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在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转学了。
转去了离军区大院近的省一中,而在苏善还没有去学校之前,沈知白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
当时的沈知白不过是个仗着自己有些小聪明,成绩不错,但脾气暴躁,老是打架,只因为成长在军事世家,又加上母亲的名号,所以没有多少人敢对他发火。
他第一次听到苏善这个名字,是因为和外公在下棋的时候听说的,因此苏家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他只是很好奇,一个比自己还要不幸的女生,该怎样生存下去?
但是沈知白错了。
“我叫苏善,苏轼的苏,善恶的善。”,站在讲台上的女生,自信,面带微笑的说出自己的名字,不像是,经历过那么多悲惨的事情的人。她比自己还要惨,不应该过得比自己好。
他开始关注她,虽然当时苏善根本不认识自己,但当时沈知白的心情就是这么奇怪,就像是青春时期的男生惯有的小心思。
他没有主动跟她搭过话,但他会时不时看她。
苏善的位置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她跟其他同学玩的都很好,遇到难题也会皱起眉毛思考,空闲的时候会朝窗外看看发呆,有时还会时不时地摸摸挂在脖子上的项链,还会露出笑容,那是一片枫叶型的项链,沈知白在苏善摸项链的时候偷偷看到的。
每次周五的晚上,沈知白都会装在最后一排睡觉,然后最后一个人离开班级,在苏善之后跟着。他只是远远地看,没有向前跟上去过。
因为两个人都是生活在军区大院,只是苏善住校,所以两个人并没有经常碰到过。不过,沈知白越来越好奇,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苏善百无一变的高中生涯让沈知白有些无聊,直到有一天。
那是某天的周五,苏善下课以后没有回家,而是坐上了相反方向的公交,沈知白也紧跟其后,公车大约坐了有一个小时,去了西城的商业区,这边已经没有学校了,零零散散的都是高大的建筑,两个人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走在其中有些突兀,不过,苏善没有回头。
这是高三的最后一个秋天了,苏善绕过商业区,到了一座古桥边上,坐了下来。
她在等人吗。
苏善坐在桥边,不知道在等什么,沈知白站在枫叶树下,叼着一颗草,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瞄来瞄去,时不时回头看看坐在桥边的女孩,天空的颜色,从橙黄色,变成蓝黑色。
苏善没有跟沈知白说过一句话,但他突然有一天,想离她近一点。
可是,他没有决心。
他也不懂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朋友,绝对算不上;他喜欢她?不可能,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她,年轻冲动的男孩烦躁的挠了挠头发,算了,不想了。
在高考结束以后,迎来了苏善的18岁成人生日,沈知白估计苏善隐约记得自己的名字,有可能是因为他在她的成人晚宴上,打了一架。
苏家女儿的成人礼,沈家身为同僚,参加是必然的。
沈知白有些无聊的看着宴会上的形形色色,所谓成人礼,不过也是各个商业家商讨生意的地方,他只是,高考完了,好久没见她了…沈知白的双手不自觉地握了握杯子。
苏善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沈知白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苏善的美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惊艳的美,苏善有着一双丹凤眼,但她见你的时候老是喜欢笑起来眯着眼,把那双眼睛藏起来,他一直都不懂她。
她的皮肤极好,而且又很白,所以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想到这里,沈知白不自觉地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笑了。
“苏家的女儿果然漂亮”,“是啊…”各方的长辈开始夸赞苏善,沈知白之前老是觉得这些话都特别谄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听得十分舒坦。
过了一会儿,沈知白看着苏善已经入肚的第三杯香槟,开始有些担心,苏爷爷也不知道去哪了,就把苏善一个人放在主场,沈知白有些着急。
苏善今夜穿着的一双透明高跟鞋,显得她的脚格外娇小,但是,现在那双脚开始逐渐站不稳了逐,她醉了。
沈知白想了想,径直走了过去,接过了即将递给苏善的酒。
苏善有些摇摆,沈知白顺势搂了过去,说“沈家,沈知白替她喝了这杯。”之后便拉着苏善走去了阳台,没有看那些人的表情。
沈知白把苏善带到了阳台,晚上的风略有些大,沈知白脱下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苏善手扶在了栏杆上,七厘米的高跟鞋让她在微醉的时候有些站不住脚,她闭着眼,有些在享受凉风吹过来的意味。沈知白低头看着苏善的小脸,凑近了闻了闻她的味道,一股奶白味,像是小孩子的味道,沈知白的脸上附上一抹绯红。他,好像是喜欢她的…沈知白心想。
“诶,苏善”,苏善有些迷糊,但是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乱哼了一声“嗯?”,沈知白看着她的小脸,认真地说“听好了,我叫沈知白,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听到没!”沈知白有些惩罚意味的拍了拍她的脸,“沈…沈…知白。”,“诶,真乖。”沈知白看着她有些恶趣味的回答说。
过了一会,沈知白看着苏善有些变认真的说“你说我现在跟你表白,你又听不到,我是不是很吃亏?”,他看着苏善,想让她有些反映,“苏善,我…”沈知白逐渐靠近苏善,低头,渐渐的两个人越靠越近,沈知白看着苏善的嘴唇,有些情不自禁。
这时苏善抓着扶手的手突然松开了,整个人倒向沈知白,外套也落在地下,沈知白急忙扶住她,把她抱在怀里,她怎么这么轻?沈知白有些皱眉,以后一定要让她吃好,他在心里默默的说。
沈知白把苏善往上提了提,看着熟睡中的小脸,有些无奈,“今天先饶了你”,然后低头,在她的眼睛上,吻了一下。
沈知白想把苏善扶出去,给她找个房间,这时,他听到两个人在阳台外面的画展前讲话,听到苏善名字的时候,沈知白顿了顿。