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纽约市不远的纽卡塞,有个房屋修缮店,店主叫凯思·奥尔逊。此人33岁,腰圆体壮。他的妻子珍妮弗·奥尔逊,虽说以前曾离过婚,如今已年近30,却依然美丽动人。
1979年4月,凯思与妻子从加勒比海的大巴哈马岛度假后,开开心心回到夕照溪胡同712号家里。
夫妻俩一进厨房,开了窗户,顿时怔住了。他们真不敢相信,10天前离这儿100码之外还是一片平地,眼下竟屹立起一座维多利亚式楼房。这房子是天上飞来的?地下冒出来的?真是个谜。
凯思怀着猎奇心理,放下行李就跑去想看个究竟。他到了那新屋前,见泥路上留有巨大的车辙印,又发现小楼的墙壁上到处有凹陷擦伤的痕迹,他终于明白,这座楼房不是新建的,而是从某个地方搬来的。
这楼有个巨大的外凸式窗子,像只眼睛,迎着下午的阳光,放出耀眼的红光。凯思走到前面门廊,见走道两面的玻璃窗,都是由若干六角形红玻璃构成,他再走到大门前,见门上有道扇形半圆窗,正中有个血红的圆盘,盘中是房屋的编号:“666”。
凯思正望着那号码出神,忽听“吱”一声,那大门竟自动打开了。凯思以为是屋里的人打开的,就叫了几声,但没人应声。他感到奇怪,就抬脚进门,转了一圈,见有个六角形小屋,里面一切都是六角形的,十分奇怪。
凯思不禁耸肩一笑:看来这屋子的主人准是个六角迷。他边想边上了楼。楼梯尽头是一间浴室,凯思从浴室窗往外望去,一眼就把他和妻子的寝室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由暗叫一声:糟糕,看来回去得赶快给寝室装上百页窗。
他正想下楼,突听“当啷”一声响。他转身望去,只见浴缸里躺着一枚暗褐色的钱币。他弯腰捡起,感到钱是热烘烘的,好像是从灯泡边掉下的。
他抬头望望,室内还没安装电灯,天花板也完好无缺。这钱币从哪来的?他看看手中的钱,一边是大写的字母“SC”,字母间有个图像,隐约像个伞架;钱的另一面是一个磨损的男性侧面像。钱呈绿色,磨损得很厉害,也极难看。
他见太阳快落山了,打算下楼回家。他刚出门,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唉”一声叹气,惊得他赶紧下楼。只见屋内红光一片,又见三扇窗户上出现了三个和真人一样的人像:左窗那人身穿长袖短衫,打着裹腿,英俊潇洒,满面笑容地把左手伸向当中窗户上的一个女人;那女人身穿中世纪服装,双手牵起裙子的下摆,迈着舞步,面含羞涩的微笑,接受他的邀请;右边窗户上的人像,苦着脸,一副情场失意的情态。他细看那人像的面孔,突然他吓得惊叫起来,原来那苦着脸的人像竟是他自己。
凯思惊慌地往门外奔去,只见一个没有头的幽灵堵住了他的去路,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那幽灵不见了,再走,幽灵又出现了,他定睛细看,原来是光线照着了他的影子。他这才放心地关上门。他想起了在回家的途中,妻子曾提出要请她的朋友大卫·卡迈克尔来家吃饭,便匆匆往家中走去。
大卫·卡迈克尔是位古董商,和珍妮弗有着多年的友谊。此人42岁,长得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凯思每每见到妻子与此人在一起,便顿生妒意。
尤其近一年多来,大卫的妻子死后,这更使凯思多了一份戒心。
因此,这天晚上大卫来吃饭时,大卫、珍妮弗谈笑风生,而凯思则独坐一边默默无言。直到饭后,三人坐下闲聊时,凯思才拿出从那屋里捡到的钱币请大卫鉴别。
大卫见到钱币,虽能说出它是古罗马钱,但却说不出具体朝代,他答应去找钱币商看看。但令他惊愕的是,当他一接触那钱币,就感到手指酸麻,接着便是震动,震得他额上直冒冷汗,头脑里出现了幻觉。他听到有人用外国话发出狂叫,看到手中的钱币像刚铸出一样通红,又看到有人把这通红的钱币塞进一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的眼睛里,那人便发出临死前的哀号……大卫赶紧扔掉钱币,倒在地上呕吐起来。
凯思和珍妮弗大吃一惊,忙扶他睡下休息了一会,大卫才极力控制住自己,把钱币放进口袋里,告辞回家。
第二天下午,大卫戴上皮手套,把钱币放在皮夹里,像拿着炸弹似的来到钱币市场,请钱商鉴定。经鉴定,这个钱币是公元64年铸造的尼禄皇帝统治时的25分币,价值1000元。大卫为了探明这钱币那令人发悸的奥秘,他又花了8700元向钱币商买了一枚与此钱币相同但比它漂亮的钱币。
大卫怀着解开钱币之谜的心理,回到家里,先从《古代世界百科全书》中查明了尼禄皇帝的情况,然后开始实验。他先把新买的钱币捏在手中,毫无异常反应,再拿起凯思给他的钱币,顿时手指就酸麻起来。大卫闭上眼睛,忍受着灼热和那撕裂人心的惨叫,想从中了解这钱币的真相。过了一会,那流血与死亡的形象消失了,但却闻到一种野兽的臭味。突然一道白光在眼前一闪,出现了一个人。呀!是珍妮弗。他惊讶地睁开眼睛,见屋里一切正常,他本能地一张手,哪知那个钱币竟不翼而飞了!
钱币明明紧攥在手里的,怎么会飞走呢?他感到奇怪,但他又感到很困倦。他想喝杯威士忌酒振振精神,谁知酒一下肚,他却闭上眼睛做起噩梦来。
也是黑夜,天黑沉沉的,他站在乡下的大路边,他的眼前是一大片向前延伸的不毛之地。突然,他看到有什么东西冲破沙石地往地面上冒出,接着大片大片泥土翻开了,崩散了,从一个房顶上落下来。一座房屋从地底下升起,渐渐地看清了那是一幢蓝色的两层楼,有烟囱,有门廊,但没护墙壁。房上满是鳞甲,像只大爬虫,瞪着大眼直勾勾地瞪着他。
这时,他又看到房屋地基周围的土地开始流起血来。猛地“轰隆隆”一声惊雷,接着大雨哗哗而下,血流得更快了,房屋已完全冒出地面。但地基下不是泥土,而是人的身躯,血从屋基洞中向外流淌,漫过大路,往大卫冲来,大卫吓得大叫起来。
他醒了,但仍听到远处传来隐隐雷声,又听到身边发出“砰砰砰”的巨响。
他翻身坐起,听清这响声来自隔壁邻居敲墙壁的声音,原来他梦魇时的大喊大叫吵得邻居发怒了。
再说凯思在大卫走后的第二天,他干完活,在回家吃午饭时途经那新屋,忽然看到那屋前空地上插了一块珐琅牌,上面写着:“此屋出租。汤玛士·格林。”
格林是房地产商人,凯思和他很熟。以往凡是房屋出租前需要修理,他都推荐凯思。可这次却连个招呼也没打,凯思很不高兴,就找到格林,开门见山向他打听那新屋的情况及出租的事。格林告诉凯思,那房子是他受房主之托用船沿哈德逊河运来的,一切事均按房主寇斯特的吩咐在夜间进行的。说到这,格林耸耸肩说,寇斯特真是个怪人,至今他也没和他见过面,一切事都是在电话中进行的。当凯思问起那屋的出租时,格林更感惊诧。他说寇斯特虽然托他出租屋子,但他对谁也没说过,甚至他做的那个珐琅牌子还锁在他的贮藏室里,怎么会插到那儿呢?格林还告诉凯思,关于修缮房子,寇斯特已提出请他承担。
凯思辞别格林回到家里。就在这天夜里,巨雷把他和珍妮弗从梦中惊醒。
凯思透过窗户见一个接一个炸雷劈在那新屋上,但奇怪的是那屋子却安然无恙,而屋子的起居室内却出现了红光,那光似乎是在什么人手上,跳来跳去。突然又是一个炸雷,震得墙壁都晃动起来。接着自家的门铃竟“嘀铃铃”响了起来。
这半夜三更是谁按电铃?凯思与珍妮弗急忙下楼,凯思先轻轻拉开门闩,而后猛地拉开门。咦,没人!再一看,原来是一只铲耙斜靠在门框上,压在电铃按键上了。但凯思又感到奇怪,这铲耙一年前是他亲自放在车房的工具架上的,它怎么会湿淋淋地靠在门框上呢?
这一夜凯思怎么也难入睡,一早起来想打电话,可电话坏了。他想大概是雷把电话线打坏了。可是就在这时,电话铃却响起来,他抓起电话,来电话的竟是那个神秘的寇斯特。他要凯思修那房子,并说反正你已进去过,怎么修你会知道,并说,若要去看房子,钥匙可以在前门廊找,说完挂了电话。可是等凯思再要打电话时,发觉电话又坏了。
尽管凯思脑子里有一连串问号,但他仍然去那新屋看房子、估价。他到了那屋的前门门廊,门关得紧紧的,他找遍了所有可能放钥匙的地方也没找到钥匙,他生气了。他觉得这个寇斯特说话不算话,他打算回去告诉格林,请他转告寇斯特,让他另请高明。
哪晓得他刚沿着门廊阶梯往下走,忽然“当”一声,从他身后的板壁里跳出了一把钥匙。他想准是有人扔来的,是谁扔的?他连忙楼上楼下,屋前屋后找了一遍,连个人影也没。
凯思最讨厌恶作剧,可现在有人跟他开这样的玩笑,他既生气,又迷惑。
他只得悻悻拿起钥匙,打开门,看了一遍,回家了。
他回到家里,写好估价单,就打电话给格林,请他转告寇斯特。不料格林却笑着说:“寇斯特早上已来过电话,同意你的估价。他要你把屋外漆成深蓝色,室内装饰保留白色。”格林还告诉凯思,寇斯特规定这房屋只租给未婚的、离了婚的或是死了妻子的男性。
就在凯思遇到种种迷惑难解的问题时,大卫的日子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