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内连续两起匪夷所思的刑式案件。说明什么?说明这类案件绝对不会就此结束。
“你好,我是此次前来调查以及接手本案件的专员,我叫樊海树,希望我们能找出案件形成的原因。”
“鄙人孔鱼,现任南城警察局局长。”
“姓孔?这可算是比较少见的姓氏啊。”
“是的,是的,知道我名字的人都这样说。”对于上头派来的专员,公安局长孔鱼显得有些兴奋。
“如果可以,我想先看看案宗,毕竟时间不等人。”樊海树没有注意到孔鱼的变化,只是疲惫的说道。
“对,我这就电话联系消防队的赵秦队长,把他那份也拿过来。”
“嗯……”
樊海树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双手狠狠的揉搓着脸。这次的案情带给他很大的压力,资料里上一次出现类似的案件,都是在解放前的事情了。
根据来之前调查的资料,这类案件一般都发生在偏远地区。虽然很多同样都是无头案,但唯一能查到的几个案件最后都被证实,是人为。
这次不同,两件案件明目张胆的发生在内地。
上头试着抛开所有的诡异与不合理,假设为组织性犯罪,同时进行了凶手心理侧写,得出来的结果让人实在失望。
侧写结果表明,第二件溺水明显就是简单的过激性报复杀人。但第一件案件,犯罪心理学的专家给出的答案是精神病患者,或者无意识犯罪。
结果显示的是毫无关联,可大家心里都知道。
一个小学的孩子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在12个小时以内连续杀害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成年的健康女性。
一具可以行走的尸体,从被人高温焚毁的殡仪馆自己走出来。前一个要说是不敢相信,这个直接就是让人颠覆三观。
足够的突发性,诡异性,以及人力难以达到性。这就是两个案件最大的关联性,并案处理也就再理所当然不了。
不是崇洋媚外,樊海树此时真的有些想要去找国外那些非自然调查组织。不管真假,总比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强。
等赵秦走进会议厅的时候,樊海树胳膊搭在桌子上,坐在那里烦躁的捂着脸
“樊专员?”
“嗯?嗷!来了……没事,你和公安局长孔鱼坐在我旁边休息会,这两天不好过吧?”
“哎,这样的案件从来没有听说过。队里都在议论,说搞不好是……是……哎,算了,都是些封建迷信的说法。”
“我们这里也是,很多老警员说这就不是人干的……”
“这也难怪,案件线索实在太复杂了。你们回去告诉他们别多想,再诡异的案件资料,我在出发前都见过了,最后都是人为的。我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樊海树强撑笑颜的安抚完两个人,可他自己都对自己说的话没有半点相信。
一整天的时间,三人就在会议室交流讨论,翻看案中。最后比较靠谱的一个解释是殡仪馆背面的焚化炉泄露。
至于“行尸”王凭的调查分析,依旧毫无进展。
“不行!这样不行……孔局长,赵队长,我会向上头反应,你们的工作暂由副级代领,你们两个得跟我去一趟你们旁边那B城市,协助调查。”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恐。他们明白,樊海树既然要求他们协同调查,就说明这样的案件,很可能不止一件!
那边,有关调查人员正紧锣密鼓地展开调查。这边,两个被混乱接触过的人,正丝毫不怕被发现的走向同一个地方。
如果他们俩能被定位,你会发现,就像是分别行走在三角板上两条边上的蚂蚁,相交而行的他们必定会碰面。碰面后他们肯定会发生什么,至于发生什么,只有等他们碰面以后才知道了。
“老李头,这孩子是之前预示过的那个孩子吗?怎么这个样子了?”
“我教他用大衍生术把新出来的混乱烧了,结果他也办不到。最后还成了这个样子。”
又是一条脏乱差的小巷,老头和另外一个老人相对而坐,中间放着晕倒后的李尧。
“哎呀呀!大衍生术!老李头你糊涂啊!不管他学不学得了。这孩子才到这个世界,不管是身体机能还是与其身体的锲合度都不稳定,你这实在是超之过急呀!”
“那现在怎么办?别人都管不了,我只能来找你这个神医了。”
“哎……精力神被消耗,气血不足。这些都好说,我刚才一见到他,便帮他调理好了。
就害怕他是魂魄上的事,那我也无能为力啊!这事儿你得找判官呀!你来找我岂不是耽误时间吗?”
老头盯着躺在地上的李尧,眉头紧蹙。良久,抬眼看着对面说道。
“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忙照顾,他甚是魂魄稳定,这点我可以感觉得到。
那天其实我是想用真火决试试他的底子,结果这兔崽子转眼间手到擒来。我便没提原本要教他的小衍生术的打算,就那样让他去了。
结果你也猜到了,混乱没有再生时根本没办法感应,但苏醒需要很长的时间。
我想着,只需要在这苏醒之前的这几个小时打断他,或者想办法毁掉他,可是不行。
出乎了我们大家一开始预料的那样。混乱从再生到舒醒,甚至是苏醒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他都处于一种游离于基本规则以外的状态,无法影响……”
“既然问题已经超出了我们原先预期的最高程度,我觉得有必要把大家喊来看看了。”
说着,被称作神医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随后找了一处空地又盘腿坐了下去。
他将手在脏兮兮的衣服上蹭了蹭,然后狠狠地拍在了地上。细微的尘土随着他手掌落下,在昏暗的灯光中水波一样的散开。
没有华丽的动作和绚丽的表演,之后就那样闭着眼睛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表示已经好了。
“事态是不是影响很大?所以才要到我这里来通知大家?”
老头盘腿坐着没有说话,只是有些疲惫的点点头。
“刚才通过土地我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事?”
“除过你们这件事,在你们隔壁的城市又发生了一件事。同样是混乱引起的,刚发生的这第二件事,死了三个人。”
“死人了?!”
“三个!”说着神医伸出三根手指在老头鼻子地下晃了晃。
老头有些烦躁的打掉神医的手。“我听见了!我还没有老到听不见程度。”
“嘿嘿!老李头,既然会死人,那之后死的人会更多。有些事不可能一直瞒着所有人,你准备好将我们大伙的事告诉全世界的人了吗?”
“……”
“总之你是要先我们一步面对的,很多年前我们就说好了的。出现了这种情况,由你来告诉世人。
而这样的代价就是我们听你的。你也知道这么些年来早有些人不服气了,我们其中有些人的心也会像世人一样改变。
当初的约定就是因为多了这一条保证,直到现在还安安稳稳。”
老头左手撑着地,右手扶着腰,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接着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
“世人皆想知道真相,但像我们这样的真相不是世人所该接受的。”
“你不会真觉得,可以骗他们到这个星球干涸的那天吧?”神医坐在地上苦笑着摇摇头。
“之前或许可以,现在不行了。而且我估计那天的到来会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快。”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老头习惯性的背着手站在那里,拘偻的背挡住了神医和李尧的光线。
“战争就要来了啦~
我们的将军还在昏昏欲睡。”
“还有我们这些老卒……”
“是一群快变成残废的老人!”
“我们还没有残。”
“快了!”
“那也是还没有!”
突然间,老头怒吼的转过身来。原本背着的双手,此时死死的攥成拳头。一股巨大的气浪从老头的脚下爆起,顷刻间席卷了整个小巷。
坐在那里的神医感到自己后背发凉,原本本该平稳的心跳正剧烈的往上飙升。
刚才老头的那一下让他记起来了,眼前这个老头当年可并不是个平和的人。
按理说这样鲜血淋淋的记忆不该被忘记,可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可以消磨掉当年那场大战的所有恐怖痕迹,包括老头他自己可能都忘记了。
现在他记起来了,可看老头的架式,老还没完全想起来。刚才只是下意识的行为。
“别激动,别激动。我后面的纸箱里还藏了两瓶酒,咱们喝点酒聊聊天……”
同一时刻连夜乘飞机离开的三人已经到达B市机场。赶来迎接他们的正是刑侦队的队长。
四个人寒暄了几句,变钻进了车里直奔局里的验尸处。
路上,公安局长孔鱼,消防队队长赵秦,以及此处任职的刑侦科科长陈维平,三个人大致交流了一下两个案件的疑点。
坐在副驾驶的樊海树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心里明白。事到如今,所有的案件分析已经是徒劳。
真正破案的关键点,可能并不在案件本身。他不敢思考,可又不得不思考,思考这些年有关这个世界最基本的认知。
到底是物理基本定律在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还是别的什么从未知晓的东西。
当看到三具尸体和尸检报告以后,这样的疑问彻底充斥在樊海树的脑海里。
今夜,注定有很多人不能平静下来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怎么看?”刑侦科科长陈维平看着沉思樊海树问道。
“或许,我要去找一个人。”
“谁?”
“一个二十年前被关进精神病院的人。”
“找个精神病干什么?”听到这样的回三人对视一眼。最后公安局长孔鱼绕过尸体,走到樊海树跟前不解的问道。
“这个人二十年前的一天跑到我们那个地方,大吵着说看到了难以理解的东西,还说我们都被骗了。
我们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随便能找到的。最后调查发现他是北大的物理系教授,后来因为妻子出车祸有了精神分裂。”
“所以他说的那些很有可能是真的?”陈维平敏锐的抓住了问题的所在。
“所以我要去找他。”樊海树点点头说道。
“他在哪?”赵秦有些急躁的表示赶快出发。
“我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把他从精神病院弄出来。因为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如果我猜测错了,等他出来以后把我们部门的位置泄露出去……”
“所以要瞒着上级?”孔鱼不可置信的看向另外两人。
“是的。所以我要通过他在上大学的孙女把它弄出来。”说着樊海树走了出去,三个人紧跟在身后。
“你们这哪块的电脑可以查到居民信息?”樊海树问道。
“跟我来。”刑侦科科长陈维平快速走到前面,大步向着他的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