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珩听到小姑娘狂妄的言论,不由得哑然失笑:“小姑娘,你可知道我是谁?”
白墨珩的眼神略有些戏谑的看着云曦眠,打算看小姑娘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让人不可置信的话来。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云曦眠差点把这话给说出来,好在及时住了嘴,她眼珠子一转,略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当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做了我的徒弟,只要你想做皇帝,我可以保你及冠之年登上龙座。如何?”
白墨珩抬眼,对上云曦眠有些闪烁的眼神,轻轻地说道:“好。”
他本想说,自己可是一国太子,母后至少在明面上还是是后宫中皇上最为宠爱女子,再加上那位技艺高超的占卜师的预言,想要登上那个位置,对于他来说,本就是命中注定的。
可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并不打算告诉小姑娘这些。万一她觉得没趣,就这样子走了,那可怎么办?
云曦眠看向白墨珩,说道:“算你小子识相。”
看到白墨珩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的喜悦,云曦眠也不作何表示。她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在今后也不会表明,白墨珩肯答应作她的徒弟便已经出乎她的预料。
不过,这很好。
可是,她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白墨珩这小子现在是风头正盛之际,本身又是太子,且现在不过六岁,自然不会认为有谁能够抢了自己的位置,怎么就会听到她说能保证他登上皇位而松口呢?
“师父,徒儿有些许疑惑求师父解惑。”白墨珩略显嘶哑的嗓音将沉浸在思考中的云曦眠拉了回来。
“啊?哦,你问。”云曦眠显然还未适应“师父”这一称呼,反应慢了半拍。
烛火在昏暗的地牢内微不可察的摇曳,却越发显得这里的幽暗。空气闷闷的,有些许潮气,闻久了让人觉得十分不适。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还要我拜你为师?”稚嫩的童声,倒更加体现出白墨珩的天真憨态。只不过这问题,虽然是理所当然会有的疑惑,但是对于云曦眠来说却还是有些尖锐了。
“徒儿啊……”半晌,云曦眠才幽幽地答道,“你要知道,这世上不会有平白的好处。”她这态度,就没差捋着下巴上那根本不存在的胡子,然后发出几道荡气回肠的看破世间繁华的笑声。
白墨珩沉默了。拜她为师,居然还是他占了好处不成?他虽然还未激发灵根,但自幼对“玄气”极为敏感,自然能够感受得到,这小姑娘身上根本就没有半点玄气可言。
“让你拜我为师,等到日后你成了皇帝,为师有三个请求需要你的帮忙。”云曦眠似乎是没有看到白墨珩眼中的无语,继续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什么条件?”白墨珩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声。
“嗳,现在还不到时候。”云曦眠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唇边荡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像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夜晚的风冷得有些刺骨,因为光线昏暗的缘故,眼前瞧事物都不太清晰,这种时候,身体感官便显得格外的敏感。就安静下来的这一功夫,白墨珩足足打了三四个哆嗦。
可云曦眠却没有什么反应。她身上穿的这件是伴着火莲一起出现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凡品,论保暖的功效,自是上佳。
可白墨珩便不同了,他的衣裳被皮鞭抽的破破烂烂,皮肉之伤虽已经痊愈,但冷风依旧会从衣裳的破口处灌入。
云曦眠显然也发现了这点,赶紧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件披风,小心翼翼的给白墨珩盖上。甚至将块价值千城的暖灵玉掏出来,塞到他的怀里。
暖灵玉,顾名思义,这种玉质具有供暖的功效,但由于玉料稀缺,是这块大陆难得一见的宝贝。
不过,现在这小子可是她徒儿,怎么说还是要对得好一点,趁机让白墨珩对自己这个师父留下一个好点的印象,这样一来,日后行事也许会方便一点。不过是一块玉石,云曦眠还是舍得的。
“你先等一下,先把师徒契约给办了,为师马上带你回宫,你先熬一下。”
话语刚落,白墨珩便觉得自己额间像是被某种液体轻轻蘸了一下,接着有些许麻痒从那个位置传来。他知道,这边是云曦眠口中师徒契约最重要的一个部分,师徒标识。这些标识可以是一个铃铛,可以是一片羽毛,或者在徒弟身上任意画上写图样,都可认为是师徒标识。
当然,这一部分的“标识”,这时候还仅仅只是一个物品或图样而已。
身为师父现在就要往这“标识”里面注入自己的魂气,也就是灵魂本源的一道气,与这些标识真正结合,融为一体之时,它才能够被称为是独有的师徒标识。
而这麻痒的触觉,怕是这位小姑娘正在往他这里注入自己的魂气。
真的,就这样定了吗?白墨珩心下有些恍惚,可却没有后悔。如果这样,能够让她在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他,就足够了。
白墨珩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会对一个连叫什么名字的小姑娘会有如此深的执念。但是,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是他心头最为急切的念头。
罢了……他在心底轻叹,这样,也好。
怀间的暖灵玉传来缕缕暖气,十分温和,抱着并不用担心会烫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终于逐渐发松,困意也就来了。披风的触感十分绵软,定是价值不菲的料子。鼻尖萦绕着有些淡淡梅花冷香,白墨珩突然觉得格外的安心。但他却不打算就这样睡去。
“师父……”白墨珩轻轻开口,许是有些困了,本来稚嫩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朱砂痣。”云曦眠像是早料到他会问什么了,淡淡地开口。
白墨珩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才彻底安心下来,合眼进入梦乡。
他们之间的师徒标识……是朱砂痣呀。
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能轻易离开自己了。因为从现在起,他便是她的徒弟。
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能随意离开了。因为从现在起,这个小子便是她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