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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蓝 池 小 屋(1)

我小时候,家乡的农田里种一种作物叫“蓝”。到夏季,乡亲们把长得有一米高满是大叶子的蓝割倒拉回来,码放在池子里,加满水,沤着。等沤到臭气熏天的时候,把沤烂了的蓝秸子捞出来,晒干,当柴烧。那沤蓝的水,黑乎乎的,绿莹莹的,又脏又臭,像现今的河水。把这脏水舀到一个个大瓮里,加点石灰面,用棍子搅,搅到一定程度,就别搅了,让它自己坐清。坐清好了,把浮上的清水倒掉,瓮底下就剩下稠稠的蓝泥,把这泥晒干了,就是可用来染布的颜料——蓝靛了。

说起这种颜料,就会想起儿时的情景。小时候穿的衣裳、盖的被子,上面那好看的蓝地白花,就是用蓝靛染成的。现在这种靛蓝花布已很少见了,偶尔从影视上看见刘巧儿、阿庆嫂戴的蓝兜兜,还有种旧物重睹的亲切感。现在,蓝靛主要用来染牛仔布和南方少数民族做蜡染用了,而且,天然蓝靛早已被人工合成物代替,农民再没有种蓝的了,沤蓝的池子也已不见,只有那种特大号的陶瓮——靛瓮,还留下一些,农家用来盛粮食,不招老鼠。

几十年了,我对乡亲们种蓝取靛印象还这样清晰,缘于那沤蓝的池子联系着一个我永远忘不了的人。

从我记事起,我家东边不远处一个废旧的蓝池里,就住着一个盲人。他一生下来就眼球秕秕的,胎里带的。我叫他大爷爷,是我祖父辈的人,不过服气已经很远了。他的名字很好听,叫宝成。

宝成爷爷住的小屋,是可着一个蓝池往上盖的。那蓝池,东西长约三米多,南北宽两米多,屋墙是顺着池壁垒上去的。从外面看,南北墙很矮,南墙上有个很小的小窗;东西两屋山也就有两米高。远看,像一个草苫的屋顶放在平地上,使人联想起一幅油画上一位名人在西伯利亚住过的小屋。敞开东屋山上的单扇木门进去,“呼通”下去大半米,里面还是蛮高的。——这就是宝成瞎爷爷生活起居的空间,就是他的家。当然,小屋外的东面南面,还有个刀把形的篱笆小院,堆放些柴草杂物,屋南面小院最里头是小茅房。惹眼的是三五棵当篱笆桩的木槿树,一年有大半年开着红艳艳的木槿花。

我小时候,我们村还有围子墙,据说是当年防“长毛”修筑的。筑墙取土,墙外成了壕沟,沟里有水,岸上长满柳树和刺槐。可能老祖宗以为“长毛”会从南边来,围子东西各有两座高大的城门,南面却只有一个小小的门,村里人叫它“南门子”。南门子外,当时只有两户人家,一家是我家,另一家就是宝成爷爷家。另外还有几处场院屋,存些杈耙扫帚,是不住人的。

我家靠围子墙的西南角,屋后紧临围子壕,大门朝东,一出大门就能看见宝成爷爷的蓝池小屋,也就一箭之地。一条通向南门子的路,在他小屋西北两面拐了个弯,路把小屋环抱着,小屋像坐在一把椅子上。小屋后面与路之间,有一棵国槐树,茂密的枝叶像是给小屋撑起的一把伞。

因为不在村里面住,我很少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小孩子耐不了寂寞,于是就常去宝成爷爷家玩。记得第一次到他家玩的时候,到了那东山墙上的小门外,叫一声“大爷爷”,他就应一声“哎!小明子来啦?”就开门两手掬着我的腰,把我提下(不光是提进,而且是提下)他的小屋里。小屋里采光不良,很黑。这么黑怎么住?噢!宝成爷爷是不怕黑的啊。我刚下去什么也看不见,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见靠西墙是一盘小炕,上边叠着靛蓝印花被褥,炕下是土坯砌的小锅灶、土台子,小水缸靠着台子,台子上摆着油瓶盐罐,菜刀饭勺什么的挂在北墙上……总的印象是:虽然简单,但很完备;虽然陈旧,但还整洁,一切都是按一个单身盲者的生活需要安排的,这是一个不需要视觉就能生活的一个人的世界。

以后我去多了,曾碰上他正在做饭,只见他一伸手就能拿到水瓢,瓢一伸就从小水缸里舀上水来,水一倒就倒进锅里,火柴一划就能点着柴草,柴草一送就送进灶膛里……一切都像明眼人一样。他自己能蒸馒头窝窝头、擀面条、炒菜、馇黏粥,甚至还能包包子,就是没见他包回饺子。每次我家包了饺子,娘就叫我:

“明子,给你大爷爷送一碗去!”

我就端着饺子,在小门外叫一声:

“大爷爷,我娘叫我送碗饺子给你。”

他就开开小门(平常门总是关着的,这是盲者特有的安全需要),也不怎么说客气话,把他的碗递给我,我把冒着热气的饺子倒到他碗里,递到他手里。我不下他屋里了,上下的太费事,我还等着回家吃饺子呢。

有时娘叫我去大爷爷那儿:

“去!把你大爷爷好洗的衣裳拿来,对,被褥也该拆洗了,也拿来,今日日头好,我给他拆洗拆洗。”

我就去抱回来,娘到屋后围子壕沟里洗了,晒干叠好,又叫我抱着送给他。他没有近便人,只有个兄弟,年纪也不小了,也没有家口,住在村里,照顾不上他。

我去他小屋,对挂在他南墙上的用蓝布袋装着的那把三弦特别感兴趣,不过他不拿下来给我看,怕我小孩子手里没数,给他弄坏了。要知道,那可是他吃饭的家什。一次,我给他送拆洗的被子,他先把被子接下去,又把我掬进了小屋里,叫我坐在炕沿上,问我:

“想看看弦子吗?”

“想,早想了!”

他就从墙上摘下三弦,脱掉蓝布袋,递给我,说:“好生点!”

我很小心地接过来,说:“没事!”

看那三弦,还真不错!一个方不方圆不圆像娘盛针线的小笸箩似的东西,两面蒙着长虫皮(其实是蟒皮),从小笸箩的一面伸出一根木头杆来。那杆,浮面平,底面圆,十分光滑,像出油似的。浮面上张着三根丝弦,要不怎么叫“三弦”呢!那杆顶有个小木锨头似的东西,插着三个小棒槌。我兴味盎然地仔细观察着这三弦的每一个部件,别提有多高兴了。

“噔噔噔!”我轻轻地用指甲盖划了一下那三根弦,发出很好听的声音来。

“你想听吗?”

“想!”

他把三弦接过去,左手拿块小骨头片拨弦,右手把三个小棒槌拧了又拧,然后把小笸箩放在腿弯上,叮叮咚咚地弹起来,于是,小屋里便溢满了美妙的声音。弹着弹着,嘴里渐渐伴着琴声唱起来。唱的什么,我听不懂,光觉着好听。

我听着听着,发现声音有些变化,就把目光从他捋弦拨弦的手移到他脸上,这才发现,从他那眼窝里溢出了大滴的泪珠,已经流到满是细碎皱纹的两颊上了。

“大爷爷,你别弹了!”

我不知他为什么流泪,可我知道淌眼泪就是心里难过。我不愿意他难过。

“你家去吧,看你娘找你!”他这才停下,放下三弦,用两手捋了一把脸,对我说。

他把我掬出小门,把小门关上。我站在小屋门外,听见小门里透出一阵压抑的啜泣声。我不知是走开好,还是再进屋陪着他好。

只要不是下大雨刮大风,天气太坏,早晨就会看到宝成爷爷爬出他的小屋,返身把门扇锁好,就背着他的“钱插子”,手执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点地,踽踽出行。他手里的竹竿就是他的“眼睛”,给他带来因缺少视觉丢掉的许多信息,部分地缩短了与明眼人的差距,所以我们家乡管这竹竿叫“明杖”。“钱插子”有的地方也叫“钱褡子”,其实就是叫“褡裢”那东西,像是相连的两条帆布口袋,搭在一个肩膀上,胸前背后各有一个袋口朝上,本来是买卖人装钱用的,所以才叫这名。宝成爷爷的钱插子,后边装着三弦,长长的琴杆斜露在肩膀上面,像吕洞宾身背宝剑似的。胸前的口袋里装着他的“铛铛”,那东西可以单手提着敲击,像一扇铜铙钹样。到了村子里,就取出来,右手执竿,左手敲起铛铛来。“当当”的清脆悦耳的声音于是飘满街巷,人们就知道他这算卦先生来了。

宝成爷爷出去算卦,身穿蓝色棉布长衫,头戴蓝色瓜皮帽,高挑身材,加上这身打扮,在街上一走,还是蛮有风度的。老太太小媳妇请盲先生算卦,往往也是以貌取人,宝成形象不恶人,再加上他算卦灵,他的生意相当可以。我儿时,正是日本时期,兵荒马乱的,人们觉得过了今日不知道明日如何,很需要求人卜算命运,所以别看当了亡国奴,宝成爷倒还勉强能够糊口。

他给人家算卦我见过,人家把他请到家里,他先弹着弦子唱一段开场白,然后问明给谁算,算什么,再问明被算人的生辰八字,于是就弹着三弦把这个人的吉凶祸福唱出来。一般是这人在哪一年多少岁上曾出过事,家里人一回忆,是啊,那一年他腿上长了个疖子,或者得过一次重感冒,齐说先生算得准。接下去宝成又唱,到多少多少岁还有一场劫难,不过能逢凶化吉,过了那个坎,以后就一路坦途了。算卦的一家人有惊无险,皆大欢喜。于是出手大方地打发了卦钱,顾主抓着他的竹竿送他到街上,他就又手敲铛铛,明杖探路,缓缓前行,另寻机会去了。

对宝成爷算卦灵不灵,村里人有不同说法。有的说很灵;有的说不灵,说他是善于捕捉求卜人提供的信息,随机应变得出结果罢了。

说灵的,有证据。一天清晨,我爹早起,发现大门洞开。不好,进来人了!到驴棚里一看,驴没了。村里人赶来帮着找,上哪找!有人提议请宝成给算算,我爹一向不信瞎汉算卦,但没法了,只好求宝成。宝成爷爷问了问情况,就掐了一会儿指头,说:

“今日是丙丑日,凶神在南;驴丢了是在子时,主西,往西南方向找去吧!”

人们按他说的方向马上行动,赶到了西南乡昌乐地的鄌郚,那天正是鄌郚大集,到骡马市上一打听,一个驴经纪说:“你们来晚了一步,我刚给人家卖了一头驴,毛色、高矮、齿口和你们说的一样,价钱很便宜。”

驴虽没找回,可总算找着了,大家都佩服宝成算得准。

过后人们议论,其实那是宝成根据当时情况推导出的。我家住在村西南围子墙外,偷驴人不会牵着驴向东向北经过村里和村边,那会被村里人碰见。再说向东向北,是本县地界,村里人到那里赶集的多,会被碰见;而向西向南是外县,村里人觉得到那里“背脚”,一般不去那里赶集,宝成却经常到那些地方游乡算卦,他又知道西南30里的鄌郚那天是大集,所以给指了那个方向。这实际上是一种科学分析,只不过他蒙上了一层迷信色彩罢了。迷信也罢,科学也好,总之人们不得不承认他算得准、灵。村里人谁家丢了鸡啦,谁家婆媳吵翻媳妇出走到哪里去找啦,甚至谁家儿子在外面当兵多日没来信会不会出事啦,都求他给算算,他算的八九不离十,准。宝成实际上是充当了一个村人生活顾问的角色,村里人因此对他很好,尽力从他是个盲人这角度给他以帮助,他也把给村人解难释疑作为乐事。

说他算得不灵的人,往往拿出这样两件事做证据:

一次,他游乡算卦遇到一庵,尼姑们把他请进去,他在卦词中有这样的唱句:

“您大福大贵太太命,”

他被引进庵时,觉得脚下台阶高筑,就断这定是大户人家,于是就这样唱。

“先生,俺是出家人啊!” 尼姑愠怒地急急说。

宝成一惊,急中生智地接着唱:

“您八字不济当了僧。”

另一件事是:一次,他来到一片山区,路临悬崖,一脚踩空,坠了下去,好容易抓住一棵斜长在崖壁上的小树,再也不敢稍动。就那样悬在那里,荒野无人,呼叫无应,一个时辰过去了,实在抓不住了,听天由命吧,手一松,脚立即着地。原来脚离地只有一拃,二十来公分了。脚踏实地后,不无自我调侃地自言自语说:

“我算着不深,就是不深!”

这两件事我儿时信,以后持怀疑态度了。前者本来是编排盲人的笑话,有人不怀好意地拿来安在宝成爷爷头上了;后者有一定可能,没有视力的人常年走南闯北,诸如堕崖之险,一生中是很难免的,离地一拃还以为很深,也可以理解,至于“算着不深”云云,那纯粹是对他的揶揄了。

“宝成,算算深不深?”自从这事传为笑谈后,宝成爷的同辈人常拿来和他开玩笑。

“算你家里我嫂子的吗?”宝成并不生气,只如此回敬。

宝成爷对乡亲们并无恶意地拿他盲目为料开的玩笑,一向是不当真不生气的。人们按时和他开点饶有趣味的玩笑,甚至成了他孤寂生活中的一种开心的调料。“宝成讲故事——瞎说”、“宝成翻跟头——瞎折腾”这类拿他眼瞎说事的歇后语,即便当他面说,他也不恼。只有一个歇后语,触着他的伤心事,没人敢当他面说——

“宝成掉了井里——好菸(淹)。”

有一年深秋,庄稼都收获了的时候,保公所有封十万火急的信,必须连夜送到离村十几里路的柳沟去。那天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保长叫谁去谁都不去。忽然一人想出一法:叫宝成去,他反正白天夜里一个样,天再黑对他也无所谓。当时宝成年轻体壮,走这点路不在乎,再说是村里求他,也不好推托,他就去了。谁想把信送下往回走时,突然狂风大作,把他刮得晕头转向,趔趄难行,就这样,他迷了路。要知道,盲人一旦迷了路,那可就真是迷途难返了。他像走进了祝家庄的“盘陀道”,转了半天,也找不到正路,终于转进一片农田里去了。他在那地里,东一头西一头地瞎走,越走越糊涂,越糊涂越急,急得满头大汗。他呼喊起来,他的喊声像一滴水溶进大海里,溶进了狂风的呼啸中;狂风大作的漆黑深夜,也不会有人来这旷野里听他呼喊。他被风刮得趔趔趄趄,团团打转,手中的明杖完全失掉了探路的功能。在那片农田里从上半夜转到下半夜,终于,“呼通”一声,掉进了一眼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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