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沃利那傻小子去哪儿了？”回到原战场的贾铭愣了愣，眼前一片空旷，除了冰面坑洼不平外，几乎看不出这里曾有一场规模颇大的“黑帮火拼”。
环视一周后，彦嘴角抽了抽，道：“那臭小子不会又跑出去玩了吧？”
“应该不，不会吧？”见彦一副“你就惯着他”的表情，贾铭不由尴尬地挠了挠头，心想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然这小子真的不长记性啊。
庞大的神识涌出，呈网状扩散开来。
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能量侵袭自身，彦柳眉一挑，道：“之前就想问你了，这又是什么能量？似乎和你惯用的真气并不一样，更偏向于一种……怎么说呢，有点像莫甘娜手下的黑风，不过也有所不同。”
“这种能量被我称作‘神识’，是一种源于心灵、灵魂或者精神的力量，反正这仨随你怎么理解都对。”贾铭简单解释了下，不一会儿，他笑道，“找到沃利了。”
“在哪呢？”
“被雪魔们带走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雪魔之王被我打残了过后明明就再没有其他雪魔能威胁到他啊。”贾铭扶额叹气，感觉十分心累。
这小弟的战斗力是负数吧？
摇了摇头，他转了转方向：“跟我来吧，没多远的。”
……
“哇，你们抓我干什么啊？我身上连一丢丢肉都没有，也不好吃啊。”沃利哭丧着脸，被一只雪魔拎在手里动弹不得。
作为一个战斗新手，很不幸，他把自己体内的能量挥霍一空，不然也不至于陷入这么个尴尬的境地。
雪魔之王哼了哼，道：“少废话。那家伙杀了我的族人，我就杀了你报仇。”
“报仇？报仇你找铭哥啊？我又没杀你族人。”沃利瘪着嘴，心里那个委屈哟，倾三江倒五湖也未必洗得清。
“我要是打得过他还用找你？”雪魔之王血盆大口张开，露出其中硕大的獠牙，猩红的舌头舔了舔牙齿，“还有，再吵吵，我现在就吃了你！”
沃利连忙用双手捂上嘴，两只不大的熊眼里满是充斥着情感的热泪。
铭哥，救命啊！
雪魔之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拖着身子蹒跚地向前走去。
他本来是被贾铭几支神矛锁死在冰面上的，只不过后来远处传来的剧烈震动使得他侥幸从中逃脱，但身体的伤势依旧很重。
“哼，等铭哥来了，我就让他帮我报仇。”沃利心中发狠，“一定要打得你们屁股开花。”
唰！
身披银白盔甲的彦骤然出现在他面前，冷脸一剑斩向仍旧抓着沃利的雪魔。
噗嗤！
剑光一闪而过，那只雪魔的双臂顿时被卸下，一大摊鲜血淌在地上。彦左手拎着落下的沃利，看也不看被她断去两臂的雪魔，闪身离去。
“哇，你们终于来救我啦？”被抓在手里的沃利大叫着，就要冲上来抱住彦。
彦翻了个白眼，直接松手把沃利扔了下去，将之摔了个底朝天。
另一边。
贾铭亦出现在雪魔队伍的前方，一戟横断十来丈远的冰面，将所有雪魔都拦了下来，满脸都是无奈之色。
“你说你们跑什么？就好像跑得掉一样。”
雪魔之王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小弟，红眼道：“刽子手！你还想要对我族干什么？”
贾铭懒洋洋地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只是来救那只小熊的。第二，我特么不是什么刽子手。”
“杀了我族十几人，还说自己不是刽子手？”雪魔之王声音微颤，不知是害怕还是感叹，提起这个，他的双眼又红了几分。
“谁说那些家伙都是我杀的啦？”贾铭无辜地把手一摊，“证据呢？年轻人，说话要讲究证据。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地被人指责。”
“证据？”特朗愣了愣，理直气壮地道，“之前跟我们在一起的那家伙说过的话就是证据，铁证如山！”
“哟呵，他说你就信啦？”贾铭呵呵一笑，“那我还说我没有呢，你怎么不信？”
特朗眨了眨眼，似乎好像貌似可能应该大概……是这么个道理？他额头开始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看着摩拳擦掌似乎马上就要扑过来揍他的贾铭，心中胆怯更重。
特朗咽了口口水，弱弱地道：“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见特朗智商终于上线，贾铭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这就对了嘛，阿托那货终于也做了他的背锅侠，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啊。
“既然你已经想明白了，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等到雪魔之王拿开自己遮住双眼的双手时，贾铭早已不见踪影。
白茫茫的天地，只剩下他和他的族人。
“这可真是……”
他嘟囔了一句，带着族人继续迁徙。
这片冰面，已经很难住下去了。
……
神圣之峰山脚。
贾铭和彦在同沃利告别，面对一个神和一个半神的难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为了不让本就艰难的白熊人族彻底断绝，贾铭决定把沃利扔回山顶。
尽管沃利哭着喊着要和贾铭一起在外面多玩一段时间，可贾铭不会允许，被告知需要面对的风险后的白熊人族老族长也不会允许。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回来，贾铭看得出，以白熊人族老族长的气血而论，顶多还有半月好活。
不得不说，这让他的心情又沉重了许多。毕竟他也算是他们在费雷泽冰原的老相识了，如今将要离去，如何不会伤感？
……
处理完冰原上的事后，贾铭和彦便离开了那里。至于下一个地点到底去哪里，他们还没有个确切的定论。
“神圣艾兰王国，怎么样？”贾铭第N次提议道。
“不行，不是说过了吗？我不能出现在那里。”彦眼皮都懒得抬，毫不留情地直接拒绝。
类似的对话他们这两天已经进行了无数次，乐观一点地看，这也算是无聊旅途中难得的调剂。
不过这一次，有些小小的不同。
重复对话了太多次的贾铭恼道：“那这样好了。你在费雷泽北方大地继续搜寻阿托，我去神圣艾兰王国打探消息。”
彦愣了愣，她之前倒是没想过和贾铭兵分两路，毕竟不管阿托成不成神，他打现在的贾铭都是轻松加愉快。
“你确定？我提醒你一句，别说成神后的阿托，就是现在，他揍你也跟玩似的。”
贾铭无语地撇嘴，这事咱真的已经很清楚了，就不用特地强调一下朕是个弱鸡这一事实了，很伤人的好么？
“那不然怎么办？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兜兜转转也不是个办法啊。”
贾铭有心想要装一把逼，但想了想敌我双方战力对比，他最终选择了从心。
嗯，没错，超级基因战士的事情能叫“怂”吗？那叫“从心”。
所谓“从心所欲”，大致如此。
“兜兜转转是没错，漫无目的可就不对了。”彦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引得贾铭仿佛被猫抓一样心痒难耐。
“难道说，这几天你不是在撞运气？”
彦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贾铭一眼，道：“撞运气的是你，不是我。”
贾铭不说话，幽怨的小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彦。
一秒，两秒，三秒……
彦实在受不了贾铭的注视，告饶道：“你可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这就告诉你原因。”
“将我们这几天的行走路程连起来，建立一个线路网络，再结合对我们和阿托脚程的分析，引入一系列其他变量，找到他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贾铭道：“可我们最缺的，好像就是时间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总比你的漫无目的要好得多吧？至少，理论上，我找到他的可能性比你大多了。”
贾铭叹了口气，问道：“那么，你的计算结果还需要多久才能得出呢？哪怕只是计算出一个区域也好。”
贾铭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他的神识还没有强到可以覆盖一个星球的地步，而且他的大脑开发程度也接受不了来自一个星球的庞杂信息，那会直接把他逼疯的。
不过如果范围能小一些的话，他未必不能直接捕捉到阿托的动向。
“大概……”彦面色有些尴尬地转过身，“还需要三个月左右吧。如果能有更多的有效信息代入的话，这个速度应该还会再次加快。”
“三个月？”贾铭呆了呆，“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吧？还不如坐等阿托找上门来呢。”
彦无奈地摊开手：“我的运算力还远没有达到极限，但搜集到的有用信息太少，我也无能为力啊。”
“我们走了这么远，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搜集到？”贾铭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也不是一点都没有，但确实不多。阿托在有意识地减少自身信息的泄露，我并不能通过他残留的少许信息而洞见其所在之地。说到底，我和他其实是同层次的超级基因生命。”
贾铭张了张口，事情似乎陷入了死结之中，他们俩空有屠魔之志，却难以施展出来啊。
他们都不说话，想着各自的心事。有时候就是这样，志同道合的人也会一路走得貌合神离，人心总是复杂的。
当他们路过第十三座冰山时，贾铭开口了。
“所以说，你缺少的就是有效信息咯？我知道一个地方。”他爽朗地笑了笑，“那里肯定有咱俩需要的信息。”
“你知道的地方？是哪儿……”彦问到一半，忽然皱起眉，“你是说，神圣艾兰王国？可是，我……”
贾铭摆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能出现在那边嘛。不过，这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啊。”
他眼珠一转，笑道：“一，你收起翅膀，然后把自己伪装一下。我想，只要不是以天使的姿态出现，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二，你可以在神圣艾兰王国附近藏匿形迹，我负责替你去问好了。”
彦面露沉思，这么说来，好像也可以，不过……真的可以吗？凯莎女王不会因此而生气吧？
然而，消灭阿托亦是迫在眉睫之事。
天知道放任一只即将成神的恶魔在费雷泽厮混会发生什么事，也许艾妮·熙德根本等不到接替凯莎女王位置的那天就会陨落。
“我选……第一条。”
彦艰难地做出了选择，实际上，她也挺好奇，被凯莎女王选定，未来将要成为新一任天使之王的艾妮·熙德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耳闻千遍终究不如一见呐。
“不过咱们不能直接飞过去，我想沿路采集一些数据，这对内置计算机的运行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贾铭点点头。
知道阿托有意成神之后来收拾他俩后，尽管心中有种紧迫感散不去，他反而不再如先前那般犹豫了。
仇这种东西一定要少结，可一旦结下，如果避不开，那就做好战斗至死的准备。
……
由于彦的提议，贾铭二人的行进速度并不快，花了几天时间才从冰原深处走出。
随着二人逐渐向费雷泽南方前进，气温愈发暖和的同时，恶魔杂兵也多了起来，成群结队的，少则十来只，多则上百只，杀得北方部落的幸存者们溃不成兵。
贾铭和彦并没有特意为了行侠仗义而偏离既定路线，只是偶尔遇见落难者就会出手相助。
有些事，不能以正在受难的人数来定论轻重，还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其未来的影响。
目前来说，抓紧时间消灭阿托乃是当务之急，些许恶魔杂兵不过皮藓之疾。
然而，令贾铭和彦惊讶的是，虽然北方部落的幸存者们生存得很艰难，但他们并未放弃，仍有好好活下去的信心。
一切都只为了那个名字——泰·史奈夫——北方大地有史以来最强大也是最伟大的君主，或者说，霸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