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的夜晚格外的浑厚,夜穹之上没有半颗星星,只有地面上矮矮的房屋散发着点点亮色。
一颗散发着白色光芒的“流星”悄然划过他们的夜空。
“哇——娘亲!娘亲!我看到流星了!”
其中一个院子里,头顶两个犄角的小男孩欢快地拍着手,指着头顶那片已经重归昏暗的夜空。
妖界因为地域特殊,一年也见不到几颗星星,更别提流星了。
“胡说!咱们妖界怎么可能看得到流星?”
妇人点点小男孩两个犄角之间那片白皙的额头,只当是小孩子看花了眼睛,不顾他的发对,拉着他回屋休息了。
妖宫。
“站住!什么人!胆敢擅闯百宝阁!”
站在门口的两名侍卫凶神恶煞地瞪向面前这位身材干瘪的少年,将手里的三叉戟挡在门前,拦住了少年的去路。
少年低低地垂着脑袋,有些唯唯诺诺。
只是在那两名侍卫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属、属下是奉妖帝陛下的旨意前来取万寒羽翎的,这是令牌。”
侍卫狐疑地接过令牌,互相瞅了瞅,最后肯定地点点头,将那少年放了进去。
背后的门关上,乌漆嘛黑的百宝阁顿时亮堂不已。少年褪去方才的一身胆怯,挺直瘦弱的背脊,缓缓朝中央的石台走去。
石台上一个檀木盒子四周散发着无形的结界之力,如果贸然伸手去拿,怕是会被结界弹飞,可是父皇根本没有告诉过她该如何解除结界。
“少年”站在盒子面前,愁苦地挠了挠后脑勺,一筹莫展。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阵阵脚步的声音。
门猛地被人打开。
“采儿!”赢旭带着一大波贴身侍卫来势汹汹,一眼便识破了前方少年的障眼法。
一阵紫光笼罩在少年的身上。
待光芒散去,哪里还有什么俊俏少年,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苗条少女,她扬起俏丽的脸蛋,没好气地瞪了眼赢旭。
“哥哥!这万寒羽翎的气息我认得,是旌画的对不对?”赢采质问他,早在门外她就嗅到了这百宝阁里面的熟悉气息,妖界的嗅觉向来灵敏,她绝对不会认错。
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旌画曾经在一千年前将她从雷劫救下,如今她的哥哥父皇居然设计盗走了她的万寒羽翎,这让她情何以堪。
“你别胡说!”赢旭见她口无遮拦,走到赢采面前,低声道,为了以防万一,将手底下带来的手都遣退了出去。
石门重新关上,偌大的百宝阁此时只剩下他们兄妹。
“被我猜对了是吧?当初你们弄来万寒羽翎给母后治病时我就已经起疑心了!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旌画前脚一踏出冷沙海,你们后脚就弄来了万寒羽翎。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白凤浴沙最后一日,也是冷沙海结界最薄弱的一次,并且会在当日祭出万寒羽翎,你们一定就是那个时候趁人之危的吧!
真是卑鄙!”
赢采句句道出真相,她一直都看不起父皇哥哥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模样,这还是她从前的父皇哥哥吗?
变了!变得彻彻底底!自从父皇当上妖帝之后,一切都变了。
母后一病不起,哥哥心机重重,父皇疑心大作。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啊?
“是又怎么样?别忘了躺在床上的不是旁人而是你我的亲生母亲!你说旌画公主救过你是吧?那都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人家贵人多忘事,说不定早就把你忘得干干净净得了,你还想着报恩呢??”
赢旭低沉着声音,他正在极力压制着体内的怒火。要不是他即使带人阻止,或许现在母后最后的希望都要没了。
“救母后!?呵,别忘了,母后是因为谁而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口口声声说要救母后,我看你就是为了得到那样东西吧!母后一旦撒手人寰了,那件东西可就真的下落不明了啊。”
赢采冷冷地看着他,看着面前这个令她陌生恶心的哥哥,她讥讽着、嘲笑着、不屑着。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无邪,什么都不知道的单纯小公主了。
就在百宝阁的屋顶上,赢天一袭黑色锦袍,收回探下去的法力,嘴角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