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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北京两书店

西单图书城

每次回北京,一定去西单图书大厦。朋友笑我,那不是买书的地方。买书,要去三联和中华书局或商务印书馆的门市部,去海淀的风入松,以及其他私人开的专业书店。不过我去西单图书大厦,理由简单:交通方便,只要在市里乱转,一定有机会从它门前路过。路过或等人的时候,当然要进去看看。即使专门去,也能兼办其他事。常去的琉璃厂和报国寺,可以坐地铁到这里转车,甚至步行去。

西单图书大厦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人多。书和人,满坑满谷,纯粹一个大集市,有点像喀什的巴扎。畅销书和推荐书专柜前,中学生和干部模样的外地人乱哄哄地挤作一团,仿佛在抢购储备过冬的大白菜。去年的重点书是有关奥运的,再前是汶川地震的,还有各种学习材料。隔一两年回去一次,大略也能知道流行什么。长盛不衰的是名人传记,和教人怎么做人,怎么做女人,怎么做领导喜欢的好部下,怎么投资理财和怎么在官场职场混的生活指南书。算命和养生越来越火,很多人靠敢于胡说发了财,立了万。这些书买回去,很多人是非常认真地照着做的。但我觉得奇怪的是,既然是千古流传的祛病延年的妙方,为什么每年都在变?为什么去年流行的今年就不流行了?这不和我小时候喝红茶菌差不多吗?比如刘太医什么的,《三联生活周刊》上终于说他是骗子了。其实一看他的书就知道太不靠谱:什么病都是鲤鱼汤和牛肉汤,世界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店里人多,连哲学书书架前也不例外。我在这里,想找中华书局的《诸子集成》。以往虽种类不多但还有,今年却一本没看见。王利器的《文子疏义》,摆了好几年,喜欢那书,不喜欢压塑的封面,每次见,封面都是翘起的。猜想不同的版次中,应该有普通纸封面的。等到现在,终于连压塑面的也见不到了。汉译西学名著,永远是老掉牙的几种。国学热似乎降温了,谈孔说老之类的书大为减少,不成军团,但散兵游勇犹自不少。很多感觉不太像能在这类题目上下十年苦功的名作家,纷纷推出应用型的解说。书的尺寸一本大过一本,似在表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或权威。人名印得又粗又黑,似有照顾半失明者的慈悲心肠。借此促销手段,两千年前的古人大沾其光,仿佛王谢堂前的燕子,飞入百姓之家:没有畅销名流的解说,譬如鬼谷子之类,谁会买去看?

我在那里转的时候,注意到一个衣着落拓的老者,背书包,手里翻开一本书,正满脸渴望和热忱地对着一个中学生大讲特讲。我把几排书架看完,他还在那里,神情投入,完全无视周围的动静。

二楼几乎是中学生的天下。除了教材,西方文学名著如今还能吸引的也就是中学生了。但在出版社眼里,西方文学名著已经成为封闭的概念,几十年下来,总是那几部“老三篇”:托尔斯泰、巴尔扎克、《红与黑》、雨果、《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各个出版社,有版权的,没有版权的,抢着印。一些小出版社偷了别人的译文改头换面的,或新译的,实在惨不忍睹。字体不是特大就是特小,不是扁的就是长的,就是不肯四四方方。页码有置于书页上方的,有挪到边上的,还有藏在花纹里,你不专心找一阵子决计看不到的。至于书页本身,有加线加框的,有染了颜色的,有故意向印象派学习,让你学会欣赏光线下的影子的。总之,就不让你看得舒服,要考验你的定力。看架子上一套套,一色的书脊,密密麻麻排了整格整格,令人有毛骨悚然之感,相信其中肯定有好东西,但在这种大阵势下,尚未交战已甘心举起白旗。

上海译文出版社的译文名著文库,虽然字稍小,印制朴素,还是比较喜欢,因为便于携带。当然,质量也有保证。买了一本《魔山》和《白衣女人》。前些天重新看过《月光宝石》,就想把《白衣女人》也复习一遍。柯林斯的两本书都是大学学英语时作为课外阅读材料读的,翻来覆去地读,不喜欢也喜欢了。

第一次路过西单,考虑到马上去见朋友,只取了四本书,另外两本是陈东飚等编译的《最高虚构笔记:史蒂文斯诗文集》和胡应麟的《少室山房笔丛》。

华莱士·史蒂文斯是值得赞赏的美国诗人,翻过他的诗,选修过和他有关的课。二十世纪美国诗人中,他绝对是顶尖的,比弗罗斯特好。单论创作,不计影响力,他不亚于庞德。每个爱诗的人都应该读读他的《星期天早晨》。

历代笔记向来是我所爱。中华书局那一套最好,其次是上海古籍的。早先的上海古籍版开本太小,字也小,纸质又差,像是口袋书,这是唯一的缺陷。中华版则版式大方,但内页排版不统一,有横排,有竖排,字号字体也不同。这次看到上海书店出版社推出了一套“历代笔记丛刊”,估计也是为了赚钱搞的策划,既无注释,也无核校,只有简单的出版说明。看印刷,还行,先拿了《少室山房笔丛》。回去翻翻,错字似乎没有,以后就又拣了几种。

出门前回到哲学区,已是两个小时之后,有几本翻译的法国书,想再翻翻。转过中国哲学书架,上楼前看见的背包老者走过来说,看你对哲学很有兴趣啊?我说,没什么兴趣,随便翻翻。

他说,读过老子吗?

也算读过吧。

那么你知不知道,老子研究几千年,一直有一个盲点?

是吗?这倒不知道。

他说,你看啊,写老子的书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都是你抄我抄,不会抄的,抄错了,照样出,照样卖。我呢,自己做研究,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旁边的架子上,正摆着新出的某名家谈老子的书。老者指了指说,像他,写小说的,懂什么老子,也敢出书?卖得还不错咧——都是胡说八道。

我说,那么你的发现是什么呢?

他说,你告诉我,道家的道,究竟什么意思?

这个嘛,要说知道,人人都知道,要讲清楚,那可费工夫了。

他说,关键是,研究的人都不注意这个问题,而我,总算把几千年的错误给纠正过来了。

我记得从前上海有位大无畏先生,写了一本关于庄子的书,也是号称两千年的庄子研究通通都是误读,唯他一人,拨乱反正,乃是真解。我想,这又是一个疯子。顿时不耐烦起来。打断他的开讲,说,你也不用给我讲了,老子注本上千种,基本问题还能有什么没解决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盲点。

他说,你看这些书——

不要看这些书,这些书没什么好看的,王弼的注你读过没有?

他说,王弼是谁?

我觉得好笑:王弼都没读,还好意思说研究老子?你先把他读了,再读读河上公,读读韩非子的两篇,读读《马王堆帛书·老子》,读读庄和列,有此基础,再去认真做研究,一定比他们强。

走出书店,坐在车上,想想刚才说话,太冲了,犯不着那么义愤填膺。那老者喜欢老子,读后有心得,自己印了书,希望有人欣赏,这种行为,多少是值得尊敬的。

回美前去五道口见朋友,之前有一个多小时,又去了一次西单。原来计划要找的书,一本也没找到,只能看见什么买什么。结果是:谢在杭的《五杂组》,一本《叔本华文选》,和社科院文研所的《唐诗选》。

后面这本书,值得一说。这是大学时的读本,除了《唐诗三百首》和沈德潜的《唐诗别裁》,那时是唯一的选择。上下两册,分量合适。过了这么多年,现当代人的选本中,还是这一本最好,有点不可思议。排除政治因素,这本《唐诗选》的选目和评注都非常好,选注者包括钱钟书、余冠英和马茂元。作者小传最见功力,尤其是小诗人的小传。当今的选本,我们只看小传那几百个字,就知道编选者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毕业时,收拾行囊,对于课本,深恶痛绝,打定主意一辈子不再打交道,结果把大部分课本都扔掉了,其实非常可惜,大多数都是好书。以前的那一套《唐诗选》亦在其列。人文社的新版把两册合为一册,封面也由绿色变为淡粉色。

图书大厦二楼中国现当代散文那一角,单独标出作家大名的作家专柜,只有两人,一位是余秋雨,另一位是台湾某氏。鲁迅、周作人和沈从文,都享受不到如此待遇,只能挤在作者群中探头探脑。不知道这是谁对谁的羞辱,或是换了一种尊敬的方式。上年来西单,情形已是如此,今年再去,依然如故。

曾有纽约图书馆采购人员和书店业者参观西单图书城,一进殿堂,瞠目结舌:这和他们心目中的书店情景相差太远了,书的生意居然也可以做得这么火,收款台前大排长龙,像圣诞节前的百货大楼。

在西单图书城,有一点我觉得有意思,就是那些坐在各个角落捧书而读的中学生。他们那么专注,在那么嘈杂的环境中,可以心无旁骛地读上半天。面对他们,那些炮制垃圾、出版垃圾的人,是否可以有点良心发现,或者说,从此可以“胆小”一些,别再糟蹋我们的文化遗产,以此误导和戕害我们的下一代呢?

三联书店

几次约人吃饭都在三联韬奋书店旁边的娃哈哈大酒楼,还有一次被吃素的朋友带去吃素餐,也在附近的巷子里。饭前饭后,正好去逛书店。几小时,几十分钟,都好。最匆忙的一次,只有二十分钟,仍然跑到楼下抓了四本书:邓广铭的《王安石》,托马斯·曼的《绿蒂在魏玛》和社科院文研所的《唐代文学史》两册。前些日子读了一阵子王安石的诗,就想读他的传记,可惜邓先生的这部名作篇幅短了些,看了不解气。我没有资格评论邓先生的著作,只是想对王安石更多一些了解。关于王诗,王安石的性情,他的生活故事,他的兄弟姐妹和子女,书中很少涉及,而这正是我特别感兴趣的。十八九岁时喜欢拿破仑,每读其传记,总是略过最后几章,不忍看他失败。读王传,有些章节也只草草一翻,出自同样的心情。唐诗有李杜,宋诗当然就是苏王了。因为政治偏见而不肯认真读王诗的人,历代都有。不读无所谓,但他们又爱发议论,结果,诗话里头评价王安石,说胡话的就特别多,譬如袁枚。袁枚不是不懂诗,是成见太深。

曾有出版社鼓励写一本唐诗的书,当时一兴奋,答应了,回去慢慢做准备。以往觉得,对唐诗还是有些心得的,不料刚铺开摊子,心里顿时空空落落,处处都陌生,处处都缺斤少两。于是列书单,决心补课。几年里,先是回头补习南北朝诗,再往后去看元人怎么学唐诗,明人怎么评选唐诗,为了杜诗和江西派,又去练习写七律。补漏洞的结果,常常不是把洞补上了,而是越捅越大。书,一时半刻肯定是不敢写了,但资料还尽量收。在洛阳,去席殊书屋,也只买了一套傅璇琮主编的《唐才子传校笺》。

韬奋书店的谐音实在不容易出口,打的时司机听到这名字就笑,以后就改说去美术馆了。第一次去,足足泡了半天,又去楼上喝了杯茶,临走时取了一本《钱谦益诗选》,预备在去良乡的长途公交上看。老钱的诗,学问大,才力足,技巧一流,使事用典,寻常人不是他的对手。然而读他的诗,不免枯燥,原因是不真,太多做戏的成分。如果不做戏,他的诗就特别好,如“西湖组诗”中的“而今纵会空王法,知是前尘也断肠”。

三联书店的书够多,但要找自己需要的书,还是十有八九找不到。中国古典文学、中国史、外国文学、哲学、艺术这几个门类,架上陈列的,依然以大路货为主。和西单图书城不同的大路货,或者说,严肃图书的大路货。出版社都爱出丛书,抓个题目,便是文库,但好的丛书凤毛麟角。有能力编一套学术丛书的人,全国想来也不多,偏偏大家都要编。看到书架上大量的“文库”,真替书店的宝贵空间觉得不值。

8月12日最后一次去娃哈哈,想到不久就要动身回纽约,没机会再来了,不免多选了几本书,也不知带回去会不会读:狄尔泰的《体验与诗》,阿伦特编的《本雅明文选》,中学生文库版《万历十五年》(拿去给人看装帧设计用的),以及陈星灿先生的《中国史前考古学史研究》等。之后去附近的中华书局读者服务部,张辉兄说那儿正在打折,机会难得。历代笔记部分,很多书五五折。一些不太出名的明清人的笔记,其实很可以收一收,但想到搬运的艰难,只好忍住,只买了赵翼的《陔余丛考》和王楙的《野客丛书》。店内其他书,一律七五折,以我的兴头,要挑的书得用小车推。但狗熊掰棒子似的拿起又放下,结果只买了《唐语林校证》、王夫之的《老子衍庄子通庄子解》和段洪刚的《中国铜元谱》。

中午吃饭时,华侨出版社的高文喆送了两本她责编的拉美和西班牙作品选集,《镜中的孤独迷宫》和《纸上的伊比利亚》,主编和主要翻译者是赵振江先生的学生范晔。这两本书有点意思,收了一些一般书中不太收的小名家的作品,诗和小说都有,予人新鲜和惊奇的感觉。拉美那一册尤其好。奥拉西奥·基罗加的《脑膜炎及其影子》,以前在中青社的《拉丁美洲短篇小说选》里读过,已经淡忘,二十年后重读,依然觉得可喜。

从书店出来,和张辉兄一起喝咖啡。看他痛快淋漓地挑书,集中主题深挖,极为羡慕。因为我挑选的,都是基本读本。没办法,这么多年了,连这些必备的资料还没收齐,哪里敢说做学问。说深读经典,说读常见书,也是无可奈何。

张辉兄让我一定去海淀的万圣书园看看,隆福寺里的中国书店也是比较好的,可惜一点时间也没有了。

上次回国带的书太多,随身不便,干脆海运了一箱子,运费不贵,一个多月就到,就是摔得厉害,书角都折了。书品不好令人难受,毕竟是常常捧在手头的东西,所以海运是不敢了。出版社出书,装帧和印刷漂亮,装订和校对则不如以前,包括大出版社在内,错页时有。前些年带回的上海古籍版《玉溪生诗集笺注》,下册倒装重页五十多页。这次人文的《唐诗选》,也折损了多页。至于错字,更不必说,中华书局的《钱谦益诗选》居然也有错字。这种错,一般不容易看出来,辗转相引,贻害无穷。

不熟悉的出版社的古籍,如今轻易不敢买,只认中华书局和上海古籍,加上人民文学这三家。曾经买过几本一时找不到更好版本的笔记小说,包括段成式的《酉阳杂俎》,没有注释也罢了,本文错字频出,多到无法卒读。我碰巧借阅过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的一部《王安石传》,书写得本不好,加上每页必有的大量错字,令人哭笑不得。《容斋随笔》在书里,一会儿是《容齐随笔》,一会儿是《客斋随笔》,幸亏这是常见书,否则,却哪里去查找。

如何买到想要的书?张辉兄说,上网买。绝版的,可以去旧书网。找到某一本,找国内的朋友,让他代收。攒多了,回国时一块带走。

这还是太麻烦人啊。其实现在我也想通了。书,万里挑一,不乏好书。世上好书读不完,那么,就像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一样,遇到什么书,那就读什么书吧。多年前,购藏古典音乐CD,遇到同样的问题,我早这么想过。那时我对朋友说,我不怕古典音乐演奏和出版业衰落或衰亡,纵使它自今天起一张唱片不出,过去出版的那些,尽够我听一辈子了。

2009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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