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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运动健将的挑战

午餐之后,张小开漫无目的地在学校种满花的长廊里乱窜。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抬腿、后蹬、腾空、落地、向前飞奔的娴熟动作——这些动作可不就是跟《动物世界》里的豹子一模一样吗?他回想起梦境,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而梦中与老鹰剑拔弩张、惊心动魄地搏斗,令他感到心有余悸。还有早晨在床上发现的动物毛……一切都显得那么离奇、蹊跷!

“难道我真的变成了一只猎豹?”他不停地追问着自己,最后失魂落魄地找了个石椅子坐了下来。

“丁零零——”

预备铃一下子把张小开从沉思中惊醒。他揉了揉眼睛,低头看表,不禁大吃一惊:

“呀!还差五分钟就上课了,来不及了!快跑!”

他刚要站起来,却发现脚都麻了。张小开慢慢地站起来,想要缓一缓,可他还没站稳,整个身体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张小开已经来不及去想,为什么自己会以这么酷的姿势起跑,他想的只是如何才能在老师进教室之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当他冲到教室门口时,发现教室里竟然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张小开有点儿糊涂了。突然,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脑门,埋怨起自己来:

“下午第一堂课是体育课,在操场上,我怎么忘了?体育老师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今天要是迟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批评我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转身闪电般地向操场跑去。

可张小开冲到操场上时,却发现体育老师还没到,同学们还都在打闹。他看了一下手表,发现竟然还有三分钟才上课,也就是说,从长廊到教室、再从教室到操场的路程外加二三百级的台阶,他只用了两分钟就跑完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表坏了?”张小开觉着眼前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这时,他耳边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张小开,今天下午的百米测验是不是让你好怕怕啊?呵呵,每回短跑测验,你都不及格。你不及格不要紧,可咱们班的体育成绩就会被拉下好大一截呢,你知道吗?”

张小开不用看也知道,这话出自老拿他开心的短跑冠军左大龙之口。张小开不想跟他计较,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走开了。可张小开的不理不睬反倒激怒了左大龙——张小开竟敢当他不存在!左大龙立刻在张小开背后大叫起来:

“张小开,你是不是真的怕了啊?我好怕哦,哈哈哈哈……”

左大龙说话底气足,嗓门大,他刚才的一番挑衅之词周围的同学全都听到了。虽然别的同学没有说话,但张小开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同情的目光。张小开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痛极了!他情不自禁地想:

“唉,要是我真的变成了猎豹,那该有多好啊!可惜,这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丁零零——”

正式上课的铃声响了,体育老师脖子上挂着哨子,手拿秒表,右胳膊夹着花名册快步走了过来。一声哨响,体育老师手一挥,同学们便齐刷刷地在老师正前方排好了队。体育老师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同学们,我们今天的体育课是测百米短跑。请大家先热身,五分钟后到起跑线处集合!好,现在解散。”

张小开立马在原地活动起来。两个多星期连续的苦练,张小开比以前结实了许多。一抬胳膊,就能看见大臂上凸起的肌肉;一迈腿,腿也粗壮有力了,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过,左大龙讥讽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令他怎么也自信不起来。

张小开正沉思着,却感觉到肩膀突然被人猛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原来是体育老师。体育老师问道:

“张小开同学,你能向我保证这次一定通过吗?”

不等张小开回答,体育老师又接着说:

“这次,你无论如何都得给我跑及格了!你自己反省一下,你有多少次没及格了?或者告诉我你及格过几次。难道你想永远都这样吗……”

一声哨响之后,张小开与其他同学迅速地在百米起跑线处排好了队伍。体育老师信手打开花名册,看也不看就叫道:

“张小开!”

“报告老师,我不是第一个。”张小开出队反驳道。

“我知道你不是第一个,但是让你第一个跑,可以给你压力,在所有同学的注视下,你还好意思慢慢跑吗?”体育老师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对张小开喊道,“此外,为了双重保险,我让左大龙和你一起跑……”

“为什么?”

“左大龙的速度快,跑在你的前面,可以刺激你去追赶他。这样一来,你的速度也就大大提高了。”体育老师解释道。

“可是——”张小开还要辩解,但体育老师却瞪起眼睛,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什么?快做准备。”

张小开无奈地摇摇头,还把嘴噘得老高,对老师的“特别照顾”表示强烈的抗议,可惜老师视而不见。

“砰!”

发令枪响了,左大龙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张小开傻傻地在原地愣了至少一秒钟,才从起跑线上跑出去。体育老师看着他迟钝的表现,心想:“完了,这小子又要挂红灯了!”

张小开此时也心知不妙——左大龙已经甩了他一大截了。他只好闭上眼睛,拼命地往前追,别的什么都顾不了了。忽然,他感觉到身体变得轻松而舒展,风声从耳边呼呼掠过——这种感觉和在梦中的山林里奔跑时一模一样。

操场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体育老师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一个女生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拉着身边的一个男生问:“你看见什么了?”

那个男生也是一脸诧异,还掐了自己一下,疼得他差点儿掉下眼泪来:“我好像看见张小开变成阿拉蕾了。”

没错,起跑慢了好多的张小开一抬腿就像超人一样,几步就赶上了左大龙。相形之下,运动健将左大龙就像老牛拉破车,显得无比缓慢和迟钝。奔跑中的张小开好似一只矫健的豹子,速度出奇地快。而此时,左大龙已经达到了他的运动极限,眼睁睁地看着张小开将自己甩在身后,却没有丝毫挽回的办法。

张小开脚不点地地奔跑着,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自己超人的速度,沉浸在一种奔跑的美妙感觉之中:操场周围的一切现代化建筑不复存在,他仿佛置身于辽阔的热带草原,那里有他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一草一木,熟悉的朋友与敌人……

张小开急速地奔跑着,什么百米测验,什么体育课,什么终点线,都不在他心中,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奔跑,奔跑,再奔跑。突然,一个声音使他清醒过来:

“张小开,站住,别跑了。”

体育老师在他后面一边追一边喊道。张小开一个趔趄,一下子从虚幻的精神状态中清醒过来。

“我到底是怎么了?”

他暗自问自己。随着惯性,他又跑出去了很远。等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超过终点线好几十米了。此时的张小开,只感到有一点点呼吸急促。而左大龙,却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张小开慢慢走回来,有点儿心虚地问道:

“老师,我及格了吗?”

“天哪,你不但及格了,还打破了世界纪录!”体育老师惊讶得声音都变得尖厉刺耳了。

体育一向差劲的张小开打破世界纪录的消息在学校里飞快地传播开来,他一下子成了阳光中学的名人。同学们纷纷猜测他的潜力突然爆发的原因:有人说打破世界纪录的不是张小开,而是张小开的孪生兄弟,因为不甘心让张小开被人欺负,特意代替他来上体育课;也有人说昨晚亲眼看见半空中一道闪电,正好击中张小开;还有人说张小开平常是演戏,逗体育老师玩……

张小开对那些奇谈怪论充耳不闻,仍然沉浸在自己的烦恼之中:怪梦、动物毛、突然爆发的潜力……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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