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快要哭了,嘴角弯着。
这时,有人挤她,要往回走,会已经开完了,简短的几句话,大家都要回去了。
这时,她动,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扭头,甩起胳膊,挣脱了他,退后一步,深深地带着怨恨的委屈看了他一眼,跑走了。
跑的时候,她哭了起来,大声的,不受控制的哭起来。胸脯剧烈起伏,一抽一抽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脸蛋都红红的。
哭完后,冷静下来,蹲在一片枯黄的芦苇丛,她伸手抹掉冰凉的泪水,脸被风吹的疼,她捂着脸,埋下头,在那儿蹲着。
过了一会儿,听到,冷淡的声音,“快回家吧,这里冷。”李木水被吓了一跳,扭了头看,是,郦良,她的眼泪瞬间又流了出来,是委屈,是得不到他的爱的委屈。她小声的说了一句:“我能抱抱你吗?”
她想要他,很早之前,一直到现在,她小声抽泣着,听到果断的一句,“不能”泪水簌簌的流了下来,她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转身走了,泪水流到下巴上,滴下去,一滴一滴,她的心已经死灰了。
果然,他是不可能让我这种贱女人接近的人,果然自己比刘梅差远了,杨玲骂自己也是应该的,不应该惦记他。
眼泪流了出来,停不下来,不用手抹掉。只是用嘴呼着气,喉咙疼,实在不想走了就蹲下去,轻声地哭着说:“为什么呀,为什么呀!我,该怎么办。”抬头看前面没人,她就放心的抹掉眼泪,哭着站起来,把头低下,往前走了。
李木水回去以后就病了,冷风吹的太多,脸也皴了,头昏昏的躺在炕上,静,没有声音的静,家里人都不在,只剩她自己,难过,不知往后,该怎么办,在郦良面前丢了人,竟然想要抱他,不知道她自己当时到底怎么想的也太胆大了吧,管他呢!以后躲着他走吧。
她没有力气,想这些了,头昏昏的,想要喝口水,嘴唇干,她弱弱的叫了句:“娘,娘,爹,木河。”声音越来越小,她闭上眼睛,张着有了死皮的干巴巴的嘴,睡了过去。
当她慢慢醒过来的时候,煤油灯已经亮了,她斜着眼看见,娘坐在炕上,缝着爹的衣服,灯光照在娘的脸上,她看清楚了,娘的脸蜡黄的,皱纹纵横的,刻在娘的脸上,凹陷的脸颊,让她,顿时没了力气喊,她小声的说了一句:“娘,你咋在这儿?”
她娘轻轻叹了口气,把衣服放在小木桌上。伸胳膊摸了摸她的头,烫烫的,粗糙的手轻轻地划过她的脸,轻声地说了一句:“你怎么了,回来就病了,冷风吹的?我问你,你和刘林都干啥了,我都看见了,他占你便宜,你咋不骂他,要不是那么多人,还有你爹在,我早就冲过去了。之前,你不是说烦他吗?咋了,又愿意了。”
李木水听着她娘的口气,很着急的轻声说出口:“娘,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整天调戏女孩子,今天早上,是因为他看见我了,娘。”
一丝哀怨的语气,“娘,你咋不过来骂他,他,他都紧紧的制住我,不让我动,我都快哭了,娘,你看见了。也不过来。”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滑下,她娘用手抹去了泪水,对她说:“别哭了,娘下次看见他,一定骂跑他,这个不知羞耻的小子,亏他还念过几年学,读了几本书呢!真是。”看着木水,跟她说:“娘这次才算明白,刘林是个啥东西,这个坏坯子,连我的闺女都敢摸。木水啊!你看着,不跟他家来往了,一家子什么东西。”又带可怜的眼神看向李木水,对她轻声说:“闺女,别哭了,也别再想郦良了,这俩人,都不是你能惹起的人。”
李木水张大眼睛问:“娘,你听谁说的?”脑中现过李木河。
“别管谁,反正我知道你心思,虽说,这次分地,咱两家挨着,但,也就那么一块地挨着,不碍事。
那,这块地你就别去了,我和你爹,把这块地整了就行。”
“和,谁?郦良。”颤抖的心,颤巍巍的说出口。
“对”她娘看着她,“高兴不”。
她差点说嗯,但,这份情感一直在她心底,突然被挑明,她还是说不出口。她于是就看着被面。
“木水,我说你,不要跟他走的太近,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知道吧,外村的姑娘们可喜欢他了,恨不得能黏在他身上。还有,之前我跟你说的一个姑娘,杨玲,你还记得吗?人家,早就对他有意了。你别去干那个坏人家姻缘的事儿,昂。我······你还小。行了,你也累了,娘熬了红薯粥,给你端过来。”
李木水想起了杨玲,那天在院里,用力扇她耳光的她,还有弟弟。
回想起,弟弟抱头蹲在地上的画面,李木水攥起拳头,眼睛瞬间红了,牙齿也紧紧咬住。张开嘴,随后深吸一口气,她恨杨玲,她不是任人欺负,还说服自己要躲着的人。以前是,可现在,凭什么,对得起自己遭受的侮辱和殴打吗?为什么,她要反抗,她要做一个全新的,李木水。所有人不了解,也没人喜欢她,那就,不用人喜欢了,不需要朋友(刘梅),不需要爱的人(郦良),可以消失。“木水,来,喝粥吧!”······
“刘志大叔,你的闺女你领好。”看了一眼刘梅,郦良伸手把门合上,站在院子中,回想刚才刘梅对他说的话。
“郦良,我没想到你这么狠,把我爹都叫来了,我一定要缠着你,让你在你们村,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至于杨玲,让她出丑吧,她敢打我,让她等着我嫁给你吧!哈哈。”郦良很头疼,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阿良,你那片地翻了没?”郦良顺着羊老汉指的方向看去,那一小块地。
“还没有”他说:“羊叔,去东面吧!先把你家地翻了。”“好嘞!”羊老汉高兴的往前,走了几步,扭头疑惑的对他说:“唉!是不是跟他们村挨着的那块地。”
“嗯,一小块。”“噢,那就是这块,也不知道挨着什么人家。”
郦良脑子里现出了,瘦弱身形,穿着灰白衣服走在大路上,拉着手腕,头低着,走过他的门前的女孩,这人就是李木水。
他开口:“一个老实人家”
“噢。阿良,快走吧,那儿人不少呢!”他跟着老汉往前面路上走了。
杨玲跟在他后面,左瞧右看,见确实没有刘梅,这才放心的往回走了。
“木水,西边那块地,你别去了,在家做饭吧!昂。”
李木水看着拿着铁锹的娘,问:“我不去,你们不累点吗?我去了,你们也轻快点。”伸手想要接娘手中的铁锹。
铁锹被娘换到另一只手上,说:“你别去了,那块地好铲,不累。木河在家陪着你。”
她爹在门口吆喝“走了”
“唉!”她娘出了门,还对她说:“你别去那块地昂。不累,在家待着吧!”
“唉!来了。”她娘朝她爹走去,把门关上。咣啷一声,随后,静悄悄的,又恢复了之前。
她今天一天没出去了,好闷,心情低落,经过了这些事以后,她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朴实的快乐了。
那些美好的事,已经成了回忆,她已经被动的成长了,长成了,这个样子。
身边已经没有了朋友,没有了爱郦良的必要,却多了一个纠缠的刘林,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在家里,总是很闷,没有方法能够排解心中的郁闷,想出去转一转,帮家里翻翻地也是好的,可,出不去啊!
一阵微风吹来,带着,杏花的香味散在空气中,她闻见了,高兴起来,心想,杏花开了,好想出去,在东面,山坡上。
那里好像,现在变成了,外村人的土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去了。现在人人都在翻地,碰上一两个认识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何况,要是碰上了,郦良,还有杨玲,想起她凶神恶煞的脸,还是算了,别去了。
她弯下身子,坐在石凳上,手握成虚拳,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她始终摆脱不了,这些事化成恶魔,时常在她脑里进出,无法消化,只好压抑。
她很痛苦,没有人来解救她,她只好这么成长。看起来,她算,不好的女孩了吧!她轻轻地牵动嘴角一笑,心想,那怎么办,她就是这个样子呀!没人爱的(郦良)女孩。
今年,又大了一岁,我已经有19岁了呢,是个大人了。也该,放弃他(郦良)了呢。
哥哥,良哥哥,我也想像杨玲一样,这样叫你。良哥哥,良哥哥,她在心里默念,说不出口,她拧着眉头,说不出口啊!不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