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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读风偶识(10)

《伐檀序》以为“刺贪”,朱子以为“美不素餐”。然细玩其词,二意实兼之。盖惟贤人不得行其志,而相率Т於十亩之间,故在位者皆贪鄙之夫,不以无功受禄为耻。其反覆叹美於辞荣之君子者,正以愧夫尸位之小人也。《硕鼠序》以为“刺其君之重敛”,朱子以为“刺其有司”。然细玩其词,“莫我肯顾”,“莫我肯德”与《小雅黄鸟篇》笔意相类,非惟不类刺君,亦不似专指有司者。盖由有司不肖,惟务剥小民以自逸乐,而不复理民事,以致豪强舆隶皆得肆行吞噬而无所忌,故民不堪其扰而思去也。大抵生民困於有司之诛求者其害犹小,困於众人之鱼肉者其害最钜。惟有司不以素餐为耻,讼焉而不为逮,逮焉而不为理,则奸民益肆,里巷之间皆不能安其生。此即有司廉静寡欲,民犹不胜其困,况加之以贪乎!无怪乎其以硕鼠为忧也!

《魏风》中兴亡之故

《魏风》仅七篇,然读之,兴亡之故如指诸掌。休休有容,一个臣之所以保子孙黎民也。执政者褊心,则在下之贤才无由进。况人之心思不能两用,务实政者必简於虚文,理大事者必略於小节。若卿大夫惟以修饰容仪为美,而贵游子弟仿而效之,则不复以量德程才为事,而政事之乖忤者必多,西晋之所以陆沈也。是以《园桃》诗人忧其将危。然卿大夫狃於旧习,莫之知也,故曰:“其谁知之,盖亦勿思。”即有一二贤者,亦困於下位,劳於行役,家人父子无生聚之乐。由是稍有识者皆不恋富贵而恋田园矣。贤人去,则在位者尽不肖。美不素餐者,正以见卿大夫之皆素餐也。岂惟素餐而已,方且剥民以奉己,纵奸以殃民,民不聊生而皆有去志,所以晋师一至,不复有御侮之人,而魏遂亡也。故孔子早曰:“诗可以观。”又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虽多亦奚以为!”岂不信哉!岂不信哉!

《葛屦》、《汾沮洳》见植基不固

大抵国家盛时,皆以勤政,爱民,黜华,崇实为务。故《卫风》首以《淇澳》,《齐风》首以《鸡鸣》,《唐风》首以《蟋蟀》,虽以郑之其细已甚而犹以《缁衣》冠之。一则其时在春秋前,君德民风尚美,二则编《诗》者亦寓惩劝之意。观其先世诗篇,知其植基深固,是以其後政事虽衰,风俗虽敝,而未至遽亡也。今《魏风》首二篇,独以“左辟”、“象扫”、“如玉”、“如英”为刺,则是魏当春秋以前,其君大夫已无远虑,而但以修饰仪容为事,植基本不深固,故其亡也忽焉。是以二篇之後即以《园桃》一诗继之。编《诗》者於此盖有深意焉。惜乎说《诗》者皆为刺俭之说所误而见不及此也!汉初诸家解经,虽不尽合经意,尚多推之政事。自《毛诗》以附会为事,郑氏笺之,逐变而为章句之学,学者读之不过以为诗赋之资,举业之用而已。故今初学之童子莫不诵《诗》者,及其为政,虽举人进士毫无所展布;吏胥作奸,百姓失所,皆视以为固然。无他,《诗》自《诗》,政自政,彼其读《诗》之时固不知其为政也。嗟夫,嗟夫,政与“诗”之分,其来固已久矣!

《硕鼠》见早亡

季札之观乐也,於《郑风》曰:“其细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於《陈风》曰:“国无主,其能久乎?”然陈为楚灵所灭,楚平复封之,至春秋之末而後陈卒亡,而郑下至战国之初而後亡,乃《魏风》之“大而婉,险而易行”者,反於春秋之初而先亡,何哉?盖凡风俗之浮靡而无远虑者,势必浸衰浸弱以至於亡;若掊克持权,强陵弱,众暴寡,有不可终日之势,则其亡也忽焉。吾故读《黄鸟》、《我行其野》之诗而知周之必衰;读《硕鼠》诗而知魏之必亡也。何者?贤人去则风俗日颓故《白驹》之後次以《黄鸟》、《我行其野》两篇,《十亩》、《伐檀》之後次以《硕鼠》一篇,理势之自然也。然《我行其野》不过昏姻不相顾恤而已,薄则薄矣,初未有相陵藉事也。《黄鸟》,啄我粟矣,然所损不多,且犹有邦族之可复也。《硕鼠》,则吞噬无厌矣,而又作於土著之人,非乐土,其势无以自全。是以西周虽陨,犹有郏辱阝之迁,而魏遂为晋所灭也。大抵人情之不相顾恤者,患在陵夷不振,故其害缓;互相吞噬者,患在О不安,故其害速。学者此而观之,则兴亡得失之故了然可观矣。

魏诗朴茂深厚

《二南》以外,《豳风》尚矣;其次则莫若《魏风》。郑、卫之风舒缓,君子是以知其国势之弱。齐、秦之风雄武,君子是以知其国势之强。《魏风》则皆不然,其诗朴茂深厚,元气未漓,盖其俗犹为近古焉。《葛屦》之刺褊心,止篇终一语,《彼汾》之讥贵游,仅微露其意,皆不失温柔敦厚之旨。《陟岵》有思亲之念,无怨上之心。有如《北山》之叹不均者乎?无有也。有如《肃羽》之呼苍天者乎?无有也。且不言已思亲而但言亲思己,慈孝之情尤为笃挚。《十亩》但言退居之乐,不及服官之欢,意在言表,殊耐人思。《伐檀》命意尤高,兴尤远,为美为刺一毫不露圭角,而一唱三叹,诵之使人尘鄙之心都消。惟《园桃》与《硕鼠》忧时感事,语颇沈痛;然犹不肯斥言,不肯直指,想其人材之美,风俗之厚,盖迥非他国所可及,惜乎其君之不足有为耳。然晋自并魏以後,国势益强,遂霸天下;及三家分晋,而魏氏为多贤,文侯修德勤民,为战国诸君第一。善乎吴季札之言曰,“大而婉,险而易行:以德辅此,则明主也”,谅哉其知音也!千载而下读其词犹令人神往。信乎,词之与声果不容分而为二也!

《唐风》

《蟋蟀》非刺俭

《唐风》何为首以《蟋蟀》也?犹《齐风》之首以《鸡鸣》也,所以著晋盛之所由来也。而《蟋蟀》之用意较之《鸡鸣》尤美。《序》乃以为“刺晋僖公俭不中礼”,今观其词,但云“今我不乐,日月其除”,俭何在焉?且云“无已太康?职思其居”,刺何在焉?朱子以为“岁晚务间,相与燕饮,而忧深思远”者得之。然尚有未尽者。何者?此诗前四句特系开笔,後四句乃其主意,与《东山》之四章相类,彼借客以形主,此先反而後正耳;非谓人之当乐,正谓人之不当过於乐也。“职思其居”,居谓现在所居之地;四民各有木业,先尽力於其所当务而後以其馀暇行乐,虽行乐而仍不忘其本业也。“职思其外”,外谓意外所遭;本业虽已克尽,而事变之来无常,不可以为未必然而置诸度外,──朱子所谓“出於平常思虑之所不及,当过而备之”者,是也。“职思其忧”,乐者忧之所伏,太乐则忧必至,──故计然曰:“旱则资舟;水则资车。”孟子曰:“生於忧患,死於安乐。”──所以乐之时常作一忧之想也。“瞿瞿”悚惕瞻顾也。“蹶蹶”,龟勉奔赴也。“休休”,安吉嘉美也。乐不忘忧则不至於有忧,《传》所谓“亡者保其存者也”。然则此三章者,即高宗“不敢荒宁”,文王“小心冀翼”之意,非陶唐之遗民安能如是!第以勤俭美之,犹失其旨。况反以为刺俭,不但与诗意相枘凿,而与季札所言“思深忧远”者亦大相迳庭矣!而世犹以《序》为可信,无怪乎授之以政而不达也。

《蟋蟀》见风俗之美

大抵人情处贫困则思虑多周,处安乐则奢佚易起。唐自叔虞至此,盖不下数世百有馀年,太平日久,年丰人乐,上下恬熙,正纵恣怠惰之时,而其言乃如是,则其层安思危,循分守义,不待言矣。後世人情颓薄,不耐处约,亦复不耐处乐,衣食饶足则侈荡顿生,乾隆四十三年,余乡大饥,人不自存。甫丰收三年,而民即恣意暴殄,贫者亦美衣食,惮勤苦。近西山处俗尤尚侈,婚葬之费常至钜万。城中演剧,几无虚日。尤好爆竹之戏,声常盈耳。每岁放烟火於城南,男女骈肩累迹,蜂屯蚁聚。有娶妻者,则姻友助以炮,沿途声常不绝。其以繁华相尚若是,其居且不之思,况於思外,又况於思忧乎,然强者皆取人财以自奉,黠者百计谋人之财,而愚弱者一遇荒岁即逃外郡,困踣道路间。呜乎,吾不知其何心而必如是然後快也!使能如《唐风》之“好乐无荒”,则皆有以自给,可以不必害人,亦不至於穷饿。然勇威怯,智欺愚?横暴乡里,人皆习以为常而不之怪;数十年不葬者十家而九,而少节浮费则众共非之。故谚曰:“笑贫不笑娼。”吾愿为政者善所以导民;使风俗渐臻於淳厚,庶几无愧於学《诗》也。

《山有枢》之喜乐

古人之言,有其意本在此而读之可以悟於彼者。《出其东门》,言好德也,然读之而知郑俗之淫。《蒹葭》,言好贤也,然读之而知秦之不重士。吾故读《山有枢》之诗而益知唐俗之美也。盖惟其民勤於职业,所忧者远,而不肯苟目前之安,是故诗人以此劝之。使如陈、郑之风,淫靡是尚,则此诗不必作矣。且其所谓“喜乐”“永日”者,不过曳娄衣裳,驰驱车马,扫庭内而考钟鼓,使在今日,即为循分自守之人;初无放纵荒淫之事而已满其愿,亦何其易足也!後世恣为淫巧、狎妓、呼虑、闹灯、演剧、烟火杂戏阗城塞巷,皆古人所未见未闻。即以衣裳言之,而亦有貂银呢羽之奇,以酒食言之,而亦有燕窝海参之目,其馀雕镂挑绣之属夺目争妍,亦莫非古人梦想所不到,视所为曳娄驰驱者且淡漠而无味。然则古所云逸乐者,即後世之不自逸乐者也;况於不自逸乐者乎!吾故读《山有枢》而益叹唐俗之美,而知晋之必霸诸侯也。《序》乃以为刺晋昭公“政荒民散,将以危亡”,与诗意全不类。岂有不劝之以勤政爱民而反劝以及时行乐,不忧国亡而反忧死!宜乎朱子之不取其说也。吕氏祖谦乃以吕Ч之弃珠玉为比,曲为之解。Ч但贵吕禄之弃军,未尝劝以弃珠玉也,特自愤而弃珠玉耳,岂得用以为比!甚矣後儒之好附会以护《序》之失也!

《大杜》与灭翼前事正相反

《大杜序》以为“君不能亲其宗族,骨肉离散,独层而无兄弟,将为《沃》所并尔”。朱子《诗序辨说》云:“此乃人无兄弟而自叹之诃,未必如《序》之说也。况曲沃实晋之同姓,其服属又未远乎!”余按:曲沃正晋之宗族,方患其强大有灭翼之势,而今反谓他人不如同姓,与其事正相反。朱子非之,是也。然吾反覆读之,一何其与晋事如合符也!盖自昭侯以後患在兄弟之相争夺,而自献公以後则患在兄弟之相疑忌。桓、庄之族谮富子而去之,献公尽灭桓、庄之族。骊姬之乱,诅无畜群公子,自是晋无公族。文公诸子皆他国,其见於《传》者,雍在秦,乐在陈,成公在周。襄、灵以後,遂以为常。卒至公室衰微,六卿相并,而韩、赵、魏共分晋国,诗言若蓍蔡。然则是此诗与灭翼以前之事正相反,与献公以後之事酷相类。而《序》乃以曲沃为言者,无他,《序》以《无衣》为美武公,而此在《无衣》前,故臆度之而以曲沃之事当之。不知《无衣》未必果美武公,而篇第亦不无失次。或者此诗即指献公以後晋事而言亦未可知,但不如《序》所说耳。即果诗人自道其家事,而其理自可通於国。使晋君能服膺此诗,则无复有三家分晋事矣。然则无论此诗所言为家为国,而其祸福皆如烛照数计,无怪乎季札以为思深而忧之远也。

《唐风》与晋之强

五霸,桓公为盛。齐桓在位数十年,晋文在位不及十年;而管仲天下才,先轸、狐偃、赵衰等亦非其比。然齐桓既没,齐遂失霸,而晋文子孙继霸百数十年,此何故哉?吾读《春秋经传》时尝疑之。近年细玩《风诗》,始知其故。盖晋本承陶唐之旧,民情淳厚,流风遗俗尚未尽改,非但《蟋蟀》一诗“好乐无荒”为思深而忧远也。观《椒聊》之“盈升”,亦似预知有汾隰之获者。阅《大杜》之“叶氵胥”,亦似预知有屯留之迁者。乃至《采苓》之刺听谗,为之代谋深虑,亦似事外之人出於忠君爱国之忱而作焉者,与《巷伯》、《青蝇》遭谗忧愤之诗皆不类。即《鸨羽》之思亲,《大杜》之好贤,亦皆足见风俗之美。是其植根深固,迥非他国所及。不惟郑、卫之靡弱不可同语,即泱泱大风亦安能望之!是以易世之後,犹师武臣力,绵延数世;下至战国之初,而犹谓“晋国天莫强”也。故读《豳风》知周之所以王;读《唐风》知晋之所以强。信乎诗之可以观也!

卷四

《秦风》

《车邻》见赵高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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