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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神秘的鬼雾

待到众人完全离散后,冷凌羽才不禁松了口气,这一回,又要劳烦别人替自己解围了。

“凌羽哥哥,我来迟了,害得你受到这般委屈。”冷樱雪柔声道,玉手轻挽少年的手臂。

“樱雪,这一年来,我都生活在你的庇护之下,我真是没用!”冷凌羽感到羞愧自惭,认为再无面目留在此间。

“凌羽哥哥,你可别这样说,樱雪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哪怕是地老天荒,又或者是天旋地转。”冷樱雪饱含深情,细细叮咛道。

“我也想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只可惜这身体......我也不知道能再支撑多久。”说着,冷凌羽感到很苦涩。

“哪怕是只有短暂的一瞬,我也会好好珍惜的。就如同这即将凋零的梅花一样,总会焕发出它曾有的芳菲。”冷樱雪随手一挥,片片的梅花瓣瞬间汇成一阵又一阵花雨,降落在两人的身上。

“樱雪,谢谢你,是你重新令我置身在春晖里。”冷凌羽很是感慨,深深地搂紧了少女的柔弱纤腰,感受着那番温香细语。

冷樱雪此刻也感到一股莫名的暖意缓缓地升腾而起,看来在她的再三劝解下,冷凌羽终于没有那么抗拒,开始重新接受身边的事物。

“凌羽哥哥,你别想那么多了,总有一天,你会好起来的。”冷樱雪安慰道,玉容上流露出无尽的浓情厚意,她虽然不知道前因,但她却坚信未来。

少年暗自愁默默,而少女却情脉脉,于是在冰雪覆盖的梅树下,互诉着心中的夙愿。兄养病,妹侍应,已成为这一年来最常见的事。

“唉!时候也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免得让天师操心。”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是昏沉,酷雪更为冰冷,冷凌羽便知,即将要夜幕降临了。

“去吧!”冷樱雪得知这少年的心事,于是也不勉强当前这番花前月下。

“嗯!”回望了那一脸深情的少女一眼后,冷凌羽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梅林。

玄武殿内,气氛极为沉闷,还时不时地传来了一阵厉声呵斥。看来今日之事,的确让灵魅很生气。

“凌傲,你可知道,此事就差点因为你的狂妄而功亏一篑了。幸好我及时阻止,否则第一个滚出天魔宫的就是你这不知死活的家伙了。”灵魅一掌拍打在桌面上,一条裂缝随之显现,看其掌力,显然不轻。

“母亲,难道我说出真相就有错吗?此事迟早都要公开,而大家迟早都要接受!我才是父王的儿子,冷凌羽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母亲的野种!”冷凌傲神色阴骛,他依然感到不忿,随即反问道。

“住口!此话要是被魔尊听到,他定不会饶恕你!在这天魔宫,没有人能帮得到你。即便你说了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灵魅的怒火顷刻在眉中烧,随之又是一掌拍落,直接将案台震得碎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人家就能得到千般宠眷,如同万斛明珠。而我,父王明明就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认!”冷凌傲大嚷道,内心的妒忌使他活得同样痛苦。

“哼!你这能怪谁?你以为万事都能让你如愿的吗?”灵魅有点不高兴,霎时一脸阴沉。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找父王理论。”冷凌傲捂着脑袋,带着满腔的抑郁,正欲跑出殿外。

“站住!”灵魅一声令下,使那一脸恼怒的冷凌傲停下了脚步。

“母亲,即便在此苦苦等待,也是无济于事啊!”冷凌傲双拳重重地锤在墙壁上,越追思,便越悲愤。

“不会的,只要冷凌羽被赶出天魔宫,你就有机会,而这也是迟早的事。”灵魅表现得很淡若,她认为自己的目的就快要达成了。

“果真如此吗?”冷凌傲半信半疑,但一想到这点,他的脸色又好看了些,自己得不到的,他也绝不允许别人得到。

“要是冷凌羽走了,红叶也不会留下,她留在此间,只不过是为了报答当年魔尊对她的救命之恩而已。”灵魅淡淡地解释道,未来之事,她似乎早已在掌握间。

“既然如此,那其他人呢?”冷凌傲继续问道,他很想知道,接下来的结果又是怎样。

“呵!其他人嘛!罢了,你认为雪姬和冷凌渊的地位能动摇吗?或许,我也只能说或许。魔尊失去冷凌羽后,一定会倍感伤心,只是口头上不说而已。到时候若真有机会,你就可以乘机而上。”灵魅抚摸着冰冷的玄武座椅,但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母亲,我会努力的,并且为你力讨一个名分!”冷凌傲无比坚毅,为了权势地位,他宁愿粉身碎骨也毫无俱畏。

“还有,你可别为了冷凌羽的事而得罪冷樱雪,否则你同样很难堪。这丫头,来历不明,资质又绝佳,她留在天魔宫,对我们来讲纯粹是一个祸患。所以你要尽量巴结她,不要让她恨你。”灵魅走到镜前,望着自己那张渐渐衰老的仪容,心里就很苦涩。但因此,她突然遥想起那千娇百媚的少女。

“嗯!我知道了。母亲语重心长,孩儿自当谨记。”这样一说,冷凌傲的怒火才得以平息,冰冷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丝阴险的笑意。

巨大的转变,使得冷凌羽每日都过得很艰苦。他现在不能运功,也不能修炼,感受着体内残余的一丝元气也被轻风拂去,自己便得知,是时候要离开天魔宫了。

昏暗的宫殿内,凄凄惨惨,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空梁落燕泥,暗窗悬蛛网。可想而知,此地再也不会有人来。

案台上,冰冷的墨砚,杂乱无章的纸笔,早已被窗外的狂风吹得满地都是。目睹着眼前的一幕,冷凌羽的内心就更难受。

少年步步为艰,进退两难。孤身只影,独步走向案台前。随手拿起一张白纸,挥起笔墨,留下了一封书信。

一切就绪完毕后,冷凌羽再也没有半分依恋,因为此地已不再属于他的世界,茫茫的天际正等待着他的到来。

“别了,所有人!不用惦记我,我只是一名尘俗客,根本就没有资格留在神界。”冷凌羽回眸了一眼那辉煌雄伟的天魔宫后,便不再回头,快步离开。

绕过座座亭台楼阁和辉煌的宫殿,穿过条条清溪山涧和片片苍松翠林。对于过路人,冷凌羽没有理睬,众人也没有回望,但总是有一些爱管闲事之人喜欢在说三道四。

“嘻!那不是二王子吗?他急匆匆地是要跑去哪呢?”

“看样子啊!应该是要离开了吧!”

“哼!还算他有点自知之明,还会选择离开。要是他还敢赖在此间,我一定要让他颜面全无。”

“哈哈哈!看来这一回,我们真是大快人心啊!”

“嘿嘿!赶快告诉魔尊,看看魔尊有什么反应。说不定,魔尊也会感到很愉快哩!”

众人带着各色的眼光,暗暗嘲笑。往日,他们最看不惯冷凌羽那副拒人千里的样子,而今日冷凌羽堕落,与众人显得格格不入,这自然会使得之前那些心生妒忌的人感到很满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条若隐若现的断桥便呈现在眼前。这座断桥,凌驾在烟雾中,据说是通往凡界的道路。但实际上,却从未有人去见证过。但只要往这里纵身一跃,就等于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无人知晓的世界。

冷凌羽正欲一番踌躇,他辜负了天师的一片苦心教诲,辜负了樱雪的一片痴心依恋。唯待来生,才能偿所望。

“可怜的二王子殿下,你终于感到绝望了!”

正当冷凌羽轻闭双眼走进断桥中时,灵魂中似乎听见了一声莫名的呼唤,并且是一种生命的呼唤。

此时,他的神志依旧清醒,便不由自主地强睁泪眼。凝望着悬架在烟雨朦胧中的断桥,仿似西湖烟雨一般。但前方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完全摸不清前方的路。

“你是谁?何须在此鬼鬼祟祟的。”心灵的呼唤,使得冷凌羽一脸愕然,他顷刻保持着十足的警惕,低声问道。

就在这时,断桥两旁的云雾瞬间被拔开,一股莫名的气息从少年的体内涌现,非常强横。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哈哈哈!本尊主终于苏醒了!”

邪恶鬼魅般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久之不散。阴风阵阵,风寒料峭。加上此际已夜沉沉,同样使得冷凌羽心生恐惧。

虽然他生在神界,目睹过不少怪事。但同样有着许多世外之事,他仍未遇见过,对于这种异象,自然会感到震惊。

这时候,冷凌羽的身体发出一阵剧痛,尤其是在内心深处,灵魂的触发尤为强烈,好似有什么东西牵扯一样,要往自己的体外窜。

果不其然,一团漆黑如墨的鬼雾冉冉地从少年的身体内浮现,满嘴獠牙,一副磨牙吮血的模样。唯独是双眼处散发的异光,就好似天渊上的两道电闪雷鸣相交错,极为引人注目。

神秘的鬼雾出现后,狂风尤为猛烈,皆把树木吹得摇摇摆摆,天上原有的疏星淡月也闪入到云丛中。

骤雪阵阵袭来,使得那只影形单的瘦弱少年被雪虐风横。此际黑雾弥天,长空云弥散,并且惊看着鬼域横行。

但以冷凌羽现在的身体状况,又有何能力逃跑,因此只能任由漂浮在天空中的鬼雾发落。是生是死,是罹是难,都要跪对那鬼雾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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