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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面试生涯原是梦

深圳。

正是七月盛夏,站在柏油路上,几乎可以看到蒸腾着的蒸汽,但这间办公室冷气开得很足,甚至有种阴冷的感觉。

坐在办公桌后的人事专员指尖划过简历,透过眼镜瞥了她一眼:“你是资源勘查工程专业?”

“是。”他面前是个年轻俏丽的女子,一袭干练套装,眉眼含笑。

“这个专业,女生很稀缺啊。为什么想起学这个?”

“纯属爱好。”

“爱好?”

“当然。”她怎么会把自己当初觉得这个名字很厉害,才填这个志愿的事随便说呢?“我觉得这个专业很高尚,现在世界人口暴增,能源供不应求。海湾战争和伊拉克战争为何打响,说白了就是为了石油。再往远了说,一个国家为何要侵略他国,不正是为了黄金?当然,这也是能源的一种。所以我从小的志愿就是愿为国家寻找资源,让人民过上富足的生活!”

这话把她自己都感动了,人事专员要是个明白人,应该立刻痛哭流涕地赞同她高洁的志向。哪知他笑了笑,说:“很有意思,石玉小姐——嗯,很特别的名字,假如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来面试文员的吧?”

……

石玉面无表情地走出那间大厦,直接打电话给远在家乡的闺蜜:“太坑了!我学这个专业怎么了?研究所被人挤了名额,本专业相关的又性别歧视。行,我让你歧视,找个只招女性的文员,为啥还被歧视?!”

闺蜜打了个呵欠:“行了行了,混不下去就回来吧,你家永远欢迎你。”

“回去?开什么玩笑,就算回去,我也得衣锦还乡!”

“就凭你?还没混出来就饿死了吧?”闺蜜立刻来了精神,“亲爱的,赌气害死人啊。不就是那个小白脸说了几句废话吗,你就当他放屁!”

“求别提!”石玉差点跪了,与此同时,一颗心也碎成了饺子馅。想她年方二十二,也算勘探系一枝花,追她的人足有一个排。可她是个颜控,选了个系里著名小白脸。结果事实证明,她选男人的眼光和她选专业的水平一样差。

那小白脸一毕业就勾搭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富婆去了加拿大,临走之前还用一种恶心的眼神看着她:“石玉,原谅我,我是爱你的,但万恶的现实却让我不得不离开你。我的肉体是Alice的,但心永远属于你。”

石玉操起擀面杖就打破了他的头,并制定了一个崇高的计划。十年后,她一定会比那富婆更有钱,比那富婆拥有更年轻英俊的小白脸。于是她告别父母,拎了包就来到了深圳。奈何幸运之神永不肯光顾,来到深圳一个多月了,还没找到一份工作,她怕父母担心,不敢问家里要钱,每天以方便面度日……

她越想越伤心,差点就迎风流泪了。忽然一阵闷雷声响起,暴雨倾盆而下。石玉唯一一身拿得出手的衣服就这样湿了大半。

她抬头望天,心中只有三个大字:去死吧!

两个小时后,身心疲惫的石玉回到租住的小屋。这小破出租屋地处郊区,大约8个平方,只够放一张床一张桌子。石玉换掉了湿透的衣服,用浴巾把自己裹着,开始在电脑前找工作。

由于大型招聘网站的兴起,石玉节省了很多跑人才市场的时间。她像往常一样登陆自己的账号,开始在网上浏览招聘信息。要搁平时,她还能看看条件是否合适,但今天由于再次面试失败,看着网上密密麻麻的招聘信息,她脑子一抽,干脆来了个全选,从上到下把所有公司都投了一遍。

看着网页上弹出“您的简历已发送成功”,石玉顿觉神清气爽,吃了碗泡面就睡了。

到了半夜,她忽然感到凉飕飕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再也合不上了。

鼻尖冷香缭绕,耳边流水淙淙。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如梦如幻。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自眼前翩翩飞过,在瞳孔上留下斑驳颜色。

身下芳草碧碧,开遍奇花。四周种植着一种奇树,在朝阳下红叶流丹,灿若朝霞。不远处,是一泓碧水,水底金光闪闪,仿佛铺着一层金砂。

石玉揉了揉眼睛,猛地跳了起来。这是哪儿?穿越?做梦?外星人?想到这儿,她狠狠掐了把自己的胳膊——痛死了!

石玉满脑子问号,头顶传来一声白鹤清鸣。只见一只巨大华美的仙鹤在石玉头顶盘旋,几乎遮住初升朝阳。它盘旋了几圈,缓缓落地时巨大双翼扬起的风令她倒退几步,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你来了!”

只见仙鹤背上坐了一个小小女童,生得雪玉可爱,头发绑成两个包包,眉间一点朱砂。她见石玉张着嘴不出声,不禁眉头一皱:“我在问你,你怎么不回答?”

石玉愣了愣:“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是谁。”女童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来面试的吗?跟我来吧。”

面试?这又是什么鬼?石玉还想再问,忽然听到一阵歌声——“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嘿留下来……”

为什么她会听到神曲啊!石玉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看到女童自荷包掏出一个手机,放在耳边:“喂。”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女童道:“芸儿已经接到她了!是个阿姨。好的,芸儿这就带她来见您。”

阿姨?石玉内心充满了波动,眼睁睁看着那女童挂断手机,冲她说:“随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宗主。”

石玉想了想,还是决定随着女童走一趟。于是仙鹤载着女童在头顶飞,她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跑。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前方出现一片峭壁。薄雾氤氲中,一座道观耸立在极高处。朱楼碧瓦,仙气凛然。女童欢呼一声“到啦”,仙鹤振翅而起,向那道观飞去。

“等等……”石玉看着女童无情的背影,只得认命地爬山。好在她在山脚下发现疑似电梯的东西,终于登上唯一一个楼层——30层。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看着充满现代感的装饰,又有种回到现代社会的错觉。没走几步,就看到小女童站在一扇深色大门前对她挥手:“在这里!”

石玉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她从没见过这样乱的房间!简直跟台风过境似的,地上堆满了纸张、光盘、书籍,还有叫不出名的东西。在这个令人无法下脚的地方,见缝插针地放了一张桌子,上面的电脑显示器正发着蓝幽幽的光。而坐在其后的男子无意间一挑眉,所有脏乱差全部让她选择性不见,眼中只有真善美啊真善美。

男子微微抬头,眉毛微挑,带着一种挑剔又充满不耐的语气问:“你就是来面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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