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确实没法直截了当地追踪,但艾尔缇同样没必要逐家逐户地去找。
因为即便人气逐渐低糜,但光论“外形”这一带的房屋大体保持了完好,也没有地下通道一类的情况——门窗紧闭又没有缺口的屋子她是不用去看的,而且虽然已修复的痕迹中确实有一部分是存在于废弃建筑物中的,但“僵尸”这种东西至少现有记录中可没有到不制造入口就进入房屋的能力。
只不过,艾尔缇现在的寻找姿势可谓是有点怪异——她坐在了亚当脖子上,这确实不是个舒服的姿势,但怎么说……
……亚当走路声音很小……而即便积水现象很严重,但老城区也不是所有地方都积水遍地的,就算对方真能“望风而逃”,亚当的脚步声混杂这风声要发现也没那么容易。
而且,她还小小地使了点坏:靠近新城区的那“半圆”她是正常步行的,这倒不是疏忽,而是在刻意驱赶——就算对方真的那么突兀地调头朝向新城区,自己那一路找来也足以把它们赶回去——人没有最初搜查时多,但有个看起来就很可怕的亚当;只不过,在已经“毫无收获”了一段时间,好听的叫法是“已经排除了大部分范围”的情况下,剩下的部分自然就要避免将对方赶走了——不然好不容易能大概确定的地区又要重新算了,这可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可惜的是,就算如此也不能否认逐屋搜查是一件十分无聊的事;只不过,这种无聊在艾尔缇骑上亚当后并没有持续多久:
起因是亚当的脑袋突然偏了一下——即便嚼着药物,艾尔缇还是有点昏昏欲睡了,因此当即是没怎么在意的——可随后她就是突然全身激灵,因为在没遭到影响的情况下,亚当根本不会主动改变姿势!
虽然事前就给他下了命令,原话是“感觉到什么就做出反应”——但对于这种指代并不明确而且略微“抽象”不那么直接的命令亚当通常是听不懂也无法执行的,艾尔缇也只是象征性地尝试一下而已;可这“象征性”的结果就是当亚当真做出反应的时候艾尔缇反而没看清?!
“亚当,停下!”骑在巨人脖子上就是为了消音,因此艾尔缇是提前告知亚当按照规律顺着一条条街走的——这种程度的要求他还做得到,其他时刻不是太紧要都尽可能不发出声音;但这种情况也容不得她拘束了,虽然依旧压成了非常小的声音:
“刚刚的动作再做一遍。”
她没有问亚当听到了什么,因为巨人没法言语不能回应;谁知,面对这明显换了方式的命令,他却依旧毫无反应。
艾尔缇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要再问,但想了想也没什么必要了——能执行就是能执行执行不了就怎么样都不行,这一点亚当很少出现例外,精密得就像人为制造的机器;可刚让他恢复走动没多久,亚当的脑袋便又是幅度诡异地一撇——当真诡异,虽然光看脖子没什么问题,但这巨人上半身半点转动都没有而且脚步没停……
……好在当时他们走在正常街道上,不然艾尔缇怀疑如果前面有墙已经偏离的视线的亚当会不会直接撞上去;不过这一回她倒是记住了,包括当前位置那个方向上所有的建筑物群。
本来,她是想让亚当调头朝哪儿走的;但仔细想想,一反先前的思路她反而是一翻身就从亚当脖子上跨了下去,虽然尽可能小心但落地时还是弄出来声音——这倒是没办法,除了暗自抱怨以外也找不到解决途径。
总之,落地以后她先是活动了一下已经有点酸麻的双腿,随后便将右手伸入口袋朝亚当转头方向第一栋建筑走去——至少她的视野里这房子门窗是完好的,墙壁也完整似乎没有查找的必要;但在很迅速地绕了一圈之后,她却发现这建筑不止一面,而是四面都完好,根本没有可供初入的缝隙。
她倒是呆了,怀疑之下甚至站在了杂物上朝窗子里看;当然,这时候单纯一瓶【圣水】可有点不够了,因此她干脆抽出右手转而往一个位置狠靠下的口袋里一掏,便掏出来了一把手枪……
一把亮银色的手枪,小型且非自动(指不支持连发)的型号,但额外改造的插口却支持快速换弹,虽然代价是枪械整体结构的紧凑程度并不高——不支持太远距离的射击,毕竟枪械的精确程度与零件的紧凑、精密程度息息相关,面对血族时她用此来作为对付西岚的武器,在自己使用纹章脱力之后;但前两个任务这东西她却没找到机会去用,毕竟墓地那次是准备测试亚当恢复程度的,她始终没有出手的打算,单纯两个低阶的幽灵也没有必要;至于能够“隐身”的稻草人,在它无法使用能力之前枪械的作用除了“碰运气”以外就只能浪费弹药。
当然,这一次可不一样了——怎么说,“僵尸”这种东西,大多数仍旧惧怕弹药。
而在双手将枪举在身侧随时准备射击、脚步上则是尽可能保持稳定地站在一个半腐朽碗柜上的时候,在一个颇高的、没被木板封上的、小小的通风窗里,她却是看到了……
……厚实且均匀的灰尘,这儿根本没有找的必要——这可是一个大厅为主的半一体式房屋,有东西进入几乎是一定会弄乱灰尘的分布,不管是哪个方向——更何况偏偏今天还不是个无风的晚上?
要说艾尔缇没反应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怎么说,这一栋没有那只能往后了;偏偏亚当转头的方向不是街道的指向,后面那栋要过去的话得直接穿过房屋到另一条街去——房屋间是有小巷的,但别提里面堆积的杂物,就是空旷的也容不下亚当。
无奈之下,艾尔缇只好独自一人过去,顺带要亚当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赶快跟上——本来的跟上了的,如果不是亚当走的是屋顶的话——基本老旧,但至少这栋房子还有比较结实的房梁,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技术亚当跳上去的过程中同样没有声响,然而当她刚刚走出小巷的时候,就是她都听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声响。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下意识抬头看看依旧在房顶上的亚当,尚在移动的巨人脑袋同样转到了声音出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