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先生,我今天带了把琴过来,您要不要帮我试音?”不确定看着面无表情的周月茗:“如果先生肯帮我试音就更好,我就是个半吊子,试了也听不出来。”
终究周月茗看在温子卿还是自己学生的份上妥协,只是当她打开锦盒那一刻停住了手,不久之后:“这把琴很好,无须试音。”
还给温子卿之后便开始讲解弹琴的要求,小到坐姿大到技巧,温子卿孜孜不倦听讲着却还是觉得一团浆糊。
“今日就这样吧,下午你回去好好温习一下,这本琴谱,便送你了。”
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琴谱,周月茗便走了,只是走之前又看了眼那把案桌上的古琴,眉眼却似有千愁化不开。
回到寝殿,唤来青蝶打听了下这把琴的来历。这琴叫望月,是一个民间匠人所制,匠人酷爱造琴,日夜颠倒,呕心沥血,翻山越岭收集绝世材料才让这把望月问世。
“望月,望月,”掏出怀中琴谱一看竟是《望月谱》:“茗先生全名叫什么?”
“回郡主的话,茗先生闺名周月茗。”
一丝猜测爬上心头:“那可知那个匠人什么身份?是男是女?”
“这个青蝶不知,那个匠人从未露面,也不知他是谁,也从不与任何人交好,一直独来独往,所以奴婢也只是听说有这个人罢了。”
没有听到任何有用信息的温子卿不免沮丧,不消一会儿便让青蝶收好琴与琴谱,等到明日再去问问茗先生,或许会有答案。
“郡主,皇太后差人请您一同用膳。”红苕喜滋滋的带着一个宫娥进入了寝殿。
温子卿看着红苕袖管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荷包不免好笑,越发的嫌弃原主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知进退还喜好银钱的奴婢,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便去了正殿。
由于皇太后太喜欢温子卿了,各种嘘寒问暖,各种小心肝儿,小棉袄儿的叫唤,即便是穿越而来的温子卿也能感受到浓浓的宠爱,却让温子卿的心难受到无法呼吸,不知这位老人若是知道自己孙子早已香消玉损会作何感想,而自己真的能心安理得承受这份不应有的爱嘛?
百感交集的吃完饭,皇太后又留了晚饭,直到酉时才回到寝殿,沐浴完躺在榻上,青蝶细致的用布巾绞干长发。
“红苕呢?”
“应是快来了,她半刻钟前与奴婢说是肚子疼。奴婢也已遣人去跟着了。”
半个时辰后,红苕才出现在温子卿面前笑脸吟吟:“郡主,这是皇太后差人送来的参汤,郡主快趁热喝吧。”
温子卿半眯着眼看到满脸欢快的红苕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定了定神才开口:“先放这儿吧,我现在有些乏了,红苕你去御膳房走一趟,让他们备点糕点,晚上我要温习下功课。”
红苕端着参汤瞥了一眼悠然躺在榻上的温子卿,也觉得任何不妥便交给了青蝶尔后出去了。
待到红苕一走,温子卿翻身走进内室,一名嬷嬷候在那儿,正是皇太后心腹云嬷嬷,青蝶在外侧守着。
“云嬷嬷,你快瞧瞧这参汤是不是有问题。”
“郡主莫急,待嬷嬷闻一闻便知。”
云嬷嬷闻了闻参汤,大惊失色,但是很快镇定了下来:“郡主,这参汤确实加了料了,郡主还请和嬷嬷一起去见皇太后。”
温子卿也没想到,红苕竟然真的胆大妄为敢如此毒害自己的主子,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红苕是被架进栖梧宫的,殿内只寥寥点了几盏灯,烛火窜了起来也没人去修剪,封闭了殿门,遣走了宫娥,只剩下几个心腹。
感觉大事不妙的红苕立马跪下:“郡,郡主,”
“放肆,”皇太后一声厉喝:“郡主可是你这等婢子能叫的嘛!”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红苕砰砰砰直磕响头,额头鲜血直流。
皇太后瞥了一眼云嬷嬷,云嬷嬷会意上前:“红苕,这是皇太后亲自命我喂你喝参汤。”云嬷嬷‘参汤’二字咬的特别重,脸上的冷笑让人更觉心惊。
红苕吓的脸色发白,拼命闪躲,只不过一个没有多大力气的小丫头毕竟不敌身经百战的嬷嬷,不一会儿就讨饶了。
“皇太后,郡主,不知奴婢做错了何事,还请郡主提示。”红苕依旧不肯说实话即使已经知道事情败露还心存侥幸。
温子卿也懒得和她绕弯子了,直接吩咐青蝶拿出证据。
一张黄色的药包纸和一个锦盒摆在了桌案前:“红苕,你可看清楚了,这可都是从你屋里搜出来的。”
红苕就着微弱的灯光,睁着圆目:“郡主,那定是有人陷害奴婢,奴婢从来没有想过伤害您。”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害我了,”温子卿凉凉的瞥了眼下方狡辩的红苕:“还是说你在不打自招?”
也不愿等红苕说些什么,就叫了一个宫娥上前:“你给她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宫娥恭敬行了一礼才转向红苕:“奴婢看到红苕鬼鬼祟祟的进入太医院偷偷拿了些药,奴婢心想这药是偷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药所以才。。。”
“你胡说,你胡说。”疯狂叫嚣的红苕上前就要扑到宫娥,青蝶首先反应过来,快速挡在宫娥面前反手就是几巴掌。
“放肆,放肆,成何体统!”皇太后大怒,云嬷嬷眼疾手快挟制住了红苕:“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要说的。”
“郡主,奴婢从未想害你啊。啊,我知道了,定是青蝶,奴婢与青蝶向来不和,这个宫娥定是被青蝶收买来污蔑奴婢的。”
“红苕!”温子卿正襟危坐努力控制着快要暴走的心:“我待你不薄,你以为我是傻子嘛?你以为这个宫娥能看到你去了太医院是巧合嘛?你以为你真的做的天衣无缝,瞒天过海嘛!”
“云嬷嬷,捂住她的嘴,我现在不想听她的狡辩。”温子卿眯了眯眼拿起锦盒:“我与皇祖母都打开看过了,这一节断指,你一个女子也没有力气去杀一个成年男子,说罢,要是有什么隐情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你还是嘴硬,你也知我身份尊贵,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云嬷嬷适时的松开了红苕,没了助力的红苕像泄了皮球一般瘫软在地上,忽而眼神变得坚定:“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还请皇太后、郡主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