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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江尧与北巷

“看你这么宝贝,送给女朋友的?”

“嗯”

“真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她吗?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存在。”

如果说,他的人生是个悲剧的话,那她就是他悲惨人生中的一束明媚烟火,绝望之时的苦中作乐,孤单之时的无端想念。她,是他坚定的理由。

纷纷扰扰的世间,谁又没有一个刻骨铭心的故事呢?

“你知道吗?我也坐过牢,对于我来说,坐牢可没什么可怕的,在我流浪的期间,,它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苏然死后,我其实不怕再进去一次,那个时候,我也想过要去自首,可是阿北那个傻姑娘啊,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呢?我说过会一直陪着她的,所以……真的对不起。”

“那你就要这样对我吗?我怎么你了,你要毁了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的目光慢慢向远方移去,最后似乎锁定了什么,盯着一直没有移动,像走神了一般。

“你不知道阿北吧,我跟你说啊,她可是个好姑娘,我配不上她。”江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泛着苦涩的笑。

人啊!最怕在一无所有,前途渺茫的年纪,遇上那个自己想要照顾的人。努力,没有什么成效,放松,又怕不能给她未来,最后,就是“我不爱你了,你走吧,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给你讲讲我和她的故事吧,你应该会想知道的。”叶明明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要打断的意思,她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会让他那样捧在手中,放在心上,不忍她受一丝的伤害。

其实,她自己十分清楚的知道,有些事她早就已经放下了。太过执着于过去,结果就是自己为难自己。

“一个下了雨的午后,那是我与她第一次相遇,她很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女孩子,娇弱却又不失一身的傲气,面色有些许的苍白,但是却又有一丝灵动,那样的人啊,就像是忘记了归路的天使。你知道吗,她对我一笑,就是我整个人生最耀眼的光亮。”

“像我们这样的人啊,被人瞧不起那是理所当然,受委屈了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像我们这样的人,这个世界,容不得我们犯一丁点的错误。”

“可是…………”

“那一天,真的好美好美啊,好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啊………”记忆如潮水一般向他涌来,让他甘愿沉溺其中。

八年前绵桥

一场雨刚刚洗刷过路面,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太阳出来后,到处都是充满生机的样子,路上的积水,在太阳的照射下,如成千上万的翡翠宝石在争相露面。江尧躺在公园的长椅上,迷迷糊糊的,太阳很大,很是暖和。衣服在太阳的爱抚下慢慢变轻,额头却还在滴着水。

他曾经听人说过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现在这个社会有许许多多的职业,只要自己肯努力,就算只有双手,也能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片江山,可是他江尧啊!无父无母,没有钱,没有特长,关键还劣迹斑斑,六个月的拘留刚过,他又重新操起旧业,怎料天公竟不做美,他失败了。

他不信命,命运对他刻薄,让他体会了有些人几辈子都不会体会到的疾苦,他不信命,命运对他残忍,让他年纪轻轻便流落到了街头,他不信命,却向命运低下了头,不愿再次反抗,何其悲凉。

“你没事吧!”

一阵好听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微微抬起头,入目的是一个清秀的姑娘,神色有几分的焦急。

“我没事,不用管我。”江尧所表现出的厌烦,丝毫没有影响那姑娘,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的不悦。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却被他粗暴的推开。

“说了不用你管,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江尧气愤地说道。

“你发烧了”女孩并不在意他那恶劣的言辞,似乎还有点担心。

“我说你这个人有意思吗?说了不用你管,就是真的不用你管”他有点不耐烦了。小姑娘起身离开,江尧缓缓舒了一口气,虽然现在是真的很不舒服,但是他并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他江尧,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依旧坐在那长椅上,感觉力气被抽空了一样,阳光本是暖暖的洒在身上,于他来说却是烈火烧灼,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真的发烧了。

过了不一会,那个被他赶走的姑娘又走了回来………

她递给他退热贴,还有大堆的感冒药,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江尧面对陌生姑娘,他是十分不耐烦加的十分生气,再加九分的隐忍。将东西丢到地上,红着眼睛十分愤怒。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呀,我要你帮我了吗?现在的人可是真不要脸啊,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是不是,真恶心。”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如此刻薄,如此不友好,像他那样卑贱的人,别人的帮助,对于他来说只是讽刺,仅仅只是嘲讽而已。

小姑娘听她这样一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到底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她只是看江尧有些可怜,想要帮帮他,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个反应。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她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大声不一会引来了围观的人。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啊!

“小伙子这是你女朋友吗?”

“小两口闹别扭了很正常,安慰下也就没有什么事了,小伙子赶紧带着你女朋友回去吧!”

“你看人家小姑娘都哭的那么伤心了,也不知道哄哄,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啧……”

小姑娘还是哭着,旁边的人啰啰嗦嗦的,江尧那根紧绷着的弦终于“咻”的一声,断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指着哭泣的女孩,恶狠狠的说道:“你有完没完,以为流几滴泪就能让老子可怜你,然后心软放过你?你的眼泪是有多值钱,还有你们都给老子滚远点儿,我不认识她,你们也别来烦我,要不然别怪我手中的刀不长眼。”围观的人看见他拿出刀子,瞬间都慌了神,有些人悄然退场,有些人走远观望,只有些正义感爆棚的人,依旧留在原地。

“小伙子别冲动,把刀放下。”

“是啊,有什么话好好说。”

“小两口有什么就说,别动刀行不行啊,危险的很。”

江尧不耐烦啊,他只是发烧了,要休息会儿,这些人肯定是唐僧转世专门打抱不平,以为啰嗦几句就真的能感化他。笑话。

他很生气,却不想再跟他们废话,拨开人群,离开了那个令人厌烦的地方。

在街上缓缓走着,顿时感觉视线有些模糊,他好晕,好晕,终于在一个姑娘发现他不对劲要过来扶他的时候,他倒了下去,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医院输着液,他迅速拔掉针管穿起鞋就往外走,在门口处与正巧进来的护士相撞,江尧人高马大只是后退了一步,护士却被他撞倒在地,江尧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过去扶的意思,脸上表情略显不悦。

“你怎么到处乱跑啊,知不知道你病还没有好,还不可以出院的。

“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孩子,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

江尧第一次与北巷见面,不巧的是,他没有记住她,也不清楚她长什么样子。

缘分这东西呀!常常不按套路来。

第二天……

他远远的望着那个超市,据这几天的踩点观察,超市里只有一个老妇女,原本昨天就动手的他今天终于将手伸向了老人……

“打劫”他掏出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刀,指向“老奶奶”,只是这一指,可把他整懵了。

返老还童了?

“是你啊,你肯定有什么难处吧,你拿着这些钱赶紧走吧,去找个工作,经常这样不好。”江尧惊讶了几秒,这又是什么路数?但不管怎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他很快就接过了女孩子手中的钱。

那是他们故事的开始,那个姑娘叫北巷,北极的北,巷子的巷,很好听的名字,很漂亮的姑娘。

后来,江尧只要手头紧就去超市里面,每次只要喊一声“打劫”北巷就会乖乖把钱交给他,连反抗都不会,那个时候他总是想,原来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傻子啊!慢慢地他开始注意那个总是穿着浅绿是长裙的姑娘。

那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至少他这个坏蛋这么认为。

江尧有一种想要走进她生活的欲望,同她处在同一空间时,总有种轻松的感觉,那是他多年漂泊日子中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开始找工作,做一个正常人。

故事的最后,北巷变成了江北巷,北巷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一个人的爱不能同时分给两个人,也不能在两个人之间周旋,对爱人的爱可以在不被爱的人那里不择手段,做错事时爱的人会选择原谅,不被爱的人会成为过客,所以的一切都会成为曾经。

“既然如此,那个让你如此放心不下的姑娘呢?她不会是也离开你了吧!”叶明明有点小心翼翼。江尧眼中流露出的悲伤,是她无数次镜中的自己,她的人生既然已经这样了,就不愿再去伤害一个跟她一样的可怜人了。

“她啊,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叶明明忽然有点明白了。她一直是个心软的人,因为经历了许多,更容易感同身受。她没有打算原谅他,也没打算让他愧疚一生,就算不坐牢,她的人生亦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好好的相处总比一度的怨恨更要舒心。

“哈~哈~哈,我好伤心啊!”

江尧说着说着不禁落下了泪,就算是像他那样温柔的人啊!也会有脆弱的一面,那是他整个青春的光亮啊,在他的四季里温暖着他,此间的种种美好,最后亦不过是乌云万里。看着他如此神态,一旁的叶明明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他应该深深爱着北巷吧!她在心里这样想到。

“你知道吗?苏然那个富家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我,一直缠着我不放,更过分的是,她仗着自己家有几个钱,还去威胁阿北,让阿北离开我,那个时候,阿北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她不想自己一直拖累我,就买了车票一个人离开。”看着他眼眶中的泪水,叶明明忽然开始有点同情他了。

“那天,我拿着刀其实只是要假装绑架她,然后再让她的父母来赎她,那样我就有钱给阿北治病了,可是我没想到,她对我太熟悉了,一下子就认出我了,原本打算就那样算了,气人的是她竟然骂阿北,那些话很难听,我一次次的警告她总不放在心上,于是……我一时失手……”

“那你为什么要逃呢?既然逃了为什么又要回来指控我?”叶明明平静地问道,知道一些隐情的她正学着慢慢理解别人,她总是要向前走的,何必太执着于过去呢?

“我其实没走远,就在那里远远的望着,后来你路过我才离开的。”

“再后来,我听说苏然死前一直拉着你,说你是凶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做,可是那个时候,我竟然是有点庆幸的。”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却仍然活在过去。

也许在他的心里,过去虽只留下了回忆,却是无与伦比的美好,也曾温暖过曾经。

“那,那些照片呢?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说实话,那是我自己拍的,也是运气不好,谁让你那个时候偏偏撞上了已经倒地的苏然,你知道的,我不能坐牢,为了我自己的利益,我可以不择手段。”听着他的话,觉得语气不善,可是她一点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江尧已经很受伤了,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具傀儡,活得不如她叶明明开心,眼中亦没有希望,他根本无法跟她相比,因为,至少她叶明明,问心无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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