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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开场 血腥的盛宴

集中营内杀戮声四起,犹戈收起已经饱尝鲜血的獠牙。自出生以来,仅在安德莉亚的手臂上尝过鲜血滋味的犹戈,如今脸色满是愉悦与满足的神情。而在他的身边,那些饱尝巡逻队员鲜血的同族们也是如此。犹戈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体内渐渐充盈的力量,这是他那未解封的真正的血裔之力。

矿坑里,饱尝过鲜血的血裔都显现出非凡的气质,这因鲜血而从身体中解封的力量让他们的沉迷,也鼓动着那些未尝过鲜血的同族去厮杀。空气中弥漫着的鲜血气味勾动了众多囚徒的血瘾,那被暴力压制的欲望在这一刻化为了喷发的熔岩。

指挥着一支装甲中队进攻集中营的休斯秘书官看着从矿坑里跑出来的大量身着囚服的血裔,那些被压迫的囚徒此刻就像一只只饿狼,疯狂地撕咬着一切能够捕捉的活物。囚徒们疯狂的姿态甚至让高隆帝国精锐的装甲士兵们感受到了恐惧,好几名士兵在疏忽之下化为了干枯的尸体。很久没有尝过鲜血的囚徒们疯狂地吸食着他们所捕捉的活物,榨干了每个活物体内最后一丝鲜血。在古代,这曾是鲜血贵族们最为残酷的一种刑罚,死亡之吻。此刻,这些囚徒的姿态揭露了死亡之吻的由来,它只不过是极度饥渴的血裔们捕杀血食的手段罢了。

“派出重甲士,命令他们用最高纯度的圣银子弹杀死这群失控的畜生。高贵的战场之上,容不得这些怪物作乱。”休斯面色铁青地看着冲击着军阵的血裔们,高隆王国的臣民绝大多数都是纯种血统主义者,当年席勒国王的命令依旧深深地刻在王国每一个公民的心中。作为席勒国王最忠实的崇拜者,休斯更不容许自己的战争成为了血裔逃窜的掩护。

犹戈没有在第一时间跟着他的同族们一起冲出去,鲜血虽然引诱了他的欲望,但复仇的意志依旧支配着他的行动。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高塔,借助着族人冲击正面战场的掩护,犹戈犹如一只灵狐般在战场边缘游走着。只见他借助着集中营内构筑物的掩护,迅速地接近着马克的高塔。

高塔内,马克·罗宾看着躲在厚厚的窗帘后面,肥胖的身躯颤抖着,那因僵硬的面孔而眯成一条线的双眼透过帘间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况。他的“国度”忘了,没等他亲手摧毁的那一刻,外来的侵略者们就已经来临。恐惧在这一刻完全支配了他的心灵,急于求生的欲望反倒让他的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只见他从豪华的大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竟是一套与他体型相符的巡逻队队员服装。飞快地将睡衣换成普通的巡逻队队员服,马克拿起书桌上的重型铭文手枪,脚步飞快地向着塔下走去。

一打开门,以往在门外忠诚的秘书官已然消失。“真是大难临头者,举世无友。”马克语气颇为讽刺地说出了黑兰德大陆上鼎鼎有名的谚语,它的创造者正是高隆王国王室的祖先西克帝国最后一位君王隆德尔·慕兰。

肥胖的身躯让马克在下楼梯时不时沉重的喘息,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一对身影,正是他的秘书官琳达以及他的守备队队长古斯。古斯和琳达两人双手分别提着两个沉重的皮箱,在琳达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闪闪发亮的蓝宝石项链,那正是马克在一次运动之后给予的奖励。愤怒让马克的呼吸声更加沉重,就像是一条火龙的吐息。只见他举起手中的枪,将枪口对准下方正要拐过一个拐角的两人。随着两声清脆的声响,古斯和琳达应声倒下。

马克露出快意的笑容,脚步伴随着更加沉重的喘息声快速地走到两人的身边,然后又对着两人的尸体连开数枪。粗鲁地将项链从琳达的脖子上扯了下来,即使作为一名将要“退位的君王”,马克也绝不容许他曾经的手下背叛他的信任。朝着这对亡命鸳鸯的尸体吐了一口口水,马克随手将项链塞进裤兜里,肥大的指关节紧紧握住枪膛还在发热的重型铭文手枪。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马克脚步谨慎地向着一楼走出。

看了一眼塔外高隆王国士兵屠杀般的姿态,马克快步走下楼梯,绕进楼梯底下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杂货间内。这间杂货间表面上像是清洁工摆放清洁物品以及一些废弃的资料的所在,但实际上却是马克为自己所准备的逃生之路。艰难地将自己肥大的身躯挤进小杂货间的马克,匆忙地用双手推开杂货间角落处一堆不起眼的废弃资料。只见他一把转动固定在杂货间内侧墙壁上的小型炪石灯,原本废弃资料所在地的地板立刻下沉了下去,一条通向地下的阶梯出现在马克的面前。

在战火与枪弹中跑进高塔的犹戈一眼看见了挤进杂货间的马克的身形,出生以来的仇恨让他比任何人都熟悉这个恶汉的体型,哪怕只是一只落在外面的肥猪蹄都能让他知道那是马克。但他没有惊动马克,而是选择了小心翼翼地接近,犹戈知道马克身上有一把珍贵的重型铭文手枪,据说是一件大师的命名作品。(在黑兰德大陆上,一位武器制造大师不会轻易地为自己的作品命名,除非那是他的得意之作。)犹戈知晓那把手枪的威力,因为马克曾在高塔上用那把手枪轰爆了一名同族的头颅。

当犹戈利用阴影的掩饰小心翼翼地进入杂货间时,他看到了马克进入阶梯内的一幕。没有任何犹豫,在入口开始关闭的瞬间,犹戈也身手灵活地冲了进去。饮用过鲜血的身躯让他拥有了前所未有的矫健,没有一点声响,他便潜入了这一秘密通道之中。借助通道内昏暗的环境,犹戈近乎完美地让自己消失在马克回头的视野里。

回头查看了一下已经严丝合缝关闭的入口,马克松了一口气,但手指依旧紧紧地放在枪的扳机上。一路尾随在马克的身后,正当犹戈要忍耐不住时,马克走到了通道的尽头。随着一处伪装成石头的机关被马克按下,通道尽头的石壁缓缓落下,炪石灯的光芒照亮了通道的尽头,一处大厅出现在犹戈的眼前。

当石壁完全落下,大厅地面上铺满金币、古董以及人形标本的场景展现在犹戈的眼中。马克看着自己多年积蓄的心血,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满足与喜悦的神情。突然,一道阴影出现在他的头顶,马克惊恐地抬起头,只见一张血瞳的脸孔从天而落。没有任何反抗,犹戈双手的指甲在愤怒的掌控下化为锋利的指刀将马克的手腕刺穿,并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危险的獠牙在马克因巨大的痛苦而失神的一瞬间,深深地刺入他颈部的大动脉之中。马克甚至还没有完成一次完整的哀嚎,就被犹戈吸成了一具干枯的躯体。

复仇的快感在这时充斥着犹戈的胸膛,他默默地站起身来,愤怒褪去的双眼无声地流下两行血泪。犹戈哭泣着冲向大厅中两具被摆放在一起的人性标本,高超的制作技巧使得这两具女性标本依旧保持着生前的美貌。她们正是犹戈至亲的亲人,他的生母薇兰·古德以及他的养母安德莉亚。这一刻,多年来沉默寡言的犹戈哭得像个孩子,他紧紧拥抱着这两具冰冷的标本,就好像她们还活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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