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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邕州凤

南汉时,邕州有六凤凰,高五尺,金冠五彩,飞入城中,众鸟朝之。文若布锦,其鸣节节足足(一本无下足字)。薛道衡文:“足足怀仁,般般扰义。”般般,麒麟足状。二语之奇,亦文笔之鸣凤也。

白州凤

宋景德,白州有三凤南来,飞入城中,群鸟随之。身长九尺,高五尺,备五彩,冠似金杯。至万寿寺,栖于百尺木龙树上,自歌自舞,音中笙簧。

绿含凤

博白远村,号绿含。高山大树,人迹罕至,斗米一二钱。其山多凤,有高三尺者,冠彩与白州同。其飞,众鸟皆随,常栖高树之巅。暒明,则双飞而出。又有大如鹅者,五色金冠,尾甚长,羽声薨薨,响若转轮。诸鸟见之,敛翼俯首,伏不敢鸣。俗名大头凤。间为瑶獞所射,献于(一本无于字)其主。肉备众美,缉毛成裘,涅而勿淄。紫凤之庖,不必皆沃民之国也。

宜州凤

至正间,宜州述昆乡,凤皇见,群鸟蔽地(一本作天)。其一飞去,为獞人射杀,呜呼!厄麟有西狩之获,元绪有枯桑之嗟,白龙有鱼服之感,物益灵而数益奇矣,可奈何?

桂州凤(一本无此则)

桂州永福县,隋时双凤来巢。宋初复至,守臣以闻,遣使祠之。凿巢下石,得双美玉,今名凤巢山。

两江鸣凤

鸣凤如孔雀,绀碧。头上彩毫,光逾掣电。冠上垂二弱骨,长一尺五寸。鸣声清越如萧笙,能变曲,妙合宫商。间出两江溪洞中(间出句,一本云,两江溪洞中间出之)。予谓绿含即紫鸾,鸣凤即(一本无即字)青鸟也。凤皇出于丹穴,岂不信然!

孝鹩

唐武德宣抚使,得秦吉鹩能歌舞者,上之。岁余不语,上怪而问之,畣曰:“身居南土,身长禽中。父母殊方,有怀绵默。”上怜之,赐金环,令使者送还。比归,旧巢鹩已死,鹩以所赐殉母。乡人感焉,为之立冢。冢在藤县。

邕州,朝天铺及深山处有之。其种有二:一大如鸦,黑身赤目。一大如鸮,毛紫绿色,颈长七八寸。雄曰运日,雌曰阴谐。声如羯鼓,遇毒蛇,则鸣声邦邦。蛇入石穴,禹步作法,石裂蛇出。秋冬间,解羽蛰穴。薰之出走,应弦而毙。以义甲取胆著银瓶,否则指断。鸩矢著人立死。鸩羽沥酒,犀角立解。鸩穴多犀,天地所以制杀机也。

鸧鸆

鸧鸆,不祥鸟也,似鵩而散尾,声最哀。帝喾书曰逆鸧。《尔雅》曰:“鸧麋鸪啼苦,泣血如杜鹃。”儒书:奇鸧十首,周公居东,恶闻其声,命庭氏射之。血其一首,今余其九。恐未必尔也。夫子、子夏,见而歌之,曰:“逆毛鸧兮,一身九尾长兮。”(一本无儒书奇鸧十首至此五十一字)予在鬼门关见者,一身九尾。闻之九首者雄鸧,犹虺之九首者曰雄虺也,俗名鬼车。予贪看此鸟,人争危为不祥。予谓此鸟不产南中,天气自北而南,诸君所谓不祥者,安知非福?

王母

王母若练雀,青色,尾最长,有钱如孔翠。瑶中有王母裘,织成钱文。予意以为西王母所服,云亸娘笑曰:“君不闻‘子规夜啼山竹裂,王母画下云旗翻’耶?”

天鸡

天鸡,朱冠锦尾,其飞也翔。弄暒对舞,天鸡鸣而潮鸡鸣,潮鸡鸣而家鸡鸣。谢康、乐天“鸡弄和风”,得之矣。

鹔鹴

林邕有鸟,其飞肃肃,必兆陨霜。织而为裘,可以御凉。人多不知其名,予谓即古鹔鹴也。

北鹤

止不向明,巢必拱北。其声圆吭,百变不穷。吴时,越隽献背明鸟,即此。

钩鹆

钩鹆,不祥鸟也。形质短小,声如冷笑。入城城空,入宅宅灭。闻之速辟,否则死亡。

深掘

猫首鸟喙,似鸺鹠而大,放声而哭。哭毕,鸣曰“深掘深掘,”意贾生所谓鵩也。

训胡

训胡,恶鸟也,鸣则后窍应之。

山都

山都,形如昆仑,青毛有尾,见人辄闭目,张口如笑。好在深涧中,翻石觅蠏啖(一本作食)之。

猩猩

人面猿身,最机警。通八方言,学虫鸟语无不曲肖,声如二八女子,啼最清越。嗜酒好屐,虞人以此诱之,毁骂而去(一本无此四字)。予在绿鸦山见之,群相语曰:“客必东人也。”踊跃出视。予适有苏酒一包,寄酒少许,召而饮之。四者齐下,未饮先谢,既饮辄醉,知予之无机也。予徘徊,恐为后人所害。忽然一双飞下古木(一本云忽古木间一双飞下),嚣然相谓曰:“上客过劳,儿当负之而去耳。”礼曰:“猩猩能言,不离走兽。”予终不(一本无不字)敢以为信。

〈巛上禺下〉〈巛上禺下〉

〈巛上禺下〉〈巛上禺下〉,枭羊也。见人则握手而笑,然后食之。人因以竹筒置一本作贯。臂,姑与之握。握则必笑,笑则上唇掩目。曲臂以凿,缀其唇于额,格而杀之。《吴都赋》云:“猩猩啼而就擒,〈巛上禺下〉〈巛上禺下〉笑而被格。”

狒狒

狒狒,状如猴,力举百钧,人言鸟音,能知生死。笑似〈巛上禺下〉〈巛上禺下〉,上吻覆(一本作埯)额。血可(一本作乃)染绯。〈髟上不下〉髵红发,饮其血能见鬼物。

荼首

荼首,出羁州。似鹿而两头,食香草,其行如飞,鸣曰“蔡茂蔡茂。”荼首二字,音蔡茂也。亦有五六头者,是名元仙,敬之终吉,射之悔亡。

子路

熊名子路,居有熊穴(居有熊穴,一本作穴居)。穴有神人,冬蛰春启,非其时则主兵。见秽(一本有别字)合穴死,食〈卤上皿下〉亦死。其胆,春在首,夏在腹,秋在左足,冬在右足。前日掌,后曰蹯。黑而锐喙。去穴五百里,垒石为馆,名曰熊馆。申(一本作升)木引气,名曰熊经。獞人呼之:子路可(一本无可字)出,熊(一本无熊字)即出。子路可(一本无可字)斗,熊(一本无熊字)即斗。闻有绿者,土司(一本无土司二字)瑶獞,取为骏马障泥,尘不敢扬,威摄虎豹,一尺百金。其牝曰罴,力能拔树,指爪(一本作甲)锋攒,披发人立。遇虎豹樵牧,皆抗其喉,捏血饮之。其胸白脂,名曰罴白,味过熊掌。

嫩妇

嫩妇,似豪猪而小,好食禾黍。田畯以机杼织纴,悬于墩(一本作田)塍,望之而走。齿长,入海化为巨鱼。其名奔〈鱼孚〉,其状蛟螭,双乳垂腹。取以煎油,其膏百斛,浇蜡作烛;取以饮酒,紫焰生花,令人发兴;取以读书,昏昧泯墨,必至黑甜。作诗自潮曰:“丁年误买奔〈鱼孚〉烛,丙夜谁传太乙书。”

〈牜唐〉牛

〈牜唐〉与毒蛇同穴,嗜〈卤上皿下〉。土人以蛇药浣手,裹〈卤上皿下〉探之。角若琼玖,用以为甲。鸩箭蛇枪,如凉雨之洒荷叶。

白貘

貘生铜坑中,象鼻,犀目,牛尾,虎足。食铜铁,不茹他物。衣其皮,杀鬼精。炼粪为兵,可以切玉。接溺为水,可以销铁。有十头者,谓之白貘。《蜀都赋》:“戟食铁之兽,射噬毒之鹿。”则指貊也。貊似熊,与貘不同。

肉翅虎

肉翅虎,出石抱山,晨伏宵出。其飞也,翪常向鬼门关。食人,为獞人射杀,予得见之。比凡(一本无凡字)虎差小,翅如蝙蝠,眼闪闪如阴磷,浑(一本无浑字)身虎文。饰其皮以辟百鬼(一本止此)。予诗附见:“朝登绿珠渡,暮宿鬼门关。合浦悬明月,长藤引白蛮。金蚕惊客梦,肉翅饱人还。以此闻征铎,凄凄思故山。”

祸斗

祸斗,似犬而食犬粪。喷火作殃,不祥甚矣(一本云不祥之兽)。

麝食香草,至冬香满。入春,则脐鞔急痒闷(一本云,入春则脐急闷),跳跃不可禁,故剔出之耳(一本无不可禁故剔出之耳句)。剔出之香,著于百草(一本无于百草三字),百草皆枯。佳人采芳,拾以相赠;馨香盈袖,经年不退(一本作消)。吾见夫(一本无吾见夫三字)今之为麝香矣,生而割之,天香未蕴,脐秽尚腥,调以酥酪,和以百草,微香差见,失其性矣。呜呼!生售而失其性,岂独一麝也哉!

彖耳濈濈,其大如掌。行动鼓舞,目常带笑,有欢悦发扬之意。状似犀而角小,居草茅而知吉凶。生于两粤,东曰茅犀,西曰猪神。遇之则吉,罔敢有害。

驯龙

岩洑之下,有驯龙焉。靓女欲见之,盛饰入岩,唱土歌。龙出,五色照灼,驯习如素。望之若山海图中珥蛇者,神也。歌至绝伦,龙喜踊(一本无踊字)跃,盘入怀中,遗鳞而去。女即珍藏,以为获神之贶。邻女毕贺,笙箫云合。予逐队往观,见(一本无见字)鳞大如钱,光具众色,奕奕不定。闻稍悔之,则雷电掣去,侮者罹殃(侮者罹殃,一本作辄罹殃咎)。次(一本作越)日,予从(一本作自)太平至模村。入岩,怪石飞泉,种种异状,中有一洞。从洞左转,深翠黝苍,持炬而入,行二百步七折,有穴。内阔外狭,冷气逼(一本作袭)人。忽然啸声起于穴内(忽然句,一本云穴内啸声忽发),烈(一本作裂)如{厌手}笛,岩石振竦,又靓女之所未闻也。龙虽不见予,而遗其(一本无其字)声于予,是龙终不忍以予不能唱浪花者(一本无者字)而弃予(一本有也字)。

鲭鱼

藤江鲭鱼,形象草〈鱼宛〉,色青黑,大者百余斤,取用钩筒。其胆治目,功比空青(一本无此四字)。鱼大胆小者上上,鱼大胆大者上中,鱼小胆大者中下矣。渔者得鱼,到(一本作诣)县亲剖,官税甚胆,始敢出市。私开者杖。今之(一本无之字)售者,皆以〈鱼宛〉胆灌黄藤膏,伪为之耳(一本无耳字)。黄藤,亦行血去翳也,辨之不精(一本云,黄藤亦行血者,医辨之不精),必见笑于鱼目一本止此,予诗附见:“地僻见闻异,去家三月余。金环殉吉鹩,花县税鲭鱼。凿井氓归洞,烧云客满畲。坐令南雁尽,不寄一行书。”

白妾鱼

白妾鱼,出大荒山深涧中,一名婢妾。脸若芙蕖,肤如凝脂,有天然肉结,亸若垂云,长四尺五寸。脐下有带,白光映人。胡天星邀予作脍,香脆甘美,水陆无有方者。诸峒闻获是鱼,盛礼来贺(一本有予字)。瞷其所答,皆不多。其油止妒。其他伴礼者,熊掌、虎皮、麝香、鸩箭,纷如也。贵重如此。楚辞“鱼鳞鳞兮媵予”,意者指此。小诗附见(一本云,予赋诗云):“独寻芳草过王孙,为脍银丝出露盆。汤媪玉环妃子泪,缕残金谷绿珠魂。凌波岂复观微步,齿剑终然(一本作悲合)报恩。谁识蒯缑归思苦,不堪弹铗向朱门。”

印鱼

印鱼,方额有印文,类竹叶符,鸣如钟钮,长尺有三(一本作五)寸。巨鱼将死,以印封之。予在龙门滩,爱其神怪,市而放之,献者勿识也。

海蛮师

海蛮师,鱼身虎头,无鳞甲,短脚利爪,浑身豹文,长八九尺。见人泣数行下。疍人网得,辄复放之。

潜州留

东粤曰潜牛,西曰潜州留,楚曰鰅鳙。出涧,与虎斗。角软,用水一湛,坚则复斗。予在湘中见之。柳子厚诗“桂江秋水见鰅鳙”。

鬼鱼

鬼鱼似鳄,用以祷鬼克敌。人误食之,立死。请巫咒之,立生。

忽雷

忽雷,鳄鱼也。居溪渚中,以尾钩人而食之。扶南王范寻,有神术,常于大云山凿池,畜鱼决狱。有罪者投之,无罪,鱼勿食也。今其枯骨齿(一本有椽复二字)生,用作乐器,声(一本无声字)极〈口唇〉(一本作啁)啾。经云:“河南有怪鱼,厥名为鳄。其身已朽,其齿三作。”

王虺

王虺,江北曰虺,江南曰蝮。首大如臂,背青腹赤,有齿极毒,啮人立死。大招南有炎火蝮蛇、蜒、鰅鳙、短狐、王虺、骞。九头者曰雄虺。《天问》:“雄虺九首,倏忽焉在。不须啮人,见之立死。”犹叔敖之两头蛇也。予谓见者踏(一本无踏字)杀之,亦成佳事。《吴都赋》云:“虽有雄虺之九首,将抗足以此之。”(一本止此,无下二句)可谓先得我心矣。书备一笑。

短狐

短狐,人所生也。《诗》曰蜮,《书》曰射工,《骚》曰短狐。斑衣山子,插青衔弩,裸体兽交,遗精降于草木,岚蒸瘴结,盎然化生。狐长三寸,状若黄熊。口衔(一本作含)毒弩,巧伺人影,胎性使然也(一本无也字)。予南海有水弩虫,四月一日上弩,八月一日卸弩,亦能射人。与此不同。予游六磨,影落(一本作入)。涧水(一本作中),为短狐所射,毒中左足。适欲扑杀,有大蟾鼓腹踊跃,扼其喉而食之。未几,痛入骨髓,始如蚁卵,乍如蜂房,乍如盘涡,乍如蛇菌。一日一夜,其变百出。其大二寸,闻过三寸则死。毒大如狐则死,对时则死。遍走群医,命在呼吸。蘧然猛省,蟾能食之,必能制之。偶(一本作适)有八字丹蟾,跳跃草际,取向毒处(一本无处字)一吸,支体立运。毒口出涎,滴石石烂。魂魄渐复,如坐冰壶。其口两月方合。闻鸳鸯鸑鸑,皆能食之,脑可止痛。使我求之,恐为枯鱼所笑。

赤蚁

赤蚁(一本有大字)若象,浑身带火,力负万钧,杂食虎豹蛇虫,遗卵如斗山。人取为酱,是名蚳醢。见于周官。

蚺蛇

蚺蛇,尾有钩,口无齿。其声甚怪,似猫非猫,似虎非虎。击之则鸣,犹龟焉,灼之则鸣也。九十丈者吞(一本有赤字)蚁,六十丈者吞象,三十丈至九丈者,吞豺、狼、虎、豹与鹿、豕、人。吞之法,以尾钩卷定,以气冲死,濡湿乃吞。吞毕,卷(一本作悬)于树上,绞至糜烂,骨角皆从皮出,望之若神龙蜕骨耳。

拿龙部署(蛇过三十文者,皆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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