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丰纺织厂是一家私营企业,厂长就是任霞的父亲任贵里。他早年下过乡,回城后被安排到了保险公司,在经济大潮的影响下辞职下海,先是到海南贩运水果,发了财后,便建起了纺织厂,几年打拼,积累了上亿资产,成为青波市著名的民营企业家。他是在欧洲考察期间得到失火的消息,便结束考察与秘书杨盼飞急匆匆飞回青波市。他没顾得回家,而是从飞机场直接赶到厂里,看到惨不忍睹的库房,惊恐的职工,他跺着脚痛苦地连声说:“我不该走啊,不该走啊……”当他听说被烧死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妻子时,差一点晕倒。回家后,看到妻子的遗容,他又是连跺三脚,仰天长叹:“不该,不该,不该啊……”。
料理了赵艳兰的后事,任贵里吩咐杨盼飞抓紧到保险公司索赔,并打电话给战应,要他限时赔付。
“杨秘书,保险公司的人已经到厂里去啦。”一个人来报告。杨盼飞一惊,马上回屋,穿上一件风衣,急匆匆来到了厂里。在办公室门口与王为涛打了个正面,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审视了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心里都感觉对方不一般。在会议室,专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认为损失并没有上报的那么多,并且对仓库了的成品货物提出了质疑。杨盼飞和副厂长一口咬定是成品和半成品,也一再要挟道:“如果保险公司不尽快给予赔偿,一者要上诉到法院,二者以后不会到中国保险投保了。”
“这次贵厂失火,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我们保险公司非常痛惜,也非常着急,特意从北京请来了专家进行查勘和评估。刚才专家提出疑点是正常的工作范围,我们应该尊重和理解。至于最后是怎样的结果,还要等专家、消防和我们进一步会商……”王为涛刚说到这里,被副厂长打断:“你们保险公司保险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这出了事,到了理赔时候了,找这理由那理由,还要我们等多久?你们这叫什么保险公司……”杨盼飞朝副厂长一摆手,不让他说话了,她走到王为涛面前,主动伸出手,说:“您是……”王为涛忙站起来,道:“我叫王为涛,刚来保险公司上班。”
“您在保险公司什么职务?”
“没什么职务,干活的呗。”
“副经理。”一旁的理赔员补充道。
“呀!我说呢,这么个大经理,我第一眼就感到您非同凡响,不是一般的人物,咯咯……”王为涛松开了她紧握的手,说:“我也有同感,您也非同寻常的女强人,哈哈……”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晚上,在同有关部门的会商中,专家认为仓库里的货物不是成品或半成品,应该是原材料和废品,还有厂长老婆死在仓库里也非常不符合常理,他们报案说是救火时不小心烧死的,这也不能说明理由:那么多人救火,包括消防官兵、厂里的上千职工,怎么单单烧死一个上年纪妇人呢,而且还是厂长老婆?由此可见他们报案说了慌。这时,财务人员过来报告说:“从账上看,确实有那么多的成品和半成品,但也表明前不久新进了大量的原材料。”战应一听乐了,说:“这一招很管用,多亏封了他们的账,下一步找到这批原材料就清楚了。哎,王经理,你……”王为涛正拿着在火场捡到的火机出神,直到战应叫第二声了,他才醒悟过来。
“王经理,下一步,你要重点调查他们新进的原材料,同时,我认为,我们应该向公安机关报案,厂长老婆的死,肯定不那么简单,她的遗体不要火化,等法医解剖了,查清楚了再说。”战应的意见得到了与会人员的普遍认可。市公司汪一日副总经理咳嗽了一声,说:“刚才大家说的都有道理,特别专家和理赔人员都很辛苦,我代表市公司向你们表示感谢。不过,这次失火的保户不是一般的保户,是咱市著名的企业,市里都挂号的,每年为我们提供近五百万的保费收入,我们无论做什么都要讲究影响和灵活啊,啊……”汪一日突如其来的一番话,使大家都感到吃惊,刚才讨论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明白人一听就明白了。战应说:“汪总,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停下来?既然这样,还大老远的请专家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怎么这样对领导说话?”汪一日有些恼怒道。
“哈哈……”战应没生气,而是笑着说:“汪总,您没觉着以赔促保的做法有些得不偿失。”
“这不是你们区公司所管的,你们只管收保费就行了。我们是国有公司,凡是要讲影响、讲大局。如果这次赔付不好,会影响我们公司形象的。专家还是要征求点意见的嘛,不过,我可告诉你们,下一步工作要快,快定损、快理赔,取信于民嘛,哈哈……好了,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散会。”
“哎,哎……”战应还要说什么,汪一日已经起身走了。他只好单独把王为涛留下,说:“今天的会,你也看到了,我们也要快调查清楚,要真是被骗赔了,不仅说明我们无能,而且我们就成了国家的罪人。”两人又商讨了一番,直到天亮了,才各自回去休息。
一连数日,王为涛一直在失火现场,走访目击者,调查参与救火者,并到消防大队做了调查。这天,他觉着应该去任霞家道个歉,特别要向赵艳兰解释清楚,请求她的理解和原谅。他特意到商店买了高级补养品,驱车前往任霞家,当他看见正面摆放着赵艳兰的遗像时,他感觉头脑都要炸了,“咕咚”一下跪在地上。任霞见到他,什么也不顾了,跑上前抱着他的头大哭了起来:“你跑哪去了吗?妈妈走了,妈妈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在场的人都也跟着哭了。
“伯母是怎么走的?她,她,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怎么可能吗?这……”王为涛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任霞擦了眼泪说:“妈妈是在厂里救火时,不小心被……”她说不下去了。
“厂里救火?难道是……是华丰纺织厂,华丰纺织厂是你家的?”
任霞点了点头。王为涛顿时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怎么可能呢?怎么这么巧?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一连串的问号,让他不知所措,无法回答。一整天,王为涛哪里也没有去,呆坐在赵艳兰的遗像前,几次想说出自己的心思,不是被其他事情冲散,就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在这种环境、气氛中说了自己是保险公司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任霞会怎么想?下一步的工作怎么开展?他心里非常难过,不停地说:“伯母,对不起.对不起……”到了晚上,任贵里回来,见了王为涛,一怔,任霞忙上前介绍说:“爸,这位就是我经常说的王教官。”任贵里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去了客厅。王为涛叫了声:“伯父。”感觉再无话可说,便想离开。任霞拉着他的手说:“王大哥,您能住下好吗?我怕……我好孤独……”任贵里说:“你这孩子,有我,你说什么孤独,以后,我多在家陪陪你……”任霞也不理他,拉着王为涛的手不让他走:“妈妈不在了,你陪陪我好吗?陪陪我好吗……”说着又掉泪了,王为涛见任霞伤感的样子,只好同意了。
房间还是老样子,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甚至连抽烟的气味都还没有散去。任霞过来抱着他不想离开,他把她推开,扶到床沿边坐下,关切地说:“你要振作起来,以后事还很多,伯母她、她,唉,我至今不敢相信是真的。”任霞偎依在他的肩膀上,幽怨地说:“我做梦都没想到,可命运偏偏对我不公,没了妈妈,我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你知道吗?那些天我到处找你,可连你的影子也没见着,妈妈经常念叨你,没想到……”王为涛安慰道:“对不起,我,我以后会告诉你的。你以后要多照顾自己,我会帮你的……”任霞说:“你能不走吗?”王为涛说:“傻丫头,我哪能不工作了……”
任霞长叹一声,说:“唉,妈妈走了,爸爸不久也会走了,你又不想在我身边,我,我…….”说着又开始抹泪,王为涛一时没明白过来她话中的含义,但心里很难过,默默地把她抱在怀里……
送走任霞后,他关了灯,没脱衣,而是躺在了床上,辗转反侧,矛盾重重,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他强烈感到自己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否则对不起赵艳兰在天之灵,他思考着怎样找战应辞去这次调查工作,于公于私他都有些不忍。怎么跟战应说呢?他……骗保?当他想到战应时,“骗保”两个字仿佛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扔到了自己的眼前,自己要是不管的话,岂不是伯母要背黑锅?他无法相信一个善良的老人会与罪恶联系在了一起……他感到非常郁闷,不得不坐了起来,拿出一支烟,想从床前柜里摸出打火机,可是摸了一会怎么也没摸到,他不得不站起来,开了灯,也没找着,心一紧,忙掏出口袋里烧黑的火机,用湿布用力擦了擦,火机外壳刻有一个月亮和一个太阳,他不禁吃惊道:“怎么这么巧?难道……”他想起了那天晚上赵艳兰过来说:“维涛,你抽烟,这个火机你用吧。”正当他推辞的时候,她叹了一口气说:“这火机是我们奋斗的见证,没想到……唉,一切都结束了。”说完,扔下火机就走了。事后,曾与任霞说起这件事,她非常愤恨地说:“这个火机是妈妈和爸爸到南方做生意时,妈妈给爸爸买的。当时,爸爸抽烟,妈妈就给买了一个防风打火机,并刻上了一个月亮和一个太阳,分别代表妈妈和爸爸。后来,爸爸被狐狸秘书管得不抽烟了,这个火机就不再用了。”当时王为涛还说:“帮助伯父戒烟不是很好吗?怎么还骂人家。”任霞说了一句:“你不懂。”就不想再说了。王为涛无论怎么想,怎么分析,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伯母不会是那样的人,一定有人陷害,我一定要查清楚,还伯母一个公道……”
次日早饭,王为涛他们正在用餐,门铃响起来,保姆开了门,只见一个女孩进来,王为涛一看不要紧,脸顿时燃烧起来,手中的碗动了几下,任霞腾地站起来,怒道:“你真是不要脸,竟然找到我家里来啦。”李想想突然发现王为涛正在同他们一起吃饭,顿时心如刀绞,她没有理会任霞,也没有再看王为涛一眼,而是直径走到任贵里面前,恭敬道:“任厂长,我是来给赵姨办理人身保险理赔的。”任贵里一听,忙放下碗筷,起身说:“哦,对对,走,到客厅坐……”说着,他脑子一炸,她怎么这么熟悉,在哪里见过?“哎,姑娘,你在哪个单位?”
“任厂长,您是咋了?我要是在别的单位,能来给赵姨理赔吗?”
“你姓什么,叫什么?”
“我姓李,叫李想想。”
任贵里暗叹一声,虽没有表示什么,但眼睛总爱往李想想身上看,有一种难以言状地亲近感。保姆端上茶,任贵里请李想想喝茶,眼睛还是不停地看她。李想想有些紧张,望了一眼饭厅,没见王为涛出来,她有些失望,回过头来,对任贵里说:“对赵姨的不幸遭遇,我非常难过和同情,您也不要太难过了,多注意身体,需要我们保险…….”她突然看到了赵艳兰的遗像,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您需要我…….”不知怎么,她感到自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特别的伤心、特别的痛。
“小李姑娘,你也不要伤心了,你赵姨没有福气,这是她的命……唉,只要你们把她的后事快办妥了,她也就安息了。”
李想想擦了擦眼泪,很快办妥了理赔需要的材料。临走时,她的眼睛总是不舍地离开赵艳兰的遗像,真想上前大哭一场。这一切,站在二楼楼梯上的王为涛都看在眼里,他也非常伤感,真想上去扶她一把,但他没有到动,眼看着她掉着泪离去。
“你看什么?她已经走远了。”任霞醋生生地说。
“哦,她为什么看到伯母的遗像,就哭了,还那么的伤心。”
“是吗?”
“你没看出来?”王为涛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独自上楼了。
几天来,他通过暗中调查,案情初步有了轮廓,一是按赵艳兰的身份、年龄,她不会在一个黑夜里独身去仓库;二是她怎么会烧死在库房里呢?据内情人讲,她的遗体是在灭火后,在库房里面的大门旁找到的,并不是报案时所说的不小心掉进大火里烧死的;三是有很多人反映,任贵里与杨盼飞的关系不一般,这件事,从那个火机和任霞那句“爸爸不久也要走”的意思里,得到了印证。假设任贵里与杨盼飞的暧昧被赵艳兰发觉,她应该……想到这,王为涛打了一个寒战,不想让思维朝这个方向继续延伸下去,而是尽量找别的突破口。
为了破案,也为了安慰任霞,这几天,王为涛一直住在任霞家里。深夜,王为涛刚迷糊睡下,忽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他起身悄悄来到窗前,从窗帘缝隙中隐约看到一个黑影从东墙的下水道猴子一般往上爬,爬到二楼的一个窗户停了下来,不一会就进去了。这不是伯母的房间吗?王为涛一惊,第一感觉是有人想进屋破坏证据。这不是一个最好的破案机会吗,他没惊动其他人,自己悄悄来到了赵艳兰的房间,门还没开,那人仿佛嗅到了不对劲气味,便跳窗逃走。王为涛哪里肯罢休,也从窗里跳出,紧追不舍。这个地区是富人居住区,住户依山而建,地形复杂,树木茂密。黑影转眼就不见了,但他再狡猾,怎能比得王为涛?当年,在一个原始森林里,他硬是深入一百里,抓到藏匿半年之久的绑匪。王为涛知道黑影人跑不远,便上前搜索,忽然他感觉一阵风袭来,他往后一仰,躲过黑影人的拳头,抬起右脚照那人飞去,没想到那人也不是善茬,竟躲了过去。王为涛的擒拿、格斗本领在全军比武拿过奖的,他根本没把黑影人放在眼里,可是十几个回合下来,也没把黑影人制服,反而有几次差点被人家击倒。王为涛心想,可能遇到对手了,如果不采取奇招是制服不了他了,他躲过黑影人的拳头后,顺势躺在地上,旋风一样在黑影人的脚下旋转起来,从腿到腰,从腰到脖子,像蟒蛇一样把黑影人牢牢夹住,这招就叫“蟒蛇缠腰”,是他在热带丛林里,跟着蟒蛇学的。黑影人想摸枪,可两只胳膊根本动弹不了,喘气都有些费力了,“快说,谁派你来的?快说,要不我就掐死你!”他结结巴巴说:“你…….你……妨碍公务,罪,罪加……”王为涛一听不对劲,忙松开手,就在这刹那,黑影人从腰里掏出手枪,对准了王为涛,急促说道:“把手放在脑后,蹲下,蹲下,要不我开枪了……”这会王为涛更相信了,说:“伙计,把手中的玩意收起来吧,那玩意,我在部队都玩腻啦,哈哈……”黑影人一听也乐了,笑道:“看来,今晚我们大水冲了龙王庙啦,领导,您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保险公司的。”
“保险公司的?战应是…….”黑影人吃惊地问。
王为涛说:“战应是我们公司经理,请问,你是哪个部门的?公安局?”
“哎呀,我们真是一家人啊,我就是战经理让我来调查、破案的?我叫庄波。”
“调查?破案?战应叫来的?”
“是的,这家的厂子起了火,并烧死了人,有人举报是故意放火诈保,战经理报了案,局里就派我具体负责此案…….哎,你怎么住在这家里,你是……”庄波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王为涛有问题,忙警觉起来。王为涛说:“你不要怀疑我,我们的目的一致,不过做法不同,这里说话不方便,走,找个僻静地方,我们好好谈谈……”两人跑到山顶上的亭子里坐了下来,庄波还是有些不放心,问:“你真是与任家没有关系?”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如果有的话,战经理能让我调查吗?哎,说说你调查的结果。”庄波就把他所掌握的情况告诉了王为涛,让他高兴的是这次华丰纺织厂失火,烧的果真是原材料和废品,因为成品和半成品已被偷偷转运出去,另藏隐蔽处,庄波还把藏货地点也告诉了王为涛。庄波说:“我怀疑任贵里夫妇有重大嫌疑,他故意出国考察回避,让自己的老婆放火……”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哎,你怎么知道不会的,莫非你……”
“你不要瞎猜疑了,从我的调查取证和初步分析,他们不会串通一起的,至少他老……啊他妻子赵艳兰不会,她的死一定有问题。”
“你怀疑被人陷害?”
“不排除。”王为涛想了一会,说:“我觉着你应该从她身上下手,她,她…….唉……”
“既然这样,我觉着你应该从她那里找证据。”
“我?”
“是的,你住在任家,找到证据应该不是难事。但要快,一旦他们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恐怕一切就晚了,再找证据也就难了。”
“这方面,我,我不如你有经验,应该从哪里下手。”
“你刚才不是说从赵艳兰那里吗?应该从她的卧室里,如果有什么物证、录音、记录,或者日记,对,如果她有日记那就最好不过了。”
“这个我会想办法的。哎,对杨盼飞,你们有没有采取措施?我认为她的嫌疑最大。”
“只是感觉,但没有足够的证据。她与任贵里有暧昧关系不假,但不能说明有陷害赵艳兰的理由。前些年,她经常与美国留学的男朋友联系,但从去年就没有联系了,这次去,去欧洲……..啊,去欧洲联系没联系,我们还真说不清。不过,这次成品货转运出去,她正陪任贵里在欧洲考察,这么巧……”庄波若有所思地说。
“你们应该现在就对她监控,要是她出逃了,一切晚了。”王为涛着急地说。庄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开始我还认为你是哪一级的领导呢,要不身手怎么会那么好,现在才知道还是个新兵蛋子,哎,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去公安部门?我找局长推荐推荐?”王为涛笑笑说:“谢谢,不瞒你说,你们局长已同意我去了。”
“那为什么不去?现在没有一定的关系,可是进不去。”
“人各有志吗。”王为涛站起来,望了一眼黑洞洞的夜空,说:“天快亮了,后会有期。”主动和庄波握手道别。
为进赵艳兰房间,王为涛动了不少的脑筋,可是总找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进去。这时,战应找到王为涛,说市公司汪总已催促几次了,要限期办理,还说市里的有关领导也打招呼了,再拖下去,公司的形象和经济都会造成损失。王为涛说:“从目前掌握的证据看,华丰纺织厂骗保已成事实,只是还需要足够、确凿的证据。”战应跺着脚说:“都火烧眉毛了,你再快点好吗?”王为涛点头,刚要转身走,又被战应叫住:“哎,怎么想想从任家回来就哭个不停,是不是见到你啦,你对她说什么啦。”
“是吗?”王为涛一阵难过。
“你是不是告诉她……”
“我受部队教育十几年,政治觉悟还是坚定、可靠的,这个你尽管放心。”
“这个我是一百个放心,我不放心是你把她,她…….啊啊…….哈哈…….”
“你真是小鸡肚肠,大事当前,我还是分清公私的。她可能看到赵艳兰的遗像伤心吧,女孩的情感就是脆弱。”
战应不好意思笑了。
和战应分别后,王为涛来到了任霞家,他要想办法进入赵艳兰房间。当他刚把车停好要下车时,突然见杨盼飞戴着一副墨镜,同任贵里从门里出来,“她怎么来啦?难道她也…….”王为涛惊出一身冷汗,待她们上车走后。他立即下车,飞奔赵艳兰的房间。任霞见他急匆匆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问:“出什么事了?”王为涛急促地说:“刚才杨盼飞是不是来了?”
“是啊,我看了就讨厌……”
“她进没进伯母的房间?”
“进了,开始我不同意,爸爸说要找什么证,厂里年审,急用。”
王为涛一跺脚,“完了。”
“你说什么?”
“你先别问了,跟我去趟伯母房间。”
“你想干什么?”
“啊,我,我有一本书被伯母借去看了,现在我想再看看。”
“你别骗我了,你到底要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我,我有急事,总之,对你,对伯母都好,快点吧,就算我求你了。”
“就不,你不说实话,我就不让你进去。”
王为涛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拉着她就来到了赵艳兰房间门口,“快打开!”任霞还不想打开,王为涛变脸道:“你这样不信任我,我们的关系从此断绝,永不来往!”任霞看到他真发火了,猜想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况且自己还跟着。她打开了房门,王为涛环视了四周,见书桌前的抽屉动了,他心头一紧,对任霞说:“你打开那个抽屉看看。”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了,你打开看看。”
任霞打开一看,见里面的东西有些乱,他指着一本日记本说:“你再打开看看。”
任霞打开一看,见里面被人撕去了很多张,“妈妈的日记,一向十分爱惜的,怎么会撕了呢。”
“你呀。”王为涛说了一句,就跑出来,也不管任霞在后面喊。他顺着通向市里的路四处寻找着什么,对路边的草丛、河沟、垃圾桶都不放过,偶尔看到一张纸条他也拾起来看看,走了约二里的路程,他突然发现一条河沟旁,有一个被揉成团的纸,他一阵惊喜,跑上前,拾起一看,里面已经被水浸透,有些字已经看不清楚了,但他没有放弃,正当他要仔细看时,忽听背后有人道:“王经理,您找什么啊,找到了吗?”王为涛一回头,不禁大吃一惊:“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