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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茫稻河——军歌

又是新的一天。

依旧是清晨校场集结,点名,在解散各自训练。

我在军营各个部队都巡视了一遍。

操使长枪的队伍,正在结成数人的小阵,互相地配合挥动长枪。

练习刀剑的队伍,正在劈砍,刺杀,格挡,两人互相格斗,还有数人小团队一起格斗的。

训练楯车的队伍,正在操作楯车,而且了解结构,试着用工具材料,去修理一些小麻烦。

操练疾走的部队,跑去树林了,我没看到。

有扬的队伍,在军营周边巡逻值守。

下午,我去观看罗水枪所队的一场火枪试炼。有扬也正带着数人,巡逻到郊外的靶场上,和我一起观战。

场上,数十名火枪手操作鸟铳,对着目标靶正在射击,发出啪啪啪~~

清理火星,填装弹药,点燃火绳,射击目标。

从他们的操作表现而言,显得很熟练。我对有扬说:“有扬你看看,你队伍里的弓箭手和他们比,如何?”

有扬在旁也看了一阵,对我回答:“实力当然于伯仲之间,只是他日扩军,弓箭手固然必不可少。但卑职还是建议队伍内多买枪炮,以枪炮为主。”

我感到了一丝疑惑,好奇地问:“据我所知,军营内的士兵,大多是力量足以开一石,我们有那么多优秀的士兵,难道不能组建更多的弓箭手队伍吗?”

说完,有扬叹先是轻了口气,渐渐地回答出语。

“官长,我最喜欢弓箭,我当然愿意组可能组建弓箭队,现实的时代却不允许我啦。”

“当初我们制定等级,只是为了测试手臂的力量,手臂即便能够拉开二石弓,但是却十箭也全部落空,射不中目标。这种实力,就不能说是一名优秀的射箭手,想要苦练弓箭,其实比骑马更加艰辛。”

“事实上,甚至骑兵都比弓箭手容易训练。我们没有足够的弓箭手兵源。”

我嗯了一声,略有所思。想了想又回道:“有道理。况且我听说,箭矢生产一支若是做好,时间需要数月之久,弹药只需要开采矿石处理,不足半月即可制成。战争之中消耗很快,枪炮弹药的生产补给,也确实比箭矢要容易多了。”

有扬在一侧应答,语:“没错。况且官长你也知道,现在各地的军队,枪炮普遍比弓箭更多了,大势如此。”

顿了一下,有扬又面对着我,语气比较严重地说:“尽管如此,弓箭还是有自身的优势。弓箭队伍在军队里,也是必不可少的力量,请官长一定要保留下弓箭手,不要革除了”

我发出哈哈笑声。答应了有扬一定保留弓箭。

有扬和我谈完后,没有再留下,告辞一句,就带着身边数人,到军营的周围继续去值守,巡视治安去了。

试炼场上,火枪队快打完枪了。

随着最后一发,啪啪啪射出。

射击火枪并不轻松,从填装到射出子弹,都要严格执行各个步骤。所以数十名火枪手射完后,都是一副疲惫的样子。

我走过去看这些目靶,不知道,火枪兵如今的射中率如何?

有校官过去目标靶处,他们要计算射中率。我也跟着靠近过去,仔细观察这一片目标靶上,都密密麻麻布满了坑洞。

这一次的射击距离扩展到五十步内,一共有五十名火枪手试炼。每人射出十发,共有五百余发弹药,平均下来,每一百发,可以有十余发击中在目标靶上。

我观察一阵,算是确认了这个结果。

感觉还可以,我走到人群之间,又勉励了一番众多士兵们。他们对我行过军礼,就各自散开,继续教训使用火枪去了。

快到晚饭的时候。

百夫长传令校官们,都各自带队去收拾场地,把装备搬运上车回营。而我把火枪队百夫长叫了出来。

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我和罗水枪走在一边,对他说:“水枪,以后在幕府,我会请求更多的火枪火炮。你要多训练一些火枪手,还有如果其他队伍向你请教,不要小气和私藏,尽量调派优秀的士兵,去帮助他们,尽可能去教好其他队伍。”

水枪反应很快,没有一点延迟,听后立刻回诺,出语:“是的,千夫长,我会把许多技巧都交流开来,绝不私藏。我一直都是如此做的,军营里许多队伍都操练过火枪。”

看到他有团结意志,我居然感到有点开心。我继续道:“只有队友之间更强大,整支军队更强大,才能一起在战场上活下来。”

又踱步了一阵后。

我继续对他说:“扩军在即,然而兵凶战危,兵器杀人凶狠,战场搏斗危险,皆是凶险甚于深渊。我们扩军后,会需要更多的火枪火炮,组建更多的枪炮队伍。你部下里面的士兵,有没有哪些表现优等,值得提拔的人?”

水枪听到后,显得愣了一下,好像没反应过来。很快地,我转过来,对我继续回言:“有。千夫长,今日我要引荐一人。稍等片刻,我引他过来见千夫长。”

罗水枪说完这句后,就匆匆地连忙离开了。

校官们正在带领兵卒们回营,水枪到了人群里面,拉了一个人出来。等他回来的时候,身边多出了这一个人。

罗水枪带着他在身边,向我解释语:“这个是我队伍里面,最优秀的执教官。刘庆恩,字国臣,岭南人。说起籍贯,还是和官长来自一个省的。”

说完,水枪笑着向一旁走开,让这个火枪执教官来见我。

刘国臣上前,向我作揖行军礼说:“见过千夫长。在下刘国臣。”

我微笑着,再仔细地看了一下他,他大约是一名中年人,有三十岁,体格健壮,看起来给人一种忠厚的感觉。

思索了一下,我又点头,笑着回应道:“挺好。我们都来自岭南,你和我岂不是半个老乡咯?刘国臣,为国之臣,名字不错。”

我又和这名火枪执教官谈论了一下射击的细节,每一步都记得清楚,而且有自己提高的心得。这令我,觉得他真是一名人才。

他讲了自己的过去的经历,对我言:“原本我岭南沿海当兵,后来武夷战火大起。十多年前郑飞黄接受招安,成为明朝的将军,他要和外洋人打仗,还要和另一伙海盗决战。”

“于是郑飞黄在武夷境内的厦门,金门等地大肆招兵。他是朝廷的将领,名正言顺。加上军饷丰厚,我就到了金门,在船上操习枪炮。”

“最大的一次,是金门岛的料罗湾海上一次大战,朝廷官军,海盗,外洋都一起交战,加起来有几百条船。枪炮狂吼大过雷鸣,燃烧的船只浓烟滚滚,天昏地暗,打得可谓激烈。具体的细节都被写成各种邸报,传书,还有小说演义。总之战后的轰隆炮响回荡在我的耳内,过了几天才缓和。”

我听到郑飞黄,终于想起来,那是大木他爹嘛,海上巨枭。那一战我也听说过,彻底地确立了大木他爹,那海上之王的地位。

不过,这种人,怎么跑到扬州来了,还加入我的军营了?!

我听完了,也没多问,而是谨慎地思考起来。对他道:“说一下,你觉得军营的部队,和其他明军,或者八旗军等部比起来如何。”

我们走了一阵,罗水枪还在一侧,火枪队已经回营开饭去了。

国臣严肃着一副脸,认真地回想以后,才严正地回答:“就我所见,军营很落后,也很弱,打一打流寇能够胜负半分,打八旗军就不可能了。毕竟我听到南下的难民们所讲,八旗军他们的红衣大炮火力犀利。至于和其他明军精锐相比,也是实力很低,威力很弱。”

有这么批判自己队伍的人吗?!

还是在本千夫长的面前批评啊,这些话引得我心中略微不快,不过我压住了,还是出言:“继续说啊,弱,为什么弱?”

这名火枪执教官,向我作揖行礼了一下。才起身回答语:“就兵员素质而言,官长治军严明,百夫长和士兵们同心协力,能力相比可在伯仲之间,我们是弱在枪支上。其余的明军精锐,拥有更大的口径,更长的枪管,更多的弹药。”

我点了一下头,继续道:“详细点说说。”

火枪执教官这给我解释道:“火铳的威力依靠弹药,弹药越重,威力越大。在军营里面,一把普通的鸟铳,装弹药不过五钱而已。可是强化后的鲁密铳,一般弹药合计有七八钱。临阵斗狠的话,可以加弹加药,加至一两重。更强的是拌酒脚铳。”

我疑惑地喃喃低语:“拌酒?这是什么怪名字?”

罗水枪走上前,对我说:“官长,是斑鸠脚铳,这把火铳枪身略重,需要支架,支架类似斑鸠的脚,是改造自西洋欧罗巴诸国一类火铳。”

我哦了一声,恍然地道:“原来如此。欧罗巴诸国火器犀利,红衣大炮也是改自此处。嗯,继续说啊。”

火枪执教官在旁,继续言:“最强的斑鸠铳弹药合起来,有二两多重,威力是鲁密的二倍。临战斗狠,加大弹药量,可以到三两的重量,威力多到三倍。”

听到三倍的威力,让我心中有点惊诧。

我又问:“具体的威力表现,是什么呢?”

执教官继续对答:“一般的鸟铳于一百步内,只能堪堪射穿绵甲。但是斑鸠脚铳枪管长,加速多,口径大,威力重。在二百步内,也能够击穿盔甲。”

百夫长在侧,听着也是不断地颔首点头,对我表示确实是这样的。

我哈笑一声,对水枪问:“让你来训练,你能训练斑鸠铳吗?”

水枪对我抱拳,大喊着回语:“当然是力所能及,别说是斑鸠铳,即使是火炮也行,红衣大炮都可以!”

我去拍了一下罗枪的肩膀,又说:“那以后就多拜托你了。”

又望向这名执教官。突然,我想把那一把掣雷铳送给他,毕竟那么久以来我也没用过。可能给他会更加适合吧。

我对执教官问:“国臣,你会用掣雷铳吗?”

听到他在回答:“会,是这几年的新式火铳,我见过怎么操。”

哈哈了一下,我对他说:“好,我有一把掣雷铳,以后就送给你了。以后在战场上,你拿着这把新式火枪,多去杀敌立功。”

他好像诧异了一下,呆呆地说:“这...”

我一脸正式地说:“不要推辞。反正我更擅长拔刀,我不擅长去打枪。”

他还是呆着,罗水枪在旁边踢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向我道谢。他行了个军礼,大喊:“谢过千夫长——!”

之后,我带着他到营房,把掣雷铳送给了他。

入夜了。

值夜的队伍,在军营周围游荡。

我走进随从队的营房。侯方域已经回营,我正要去找他谈论一下。

房内,侯方域和数名随从,正在整理账册。

随从们在几张桌子旁,纸张铺满了桌面,还有几页纸掉到地面。

侯方域看到我后,走过来对我说:“喜事啊,思焕。新的邸报公文出来了,幕府衙门抓了他们穿越者的同党。他们在扬州城内,所贮存的财物都被幕府抄家。白银黄金珠宝无数,合计在龙傲天城中的储备,计价可有十万两白银。”

我听到了这种好事,感到了快意,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重要的不是这个啊,而是这穿越者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官撑腰啊,我又问:“那么我斩杀了他呢?之后有没有谁,有什么反应?”

侯方域看着我,对我语:“督师所言,千夫长如今是驻守一地,归幕府统辖。可以当机立断,行军纪律,自行决定。”

望着他,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没有听明白,所以到底,有没有谁撑腰啊?

侯方域又对我说:“哎呀,就是没事啊。穿越者都死了,谁还会给他们出头啊,他们悖逆军法被砍,纯属该死。哦,对,这次抄家有十万两白银。幕府户部会调拨一批三万两的军饷,到达军营作犒赏。”

哇,三万两白银。

我忍不住发出无良的笑声。

“嘻...嘻嘻嘻......”

随着我笑起,营房里面的侯方域,还有值夜的数人都一样,开心得哈哈大笑,随从们皆是一片放声。

当然值得开心啦,又是三万两白银啊!

这时候,我看见有一人跑过来。这人进来的时候,大呼:“有了!歌号有了!”

靠近了后,才看清楚,发现这是我所收留的乐手,他也是一脸的喜色,带着一些东西和乐器。见到我后,径直地走向我。

侯方域对我拱手一下,告辞了,他走到桌边,继续和随从们整理账册。

乐手走过来,对我说:“见过千夫长,在下李玄玉。对于军营的歌号,有了构思了。今天灵感突然爆发,就写出来了几首曲,都能选作歌号。”

我拍了一下手掌,啪啪啪~

这名乐手,当时是看他太惨了,才带着收留当军营的随从。我对乐手说道:“不错啊。你最近如何,在军营里面还习惯吗?”

这乐手对我鞠躬了一下,行了个较正式的军礼,再说:“习惯的很好。千夫长请听我的新作吧。军营里面夜晚要维持纪律,不方便演奏。请求和千夫长出军营,演奏请你听。”

我点了下头,答应了,带着他出军营。

这乐手带上了吉他,想要和我到离军营远一点的地方,再开始演奏。

我们沿着小河走着,到一处比较寂静的地方,乐手正摆开了他的乐器,要开始了。

此时,一道哭叫传来。

嗷——嗷呜呜—

在寂静的夜晚,这道哭叫十分显明。

我和乐手停止了,我们走上前观察,是谁在军营周边。

靠近后,看到前方有数人,穿着军营的作训服,应该是今夜值守的士兵。他们正蹲在河边,刚哭了一阵,现在正互相说着话。

我和乐手停了下来,听听他们谈什么。

暗中观察。

他们是谈论着...

一名先开口,先说:“我是辽东人,我从小在河西的宁远城长大,战争频繁,到了山海关居住,一路经过皇城,黄河,淮河,不知多少山多少路,逃难到这里。可是我的父母....”

这名小兵没继续了,抱着膝盖,埋头在哭泣,轻语着想要回家。

有个人过去安慰他,周边数名兵卒,也围过去安慰。

安慰的人拍着他的背,对他说:“故乡的花呐,盛开了吗...我也是辽人。我在河东的广宁城长大,后来河东沦陷,逃难到山海关。几年后我长大了,我去了当兵,驻守在河西的宁远城。在我小时候,我父母每年都养月季花。到逃难留在了山海关内,依旧每年都种着一盆月季花,尽管生活艰苦。这么多年了,也没变过。”

我仔细地盯了一下,才发现这个安慰人是李信。

那名小兵不再哭了,这些兵卒们又在各自说着。

...

“故乡的月季花,应该已经盛开了吧。在我还是小孩的年纪,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去山上采摘山楂和葡萄,榨出山楂水,挤出葡萄汁,抓捕河里的螃蟹,做成河蟹羹汤。家里人去告知乡里邻居,一起做晚宴...”

“葡萄可以酿酒啊,我们家就经常酝酿葡萄酒。大诗仙有句话叫什么...葡萄美酒夜光杯!每次村里新年,还有结婚什么的,我们家都摆出好大一桌葡萄酒,让大伙一起喝,喝。”

...

“我也是,我们家的人,最喜欢吃冰糖葫芦,尤其是我的妹妹,最喜欢了。两年颠沛流离,家族里的人都一起逃到了江北扬州。”

...

“呀,我看了家里的来信,扬州官府正在组织一支船队,现在许多船只都去登记了。一旦军令有下,我们全部都要坐船北上,到时候要死掉更多的人。”

...

“对对,近来到处都是官吏,在乡下征收夏季粮税。每当那些大官收了税,就会调派士兵去打仗了...我们也许,要再继续打仗了...”

...

“在军营一个多月,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还有一名百夫长,也被大官长给斩杀了。这还是尚未出征呢,一旦出征不知死掉要多少。”

...

“...不知道我会阵亡吗...”

我本来在偷听,只是感觉我听不下去了。我走了上去,李信和数名士兵,都纷纷向我行军礼。

众人皆喊:“见过千夫长”

我向他们拱手一下回礼。

乐手也快步地跑了上来。

我刚想说些什么,只是旁边的乐手听了这些话刺激很大,先走了上去。他的脸色好像有点红,语气激动。

乐手冲上跑出,朝士兵们大喊。

“家!家!家!”

“回什么家,回到那个草屋漏风的家吗!回到那个一贫如洗,一无所有那个草屋吗?”

“还是说,那个小路坑坑洼洼,每到下雨就会漏水,会到污水横流的难民区。难民群里面,人和人都是挤在一起,酷暑高温,难民们心结躁动,艰难糊口,大小吵闹不停。”

“好啊,让你回家,然后呢!”

“一旦入寒,夜晚就是彻夜的阴冷透骨?让给你一日三餐都是喝清水,连热水都喝不上吧。穷困潦倒,并且天天继续处于焦虑,处于惶恐,处于惊吓里面吗!”

“大丈夫战死沙场,有什么好害怕的!”

“你宁愿战死沙场,还是继续天天恐惧,直到有一天因为恐惧而死!”

喊完,乐手满脸通红,站立在前,直望着士兵们。

士兵们都沉默了一下,低下了头,偏了一侧。

随后,有一名兵卒,嘴上出言:“你说的好听...大道理嘛,我也会啊。年轻的士兵已经订婚,可是尚未娶妻,却离开人世。已婚的士兵阵亡后只能让妻守寡...这些寡妇怎么办...”

乐手听了使脸色更加通红色,张口想要喊出什么,只是过了几瞬,他看到了士兵们的表情。这是十分复杂的表情,我也无法形容。

夹杂着幽怨,缠绵,哀怨,都汇聚在他们的眸子里面。

乐手退后了一步,接着又闭了嘴,也没再反驳了。

我一直都在默默地听着,也无言以对。

那名兵卒说完,又到河边抱坐下,抱着膝盖,望着河水。响起了哽咽,是他抽噎着哭泣起来,几名兵卒也走了过去,被他所感染,同样抽噎哭泣着。

李信跑去安慰他们了。

过了一阵,数人居然呜哇呜哇哭了起来,连李信也哭了起来。

...

如果我想说出什么大道理,我能够说出一大串,我能说出一千句。可是面对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我却无法回答。

那名乐手,似乎也露出了一丝哀愁。

哎,军中思念家乡之人,不在少数。只是辽人之根本,不是在扬州。

我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呼~~

我也感到了百味交集,一丝轻声:“你们的家,始终是在辽东啊。”

这场风波很快就结束了,哭完了后,李信带着他们继续巡逻。

不过对乐手似乎有点打击。他注视着我,对我说:“千夫长,我想好了。歌号的演奏请定在明天,让士兵们集结在校场,我要演奏一首歌号。”

我答应了。

...

次日清晨,鸟鸣的尖叫响起。

又是校场的惯例集合,点名结束后,我并没有宣布解散。

此刻在高台上,乐手正在摆设乐器。我走过去问他,说:“这首歌,有名字吗?”

他抬起头,对我答语:“那个,歌号,是叫板荡。”

板荡...

我默默地念了一遍。乱世,则称板荡。板荡乱世,才能识得忠臣。

我走近队伍,目光扫过校场上一直站立的众多士兵们,对他们大喊:“今天,有一位乐手,来展示一曲歌号。名曰,板荡。”

士兵们都站立着望向这名陌生的乐手,脸上浮现各色表情,带有疑惑,好奇,无趣,还有不屑的,每个人都不一样。

嗯,看来士兵们都已经准备好聆听啊。

我望过去乐手,乐手向我摆了摆手,示意准备就绪。他并没有用吉他,而是使用大鼓和响锣,来给这歌号伴奏。

我挥了挥手,让乐手李玄玉开始演奏。

乐手敲了一下响锣,开始了...

这首歌的节奏,从几个鼓锣的巨响开始进入。整首被分成五段,一段开端缓慢地过渡过去,再匀速地中声唱出。直到最后,则是高调大声。近乎激动地怒吼着,并且一阵鼓锣敲打做结尾。

….

板荡,板荡~~

北方有匈奴,世间无宁日。

掳杀千百万,吾辈幸存遗。

孝悌血亲,流落四方不见。

故乡小河,今日骨灰满盈。

….

悲惨,悲惨,悲惨!

同胞同胞,何年再目睹故乡开花?

母亲母亲,何月再共饮团年夜饭?

….

吾辈,吾辈!

幕府集义军,踌躇要光复。

浪荡游关内,同胞不得生。

生民饮豆粥,勇士食肉羹。

刀剑未生锈,热血有余温。

….

大兵,大兵!

齐集幕府,同心戮力。

十年生聚,十年教训。

还我山河,再开日月。

还我山河,再开日月!

….

大兵,大兵,大兵——!

还我山河,再开日月——!

还我山河,再开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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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月皇后,育有一女,人前男装,名唤瑾玉。桃花美目,身在何处,皆有贵女,争她做夫。【黑东珠和头盖骨】瑾玉皇子在机缘巧合之下得一黑东珠,邻国公主听闻,扬言要得美男也要东珠。“公主如此喜欢,可敢与我打赌?”公主傲然道:“有何不敢?!”“公主好气魄!若你赢了,给你我的黑东珠,若我赢了,我要你——”在公主欣喜的含情目下,接着道,“的头盖骨。”“为何?!”“拿你的头盖骨当碗使!”【脑残篇】“脑残的意思就是你满脑子血雨腥风,思想残忍。”她道:“所以我说你脑残。”他点头,“原来如此,那么你也脑残,莫要否认。”“你说什么?!”“不止如此,你的父皇母后,三皇兄四皇兄八皇妹,思想都极为残暴,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全家都脑残?”“你才全家都脑残!”“不,我妹还是很善良的。”————————————————————云若梁王,府有一男,公子倾城,却是男宠。公主惧怕,皇子胆寒。貌比妖孽,心似蛇蝎。【美公子和俏寡妇】茶楼里,有绝色姿容的绛衣公子,对着一名年过而立的中年美妇示爱——“在下对小姐一见钟情,愿以十里红妆迎娶,不知小姐可否愿意?”茶楼一众看官皆瞠目结舌。“公子,你这是何苦?”美妇人掩面啜泣,“君生倾城色,我却将迟暮,何德何能......”公子弯眉一笑,“我不是以貌取人之人。”美妇继续啜泣:“能被公子看上当真是幸事,奈何天公不作美。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公子银牙一咬,“年龄不是问题。”美妇依然啜泣,:“公子美意,我心领了,但夫君虽离世已久,我却不想再嫁他人......”公子眼角一跳,“东方瑾玉,你再给我胡说八道试试看!什么叫我离世已久?还不把你脸上那层难看到死的人皮面具给我揭了!”【长发及腰篇】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和风正清,假山之后——“你何时才能不那么幼稚,我看你真是皮痒了欠收拾!”“本王之所以幼稚,乃是因为缺少管教,若能娶一王妃来收收我的骨,本王很乐意收敛。”男子的声音宛如温玉而又慢条斯理。“哦,可是找到合适的人选?”“两年前有个女子曾问我,待她长发及腰,我娶她为妻可好。”“然后呢?”“然后——”温和的嗓音在一瞬间倏地提高了分贝,“你他大爷的都长发及脚了!还不兑现诺言,要及腰才算是么?我替你一刀剪了可好!”黑夜之中,有利芒划过——“别,有话好说,别剪我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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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个头、身体柔弱的棉尾兔母子生活的田野里到处充满了凶猛可怖的敌人,有咬掉豁耳朵左耳一大块皮的毒蛇、凶猛的猎狗和红尾鹰等。为了让棉尾兔豁耳朵能在田野里顺顺利利地长大,妈妈倾尽全部,教会它各种各样的本领和技巧,经过不断努力地练习,豁耳朵成长为一只出色的棉尾兔,既能诱骗猎狗,也能灵活变通的除掉另一只大野兔。可在一次狡猾狐狸的突袭中,妈妈为了保护豁耳朵而遇到了致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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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名《火影樱传》这是一个在火影世界中挣扎着,努力着想要守住自己那一片小天地的故事。 没有老爷爷。 没有系统。 没有金手指。 来到火影世界怎么办?阳光正好,当然是出去散个步啊,卡卡西老师对我笑,鸣人对我说,早早早,你要去哪里?沐浴在阳光下的一切真的,挺好... 但...这不是一个沐浴在阳光下的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依靠自己的双手得到,在这里,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他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谎言,欺骗,黑暗,充斥在她的身边,他要打破这谎言,寻找被欺骗的真相。 当黑暗降临,她选择孤身前往这黑暗。群:691382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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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替母报仇,找个牛郎借宝宝。可不料爬错床、上错人,误惹腹黑狼大叔!大叔有三好:宠妻如宝,吊打渣渣,永远吃不饱!“大叔,梅小姐骂我不懂规矩,我打了她……”“手疼不疼?下次,别自己动手,免得累着自己。”“大叔,我去面试了,他们说我没设计天赋。”“哪家公司?我去收购了,给你玩!”“大叔,你每天晚上都欺负我,我要跟你离婚。”陆总裁将小娇妻逼到墙角,危险的眯起眼睛:“再说一遍?”“……”呜呜,大叔我错了!--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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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