉晃晃的。

山间一壶酒,处心积虑追求的东西,在这个空荡的世界里,最终化为芥末,只有酒还是那盏老酒。我对马致远这首曲子的喜爱,远超出他的其余作品。我喜欢他这种简单的心境,远唱着、说着、念叨着,穿着灰色的袍子在深山的小道上渐行渐远,偶尔有飞鸟啁啾一声,这便是他的魅力。

也许在现代人的观念里面,马致远是一个糊涂人,只知道哼曲子、和老友喝酒,不务正业。而我们呢?面对世间的诸多事情,一度无可逃循,期望天荒地老的爱情,却不能像传奇里的人物,有着分身术或者老练的智慧能应对更为残酷的逼迫。

仔细读马致远的这首曲子,你会有和我一样的心动。马致远的这曲子让人痛到心肺,于人生最明亮的光景之中,看到了虚弱不堪与荒诞、破败,想逃开现实的罗网却又无处可去的尴尬。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欣赏他的才华。

回到这首曲子本身,我们看到的是马致远内心世界里轻轻的叹息。

山间伐木的樵夫,在他砍倒一棵百年的古树那一瞬间,也许有点迟疑,疑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想喝点水,想在树下休息一下,或者到山谷下去看看昔日的老友。

也许马致远是在梦境中与这些樵夫、渔翁相遇的,每个人都鹤发童颜,仿佛与世间离得远了,拉开了距离,心里豁然开阔、明朗了。所谓的厌恶感,带着绝望和伤心,他们在山林里栖身,终于能够容得这艰辛的浪漫。

樵夫醒来,人世间似乎已经成为空谷,四下里不见一个人,他只知道自己要去山中伐木。春天的时候,树木是那样的茂盛,小鸟儿在林间飞来飞去,阳光从头顶洒下来,金色的光芒那样的晃眼,樵夫的脚步也晃悠悠的。那利斧闪亮的光划过树木的根茎,瞬间草木的香气便溢了出来,抬头看看密密的枝叶,嗅着着清新的气息,舒展一下身体,樵夫便开始了有节奏的砍伐。

马致远听到这伐木声,良久才回过神来,侧耳倾听,想分辨声音的来源、方向。

四野里是那么安静,马致远在山脚下望着苍苍山路,犹豫不决。

樵夫是愚钝的,只知道伐木,在山中游乐,不知世间事,或靠下棋消磨时光。也许马致远在想象这个伐木的场景的时候,看到了那斧头之下飞溅的木屑,芬芳的气息让他动了心,决定要做一个这样的人。当他身处闹市,杯盅往来的时候,找不到可以推心置腹的人,就会浮现这样的念想。那个凄厉、幽怨、空玄的灰色身影,在元代的清朗天气里面,似乎积压了太多的怨气。

的确,没有人能坐在一起热闹地喝一盏,心里怎么会痛快得起来呢?每每读到此处,我都会觉得马致远其实就是另一个我,在酒宴散去、喧嚣过后,想找个山谷躲进去,寻老友喝一盏,不用去想黑夜与白昼。

马致远应该是同意我的想法,你可以想象他风尘仆仆地进山的心情。月光出来,映得他脸上一片银色,眉、须都染上这银色,仿佛他是白发苍苍,一朝的光景倏忽过去,回到前世,钓叟和樵夫都是他自己的另一个化身。那念唱的、聒噪的、咒骂的、计较的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凭据,落得形单影只,没有安定之处。

作为元代最具代表性的散曲家之一的马致远,他的这首曲子写得清汤寡水,与关汉卿、郑光祖笔下那些人物明金色的脸谱,人物的沸反盈天相比,有些孤僻之感。没有粉墨登场艳丽女子的胭脂缘分,只是一个人在远离仕途、踏遍了万水千山的沧桑。

只是如果你仔细的读这些曲子,知道这一生不会以悲剧收场,却也免不了孤单、冷清,心头便会明朗许多。这一代人觉得在世的追求不过就是和马致远一样,只要有山间的明月,疏淡如烟的酒,便能安稳的度过困难的光景。

红袖添香,只是传奇故事的虚构,遥远的向你走来的,是马致远的身影,似乎元代的曲家内心太多的郁闷和怨仇,在世事漂泊之中永远无法真正的平静下来。虚构,轻描淡写的人生,不足与表现他们的困顿与失意。

元代散曲家写隐逸情怀,是旷野极目远眺,江流与云朵皆入心胸。马致远写山野之情,不需浓酒、蜂蝶、青梅。它有一种淡入流水的恬静,如山谷里有一座亭子,一盘棋,两个闲人绿蓑衣紫罗袍,百无聊赖之中吟唱旧事沧桑。

一座亭子,穿着布袍的人,在亭子里饮酒,这样的故事,似乎多年前就曾被无数次的传说过。只是不记得那亭子里的人经历过多少世事颠簸、而今看他端坐山上,风轻云淡的样子,是经得起消磨和质问的。

马致远(约1250—1321至1324年),号东篱,一说字千里。冯沅君《古剧四考·跋注》:“从马致远的散曲,我们颇可看出他的身世。《蟾宫曲》道:‘东篱半世蹉跎。’《哨遍》道:‘半世逢场作戏,险些儿误了终焉计。白发劝东篱,西村最好幽栖。’《黄钟尾》道:‘且念鲰生,自年幼,写诗曾献上龙楼。’《青杏子》道:‘世事饱谙多,二十年漂泊生涯。’由此可推知马在少年确也是功名路上人。”马致远人到中年中过进士,也曾在大德年间南北辗转出任过江浙行省官吏,后返回大都(今北京)任工部主事。早先受到儒家思想的蒙熏,后来逐渐在这样的奔波之中被涤荡殆尽。也是这个元代小官吏向时代的艺术家这一身份转变的过程。这篇曲子歌咏野兴,意境坦荡、开阔,却也平静自然。“樵夫觉来山月底,钓叟来寻觅。”简短的两个场景,却包含了中国文化精神最基本的两个身份符号:樵夫与钓客。

樵夫和钓客,也许是那个时代最轻灵的两种身份了。

春天的樵夫,来到山林,雾气尚没有散尽的时分,一脚踏空了,你就进入了这个玄虚的境界。他在尘世的不得意,在酒楼上的孤独,化作云烟和虚无,在这山林间久久缭绕,经久不息,孤独是他唯一的朋友。

扔掉了那柴斧,是你大彻大悟的第一步,而上了那逆流的船儿,则是你超脱的必经之路。柴斧和渔船,日常世俗之中常见的事物,在这里让孤独者有了难耐的寂寞。因为寂寞,便想起做神仙,或者做书童,都是一样的寥落。

这种主体人格和生命意识就隐藏在日常的劳作、躬耕之中。

比如:深山垂钓,泛舟溪畔,本身就是带有清虚、空灵色彩的。从元代的俗文化背景来看,马致远的这种清虚之情,与传统的隐逸精神是存在区别的,更接近道家的隐逸文化精神,而主体的人格也更倾向于对现实的参悟、觉醒。

在这篇曲子里,垂钓者和樵夫是可以作为俗文化生活中的身份符号的象征来理解的。

元代文化符号之中,隐士,它一如既往包括了樵夫、钓客、渔翁、僧人、采药童、乘鸾客,以及一部分求仙问道在政治场呼风唤雨的朝廷官宦。同时也有蒙古族文化与中原文化交融初期,民族心理上的认同感带来的问题,这些都是解读马致远笔下樵夫、钓客心态、精神世界的途径。马致远写西风晚钟、老僧禅定,却不是纯粹的禅隐,它是以世俗的智慧呈现的时代悲剧,有道家的生命观念,以及向上的超越色彩,这也是隐者情结与传统文士所不同的地方。在这种思想背景下,将樵夫和钓叟的生活用描述性的语句表现出来,有很强的画面感,像是叙事诗一样,在语义上表现的是对儒生、道士与隐者一类人物的看法,倾向于道家而兼有传统隐逸文化的影子。

这个影子,其色彩,是暗淡而清冷的,犹如一个雨季,有点漫长,曲子唱到了婉转处,便陷入了悲伤。

一首悲伤的诗,是清澈的月光,照在古人的额头,窗阁。

栖身在芭蕉叶下,林木葱郁,阳光温暖,樵夫放下他砍伐山野树木的利斧,在整篇曲子的语境之中,也是一种解脱,放下俗世功名的暗喻。这一点时人说他过一种“酒中仙、尘外客、林中友、曲中游”的生活在本质上是一致的。樵夫的利斧是砍伐、斩断、截取,它是介入、获取,是矛盾、焦虑的根源。所以马致远写“你把柴斧抛,我把渔船弃。”今日春来,明朝花谢,这就是归隐的情结和智慧,对时间和岁月,生命意义的理解是轻重兼有。而渔船,它在世间的风浪之上行至荒野之地,索性丢弃了它,独自登山去拜访老友,这里也显示出钓叟的人生境界。

黄花瘦、药炉散发出清苦之香,野菜的味道唤醒了这些元代的凡夫俗子最敏锐的神经,蓦然感到失落、困顿。古寺、渔灯,风雨之夜,马致远的精神之舟在元代的政治风浪之中无法停泊、靠岸。他对生命的虚空,生存的价值的主导思考,决定了他善于营造、抒写孤瘦、清寒的散曲意境。他笔下的山是空山,没有鸟语、落雪、雨水,只有两个凡夫俗子即兴对谈,连古寺、寒烟、客舟都不见踪影,茅舍柴门之下是渔人、樵夫。樵夫、钓叟,他们索性也不摆棋子,不设茶炊,只是掬水而饮,在这远离尘嚣的荒野寻清净的地方坐下。这篇曲子的主旨写凡俗之人沐浴山间明月,席地而坐,娓娓而谈,读者似乎也能感受到他们身边落叶坠地之音、花果草木拂动之音。

落叶坠地,那个樵夫开始静静的滤去茶盏上的灰尘,默念着生死的曲子,想象自己是坐化了的禅师,扔掉了斧头,沉浸在草木的香气里。

元代的隐士、茶客、樵夫,这些看似不同的身份,在当时的知识分子内心是一体的。煮酒烧红叶,和露摘黄花,他们能够端坐朝堂断案,也能够放下案头文牍去深山看流水落花。这是一种闲逸的情怀,它具体表现在元代士人放浪天地之间,不拘形骸的性情。他们写离愁千载,蓑衣遮雨,对世态炎凉有着深切的体会。而归隐,在元代的士人内心,是卯寸之间,天河相隔,造就了不同的心态。这种心态与其政治观念、理想联系在一起。而当时受到蒙古族统治者任用汉族文人摇摆不定的政策影响,以及全真教“以识心见性,除情去欲,忍耻含垢,苦己利人为之宗”(李道谦《甘水仙源录》)的思想影响,全真教作为初起于北宋末年,盛行于金、元,是道教的一个道家教派、思想分支,对于元代一大批文人都有极大的影响。

明初贾仲明为马致远写的《凌波仙》吊词,说他是“万花丛里马神仙”。他笔下的钓叟、樵夫,撑船修道,伐木为生,做的是日常是,行的是体力活,但是其形象却是不食烟火,清虚、恬淡。不问山中日月长短,人间怪诞、迷失,钓叟酒意阑珊,弃舟登山,穿过曲折的小径,在开阔处找到樵夫的草庐。

尘世的枝枝叶叶,在山间蔓延,樵夫和渔家此刻在月明之夜,谈论起彼此的人生。

茅屋、青山脚下是竹篱和金黄的菊花,砂锅里酒汤散发出热气,樵夫和钓客的理想对饮场景属于元代世俗文化生活中的一幕。这种生活观念和隐者的观念,与道家的养生、重视生命的存在与变化是有关联的。钓叟感觉到了江湖行舟的乏味,于是来到了山野,独撑着木船,化作天地云岭下的一片落叶。元代的隐士,其性情比较接近散曲里的角色,是即兴的。隐逸的本义并不是指离开、逃避,它是乐在其中。钓叟进山寻找樵夫,遇到采药童,或者小沙弥,取道深谷密林之处,苍莽葱郁的山野。

渔人在月色之中进山寻找樵夫,这个钓叟步履不紧不慢。“钓叟来寻觅”,显然樵夫是在更深的山里,或者行踪不定。“寻觅”,也有暗指寻找人生的归宿、真义、寄托的意思。显然在这里钓叟寻找的是志同道合者,是一个具有同样生活性情的樵夫。

钓叟行舟,水无常势,樵夫伐木,踏遍青山,只有随性而为才能在这人生的无常、世事的颠簸、凶险局面中得于保全。马致远曾经出任过浙江行省的务官,辗转于方圆九州的大地,使他对于羁旅、隐逸、官宦生涯有真实的体验和感受。想必,他对此是有着相同感受的。政治生涯,俗务权力之争远比这渔船划过的流水、风浪更让人担惊受怕。

一个元代的樵夫,进入山野大地,他的精神、气质、骨力、心身就得到了庇护。远离宫廷、酒馆、寺院,在山谷的草庐酿酒、伐木,他的日常生活和悟道,寻找乐趣的方式好像回到了诗经时代。采撷植物,伐木、用木器、青草建造居室,甚至酿酒,身体力行,或者任其自然,这种境界是出入天地之间的自在之态。

马致远的散曲写归隐之人、山林之人,不求禅趣味道、说破天机,致力于表现文中人物的天性复归。看淡山水、生死、是非,心底明净,这是他与众不同之处。钓叟,就是渔人,在山野之地撑着木舟,远远的看着青山隐隐,河流纵横,天地之间的时局如棋盘论道,荡浆摇楫,蛛丝马迹都被他敏锐的目光捕捉到。

带野花,携村酒,山水煎茶,淡而古雅,这个元代的钓叟,他的渔舟是采自深山的树木,钓竿是采自绿竹林,这种生活的哲学,或者说他的隐逸的精神核心所在就是让自己的日用、劳作、身心都与这自然界中的山野、草莽、流水、竹林融为一体。“抛”柴斧与“弃”渔船,这两个山野之士自此超出凡夫俗子的饮食宴乐境界,进入心心相通,独与青山流水为友畅谈无据的精神世界。

钓叟觉得在江湖流水之上漂荡,终于会感到厌烦,于是索性想进山寻找伐木者,也就是樵夫。钓叟的木舟,樵夫的草庐,它们寂静的在大地上的山谷里面呼吸,等候两个人的回归,仿佛这也是马致远写这篇散曲的本义。因为世俗世界的荒诞、危险,常常威胁到人们。

他们都是无名的,也不需要身份和标识。马致远写樵夫,是性情笔墨,是忘情、痴愚,其句子不事雕琢,语言平淡自然,亦是独具智慧。“你把柴斧抛,我把渔船弃。”本来就已经身在青山,云深不知处,现在这两个闲散的人儿却又要丢了柴斧,弃了渔舟、钓竿寻一处安静的地方闲扯、胡侃,说起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这心的修为就不是处处标榜自己隐士身份却沽名钓誉之辈能达到的。

在这篇小令里,作者的叙事手法极其精妙。但是这种情结并不是神仙道化剧,时年马致远写小令,其内心不愿同流合污、混迹朝野,尚有几分慷慨激越。他和元代的许多知识分子一样希望能在苦闷彷徨的处境中寻找到拯救自己心灵的方式。身居古老的深山,心闲、意懒,就像唱着曲词的优怜那样,有着独特的生活方式。渔人借着月光,穿着一件薄衣衫,绿色的草庐在山谷微风吹拂之下,在雾中看起来像是世外桃源般的宁静。当然,做隐士并不是一种仪式上的皈依,或者像高僧,道人那样进入淡定、不牵不挂的状态。马致远笔下的樵夫和钓叟着重的是一种自在心。这自在心就是“寻取个稳便处闲坐地”的趣味,无拘无束,天真自然,这才是真正的归真反朴,是隐士的真精神。或者说在马致远的思想观念里,隐士的身份是次要的,关键是这种山野生活的习性,心灵状态的解脱。樵夫的心是通晓天地大光明,能领会这种劳作生活的意义和独到之处。

晚年的马致远过着“酒中仙、尘外客、林间友”的生活,在马致远笔下,做一个闲散的渔人,或者百无聊赖的樵夫,已经超出日常之境。在元代的山色、月光、草庐、微风组成的远离世俗世界、政治权力的理想栖居地,渔人和樵夫这两个身份都是隐喻。渔人与樵夫代表了山野隐逸之风,他们不问时辰、年月、世态炎凉、忘情之处,只是闲扯胡侃,说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不谈生计,不谈古今,有几分怪诞,也有几分高妙。

元代的樵夫在深山的月光下,陷入了沉思。隐士与白云为伴,山野啸歌,有清疏之气这宁静的月光洒在草庐、衣襟、鞋子上面,银白色的清辉在露珠上闪动。归隐如撑船渡河,须得稳当,自然,顺遂性情。

元代的月夜,一个撑船的钓叟,伐木的樵夫,在山顶建一座属于自己的草庐,在流水之中悟得自己的智慧,“寻取个稳便处闲坐地”,他们已经脱出世俗的枷锁,回归本性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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