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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既然知道他十分爱你,你就有力量实现你的愿望。他外出回来,想亲近你时,你就尽力对他显示爱与亲情,对他说:‘夫君,你是我的眼睛之光,你是我的内在灵魂。你有所不知,村上的妇女们都到我这里来过了,她们说我没有给她们带来什么福利。’我对她们说:‘我的丈夫是位英雄,一点都不假。在战场上没有人能征服他,你们还要什么福利呢?’她们说:‘你的丈夫勇敢无比,你又能得到什么呢?如果你的丈夫能弄来骆驼,我们都能分得一峰;你有家仆,也能为我们效力;你的丈夫给你抢来一名仆女或大家闺秀,让她伺候你;这样才能提高你在族人中的地位。你要知道,再多的钱财也无法掩饰男子汉的地位低下。’你要对他说:‘夫君,说你爱我,发誓说我是你的灵魂,如果你的这些话发自内心,你就想方设法提高我在阿拉伯妇女心中的地位,也好让我因此自我炫耀一番吧!’你说过这些话,沃兹尔·本·贾比尔定会对你说:‘你说你想要哪个女子来做你的使女吧!’你就对他说:‘你就从五个有名的贝杜因部族中的某一个部族那里给我抢一个使女来吧!’他一定问你:‘哪五个部族?’你就说出祖贝代、阿米尔、舍伊巴、叶尔布阿、阿卜斯阿德南等五个部族的名字。库卜莎,只要他按照这个路子走下去,他必死无疑,你从此再也看不到他的那副丑面孔了。堂妹,你有所不知,这五个部族全部实力雄厚,强大无比,他们的骑士都是沙场上的雄狮。祖贝代部族里有骑士英雄阿慕尔·本·穆阿德·叶克里卜;阿米尔部族中有战场雄杰阿密尔·本·图非勒;舍伊巴部族中有奇勇雄狮拜斯塔姆;叶尔布阿部族中有善战英雄阿特拜·本·舍哈卜;阿卜斯阿德南部族中有一位曾经征服过无数帝王将相的骑士之王,大名叫安塔拉·本·舍达德,更是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无人能敌。这五个英雄手下都有若干善攻能守的伙伴,个个如狮,人人似虎,实力雄厚,无人能比。只要沃兹尔·本·贾比尔去进攻任何一个部族,遇到任何一位英雄,他都会有去无回,永眠旷野黄沙之上。”

库卜莎听过堂兄穆巴迪尔说的这番话,欣喜不已,笑意盈容,相信目的定能达到。

猛狮沃兹尔为自己搭的大帐,取名“华篷”,位于一棵老阿拉伯橡胶树旁,四周有木桩护卫,篷顶搭的是黄绿色和红色相间的亚麻布,夜来足以防冷,白日可防太阳暴晒,将“华篷”装饰得格外美观,而且篷内宽敞无比,足以容下全村人。

沃兹尔出征回转,临近家园,即派家仆奈基姆回村报告消息。沃兹尔回到村里,看到妻子库卜莎进了“华篷”,他也随后进去,想与妻子亲热一番。他进了大帐,稍稍歇息,与妻子亲热之后,觉得内火已经冷却下来。仆人随后送来饭菜,吃饱喝足之后,沃兹尔想睡觉时,库卜莎便把堂兄穆巴迪尔交代的那番话对沃兹尔说了一遍。

沃兹尔听过那番话,知道库卜莎的要求,加之自己深爱着她,便微微一笑说:

“阿妹,我一定会驱散你心中的忧虑,定让你如愿以偿。凭你的美貌起誓,我一定要让那些阿拉伯美女日夜伺候你,不论我冒多大的风险。我一定要让你在所有的阿拉伯女人面前扬眉吐气,成为最有地位的女子。”

库卜莎说:

“我觉得好像你已经披坚执锐,跃上马背,奔向旷野,去为我抢仆女去了,而且听你对我说:‘看哪,我已经达到目的,把仆女给你带来啦!’人们纷纷对我说:‘你的夫君真行,竟能把大家闺秀抢来给你当仆女!’传入我耳际的全是嫉妒者的话,连朋友都不高兴了。”

“贵门女子,你究竟想要哪个姑娘来当你的使女呢?你就直说,我去把她抓来。”

“大英雄,我想借你的英雄气概登上最高位。我希望你千方百计满足我的要求。你就把祖贝代部族骑士阿慕尔·本·穆阿德的妹妹丽哈娜给我带来吧!或者带来叶尔布阿部族英雄阿特拜·本·舍哈卜的妹妹埃姆拉,或者带来舍伊巴部族英雄拜斯塔姆的妹妹赖伊莱,或者带来阿米尔部族英雄阿密尔·本·图非勒的母亲凯卜涉,以上这四个女子都行;如果你真有实力,最好把马立克·本·基拉德的女儿、安塔拉·本·舍达德的妻子阿卜莱给我弄来当使女,那才能显示你的本领。”

“你的意思是说,这五个女人当中,只要带其中一个,就能满足你的要求,是吗?”

“我最想要的是祖贝代部族骑士阿慕尔·本·穆阿德的妹妹丽哈娜;只要得到她,我就能在阿拉伯女人面前炫耀自己,让远近的妇女们都羡慕我。”

沃兹尔·本·贾比尔听后,知道了妻子的目的,低下头去,沉思起来。他看到她那些异常举动,觉察到她那意外的亲昵表现,心想:“是谁把那些部族及那些女子的名字告诉她的呢?她提到的那几名骑士都是了不起的英雄,个个似狮,人人如虎,自己又怎敢冒丧命的危险去抢人家的妹妹或母亲呢……这主意是个阴谋,定是一个危险的大敌替我妻子策划的,目的在于置我于死地。”沃兹尔还想到:“如果自己被俘遭绑,自己也就失去了安身的地方;假如迟迟不行动,自己在妻子那里也就失去了地位;假使不答应妻子的要求,又担心女人玩出更加厉害的阴谋。”

想到这里,沃兹尔抬起头来,对妻子说:

“我听你的安排,明天我就上路出征,把你要的阿慕尔·本·穆阿德的妹妹丽哈娜给你抓来,即使我死在祖贝代部族,也决不后退。”

库卜莎听后笑了,自觉目的就要实现,于是和丈夫尽情地亲热起来,二人同眠共枕,不觉天色大亮,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

[0781]实力突显

思来想去,猛狮沃兹尔·本·贾比尔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面已经提及,沃兹尔上次出征俘虏了坚德布部族的头领阿格布,要他拿骆驼、金钱来赎命,阿格布一时未答应,沃兹尔便用皮鞭抽打他,直打得阿格布叫苦求饶。阿格布对沃兹尔说:

“主公大人,你要知道,我的钱财都已落在了你的手中,家里没有什么东西了。我如今真的怕你了,因为你像鞭打奴隶一样抽我,说实话,我实在招架不住啊!”

“你不要多啰嗦啦!你只有拿骆驼来,才能赎你的命;如若不然,我就派人通知你的亲友送钱来为你赎身。这两条你都做不到,我只得割下你的首级,把你送入黄泉。”

正当沃兹尔与阿格布说话时,忽见一个小伙子出现在二人面前。他是兄弟部族的,名唤“萨拉姆·本·哈比斯”,其父哈比斯是一位骑士英雄,膂力过人。萨拉姆见俘虏阿格布正受折磨,被鞭子抽得鲜血直流,而且不时发出惨叫声,禁不住怜悯之心顿生,于是拿着发面饼走上前去,掰了一块儿,送到阿格布的口里,并对沃兹尔说:

“喂,伊本·贾比尔,你就高抬贵手,放掉这个俘虏吧!请不要在本地多树敌!”

当时,萨拉姆的父亲哈比斯也来到了那里。哈比斯对沃兹尔说:

“伊本·贾比尔,住手吧,不要再打这个俘虏了,他已在我的保护之下,因为他已经吃过我的东西。”

沃兹尔·本·贾比尔不耐烦地说:

“该死的家伙,走你的吧!你怎敢说你能保护我的俘虏!”

萨拉姆说:

“喂,沃兹尔,我为他提供保护,你还是放他走吧!”

沃兹尔听后大怒,扬起鞭子朝小伙子的肩膀抽去。萨拉姆急忙躲避,向父亲求救。哈比斯厉声问道:

“沃兹尔,你为什么打我的儿子?你触犯了我儿子的尊严,难道你不怕他给你带来灾难?”

沃兹尔怒气冲冲地说:

“你不是个明白人,你的儿子和你一样呆傻。我东征西战,靠利剑抓来了这个俘虏,你的儿子随我出征过吗?如果我们之间一旦动武,你的儿子会帮我吗?我抓到俘虏,我要他拿骆驼来赎他自己的命,你的儿子为什么阻拦、反对我?他说他对我的俘虏提供保护,这不符合阿拉伯人的规则。你听他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不觉得害羞?”

说罢,沃兹尔进了自己的“华篷”,哈比斯随即也跟了过去。进到帐篷里,哈比斯对沃兹尔说:

“伊本·贾比尔,你真该死!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地打我的儿子,让嫉妒者幸灾乐祸呢?”

沃兹尔回话道:

“闭住你的嘴吧!你就不死不活地待着去吧!你儿子为什么当着我的面阻止我处置俘虏?”

随即,二人相互争吵起来,越吵声音越大,直至大声呼喊起来,使大地随之颤动。

消息传到骑士英雄栽德·海伊勒的父亲、族王穆海勒那里,他听到了二人的喊叫声,说道:

“凭安拉起誓,族人们,这是灾难啊!他们在争吵什么呢?”

族人们异口同声说:

“族王大人,沃兹尔·本·贾比尔和哈比斯吵起来啦!”

“你们快去把他俩给我叫来!”族王穆海勒说。

族人们把二人带到族王面前,将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向族王讲了一遍,族王吩咐部族长老们为二人从中说和,要二人相互礼貌对待。哈比斯说:

“他打我的儿子,损害了我儿子在邻居面前的尊严,不报这个仇,我无法忍受。”

沃兹尔·本·贾比尔说:

“我抓来的俘虏,任我处置。你的儿子阻拦我,同样伤害了我的尊严,我也无法接受。”

说罢,二人又大声吵起来。哈比斯说:

“喂,伊本·贾比尔,不要多说啦,校场上见吧!”

“你想干什么?”沃兹尔急问。

“当着众骑士英雄的面,你我在校场上较量一番,好让这些人为我们作证。假若我将你征服,我就原谅你,你得把俘虏释放了;如果我当众沦为你的手下俘虏,任凭你处置我。”

沃兹尔·本·贾比尔听后,立即回应道:

“一言为定!”

族王穆海勒见此情景,知道二人要在战场上一决高下,不禁为两位英雄担忧起来。因为二人都是族王手下的骑士英雄,他担心二虎相斗,必有一伤。

沃兹尔转身走去,进到自己的“华篷”里,对仆女说:

“把我的战器拿来!”

仆女送来达乌德铠甲,沃兹尔立刻披上铠甲,戴上头盔,手握长矛,跃上马背,扬鞭朝着校场飞驰而去。

库卜莎看到沃兹尔冲上校场,心中欣喜不已,暗自猜想哈比斯定能制服她的丈夫,将他斩杀在校场上。

哈比斯同样回到家中,披上铠甲,戴上头盔,佩带好宝剑,手握长矛,飞身跃上马背,纵马向着校场驰去。

村上的人们朝二人望去,只见沃兹尔、哈比斯像两头雄狮一样相互搏斗起来。妇女们则站在自家帐篷周围观看。库卜莎的母亲走到女儿的面前,对女儿说:

“库卜莎,你看哪,你的丈夫在校场上多么勇敢,真是英雄气概十足!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把你许配给他,说明我们让你戴上了赤金凤冠,而你还不感谢他,不知道他的本领有多大。女儿呀,你再看看哈比斯,他简直像个老朽,你将看见你丈夫怎样处置他。看过二人的搏斗之后,你就会知道哪个女人也得不到你所登上的高位。”

沃兹尔与哈比斯相互对攻拼杀,但见此进彼退,彼攻此守,剑来矛挡,激烈异常。沃兹尔急于想在妻子面前展示自己的英雄气概,以便取得妻子的欢心,于是双脚踢打马腹,同时对着马的耳朵大喊了几声,只见他的坐骑像妖魔一样向着哈比斯冲了过去。哈比斯见沃兹尔策马冲来,挥舞长矛,想直刺沃兹尔的胸膛,不料忙乱之中,长矛脱手,落在了地上。沃兹尔策马冲上前去,伸手抓住哈比斯的铠甲,用力一扯,将哈比斯拉下了马背,只见哈比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乖乖地做了沃兹尔的俘虏,观看的人们齐声喊道:

“凭安拉起誓,这样的英雄气概必将与天地共存,与日月同辉!”

库卜莎的母亲对女儿说:

“库卜莎,你瞧呀,你的丈夫真是雄狮式的骑士大英雄,我们没有给你找错人家。”

库卜莎说:

“母亲,在我的眼里,他只是个瘸腿、凹眼的灾星,他简直就是降临到我头上的最大灾难。”

“女儿啊,凭拉特和欧萨两位女神起誓,你对待他太不公平了。你这样下去,他会抛弃你的。如果失去了你丈夫的宝剑,没有他来保护我们,为我们抵抗来袭之敌,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不能无忧无虑地住在这里。到那时,你将后悔莫及。”

沃兹尔·本·贾比尔对哈比斯说:

“凭拉特和欧萨两位女神起誓,我本想杀死你,但现在放弃了原来的想法。你回你的亲人那里去吧,知道我勇敢善战就够了。若不是这么多头领们在场,我一剑削出,你的首级早就滚落在地上了。不过,我想征服的不是你,而是另一个人,他所说所想跟你一样,我要让他知道我是何人,让他尝尝死亡的味道。”

说罢,沃兹尔随口吟诗一首:怪哉芳邻至,欲与我较量。

岂是我对手,吾曾斩虎狼。

顷刻成俘虏,怜其免命丧。

此战入记忆,今生切莫忘。

吾乃奇勇士,纵马临沙场。

矛刺敌胸穿,剑舞鲜血淌。

不满己地位,亦莫从愚盲。

献财为赎命,俘虏焉惊惶!

拒绝付赎金,只将苦瓜尝。

屈辱亦难脱,尊荣化空想。在场的人听过沃兹尔吟诵的诗歌,无不称赞他口齿伶俐,能文能武。

随后,沃兹尔松手,看在哈比斯的儿子萨拉姆对俘虏尚有善心的面上,放掉了哈比斯,并对萨拉姆说:

“兄弟,从今以后,你要想为俘虏提供保护,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在场的人感谢沃兹尔,称赞他宽宏大量。

旋即,猛狮沃兹尔回到自己的“华篷”里,对妻子库卜莎温和、亲切有加,问道:

“美人儿,你看你丈夫的武艺如何呀?”

库卜莎说:

“你干得真漂亮,值得我称赞你,我很感谢你。那就请想方设法满足我的愿望和要求吧!”

[0782]劫丽哈娜

听到妻子的称赞、感谢,沃兹尔欣喜不已,得意洋洋,连连亲吻妻子的眉心。沃兹尔对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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